《万事集》山茶悦

5、第五章 抹脸怪

　　屋里楠木还在跟妖怪缠斗着。楠木绕向妖怪身后，一脚将妖怪踢出屋外。这只妖怪没有五官，白色通体，身形与人一样。

　　它趴在地上，发出阵阵低吼声转身扑向一旁的夏善童。

　　楠木甩出红绳，顿时，红绳幻化为千丝万缕的蚕丝将要抹脸怪裹住。抹脸怪不停挣扎着。

　　“不要，不要杀它！”许青莲大喊着。

　　楠木捏指进唇，轻念：“灭”。抹脸怪瞬间消散在空中，犹如一片薄雾轻飘在半空。

　　“你们到底是谁”........许青莲瘫在地上，“为什么非要阻拦我，如果不是你们，那该死的男人早就被我杀了！”她嘶声大吼。

　　“许姑娘，你别激动嘛”。夏善童不缓不慢说道：“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把你父亲给杀了呢，毕竟那可是你爹啊”。

　　“他不是我爹，我没有这个爹”。

　　“不是你爹？难道你是捡来的啊”。

　　............夏善童你这家伙................

　　“你为什么非要杀他啊，他对你不好吗？”

　　“行了，你别问了，问再多她也不会告诉你的”，楠木听不下去了，让夏善童闭嘴。

　　夏善童挠头笑道：“我这不是想开导开导她嘛”。

　　“哼”......许青莲低头大笑，随后又抬头盯着楠木：“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差一点我就可以杀了他，你们为什么偏偏坏我好事”！！！！！她双眼发红，凶狠阴恶的表情浮在她清秀的面容上。

　　楠木不为所动：“你就那么想杀了他，你，不是许青莲吧”。

　　她愣住：“你怎么知道的？”

　　楠木：“我听苗管家说过三姑娘小时候顽皮，爬上树摔倒，手腕上有一处疤痕，刚才我看了，你手腕上并没有疤痕，便猜了出来”。

　　许青莲下意识地摸着手腕，“那又如何”。

　　“那么费尽心思装扮成许姑娘的模样，你果然非常恨他呢”。

　　呵，许青莲冷笑，“是，我确实恨他，恨不得他立即死掉，像他这样抛弃、害死自己妻儿的人，凭什么还活在这世上，你若是我，未必不会像我这样”........

　　“可我不是你”，楠木打断她：“你和他有什么仇怨，与我无关，可你用妖术害人，我便得管”。

　　苗管家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木棍，衣服还有些凌乱。“姑娘，你们二人没事吧，我听到一阵打闹声，就立马赶来了，三姑娘你，你们怎么把三姑娘绑起来了？”

　　苗管家见许青莲被捆住手脚，赶忙想把绳子解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不是三姑娘”，楠木说。

　　“你说什么？”苗管家疑惑不解：“她不是，不是三姑娘？这怎么可能，这明明就是三姑娘啊”。苗管家觉得楠木在乱说。

　　“苗叔”，许青莲叫了他一声。从前许青莲从不会这样叫他。“我不是许青莲..........我是青惠”...........

　　“青惠？”苗管家惊讶，怎么可能：“是青惠，惠儿吗？”他声音颤动如似哽咽。

　　“是我。苗叔”.........

　　“可你的脸，明明是青莲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是因为她用妖术将她的脸换为了三姑娘的容貌”，楠木在一旁道。

　　“妖术？”苗管家觉得脑子一片混乱。

　　“那就要问青惠姑娘了”，楠木看了许青惠一眼。

　　许青惠低垂着头，自顾自失笑着，喃喃道：“是，我确实用了妖术将我的脸换成了许青莲的脸，可那又如何，即便我没变成她的模样，她也早就死了”。

　　苗管家大惊失色：“什么，青惠你，你说青莲死了？”

　　许青惠冷笑，“半年前她就死了，算她倒霉吧，没能死在我手里。”

　　“十五年前，我娘为了保护我，被山匪杀害了。我被人捡了回去，之后他们又将我卖给别人。和一群不认识的挤在一间破烂的屋子里，每天就是替人洗衣洗脚，好些时，还能吃上一口好饭，不然连别人残羹剩饭都吃不了。

　　我想过逃跑，却还是被那些人抓了回来，免不了一顿毒打。”

　　“后来官府的人救出了我们，我才有机会逃离那里，可是我还能去哪？不还是跟以前一样......后来我打听到了父亲的下落，想着去寻他，却被告知妻儿已逝，还将我赶了出来”。

　　既言，她讽笑着：“呵呵，我才发现爹娶了别的女人，居然那个贱人遥玉枝！还有了个女儿”。

　　“凭什么”............她咬牙切齿道：“抛下了我和娘，转头又娶了另一个女人成婚生子！我倒想看看遥玉枝的女儿是个什么样子”。

　　我买通了府上的仆人，打听到了许青莲要去静思堂，我便跑到静思堂找了份工，找机会接触许青莲。果然跟她娘一样，一样的令人厌恶！”

　　“无礼取闹，嚣张跋扈，仗着家中有钱随意辱骂他人，遥玉枝当真生了个和她脾性一样的人。好几次可以下毒杀了她，我都没做，就这样死了，太便宜她了。”

　　“我要让遥玉枝亲眼看看自己的亲生女儿死在她的面前，让她也体会一下当年的滋味！”

　　“我知道许青莲三年后就会回到许府，还不如到时找个机会混进去。可惜啊，许青莲回府那日，偏逢大雨，马车打滑，摔下了悬崖”。

　　“我以为她就此死了，便下看一眼，见她奄奄一息的的躺在那里，倒是有些可怜，也好，省得我亲自动手，不过也是被野兽吃掉罢了”。

　　她顿了顿，像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我见她着实可怜，就带她去了附近的医馆，大夫说她失血过多，自己也没能挺过去，不是我不想救她，而是她没这个命啊”。

　　“遥玉枝要是知道她宝贝女儿死了，她该有多难过呐，本想着随便找块地埋了她，可是我不想就这样放过”。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法子，不如将我变成她，代替她回到许府，到时我也可以更方便地行事”。

　　许青惠接近疯颠，“后来我向巫师买了一只小妖，用我的血来蛊养它，它愿意帮我，将我的脸换成了许青莲的脸，许青莲换上了我的脸，从此我便以许青莲的模样活着，回到许府，也没人发现异常，就连遥玉枝都没能认出半分不同”。

　　“众人也只是以为许青莲变沉稳了，殊不知她已经死了”。

　　“在府上待了半年多，我才有了机会杀了那男人，等他死了，我再把遥玉枝也杀了，正好让他们一家人在泉下相聚。

　　于是我便在他身上下蛊，让他生不如死地..........遥玉枝当真对他是形影不离，都这样了还是想着他，还找来了那么多大夫，真是可笑，反正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杀了他”。

　　“可是你，都是因为你坏了我的好事！”许青惠怒呲道，恨不得将楠木一起杀了。

　　“你糊涂啊，青惠”。苗管家不敢相信昔日乖巧的青惠竟变成了如今的这个样子：“你怎么可能伤害老爷呢，他可是你的爹啊”。

　　“他不是我爹！从他抛下我们母女那一刻，他就不再是我爹！”

　　是他！是他害死了我娘，我娘死了，都是他害死的！！！”

　　许青惠失声大吼，内心的愤恨无处发泄，泪水滑过她的脸颊，嘶声力竭的哭声却再也换不回她的母亲。

　　苗管家：“不是这样的，孩子，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当年之事，老爷心里一直都有着心结过不去。老爷当年身负重伤，官员赶到时，那些山匪已经逃走了”。

　　“老爷命我一定要找到夫人和二姑娘，我便立刻带人去寻，找到时夫人已经身亡了，我们寻遍了整个山林也没能找到你。”

　　“这是十几年老爷一直都没有忘记你啊，不相信二姑娘你不在了，一直都在派人搜寻你的下落”。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何有一间屋子老爷不让人进吗，那是老爷为姑娘做的一间房间，里面装着地都是姑娘儿时最喜欢的玩具，每日都会有人去打扫，老爷就是希望有一日姑娘能够平安回家”。

　　他没想这这十几年许青惠过的如此地艰苦，更没想到她对老爷误会如此的深。

　　许青惠不以为然，心里的恨意半分不减，“呵，是吗，那他还不是转头就娶了别人，早就把我娘忘得一干二净了吧，可还记得和我娘的半生情？”

　　苗管家叹气，支支吾吾地，不知该从何开口。

　　夏善童看不下去了：“苗管家，你犹犹豫豫半天的干什么，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吗？”

　　为了不让许青惠不要再记恨老爷，苗管家最后决定还是说出当年的事情。“唉。当年老爷娶了二夫人也是没得办法啊”。

　　“没办法，难不成还是被迫的？”夏善童嘴欠又说了一句。

　　“还是说刀子架在脖子上被逼无奈啊，你总不能一直瞒着这事吧，青惠姑娘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恨许老爷吧，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唉”。苗管家又是叹了一声气，不想看到许青惠酿下大错，也不想再让她再误会下去，“老爷从未忘记过夫人，夫人离世后，老爷并未想过再娶妻，但事出有因，二夫人怀了身孕，老爷才不得将二夫人娶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