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集》山茶悦

16、第十六章 担生

　　秋声哭笑不得：“你不前两月刚回去过嘛”。

　　“是啊，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现在那么多日见不到，那不得隔好几个秋”，说着大壮八卦起来：“秋声，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

　　“我还以为你十七了呢，也算可以了，你喜欢什么性子的姑娘啊，温柔的还是泼辣些的，大壮哥可以找人给你介绍介绍”。

　　听到的秋声差点被包子噎住，喝了口水才勉强吞下：“还是算了吧，我还没想过这事呢，我只想能多挣些钱”。

　　“那怎么行”，大壮拍大腿，“你总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吧，男人总要成家的，你也需要一个人来照顾你”。

　　秋声笑笑，不打算再继续聊这个话题，扯开别的话和大壮聊。

　　泡完脚，秋声拎着桶把水倒在院围的树下，回到宿舍休息，一个倒水的功夫，床上的大壮早已打起瞌睡，他也困得不行了，回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今日来了十几辆装着箱子的马车，里面的东西很沉，大的需要两三个人才能搬动，不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他也不问，只顾着干好自己的活。

　　连续干了好几日，秋声也适应了，动作也变得利索，得心应手的，待到老板说收工，今日的工作也到此结束，工人该吃饭的吃饭，该休息的休息。

　　秋声跨过门槛，就被一男人扛着的箱子撞到，狠狠的地摔倒了地面上。

　　“你没事吧”，男人放下手中的箱子，道着歉。

　　大壮在不远外看见了这一幕，就马上跑过来扶着秋声，他的膝盖上的裤子都被磨破了。

　　“我没事，摔个跤而已，大壮哥不用扶，我能走的”，秋声不想麻烦别人，推开大壮的手一瘸一拐地走回宿舍。

　　回到宿舍，秋声从柜子里翻出一瓶药，他拉起裤脚，裤子连着摔伤的口子粘在一起，扯过裤子摩擦着受伤的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膝盖摔破了一个大口子，血肉黏糊，上面还沾着灰尘颗粒，“嘶”，秋声拧干毛巾把伤口擦干净，随后就要上药。

　　灰蛇闻到血腥味爬到床边，秋声看了它一眼，没打算理它，灰蛇直径爬到秋声的膝盖上，吐出的信子舔过他的伤口。

　　“小灰，你干什么，我要擦药”，秋声拎起灰蛇放过一边，准备擦药，发现伤口正在慢慢地愈合，怎么回事，他不明所以。

　　灰色又舔了他另一只膝盖上的伤口，看着伤口慢慢地愈合消失，又恢复原样，完全看不出刚才受伤的膝盖。

　　秋声感到震惊，觉得灰蛇莫不是神仙吧，他用地的挪擦膝盖，才敢肯定这不是幻觉，他也没眼花。

　　他双眼瞪大，一脸兴奋：“小灰，你把我的伤口治好了？.........你该不会是神仙吧，就像大人说的那种，神仙转世，突然有一天幻化成人的样子，你们神仙长什么样啊，是会脚踏祥云的那种吗，还是说和我们长得一样啊”。

　　随后他垂下眼眸，眨了眨，他忘了小灰是不会说话的，如果它会说话，应该会有很多的话可以同它说吧。

　　“你一个人嘀嘀咕咕了半天，在和谁说话啊”，大壮回到了宿舍，“你的腿没事吧”，他检查秋声摔伤的位置。

　　“奇怪，我刚才见你裤子都被摔破了，现在居然一点伤口都没有”。

　　秋声：“可是我皮比较厚，皮糙肉厚，所以才只是摔破了裤子”。

　　“没事就好，不然干活多少会影响到你的，今晚早些休息吧，我听老板说了这段时间货很多会很忙的”。

　　聊了几句，秋声便去澡室洗澡，简单的吃了个晚饭，就早早歇息了。

　　天气变得越来越冷，下起了白皑皑的的雪，街道，屋檐上都铺满了花白的雪。

　　在舍止斋工作这几月里，由于干的都是体力活，秋声的身子比以前壮实了不少，也长高了，虽肤色有些黝黑，但五官长得不错的，给人一种爽朗的感觉。

　　今日是发工钱的日子，秋声拿着工牌拿到工钱，就跟着大壮一起去市集上买东西，准备着过年的年货。

　　大壮买了很多，秋声就买了两件新衣服给自己，除了还买了两块腊肉，就没怎么买其他的，路过一家摊铺，推车上挂满了各种样式的灯笼。

　　秋声停下来看了一眼：“老板，这个灯笼多少钱”，他看重的一个画有蛇形的灯笼。

　　“公子好眼光，这个灯笼不贵，十八文一个”，商贩搓手笑道。

　　“十八文？”秋声为难，觉着贵了，还是不买了吧。

　　“十八文，老板，你骗人吧，你这灯笼隔壁的买十文”，大壮买手里领着一堆东西，“秋声你要是真想买灯笼，我们去别的摊铺看看去”。

　　“哎哎哎，别走了，公子，唉呀快过年了啊，多少挣点钱，不如我十二文卖你吧”，商贩叫住两人。

　　“行吧，那我买了”，大壮掏钱给商贩，商贩笑盈盈地把灯笼拿给秋声，“公子拿好了”。

　　“大壮哥，我自己有钱，不用你买的”，秋声拿出荷包，想还钱给他。

　　大壮拍秋声的肩膀，“哎，这有什么，我买给你的，你就要吧，你的钱难道不是幸苦钱吗，你大壮哥身上还是有点小钱在的，走吧，回村了”。

　　两人买完东西后，搭了一辆顺路的车到村子半口，剩下还有一段小路要走。

　　大壮：“秋声，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奇怪？”

　　“就是你养的这条灰蛇啊，冬天蛇不都冬眠的嘛，我都没见不冬眠的蛇”。

　　秋声哈出的气变成白色的薄雾，“大壮哥，你真逗，现在你不就见着了嘛”。

　　“哈哈，也是，林子大什么都有，你想买那个灯笼是不是因为上面画有蛇，你才想买的”。

　　秋声：“嗯”。

　　两人踏着沉厚的雪地，印出他们前后不一的脚印，边聊边走，回到了村里。

　　大壮：“秋声，明晚去我那吃饭吧，我让晓玉多做些好吃的”。

　　还不等秋声开口想拒绝，大壮又说道：“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啊，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明晚你记得来哦，不然我就回来找你的”，说完大壮就领着东西回家了。

　　秋声回到家里，屋里都堆积上了一些灰尘，他放好东西，就打来一桶水，把屋里都擦干净。

　　他把灰蛇从背篓里放出来，点燃了今日在市集上买的灯笼晃在灰蛇面前，给它看。

　　“小灰，好看不，这上面画的是一条蛇，你也是一条蛇，正好看见了，就想买了，这是大壮哥买的，这个给你当作过年礼物，你喜欢吧”。

　　虽然灰蛇不会说话，但秋声什么话都会同它说，就像把灰蛇当作他的朋友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许它都会懂，只是无法开口罢了。

　　今日一早，秋声便起床做了一篮的核桃酥，用油纸将核桃酥包好，等着今晚能够拿给大壮哥。

　　闲暇之余，秋声蹲在院里堆雪人，可手艺不精，堆出的样子和想象中差距有点大，说不上哪里奇怪，也说不上那里不奇怪，总而言之就是怪怪的。

　　他不甘，打算重新又堆一个雪人，不过这次他堆的是一条蛇，是以小灰的模样做的。

　　“小灰，你快过来看看，这像不像你啊”，一人一蛇站在雪堆前，“要是能上颜色的话，应该会更好看的，你肯定也这样认为的吧”。

　　一个雪球打破了他俩的乐趣，不用看，听声音就知道是阿牛他们。

　　“傻子在自言自语呢”。

　　“哈哈哈，看着就像”。

　　“说不定就是呢”。

　　他们朝着秋声做鬼脸，语气嘲笑挑衅，秋声不爽，抓起雪握在拳掌中向他们扔过去。

　　“略略略，打不到，打不到哈哈哈哈哈哈”........三人得意洋洋，又捏着雪球继续砸向秋声。

　　秋声心里不舒服，抓起雪想反击，又觉得多此一举，更是没有必要，他丢下雪，拍着手，就往屋里走，他叫着小灰一起，发现小灰没有回到屋里。

　　他急忙跑出屋外，看到的是小灰朝着阿牛三人的方向爬出。

　　阿牛三人没看清，还在得意笑着，直到灰蛇爬近他们的脚边，直立着身子，扑向他们，三人才看清是一条蛇，吓得头也不回的连连逃跑。

　　秋声被这一幕逗笑了，他叫回小灰，“你怎么突然跑过去了，是在替我出气吗？你是不是也不喜欢阿牛他们，哈哈不过你真是厉害，他们都被你吓跑了，行了，我们回屋吧，屋里暖和些，雪人我们下次在堆吧”。

　　到了傍晚，秋声来到了大壮家，嫂子正好在灶房里切菜。晓玉看见是秋声来了，就让他到屋里坐着先。

　　“个子长了不少啊秋声，来，先坐着”，晓玉拿来了一张凳子给他：“大壮跟我说你来这吃饭，也没跟我说你喜欢吃什么，我都没得准备”。

　　秋声：“我什么都能吃，不挑食的，嫂子，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些核桃酥，嫂子你要不尝尝”。

　　“你这孩子，来都来了，还带东西哦，不用带什么的，你先坐着啊，我先去煮菜了啊”。

　　秋声起身，想帮忙：“嫂子，我帮你吧”。

　　“哎不用，你就坐着吧啊”，晓玉说完就到灶房烧菜做饭。

　　大壮刚从外面回来，“秋声，你来了啊，我还说你要不来，我就去找你的，哎，这是什么？”，大壮见桌子上有个好几个包装好的袋子，打开看是饼干，就拿起一个来吃，“媳妇啥时候买的这些了”。

　　秋声抿笑：“大壮哥，这个是我自己做的”。

　　“你自己做的？”

　　“嗯，我想着总不能空手到你家吧，这样也不太好”。

　　“害，这有啥，你大壮哥又不是那种人，不过你做的这核桃酥还真是好吃呢，有这手艺，你可以拿去卖的，肯定会有人来买的”。

　　秋声被夸的不好意思，他挠挠头：“哪有”。

　　灶房里，晓玉大声喊着大壮，大壮就屁颠屁颠地跑进灶房里帮忙。

　　冬季入夜快，灶房的烟火气转来了到饭桌上，有鱼有肉，一年当中只有在这样的日子才是吃的最丰盛的。

　　“秋声，你这小背篓里装着的是什么啊？”晓玉刚开看，就被蹦出的黑影吓到，“啊！！！这这么有条蛇啊？”

　　秋声赶紧过去将背篓盖好，以免灰蛇跑出去，拿去远一点的位置，“嫂子，对不起啊，吓着你了吧”。

　　大壮也过去抱着晓玉，“媳妇，没事吧”。

　　晓玉：“这怎么会有条蛇呢，相公，你刚才也看见了吧”。

　　“那是秋声养的，它不会咬人的，跟我一起工作时，这蛇就一直跟着我们的，没事的，媳妇”，大壮安慰道。

　　晓玉还没缓过劲，看着秋声道：“秋声啊，这蛇挺危险的，你以后还是别养了，万一它咬伤你怎么办，不过，你这蛇不应该是冬眠嘛，还真是有些奇怪呢”。

　　大壮赶紧撇开这话题，拉着晓玉回到饭桌上，“哎呀呀，大过年了，饭菜都做好了，我们先吃饭吧，你看我肚子都饿瘦了，秋声来来来，坐下吃饭吧”。

　　大壮拉着二人都坐回饭桌上，夹了一块烧肉给秋声：“来，尝尝你嫂子的厨艺”，又夹了一块给晓玉，“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秋声点头应道：“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