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圆》李雅茹

7、情不知所起（2）

　　其实整个毕棚沟旅游，J和L都没有打过对眼的照面和正儿八经的说话。等他们再次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联系上后，两人却像多年的朋友一样，自然的说起话来。那是毕棚沟回来之后过了大概三个月。
　　L在J部门同事的眼中，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相反很吹毛求疵，对于自己的下属很包庇，但对于供应链的要求很严格，但凡医院出现任何关于供应的投诉，他都会直接跟H讲。因此J下面的同事都多多少少有些怕他。
　　电话里，J听到L气喘吁吁的声音，不禁问到他在哪儿。他告诉她他在西宁，J用了两秒钟想了想问到西宁算不算是高原。对方在电话里笑了笑说“看来你还不了解我们公司的业务啊，需要你们这些总部的领导到前线来亲自视察一下。”J鬼使神差的问了句“你想我来吗”。对方可能愣了一下，褪去了笑声，诚恳的说“想”。L的说话总是听起来很诚恳，让人感觉到他的气场很稳重。J有点略带撒娇的说“那你跟我们F总说，让我来出差”。对方说“好的”。说完两人顿时无话，J觉得有点尴尬，快速的说了声再见，就挂电话。
　　中午吃饭完毕，F总就高兴的跑过来说，最近安排一个出差，去L总所在的区域走一圈，跟大家搞好关系，多了解前线业务才能做好中台服务。让她快速的安排好手头的工作，跟她一起出差。
　　J开始心里小鹿乱撞，仿佛明天就要见到L了。她开始构想自己去要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说什么话，甚至头发是不是也该拾掇拾掇了。
　　出差的日子定下来是下周的周三。J在周天的时候久违的去了打了水光针，和微填充。在她这个年纪的女人，不靠化妆和医美，很难再撑起美貌。加入这家公司以后，她的睡眠时间每天至少缩减了两个小时以上，皮肤肉眼可见的发黄暗沉，靠粉已经压不住了。而且J也不想以化妆的面目展现在L的面前，她希望L心中她是自然美丽的，少了人工痕迹。在F不知不觉的刻画下，L俨然是一个儒雅的商人，且幽默风趣有教养。
　　J和F总在周二的晚上到了兰州，晚上还是有一点冷。L安排了司机来接她们两个。从机场到市区的路还是有一点远，超乎了J的想象，她以为很快就到达市区。等快到市区的时候，天还没有黑，从高架下来就直接进到了市区。在高架上的时候能看到整个城市是坐落在一个狭长的河谷内，中间流淌着黄河。能看到黄河上的几座桥，其中晚上有一座桥发着彩色的光，上面应该装了不少的灯饰吧，J在想。进到市区L预定的餐厅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司机是L在另一个城市聘请的，因为他经常需要在西北七八个城市来回的跑，所以师傅对路也很熟悉。L还是很给F面子的，刚一下车，就看见L带着上次在毕棚沟见到的几个人高马大的下属正在餐厅门口等着。F总也是很热情，见到L就急忙上前打招呼，彼此客套寒暄着。J走在后面仔细的端详着L，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西装，里面穿着一件竖条纹的衬衣，属于职场里标准的穿戴，在他这个年纪这样的打扮算是得体稳重了，相较于当地整个的穿衣水平，J认为他穿的算是比较出挑了。L扫了她一眼，她不由自主的咧嘴笑了一下，当作回应了。她和另外一个当地同事走在后面，跟着上到二楼。突然L回过头对她笑了一下，又很快转过身去。J感觉一阵甜蜜，就像
　　春天的风拂过脸面，她终于知道F对他的评价缘何而来了。
　　席上L介绍了当地的八宝茶，J第一次喝，茶叶里加了大枣，花生，枸杞，葡萄干，菊花以及冰糖，喝起来甜甜的。一顿饭下来，F和L笑谈不断，J则是默默的听着，仿佛上个礼拜两人电话中的对话从来没发生一样。旁边同事也不停的介绍兰州本土的风情文化。虽然是第一次来兰州，但J对兰州是不陌生的。早年她的一个男朋友，就是来自兰州。多少对这个黄河穿流而过的城市有所了解。她默默的听着，一边吃着菜，一边笑意盈盈的应付地说着两句。
　　吃完饭后，L这次没有让司机送她们回酒店，让他的下属带着走了走兰州的网红铁桥。那座铁桥应该就是刚进入市区，远远望着闪着五颜六色光芒的那座桥。车子在沿着河边走着，有几个大医院销售用手指了指表示就在这附近。J顺势的装模做样问了一些医院的业务问题，以在F总面前显示时刻牢记出差使命。突然F让车子慢下来，指着天生的月亮说要拍个照片。J坐在后排，手机也拍不到，对那也不感兴趣，但也抬起头透过前排的大玻璃看到外面的月亮。果然是很圆的，似乎离地面比较近，发着柔和的带着模糊的黄色光芒，看起来很温暖的样子。一瞬间，J想到了L。她在想L现在在干嘛。吃完后，他带着司机走了。也不知道是回酒店还是去哪儿。J只听F说过L的身体很不好，但她看不出来不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