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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彼岸花下的罪孽·缘定相遇(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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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尔多是她?”伏特加的声音越来越颤抖,不可置信地说,“她竟然,这么年轻?!”
他刚刚都在怀疑女孩到底成年没有,现在说,她是那个好几年前就“凶名在外”的波尔多?
伏特加脑海里再度回想起女孩临走前的那个笑,只是这回,他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毛骨悚然。
在组织里,波尔多一直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年龄不明,长相不明,身高不明,性格不明,只知道是个女人。与琴酒、朗姆、贝尔摩德同称组织四巨头,拥有“组织暗影”、“女版琴酒”、“走朗姆风格的神秘人”、“和贝尔摩德一样危险的女人”等些许正常,些许离谱的称号。
至于为何闻风丧胆……那就要追溯到四年前了。
太久远的事情伏特加也不清楚,总之那次,波尔多差点杀穿组织的日本总部。
据说她受伤也重,有知情者称没见过流那么多血还能活下来的人。
但她偏偏活下来了,活的好好的。
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只是听说后来波尔多见了那位先生一面,然后被调到了法国去。
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是没有任何处罚。
这事当时可掀起不小波澜,可惜当事人一共就俩,一个身居高位不敢问,一个距离太远没法问。
久而久之,也就只有一些不知虚实的谣言留下了。
可是如今,大哥亲口告诉他,波尔多回来了。
这个疯子,回来了。
“难以置信?”许是伏特加的表情太过震悚,琴酒冷哼一声,难得话多起来,“也对,组织里知道她真实身份一共也没几个。可别被她的外表迷惑,你这样的……”
琴酒斜着眼睛打量着伏特加,伏特加瞬间坐直了身子。
“她单手就能解决。”
“……”
“一分钟内。”
“……”
琴酒靠回椅背,半垂着眸子,算是提醒般接着道:“总之,至少对她,不能轻敌。”
伏特加刚从那来自大哥的两连击缓过劲来,又开始不解了,不知不觉间已然嘀咕出口:“……敌?”
上面的指令,不是让他们和波尔多一起出任务吗?明明是合作,为何大哥说是敌人?
琴酒快气笑了:“你当我是嫌你命太长,才把波尔多的身份告诉你?”
伏特加缩了缩身子,没敢说话。
琴酒懒得跟他计较,扭过头,目光紧紧锁着手中的枪,眼中望不清具体神色:“四年前的事,知道吧?那时候,波尔多承诺在法国冷静五年,五年后再回来。现在,她违约了,连缘由也说不清,先生自然起了疑心。”
毫无征兆地,伏特加听见了手枪上膛的刺耳声音。
琴酒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嗜血的兴奋,情不自禁地扯出一个笑——虽然十分诡异。
“所以啊,只要她在任务中表现出什么异常……”
浓重的杀气弥漫在车内。琴酒对着伏特加,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扳机——
“那就……就地处决。”
——只一声轻响。是空弹。
“听懂了吗?”
—
终于回到6号,藤原樱奈将行李箱放在一旁,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整理的念头。
她懒,但自知。
好在房里还算干净,没有想象中的灰尘漫天,也没有想象中的破旧不堪,甚至连床呀沙发呀都是收拾好的状态,家具也齐全,是可以拎包入住的状态。
看来组织是真下了血本了。
总归也不是花她的钱,藤原樱奈对此接受的心安理得。她拿出自己的拖鞋,轻轻松松举起半人高的行李箱上了二楼,进入卧室。
芝芝提醒道:「这个房子,还是尽早处理的好。」
从进房起,光她看见的监听器就有俩,更不用藏在深处的又有多少了。至于监听器后面的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
藤原樱奈一脸无所谓:「算了,反正他们听不到咱俩说话,我也没有说梦话的习惯。拆了谁知道又有什么其他手段监视呢。」
芝芝一琢磨也对,好歹现在在明处好处理,真换个恶心的手段谁都舒服不了。
藤原樱奈坐在床上看了眼表。
10:32。
……该说不说大事临头万般火急但她困了。
于是,由于时差,已经精神高涨了一天多的藤原樱奈终于打了个哈欠,眼里瞬间氤氲开水雾,止不住的困倦涌上来。
「我先补个觉吧。剩下的等他们来了再说。」
—
临近中午,风儿歇了步伐,懒懒地靠着天空,任阳光挥洒,云朵也不说话,悄悄地打量着脚下的景象。一片寂静中,连鸟扑腾翅膀的声音都是那么明显。
“等等!——”
一声尖锐的童声响起,打碎了长久的平静。围墙上,黑猫身躯一震,后腿毫不犹豫蹬出,整只猫顿时跃进了围墙内,只余一抹暗黑的残影一闪而过。
猫儿刚“偷渡”进别人院子里,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才跑到围墙下。
可惜,已经晚了太久,连根猫毛都没留下。
江户川柯南气喘吁吁地看着至少有四个自己高的围墙,懊恼捂住了额头。
“这下完蛋了。”
一旁,毛利小五郎没好气地抱怨推脱道:“臭小鬼,肯定是你刚刚叫得太大声,把猫给吓掉了。真是的,你果然是来添乱的。”
江户川柯南露出了半月眼,无语,却没有反驳。
也不知道是谁把要徒手抓猫,让原本已经安定下来的猫陡然恐惧,溜着他们跑过了半个小区,又在抓到的前一刻跳进别人的屋子里。
……虽然他也刚刚确实有点着急了。
总归都是半斤八两。
柯南环视着四周,拐过一个弯,在不远处的墙上找到了门牌。
23号。佐野家。
“只能先看看佐野先生在不在家了。”
紧随其后的毛利小五郎嘀咕着上前,按响了门铃。
没人回话。
他不甘心地还要继续,身旁的柯南却制止了他。柯南指着微开了一条缝的大门,有股轻微的风从中飘出,中间还混杂着一些奇怪的味道。
这个味道……
柯南眸色泛冷,说出来的话仍与平日无异,还故作无知地眨巴着大眼睛。
“叔叔,门好像没锁诶。”
八字胡男人尝试性地推了一下,“吱呀”一声,还真开了。
毛利小五郎:“……”
他有些尴尬地开口,努力挽回颜面:“我,我当然早就发现了,按门铃只是为了礼貌,知道吗?”
话语中颇有威胁的意味在。
“嗯嗯。”柯南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跟着一直嘟囔着“屋主莫怪只是找猫不是贼”毛利小五郎走进了院子。
越往深走,那股味道就愈发明显,柯南的猜想逐渐可靠起来。
毛利小五郎这下是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了不对,冷汗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步伐加快,连猫都顾不上了,直向屋子里而去,神色严肃。
喂,不会吧……
玄关门亦虚掩着,只留下一条极狭的缝隙,没有锁。他快步一把推开门,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将他吓了一跳。但屋内的景象,却更是渗人。
毛利小五郎呆在原地。
柯南见他没了动作,从旁边挤了进去,那双湛蓝色的眸子目睹到一片血红时,哪怕早有预料,也同样带上了不可置信的骇色——
客厅里,窗帘不知为何全部严严实实地拉上,室内一片昏暗。朦胧的视野中,木地板上静静地躺着一个青年,仿佛睡得很安详……如果他的身下,鲜血并未像鲜花一样盛放,或许,会更显岁月静好。
而就在青年旁边,那只他们苦寻已久的黑猫,正端坐在一旁,默默地,用在昏暗中泛着绿光的猫眼盯着他们,不肯挪动分毫。
它那娇贵的肉垫就踩在罪恶上。
—
阳光轻巧越过玻璃,投在窗帘上,晕染开一片昏黄。屋内,棕发女孩静静躺在宽敞简约的床上,微眯着眼,睡得香甜,身上只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被子掩盖下的身体蜷成一团,像一个鼓起的山丘。
刺耳的警笛声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
少女睫毛颤动了几下,她缓缓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子,望向门口的方向。
理智逐渐回归。藤原樱奈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拿过黑框眼镜,支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唔……来得比想象中快啊。」
她扯开被子,准备穿衣下楼。
芝芝一贯的机械音传来。
「拖鞋。」
鞋?
藤原樱奈下意识低头,自己正赤脚踏在地上,白皙的皮肤与深棕的木地板形成鲜明的对比。本来还没什么感觉的,这么一提顿时觉得寒意入骨,不禁缩了缩脚趾。
「……哦。」
原本向前迈的动作立马收住,她干笑了两声扭过身,从沙发底下掏出拖鞋,是白绒的款式,很可爱,但更多是暖和。
拿完藤原樱奈才反应过来。
不是她为什么这么窝囊啊?让干啥就干啥,她的骨气呢?
「穿上。」
「好。」
没骨气的藤原樱奈嘴比脑子快,当机立断地穿上了拖鞋。
呵,骨气这东西……别问,问就是能屈能伸。
只有在生活习惯上,我们的波尔多杀手才会被系统芝芝压得死死的。
毕竟她不占理,又有前科,能犟得过芝芝才怪了。
藤原樱奈从没来得及收拾行李箱里拿出大衣,慢吞吞换上,丝毫不着急。
门外警笛的声音愈来愈大,芝芝几乎都能猜到23号楼门前聚集群众吵闹的情景。她突然想起了那个赌约,语气中带上些许期待——终于能看到好戏的期待。
「验证的时间到了。」
「是嘛?」
藤原樱奈头一歪,戏精上身,装作不懂的样子。她系好最后一粒纽扣,稍微理了下头发,踩着拖鞋下楼。
拖鞋与楼梯碰撞,发出“哒哒”的响声,在空旷的房里悠悠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