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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狱卒 ...

  •   好不容易有机会能来到这里,但今日秦国公秦河却不在府上,祁若有些失落。
      她原本是想找到秦河,从他口中探探十五年前那件事的来龙去脉。看来今日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是要扑空了。
      她在刘管家的带领下四处转着,但心里却在放空,想着这些事情。
      没注意到前面来了一个人,她躲避不及,一头撞进这人怀中。
      她头被撞疼,但想着秦国公府都是贵族,是她惹不起的人,于是来不及揉头,便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路,没注意到您,请问没有撞疼您吧?”
      她微微抬眼,终于看清楚了这人。原是一位年轻俊俏的小公子,一身富贵蚕衣,头发高高束起,比她高了有一个头,他低头细细打量着她,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一只手不安分地往她被撞的地方摸去:“这是哪家的小娘子,长得倒是比群芳楼里的姑娘还要美上几分。快让我来瞧瞧,有没有被撞疼呀?”
      “公子请自重,”祁若吓得连忙拂开他的手,低头行礼,“我是秦国公府请来看风水的,马上就结束了。”
      他脸上笑意不停,挥挥手,示意管家退下,“你就是我娘说的那个杨师傅派来的小弟子?”
      原来他就是那个风评极差的秦小公子秦淮,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祁若倒也只敢在心里暗暗吐槽,但嘴上还是低声细语道:“是,师父最近事多缠身走不开,便派我来了。不过还请公子放心,我是师父亲传弟子,绝对不会看错的。”
      “女道士啊,这倒是少见,我只见过女和尚,就是南城寺庙里的尼姑。”秦淮没个正行,就是不放她走,围着她打转。
      祁若不敢对他出手,只能解释:“我并非道士,只是从小跟着师父学艺,师父会的我多少也会一点罢了。”
      秦淮压根不听这些,自顾自道:“要不你跟我好吧,以后就在府上跟我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只管享受,就不要跟着你师父受颠沛之苦了!”
      祁若看他笑得贱兮兮的样子,强忍住给他一巴掌的冲动,仍是卑躬屈膝的样子:“我只是跟师父四处游历的孤儿,配不上公子的显赫家世……”
      谁知秦淮听完爆笑出声:“我逗你的!你这人怎么还当真啊,真是不经逗!”
      祁若松了一口气,说着玩的就好。毕竟依他的名声,做出来这种强抢民女的事情怕是也不奇怪,因此祁若才当真了。
      她不想再跟这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公子僵持下去,连忙跑掉了。

      “……藏风聚气,得水为上。故谓之风水。风水之术,大抵不出于形势、方位两家。言形势者今谓之峦体,言方位者今谓之理气……”
      祁若围着秦国公府转了一圈,向秦夫人阐述自己所看到的。秦夫人听的十分认真,不时还拿笔记下一些重要信息。心里也在想,自己终究是轻看了这个年轻女孩。
      祁若又拿出三个香包交给秦夫人,嘱咐她大厅卧室厨房各在正门顶上放一个。
      秦夫人连忙接过塞进口袋里。这种事即使是再衷心的吓人她也不放心,只信任自己,她怕有心之人在里面动手脚破坏府中的运势。
      秦夫人挽留道:“祁姑娘不如留下来吃完饭再走。”
      祁若婉拒:“多谢夫人好意。我们江湖中人,来无影去无踪,不轻易在别人家用膳留宿的。”
      秦夫人倒也尊重她的意愿,让刘管家给她拿了重重一锭银子:“辛苦你了。”
      祁若笑着接过:“既是师父接的单子,那这就是我必须做的。”她抱拳致谢,离开了秦府。
      看来这秦国公府的小公子秦淮当真是个草包、纨绔子弟,若是能骗取他的信任,依他那傻样,怕是用不着自己套话,他自己就估计是会把贵族圈里的所有秘密都和盘托出。
      想到此,祁若明白,自己必须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结识秦淮,却也不要显得那么刻意。
      想到刚刚秦淮离开的方向,估计是出府了。祁若估摸着他应该不是去群芳楼就失去了钱三赌场。她戴好帷帽,决定先去可能性比较大的群芳楼看看。

      但秦淮并没有去这两个地方中的任何一处。
      秦淮在府中院子里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像是与记忆里那个小小的身影重合了起来。
      他似乎是自嘲般地笑了笑,大步流星出了门,准备捎上替罪羊舒渊,找赵岐赔罪去。
      他揪着舒渊的耳朵,装模作样狠狠说:“舒渊,等下见了赵岐你得给我好好说啊,要知道,你的终生大事可掌握在我手里。”
      “疼疼疼!!”舒渊赶忙挣脱开,委屈巴巴道:“知道了,公子你都说了快一百遍了!”
      秦淮满意地笑道:“我要是不一直重复说,你可就忘记了。”
      “我才不会!我记性好的很!”
      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赵国公府门口。
      写着“赵国公府”四个大字的牌匾挂在大门顶上,气派奢华丝毫不输秦家,但旁边种的一盆盆花草又比秦家多了一丝亲民的味。
      秦淮跳下马车,正准备让舒渊去叫门,谁知却莫名被人一脚踹在屁股上。他压根没反应过来,一个狗趴,不出所料的脸着地了。
      不是很疼,但却让他在赵国公府大门口丢尽了脸,这里是城中心附近,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因此也引得周边的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谁啊?哪个没长眼的偷袭我?”秦淮气得捶地尖叫,舒渊被吓傻了,但还是快速反应过来,连忙去把自家公子扶起来。
      秦淮在舒渊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他顾不得拍去身上的灰尘,一抬头就看到了罪魁祸首。
      “韩虑,果然是你!”秦淮愤愤地走近,指着他的鼻子,“我就知道,整个皇城……不,整个冀州,只有你跟我过不去!”
      “跟你过不去?”韩虑松开缰绳跳下马,嗤笑一声,打掉他的手,“哪来的脸?你未免也太抬举你自己了。你在我这里,什么也不是,顶多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他这话倒也没说错。六大家中的年轻一辈,武如眼前这个韩家韩虑,文如赵家赵岐,就连被说成废柴的楚家小公子楚司也只是脑子有些笨罢了,但勤奋程度不亚于其他人,可谓各有千秋。
      可唯独这个秦家秦淮,他作为当今最承宠的天子近臣秦河的独子,却从小便不爱读书,送去武馆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身聪明劲不用于正途专用在吃喝嫖赌之事上。韩虑自小便是周边孩童的榜样,所谓“别人家的孩子”,自身也是一身正气,瞧不上秦淮这等纨绔公子也是正常。
      秦淮估计是从小被他嘲笑惯了,看到是他之后这才拍拍屁股撇撇嘴不屑道:“瞧不起我可以,但动手就是你不对!快道歉!”
      舒渊见不得自家公子被欺负,也硬气道:“就是!快给我们公子道歉!”
      韩虑压根不理他,直接飞身上马,一扬马鞭,飞驰而去。
      “公子,上次您跟韩公子打起来的时候他走之前还给您啐了一口,这次他连口唾沫都不给你了……”
      “说什么呢!”秦淮打断他,“他不给你唾沫你还不习惯了是吧?你哪来的受虐倾向?走了!”
      舒渊被说得脸红,连忙帮秦淮整理好衣服,跟在他身后大摇大摆地进了赵国公府。
      府中的侍卫早已认得他,也早知他与自家公子交好,便也不曾阻拦。韩虑也是因此不待见赵岐,今日路过赵国公府都不曾下马来拜会。
      赵岐正在书房作画,看到秦淮颇有些意外:“前些日子你才来找我要过宣纸,怎的今日又来了?”
      秦淮假笑几声,一个劲地推着舒渊向前。舒渊低着头,虽然心灵很抗拒,但还是不得不挡在了秦淮身前。
      “赵公子,我家公子是带我来赔罪的……”舒渊扭扭捏捏,话都说不利索了,“今日早晨,我不小心把您的宣纸弄脏了……”
      赵岐听完,哈哈一笑:“搞这么严肃,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倒是把我吓一跳!这种小事,以后就不要麻烦亲自过来,还说什么赔罪。”他说完,随便叫过来一个小厮,吩咐了几句,那小厮点头应了一句“是,老爷”就退下了。他又对秦淮说:“等下你们回去的时候带几张就行,不过那字你还是要写好给我送回来啊!”
      来访的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又都同时松了一口气。舒渊知道赵家公子好说话,但没想到这么好说话,又想起自家公子的“所作所为”,他还是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秦淮拍拍他的肩膀:“好舒渊,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不枉我好吃好喝伺候你这么多年!”他又吩咐道:“你先去外面玩会儿蛐蛐吧,我跟赵兄要畅聊风花雪月、诗词歌赋了,我知道你一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跟赵兄所吟之诗皆是我原创,不想让别人听到,免得抄袭我的伟大作品,你就再辛苦辛苦,看看周边有没有人偷听我们的对话,一旦发现,押送到本公子面前来,就地解决!”
      舒渊点点头,识趣地出了书房,临走前还不忘给秦淮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带上房门,不知到底是摸鱼去了还是斗蛐蛐去了。
      秦淮前一秒还在回一个大大的假笑给他,在他关门后一秒又瞬间变了表情,转向赵岐,轻声道:“怎么样,那件事有眉目了吗?”
      赵岐也摇摇头,压低声音说:“齐家一案目前仍然没有任何线索,但我以职务之便终于找到了当年天牢的一名狱卒……”
      停下手中的笔,他从身后书架里其中一本毫不起眼的书中拿出一张夹在里头的纸,摊开来递给秦淮:“当年负责监管齐家的所有狱卒如今只有他还活着,但他告诉我这些年他也是东躲西藏,过着心惊胆战的生活。我知道只要他一日还在冀州,便就有一日的生命危险,便悄悄把他接到了豫州。豫州虽远,却比冀州安全。”
      秦淮来不及道谢,立马打开那张纸仔细看起来。
      这是当年齐国公齐彻狱中所书,由于十几年过去了,纸张早已泛黄,但却还能隐隐约约看清楚字迹。
      赵岐负手而立:“那狱卒对我说,当年齐彻将他所想书写在这张纸上交给他,让他带出去呈给皇帝。但他不敢,他知道这其中困难重重,恐有性命之忧,所以便在齐家被抄家之后没多久便辞去狱卒一职,在边境乡野做起了农夫,这么多年来也没被奸人找到,想来也是运气好。”
      “原来如此……”秦淮认真地看完了整张纸条,他眉头紧皱,“原来当年那件事确有隐情。”
      他将纸条小心地折起来,收进怀中,对赵岐说:“当年大陈初立,七大家互相制衡。但韩氏狼子野心,企图拉拢各大家谋权篡位,魏氏跟燕氏均被韩坚拉拢,三家同流合污;楚伯伯与他周旋良久才得以脱身,赵叔叔乐心于山水之趣,因此他便将最终目标转向齐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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