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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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mporarily closed. The reopening date is uncertain.】
写下这串文字时佐伊意识到自己对工作的焦躁期又到了。
她需要休息。
*
劳伦斯世界的变种占所有吸血鬼0.1%还不到，能发掘的基本都在岗位上，每所监狱最少两人。
佐伊所在的4人小组算是多的，能被隔壁城市的同事称一句“富裕”。
守在这里的一百年佐伊没体会到富裕，只知道自己一直在连轴转。
一直一直。
普通吸血鬼和人类很相似，唯二不同在食谱和不老不死。
长生刚开始还有觉得稀奇的地方，随着生命越来越长，想死的心就会越来越压不住。
想带着这个“邪恶”的群体一起下地狱的心也越来越拦不住，包括佐伊在内的所有职员都知道被他们看管着的是怎样压抑的存在。
因为血液是他们饶不了的必需品，要想获得，就必定会有人受伤。
曾经的暴露让他们遭受过灭顶之灾，再然后就是长达数百年的躲藏和逃亡，直到后来才慢慢变成“蛰伏”。
严格的阶级制度存在于普通吸血鬼中，佐伊他们作为变种的确会自由一些，但在面对人数相差甚远的被监管者，很难说佐伊每天忙忙碌碌到底算不算自由。
她曾为卡伦展现过她工作的一部分，而另一部分，让佐伊最近的夜晚都没闲下来。
她不是个合格的劝说专家，经常因为太过冷静做不到和同族感同身受，无法用“温暖”的话语缓解对方的焦虑。
——让对方别带着他们一起死。
差点被罗莎莉撞到之前的那个晚上，佐伊执了一个非常疲惫的外勤。
回来时满身血迹，是她被那个试图带着所有劳伦斯同归于尽的同族拉下顶楼摔的。
还好，她调整了姿势，没伤到自己。
同族当了她的垫背。
高空坠落终于让那位爷冷静了些，顶着瘪了一半的脑袋，肇事者无力地坐起身。
将近两米的身材，穿着还算合身的西服，衣料下的肌肉都快把衣服崩开了，这种人走在路上，但凡是个正常人类都不会去招惹，一看就是狠角色。
此刻语气却可怜兮兮，“我......我没伤到你叭？我就是又有点不想活了，想被你杀死之前好好吃一顿，你看我还提前给你打电话，没想着要把你也拉下来，你痛不痛啊？呜呜呜我头好痛啊，为什么还是死不了......”
虽可怜但依旧活泼，脑袋上不过是区区致命伤。
佐伊踉跄地站起来，她也头疼，心理性的，她捂着自己的脑袋，她真的不想和这个惯犯说话。
前面她说过，图书馆职员只能算劳伦斯世界的小警察，在此之上有的是领导和负责人，但在他们之下......没有在他们之下的机构。
所以除了干着人类世界刑警的活，还有人类世界派出所的活。
遇到这种“自杀”选手她也得来看看，得调解。
“滚进来！”
佐伊将怀里的书丢向他，蓝光四起，一个呼吸后哥们儿喜提包吃包住。
佐伊发誓，等这家伙这次在监狱里吃饱了，她一定亲手送他上路。
省得每次放出来没多久就又要闹一次。
抬头看向她刚才坠落的五层楼顶......
两个倒霉蛋人类还在上面。
他爹的，还得她爬上去把那两位爷安顿好，最好让他们觉得今夜只是一场梦。
哼哧哼哧爬上来，顶楼的水箱前依靠着两个昏迷的孩子。
一看就娇生惯养养出来的孩子，五官和近期当选西雅图市长的那个男人那么像。
果然这个世界好不了一点，都是市长了，招保镖的时候不好好让Psycho-Pass评估一下的吗？
整这么个精神病进去，现在好了吧？孩子被绑架了。
佐伊在接到预告电话后才接到菲克的通知，他说市长的双胞胎儿子被绑，是他们的人干的。
听完当场头就大了，明明她今夜的原定计划是坐在图书馆的屋顶赏月！
......
很惊讶叭？这就是佐伊每天夜里都在忙碌的事。
要只是单纯的杀戮或是逮捕，30秒就可以做完，她的工伤顶多是情感麻木，反正都有毒素控制了，麻木就麻木叭，杀人如切瓜根本无所谓。
偏偏，没这么多同族给她杀，更多是要安抚对方的情绪。
除了刚才那种还会道歉的，还有其他类型。
“别做冲动的事啊。”
——“我没冲动！我要死！我不活了！”
“听话乖，咱别闹大。”
——“听什么！听我的！听话乖！咱不活了！”
这是一种，说什么都要死的。
“想想我们的未来啊。”
——“没有未来！这种一眼就望到头的日子有什么意思！”
——“你告诉我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
这又是一种，来“找”未来的。
“没别必要为了一个人类搭上整个种族叭？”
——“可我爱她！”
“那你为什么不把她也变成吸血鬼？”
——“我不忍心让她也承受这样的日子！”
“那你......跟她一起走呗？”
——“我会的！”
——“大家一起！”
还有那种对人类抱有其他欲望的家伙，前头约定的时候说的好好的，说自己能接受恋人最后的逝去。
后脚刚逝去，他就想带着全族去死。
偏偏他也没杀人，佐伊想对他做什么都不行。
因为不能只有群众守法，执法者也要守法。（佐伊正正自己的“刑警证”、“警察证”，以及居委会工作证明。）
阿丽娅的感知靠气味，简单说她的工作是记住辖区内每位同族的味道，并且分辨出同族的味道周围是否有浓厚的血腥味。
但她不可能去记每个人类的味道啊！
所以这种和人类谈恋爱的事不归她管，有专门的组织监视这方面。据佐伊所知这种情况一般两种解决办法，要么转换那个人类，要么由特殊变种控制，劳伦斯有一批能控制人心的变种，专门做这种事。
这算另一种监视，监视知情的人类不会将消息外传。
不然怎么整？
把同族认定的恋人杀了？
那好了，人是今天杀的，明天这个世界有吸血鬼的事就能登上世界头版头条。
BBC和CNN明天下午就能坐飞机上苏黎世，堵在劳伦斯的城堡外问能不能接受一个专访。
然后再给他们的美丽城堡p一个死亡滤镜，提醒白人要注意他们这个种族，久不见的“种族歧视”下一秒降临。
光是想想就开始窒息了。
佐伊无数次庆幸自己还小，没经历过制度建立的时期，天知道做到现在这样条理分明都走过多少弯路。
但这并不是代表现在的生活有多轻松。
佐伊还是时常感到疲惫，她也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压抑。
[他们正在努力保守住这个世界最多人口知道的秘密。]
很难，需要他们一刻都不能闭上监视的眼睛。
佐伊在卡伦家沉眠到叫都叫不醒的原因就在这里，如果给她一个好眠的机会，她一定先睡个100年，就照着工作时长来，得把她的睡眠时间补回来。
*
百年无休。
百年......也足够让佐伊精通所有摸鱼手段，特别是在面向人类的那个班摸鱼。
面向同族的那个不行，会死吸血鬼的。
那是在早上见过卡伦他们后忽然有的念头。
从楼顶跌落后她一直不舒服，明明没有撞到头，却痛得她想要把大脑打出来控一控。
或者干脆烤熟它，肯定就不痛了。（火焰控制者的爆/暴论）
学校的上课铃高声唱着，图书馆里的她也能听见。
站在图书馆里也足够她看清对面教学楼学生的表情，他们看起来和她一样头疼。
某个瞬间佐伊的心情是平衡的。
不过下一秒，她忽然意识到她其实可以不用天天伺候亲爱的人类。
福克斯的居民还没被百年老店的招牌惯坏，她就算改成上二休五的作息应该也没关系。
这里可没有难得看到外面世界不舍得走的小狼崽。
都是人类欸，她这么敬业做什么？
所以，为了这个才想通的天才想法，她觉得可以用半个月的歇业庆祝一下。
......
在自家公寓见到佐伊的那一秒，菲克抗拒得闭上眼睛。
不是抗拒佐伊，他是在通过关闭视觉窗口来屏蔽佐伊内心对睡眠的渴望、以及对翘班的兴奋。
实在、叫得太大声了。
就像他们平常会遇到的精神状态最美丽的那一批同族。
时隔多年，菲克至今还记得自己从那位两千多岁的老前辈嘴里听见那句话时的震撼。
——“听话乖！咱别活了！”
据说这是“别难过了”的另一种表达。
那天的佐伊也很累，连轴转了好几天，那位带着全族一起死掉的老前辈不知怎么看出来，脱口而出便是这句话。
菲克不太懂，他只记得自己的震撼。
五分钟后换了身柔软睡衣的佐伊如愿躺进菲克家自己的床。
丝毫不管菲克担忧的眼神，头痛欲裂算了什么，左右死不了，先睡再说。
睡着了、睡好了、就不会痛了！
*
在菲克的认知里，哪怕是变种也不应该有这样的习惯。
除非佐伊的脑子里有什么。
在公寓楼下菲克碰到和他约好一起去警局的卢卡斯，坐上对方的车，他将佐伊的事告诉对方。
卢卡斯·杜布瓦，55年前和休假结束的佐伊一同回到这里，菲克的旧同事随即被调往其他城市就职，由卢卡斯代替那个人的职位。
菲克本不应该和对方这么熟稔，什么一起去警局，这种事从前想都不要想。卢卡斯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他只要关注佐伊的状态就行，可坏就坏在菲克的能力是读心。
这是个必须要捏在手心的能力，他也因此“被迫”离劳伦斯的中心更进一步。
在得知佐伊又昏睡过去后，驾驶室的卢卡斯抬头往菲克的公寓看了一眼。
随即拿出手机发送了一封邮件出去。
屏幕一闪而过，菲克只能看清邮箱后缀为laurelward.ch.
【To Laurel：佐伊今日再次沉眠。】
30秒后卢卡斯收到了回复。
【From Laurel：了解。歌者血液不日将会送达，你记得让她按时喝，不要总是忘了。】
卢卡斯盯着“歌者”这个词，像是看到什么讨厌的东西，手指还在摁动键盘。
【To Laurel：你找到她那个歌者的转世了？】
对面的信息这次来得很慢，卢卡斯将车开到警局才收到回信。
【From Laurel：Not yet.（还没有）】
明明只是文字，卢卡斯眼前却闪过对方和他一样嫌恶的表情，提起佐伊那个歌者，他们连装都不想装。
如果卢卡斯没记错，他们上一次杀掉对方是在104年前。
那个可恶人类每一次、每一次都会转世到佐伊身边，阴魂不散地缠着她。
佐伊的情绪绝不能失控，那个歌者光是存在就会影响她。
只能死。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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