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
“我没怎么思索过自己会如何离开这个世界，但为至爱之人而死向来也是不错的结局。”*
*
伊莎贝拉以为福克斯的潮湿会在自己的靠近中慢慢地、一点点地影响她，至少给她适应的时间。
事实并没有，从她下飞机的那刻，整个人都像被丢进潮湿阴暗的沼泽里，怎么都摆脱不掉这样粘腻的感觉，她只能越陷越深。
本就灰暗的心情因此更差了，果然福克斯这个地方，不管来过多少次都难让她喜欢上。
她会永远想念炎热的凤凰城。
只有3120人的小镇，有任何人员变动都是一件大新闻，贝拉还记得幼年每次假期回来时都会有一群不相识的家伙跑来围观，哪怕她不出门只是在房间里呆着。
楼下时常出现的陌生哄闹、来往车辆无意义地摁响喇叭、以及每每受不了查理的晚餐出去吃饭时店家的“热情”......
配合着福克斯的阴雨总让她难受。
下车后熟悉的旧房子没有改变，印象中在门前总是摔倒的下坡现在看来好像短了很多，但贝拉知道，那对自己而言依旧危险。
每年夏天她都来待上两周，仅仅两周，也足够她每年夏天都在这个坡上摔倒两回。
所以不怪她对这处记忆尤其深刻。
除此之外......仅此一个的洗手间、阁楼的房间、明明是查理新买的被子，手感摸上去依旧黏糊糊的，靠近闻隐约还有些潮湿的臭味，这些都让贝拉得再做一些心理准备——
或者干脆点，她得再催眠自己几次才能习惯这些细节。
查理是个心大的父亲，贝拉10岁时就不再期待他能观察到这些。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手里的仙人掌好像蔫儿了好多。
有些好笑，也有些可怜。
相较于它，自己在适应环境这方面应该算是优等生了，值得一句夸奖的那种优等生。
*
警察局长查理·斯旺的女儿伊莎贝拉·玛丽·斯旺这周要从凤凰城转学回来的事，不知怎么就从警察局传到了学校、又从学校传到了佐伊的耳朵。
这但凡是个新鲜事就必须所有人都知道的特性，保留地也有，佐伊早就不惊讶了。
福克斯的孩子们甚至比保留地的要活泼很多，明明和她没有很熟，还是有那么几个人会撑在她的柜台上激动地告诉她自己对这件事的期待。
尤其是那几个男孩子们。
实际上，佐伊见过伊莎贝拉，在她还是乔伊的时候。
伊莎贝拉不仅是难得回到福克斯的孩子，也是难得被邀请来保留地的孩子。
如果佐伊没记错，贝拉还是雅各布的青梅竹马来着。
当年就是由雅各布拉着贝拉第一次来到她的图书馆。
和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小女孩，白皙的皮肤和他们吸血鬼都能媲美，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地盯着乔伊，糯糯的叫一句“乔伊奶奶”，引得乔伊奶奶脸上的笑都不再冷漠。
那段时间正好菲克去纽约出差，带回来好多当地的特色巧克力，乔伊本来是放在柜台，每个来还书的小朋友一人可以拿两颗。
那天脑子一热，就都给小贝拉了。
第二天里尔来的时候看到空了的糖果箱还有些委屈，明明昨天来的时候还有好多呀......
转头一问，哦不，都不用问，是雅各布超得意主动说出来的。
把里尔气得不行。
直到佐伊“来了”，里尔还把这件陈年往事告诉她，和她说这是自己当年最伤心的事。
不仅为了难得的巧克力，还为了乔伊奶奶第一次表现出的偏心。
从那之后佐伊就改了，再也不做这种事。
也多亏了贝拉再也没来过保留地，不然佐伊有理由怀疑里尔到现在都还能为那次的事情和贝拉好好说道说道。
里尔在佐伊面前是乖，但里尔实际上什么性格佐伊还是清楚的。
好，说回贝拉。
除了福克斯高中的孩子们在她面前提到过贝拉，雅各布的期待也不少。
佐伊盯着他说着说着就有些微红的脸，又笑了。
怎么办......真的是年纪大了吗？所以看到孩子们透露出这种少年才有的青春萌动，佐伊总是忍不住突破身上毒素的控制，脸上的姨母笑怎么都藏不住。
佐伊这边还在沉迷这种像是磕cp的氛围，她并不知道，雅各布之所以每次来都和她说贝拉，完全也是因为她的笑。
那是佐伊少有的不带伪装的笑容，他以为佐伊对贝拉很感兴趣，这才一直说一直说。
*
终于，我们的[女主角]如约而至。
佐伊从早上回到图书馆的时候快临近学生们的上课时间，她昨夜加了个班。
一身疲惫，走到高中大门时正好一辆陈旧橘红色的皮卡开过，她与车子里的伊莎贝拉眼神相撞，女孩并未对她有什么激动的反应，车就这么从她身边拐个弯进入学校。
倒是这之后，两声紧急的刹车声响起。
佐伊回头一看，淡黄色保时捷和红色宝马M3敞篷差点追尾，而红色宝马M3敞篷就停在她的身后，差一点就要撞到她。
......
[这是照着要她命来的啊。]低头看着和自己腿弯只有不到一拳距离的宝马M3，佐伊想到。
再抬头，驾驶室的罗莎莉也在看她。
那表情抱歉中带着挣扎，副驾驶上的爱丽丝也是这样的表情。
但最后他们没有下车来。
周围都是惊呼的学生，有人认出佐伊，上前来关心。
佐伊记得这个女孩，是上次给她拍过照的安吉拉。
“没事，车没碰到我。”
回话的时候那两辆车的声音再次响起，余光里，佐伊看到一红一黄的车先后离开。
人类女孩还在震惊卡伦家的人竟然至始至终都没下车道歉，这和他们之前印象中对卡伦的印象太不符了。
卡伦虽然只和自己人玩，但不会这样无礼。
安吉拉的朋友杰西卡替佐伊骂了好几句，她越说越过分，佐伊看了她一眼，女孩的声音瞬间小了很多。
“那......那个，你真的没事？”杰西卡犹疑道，神经大条的她感觉出佐伊心情不太好，但她不确定原因是什么。
不再继续说就好，“我没关系——”
打断佐伊的是另一道刹车声，这次停在她身侧的是一辆白色的车。
佐伊还没回头，先听见杰西卡的惊呼，“是爱德华！”
一想到刚才罗莎莉和爱丽丝的表情，佐伊就不太想回头了。
甚至想要回图书馆，但两个人类女孩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干脆眯着眼看向远处的森林。
老实说她现在一身血腥，只是托深色衣物和阴雨的福才没被察觉，实际上耐心早就耗尽。
她希望读心的爱德华能识相些，早点离开，这样女孩们也会把路让出来。
佐伊不会读心，脑袋后面也没有眼睛，她只能通过面前的安吉拉和杰西卡判断爱德华此刻的状态。
女孩们很激动，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容错过的东西。
那是爱德华的委屈。
他僵坐在车的驾驶座上，眼神直直地看着窗外，薄唇紧抿。
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打方向盘，指节泛白，动作透着一股烦躁和无奈。眉梢微蹙像有只无形的手揪着，眼神里满是不解，罗莎莉差点撞了她都能得到一个追望，轮到他怎么连个回头都没有？
最后在一声轻微的叹气下沃尔沃也离开了。
佐伊希望他快点走的心声爱德华听得见，他那句轻微的抬起佐伊也听得见。
*
贝拉的这个早上过得意外得煎熬，她一来就撞上最不擅长的体育课。
排球......令人煎熬的东西。
同学们的热情在这时也达到顶峰，哪怕她说她并不擅长这类运动，还是被推上场。
她打了一早上的躲避球，最后一下还将球扣到别人身上。
[真是见鬼。]
不过多亏这个球，终于有一个“愿意”带自己玩的女生出现。
不是简单的起哄，是真的邀请她一起吃午饭的女生。
她说她叫杰西卡·斯坦利。
饭桌上贝拉还认识了安吉拉·韦伯，她们热情地为她介绍学校的情况。
不可避免地就说到福克斯高中上一个[new toy]——从保留地搬上来的图书馆管理员佐伊·劳伦斯。
安吉拉还说自己当时的那篇专栏很受同学们欢迎，不过再去采访的时候佐伊小姐提出拒绝，她十分可惜。
“今天早上也是，我试图邀请她一起来食堂吃饭，但又被拒绝了。”
比起没有伤亡的差点车祸，再次被拒绝这件事更让她们执着，据她们所知，佐伊拒绝了所有想要私下约她出门的邀请，以至于学生们都在猜测究竟谁能先把她们的图书馆管理员小姐约出来。
不少人押了爱德华·卡伦一票，毕竟当初的专栏拍到了他们的合照。
但今早的事又让他们改了票型，不止和爱德华，佐伊看起来已经完全和卡伦家的孩子闹翻了。
正好此时卡伦一家出现，餐厅又是一阵轰动。
杰西卡根据他们进门的顺序一个个介绍完，贝拉提了一句，“好像......他们今天的心情都不太好。”
话题瞬间拐回早上那场差点出事故的“车祸”。
一开始贝拉就觉得佐伊这个名字听起来耳熟，等安吉拉重复第三次佐伊是从保留地搬上来的，她终于联想起脑海中对佐伊的印象。
前天雅各布和他父亲来家里送车的时候提到过这个佐伊，雅各布称佐伊为自己的好朋友。
“如果你真的好奇，休息时间可以去校门口的图书馆看看，不管是对书的喜欢还是对其他的，那里都不会让你失望。”安吉拉很肯定。
劳伦斯图书馆现在可以说是他们学校最自豪的地方。
那样现代化的建筑设计，激起了不少同学想要大学报考建筑学的念头，另一批同学则喜欢上佐伊工作时的样子，把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更改了。
至于佐伊......
20岁的劳伦斯小姐正好处在被高中生憧憬的年龄，那张见过就忘不掉的脸庞和笑容，毋庸置疑，她依旧是大家话题的宠儿。
只是她自己不加入学生们的讨论，从来只站在她那一亩三分地，等他们去找她。
那边，端着餐盘坐下的爱德华双目无神地听着周围学生的内心。
自从接触过佐伊后，这群高中生大部分的内心都和她有关，都是些有的没的，什么接过书时被她的笑容怔住，在图书馆睡着时被温柔地叫醒。
边听边不可思议成了爱德华的日常，直到今天学校里又来了新人这种状况才好了些，但依旧有人执着讲自己和佐伊的故事，以人类视角的故事。
都是卡伦他们没见识过的佐伊。
爱德华一面觉得他们嘴里的佐伊假得可笑，一面又听了进去。
爱丽丝见他开始发呆，拍拍他的胳膊，问他在做什么。
“听感动全美十大人物之首的评价广播。”
爱丽丝：？
只有罗莎莉听懂了，向这边扫了一眼。
不可否认，她也在竖着耳朵听周围人类的讨论。
这些天总有讨论佐伊的，她若有所思地听着，这也成为她不能靠近佐伊时的习惯。
早上就是因为太过专注听路人的对话才差点撞上佐伊，路过的人类都在惊呼佐伊的长相。
罗莎莉最开始还没意识到他们在这个时候惊呼意味着佐伊也在这条街上，等她注意到时车已经开到佐伊面前了。
她想冲下去、大跑到佐伊身边看看她有没有事，耳边却不断回放着卡莱尔和埃斯梅对他们的警告。
[不能、不能再靠近佐伊了。]
[她和我们不一样......她是“货真价实”的吸血鬼。]
*
对于这些评价，那位货真价实的吸血鬼小姐并不知情。
贝拉更不可能知道。
不过，贝拉是第一个察觉劳伦斯图书馆歇业的人。
因为从她转过来那天开始，图书馆就再没开过门，她只能依靠杰西卡和安吉拉的诉说，勉强把早上被自己路过的女生和佐伊对上号。
那时还打算回图书馆的佐伊不见了，图书馆的电动窗帘完全降下，玻璃门上也落了锁。
只告示板上贴了张脆弱的纸，上面洋洋洒洒写着几个手写的单词。
【暂停营业，归期不定。】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