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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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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雪月坊来了位绝世舞姬，宛如天神下凡，之前的头牌站在她旁边都显得暗淡无光。”
一位兄台回道：“又岂是听说，我可亲眼目睹过她在雪月坊名动天下那一支‘青衣舞’，那曼妙的身姿，至今还出现在我的梦里。”
那位仁兄不甘示弱：“那日我也在现场，那一笑真勾人魂，我直接为她掷下千金。”
旁边的人震惊道：“千金？兄台，我可真羡慕你自由自在。我顾忌我家娘子，也只敢一掷百金。”
有人拍桌吹道：“那算什么，若是能和柳秋娘一夜春宵，我愿一掷万金！”
“我愿堵上全部身家！”
……
几日前，雪月坊大肆宣扬仙子下凡，造假为众人买单。这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毕竟雪月坊，美人云集，如此宣传从未有之。
而在那日，众人没有目睹到雪月坊被打脸，反而将魂留在那了。
柳秋娘长裙舞动，飘逸若仙，她将身、法、意、韵融为一体，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美感，每一个眼神都饱含情感。特别是那妩媚一笑，天地为之动容，万物为之倾倒。
在这之后，无数文人墨客为之倾倒，为她写诗作画。
这一舞，舞动繁华梦，一笑百媚生。
那只之后，一直有一个神秘顾客万金买下柳秋娘的每一舞，其他人想要再看一舞却根本排不上号，可用千金难求形容，毕竟柳秋娘一天只为一个有缘人舞。
方慎那小灵通的外号可不是白来的，柳秋娘刚成名，他便在书院将她的事迹讲了个遍。说得其他少年们耐不住一睹真颜的冲动，其实他自己也耐不住。
在他得到消息之后，当即便来骚扰陈子洵了。他是真想看，抛开和陈子洵关系铁，他也没有其他人选，其他人要不就是没胆量，要不就是转头就去告状，要不就是无智谋，只有陈子洵，敢做敢当，为人仗义，在一群同辈中混的风生水起。
他们一拍即合，万事俱备，只欠溜出门！
“子洵兄，你快点，”方慎在门口不断催促，“别抄你那四书五经了，快来不及了！”
陈子洵不紧不慢道：“不行，不能给卫济多一个罚我的理由，马上抄完了。”
陈子洵正奋笔疾书，就是这种急迫的情况，他的字依旧像是艺术作品，赏心悦目。
“不过子洵兄，这个点溜出去真不会被抓到吗？”哪怕事先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方慎仍心有顾虑，毕竟卫济那个变态程度他们可都是深有体会。
陈子洵胸有成竹地说道：“你可放心吧，我在夫子们的书房门口蹲了七天七夜，卯时卫济便到，午时和酉时会准时离开。”
他可太有发言权了，为了弄清楚卫济的行踪，他放弃了每日的晨练，因为之前谢太傅的手笔，他甚至早起两刻钟，并且每日最晚才离开。他很想抓住卫济的蛛丝马迹，他越来越觉得卫济就是那位故人。
他写完一张，吹了吹未干的墨继续说道：“至于上学时间，你没发现吗，他准时准点授课下学，剩余时间可不会呆在书房。我猜他不是在进宫议事就是回府，无论是宫里还是卫府离里这有段距离。”
他写完一张，停下笔自我欣赏了一会，满意的说道：“我写的可真好看。”
方慎无语地回道：“够了子洵兄，现在可不是自卖自夸的时候，求求你快写吧！”
水钟上的刻度盘又进了些，这可把方慎急的直跺脚，他是真的着急，巴不得将陈子洵绑了抬走。
方慎指着水钟道：“子洵兄，申时了，再不走可真就无法目睹盛世美颜了！”
“你且先去，老地方，老规矩，太子会接应你。”他刚说完方慎便合上了他的折扇，头也不回撒腿就跑，好像多呆一刻就会被抓。
好吧，方慎确实被抓了。
现在是上学时间，为了约束皇子，弘文馆的偏门侧门将会全部关闭，而大门则需要相应的文书才可出入，管理十分严格。
他们为了溜出去只好爬墙钻狗洞，不过前段时间钻狗洞被发现，卫济便上书陈述书院里狗洞存在的危害，当天，狗洞就被封了起来，无一幸存。
听说，那封奏折狗看了都摇头，但是那些朝臣却视若珍宝，民间也大量印刷互相传阅，整的妇孺皆知，就连当代皇帝陈盛也称：以细小之物悟出治世之道，不愧为当世奇才。
小小狗洞，扯上刺客或许合理，但是和科举、天下大义、朝廷管理等等又有什么关系，这未免也太能扯了吧，还被编进典籍，纳入科考，荒谬至极！
狗洞被偷家，他们只好翻那百尺高墙。因为书院前半部分地势更加低洼，所以在墙内需要爬百尺的高度，而墙本身仅有三十尺。
方慎踩着树杈好不容易翻到墙头，就与卫济打了个照面，别人都是转角遇到爱，而他翻墙遇爱。
他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毕竟百里安良此刻在那棵树底下站着，他现在，也算半个腹背受敌吧。
卫济看出了他的为难，不由笑道：“方公子，要不你先在那待会，我们再等等。”
方慎苦笑的看着卫济。
陈子洵写完最后一个字，也没多想，急忙拿起他们事先准备好的衣服开始换。
套完全套总觉着不对劲，他仅仅是想抬起胳膊也做不到，更别说其他简单的动作。
陈子洵自言自语道：“这穿起来怎么那么费劲呢，这衣服我记得以前不是紧身的呀？还有，这颜色，未免太鲜艳了些。”
再定睛一看，这！这！这是一套女装，他的衣服被掉包了。
他皱了皱眉，哪怕是思慕自己的宫女，也不至于将他的衣服收藏吧。
无奈只好换回自己的衣服，可是这件衣服穿起来费劲，想要脱下来加难，并且宫里的衣服质量都很好，他本想使用蛮力，可他整得满头大汗也没将这衣服撕碎。
他一边于衣服斗争一边在心里咒骂道：偷衣贼吃包子没有馅！
为了赶时间他也直接不管不顾了，收拾好桌面就狂奔了去。
但是当他跑到墙前时却发现方慎在墙上趴着。
他看着方慎嘲笑道：“不是吧，方兄，一刻钟了，你龟速爬也爬出去了，为什么还在这趴着，不会是腿疾犯了？还是崴脚了正等我来拯救你。”
方慎没有说话，强颜欢笑看着陈子洵，陈子洵觉得方慎很奇怪，但是也没往别处想，真的以为方慎脚崴了。
他说完踩着树杈几步便到了墙上。刚打算询问方慎的情况，只见方慎手指指了指墙外。
他顺着方慎手指的方向看去，卫济和凌鹤正看着他两，凌鹤还冲他挥了挥手。
陈子洵此刻真想飙脏话。
他抱着最后希望回看墙内，百里安良正抱剑，面无表情的站在树下。
方慎可怜兮兮地说了一句：“子筠兄，这不怪我不提醒你，我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那卫太傅就在旁边看着，还用我姐姐威胁我。”
陈子洵此刻很想打个洞钻进去，他现在还穿着女装……
方慎腿麻了，百里安良驮着他回了书院，而为了一视同仁，他被绑得动弹不得，被卫济驮着回了书院。
而让他真的很想原地去世，正巧碰上下学，他们是从人流里穿行，然后进了一间空旷的书房。他全程将脸埋进卫济的衣袖里，自动屏蔽来自其他同窗的目光与议论。
陈子洵一个爱面子的傲娇小皇子，今日颜面尽失到不想来上学。
他们被放在了地上，卫济将自己绑好的那个精致的蝴蝶结解开，为他两松绑。
卫济冷声问道，“你们打算去哪？”
陈子洵拱手作揖，回复道：“回夫子，跑马。”
“马厩在东边，而我在西城墙遇见你们，欺瞒师长，《弟子规》十遍。”
“夫子，此为跑马课，教跑马的教头已在城西跑马场等候多时，他已经将马匹牵到了草场。”
“教头前日告假，花言巧语，《孙子兵法》十遍。”
陈子洵疑惑的看向方慎，怎么就这么巧宫中五个教头全告假了？！却见方慎尬尴的点了点头。
卫济盯着欲言又止的陈子洵，“可还有疑？”
陈子洵道，“学生还有一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不妨不问，别忘了那二十遍。”卫济说完便转身离开。
这不按套路出牌的回答直接把他说懵逼了，客套一下，正常来讲难道不应该回答有话直说什么的吗？
他回过神，趁卫济刚迈出几步，加大音量，说道：“学生有一事不明白，求夫子指点。”
卫济停下脚步，头也没回：“太过自负，《论语》十遍。这本，是为了让你提高自我认知和自身修养。罚你《弟子规》，是为了让你学习如何尊师重道和为人处世。而《孙子兵法》，则是让你考虑周全并且多管齐下。可明白？”
陈子洵被堵的哑口无言，最后只能无奈应下：“学生明白了，谢夫子，夫子慢走。”
卫济刚跨出一只脚又收了回去，笑了一声，说道：“明白就好，《大学》十遍，这本让你对我的教学理解更加深刻，奖励你懂了为师的一番苦心。”
他刚说完，便迈出了门。
虽然卫济的语气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是陈子洵却认为面具之下肯定脸都要笑烂了，这会儿说不定得意的哼着小曲，然后晚上回府再就着月光小酌一杯。
方慎抱怨的说道：“子筠兄，你怎么不继续讨价还价了，我觉得以你之口才，迟早会打败卫太傅的！”
陈子洵也蔫巴了：“四十遍还嫌不够？我觉得你就该抄四十遍《论语》。”
方慎是真的想离开人世了，让他抄书不如让他去死，枯燥乏味，而且就他那狗爬字，卫济看了不得加价，他的字还丑得很有特色，一般人模仿不来。
这痛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他两异口同声的哀嚎了一声，蔫蔫的倒在地上。
方慎叹了口气，“哎，他刚刚不是明摆着骂我两蠢吗？我竟然觉得挺有道理的。”
他转头看着陈子洵的穿着，难掩笑意：“子筠兄，没想到你还有这个爱好。”
陈子洵无奈的回答道：“别提了，衣服被掉包了，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是那个变态的卫济干的。”
“哈哈哈哈哈哈。”可把方慎乐的哈哈大笑，难得看陈子洵连连出糗，没看着舞姬反倒显得没那么遗憾，抄书也那么痛苦了。
陈子洵重拳出击，“别笑了！”
躺了一会，他又疑惑的问道：“不过教头怎么回事，真就告假了？”
方慎用掩面呜咽：“那个卫太傅，看着弱鸡，可没想到骑射出色，昨日那场跑马比赛，拔得头筹。正好我们的骑射一直不太拿得出手，所以皇上委托卫太傅教授我们这门课程。”
陈子洵忽然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方慎：“皇上委托……”
陈子洵追问道：“不是这句。”
方慎：“骑射出色，拔得头筹？怎么了子筠兄？”
“没事。”
他昨日提前离场了，并不知道结果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