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归宿（食物）》乘汐起

9、南瓜南瓜

　　大家有见过长成一片的南瓜藤吗？绿意盎然。

　　在那个宁静的小寨子里，每家每户都拥有一片自家的小菜地，离家或近或远。

　　外婆家的小菜地在那：沿着家门口的小路，下一个小坡，再沿着俩户人家之间的小道走到马路的边上，穿过柏油马路，来到路的对面。

　　若说，马路的一面是家家乌瓦木架房，那，马路的对面则是青山脚下的小小农田地。

　　沿着小土路，向里走上三五米，就来到了家里的那片田。

　　这块地的后方，有一条稍稍湍急的小河流过，方便着沿河人家对自家田地的浇灌。

　　先是一垄的四季豆架子，再是一垄的傣族小黄瓜的架子，下来是一片南瓜藤，往前来，是翠翠绿绿的小白菜，是有着碧绿萝卜缨子的白萝卜和胡萝卜，是埋在沙土里的小土豆，是各立一旁的一株小米椒和小小脆柿子、小小西红柿的小树。

　　今天的主角，是那一片片宽大的、绿意盎然的南瓜叶子。

　　戴着草帽的女孩，跟着外婆来到南瓜地里，跟着外婆一起摘下那一片片宽大的、带着茸茸毛须的南瓜叶子。

　　除了扒了南瓜叶子的老筋，然后用来炒制或者煮制，还可以怎么做呢？

　　女孩蹦蹦跳跳的走在外婆的前面，草帽随着套在下巴的绳子，一颠一颠得落在女孩的头上；外婆斜挎着一个米袋子做的斜挎包，笑着跟在女孩的后边。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米袋子里装着一袋子的绿意。

　　回到家里，外婆将袋子里的绿意掏了出来，是一片片的南瓜叶子，是一个个口感上面面的小南瓜，是一朵朵嫩黄色的南瓜花，还有一部分的南瓜藤子。

　　女孩帮着外婆处理着南瓜藤上的老筋，再用指尖将南瓜藤掐成大小一致的细管，用清水清洗着南瓜茎、南瓜叶、南瓜花、小南瓜，再搁着沥沥水。

　　视角转到屋内，从冰箱的下层取出一块带皮的猪五花，清洗过后，连皮切成丁状的小块，加些盐、酱油腌制一小会儿。

　　取来一片南瓜叶子，搁在手掌心，用筷子取适量大小的肉馅，放在南瓜叶子的中间，再将南瓜叶子包起来，用一个小小的牙签固定。

　　一个小小的南瓜叶肉饼就好啦。

　　“嚓”，打火机的微光在有些不太明亮的厨房里亮起，火舌舔了黄油线香，线香又被送至小小灶中，很快灶里的柴也燃了起来。架上一口小铁炒锅，道上菜籽油。

　　等待着油热起来的间隙，外婆又包了几个南瓜叶肉饼。

　　外婆手中的筷子伸到了油锅里，细细的油泡泡贴着筷子。

　　外婆一手轻轻地将一块南瓜叶肉饼搁在油里，用筷子将其轻轻挪到一旁，又下了几个南瓜叶肉饼进去。

　　待一面炸制差不多的时候，又小心的翻一个面。

　　外层的南瓜叶在热油的烹制下，颜色开始渐渐暗淡下来。

　　很快，女孩得到了第一个南瓜叶肉饼。

　　小小的肉饼在蓝边白底的小铁盘中散着热气，女孩急匆匆地在木桶中拿出糯米饭搁在盛饭的竹篾里。

　　小手轻轻将牙签取下，经过热油的烹炸，南瓜叶粘连在一起。

　　俩只小手轻轻拿起，小嘴急切地吹散热气，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南瓜叶是带着一些油的清润，里头的肉，嫩又带有汁水。

　　一口糯米饭一口南瓜叶肉饼，不知有多么满足。

　　外婆很快就炸好了南瓜叶肉饼，将锅里的油舀出搁在一个宽口大盆里，仅留薄薄一层的底油。

　　外婆抄起菜刀，用刀背拍了几瓣蒜，刀尖轻巧地拨走蒜皮，左手拿出几根干的二荆条，从中间切断。

　　小炒南瓜茎的料就备好啦。

　　锅里的底油“滋滋”作响，拍好的蒜落入锅中，“兹拉”蒜被染上了金黄色，二荆条放入，炝炒出辣椒的香味。

　　沥水篮里的南瓜茎和一部分南瓜叶放入锅中，用锅铲轻轻翻炒几下，待叶片叶茎断生，撒入适量的盐，再稍稍翻炒几下，即可盛出。

　　小炒南瓜茎就完成啦。

　　再来一个南瓜叶茎汤，如何？

　　舀一勺水，清洗锅底，将废水倒进废水集中管中。

　　还是先来一层薄薄的底油，等待油热的同时，外婆快速切了几块排骨，又将小小南瓜切成几块。

　　油热，排骨滑入，待排骨的表面出现淡淡的金黄色，倒入开水，白白的乳汤即可呈现出来。

　　又待锅中的水，连带着排骨开始翻滚，先入小小南瓜，待南瓜变软，再入南瓜叶和茎，用锅铲稍稍按压，断生即可撒入适量的盐以调味。

　　过程之中，切勿盖锅盖，否则会导致叶片变成暗黄色，而不是清丽的绿色哦。

　　就这样，中午的俩菜一汤也就完成啦。

　　女孩和外婆一起，将小小饭桌抬到外面的、靠近大阳台的一侧摆放好，在上面盖上米袋子做成的桌布，再将三道菜摆上桌，

　　放上三双筷子、三把勺子，抬来俩把小凳子。

　　哦，对了，还有饭呀！

　　女孩又跑进家中，用竹篾盛出自己和外婆的糯米饭，抬了出来。

　　“吃饭啦，外婆。”女孩喊着，尾音是毫不遮掩地上扬。

　　“来啦。”外婆柔柔地回答道。

　　很快，女孩和外婆就吃起来了。

　　女孩尤其喜欢那道汤，或者说，外婆煮的汤，女孩都可以喝光光！

　　女孩也喜欢南瓜叶肉饼，因为那是只有外婆才会做的样式。

　　女孩还喜欢小炒南瓜茎，因为茎是“中通外直”，是非常适合作吸管的材料哦。

　　吃饭也是一种游戏。

　　舀一碗汤，用“吸管”慢慢地吸食它，最后再将吸管吸到嘴里，嘎吱嘎吱地咬碎。

　　Emmm，似乎遗漏了什么？哦，是筷子。

　　在寨子里，每顿饭都会多放一双筷子，以示对佛祖的尊重。

　　南瓜南瓜，女孩的记忆里，家里最稀罕的是蒸南瓜。

　　取来一个小铝锅，里头放上俩只筷子。备用。

　　一个比小铝锅还小的小铝盆，里头码上一块块的南瓜，最后再最上面厚厚地撒上一层白砂糖，遍布每一个角落。

　　最后先把小铝盆放到小铝锅中，再从侧边，以溜边的形式倒入水，让水的高度在小铝盆外侧的1/3左右，盖上锅盖，放在灶上。

　　小火煮制。

　　过程中，还得注意时不时地添些水哦。

　　最后，等待时间差不多了，打开锅盖，用筷子轻轻戳一下，能戳通就完成啦。

　　夹出一块来，热热的，甜甜的，真的令人心生满满的欢喜。

　　或者，夹出一碟子来，搁到冰箱里，就是冰冰凉凉的啦。

　　解暑的又一大神器！

　　女孩爱极了家里南瓜的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