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归宿（食物）》乘汐起

10、酸笋花甲和蕃苦玉笋汤

　　不知道为什么？这周的周末，女孩特别想吃花甲。

　　“叮铃铃铃——”

　　急促的下课铃响起，低层的学弟学妹们爆发出放假的欢呼声。

　　而楼上的学长学姐，还埋头在解不完的习题里。随着讲台上的老师，停下了一直喋喋不休的唇，手上收拾着教案，抬眼扫视了全班、每一位即将迎来高考的学生，刚停下的话语，又开始了一遍又一遍的叮嘱，

　　“放假是用来超越的。”

　　“天气热，不要整天吃凉拌啊，西瓜啊，冰镇的饮料，待会儿生病了，就赶不上班里的进度了。”

　　“天气热，不要到河里游泳，去泳池里，也要做好热身。”

　　“作业也不要最后一天才来赶。”

　　……

　　终于，

　　“好啦，放假了，大家也好好休息一下，劳逸结合，假期快乐！”老师看了看讲台下的学生们，舒了口气，手里抄上教案，脚步轻快的迈出教室。

　　老师踏出教室的那一刻，教室里的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露出一丝丝笑意，开始收拾起假期作业来。

　　在教室的斜后方，女孩也开始收拾起书包来，这周女孩决定回一趟外婆家，不留校了。

　　女孩和同行的伙伴一起拼车来到汽车客运站，买了车票，没多久就坐上了那回村的客车。

　　离开了城市的客车，开起来有些快，脱离了拥挤的车潮，松快了不少。

　　女孩在东风的小镇下了车，妈妈让女孩买一些东西回外婆家。

　　比如，瘦猪肉啊，带给祖奶奶。

　　比如，买箱牛奶，给外婆外公。

　　比如，买些蔬菜水果，带去外婆家。

　　“嗯嗯嗯”，女孩一连回着电话那端的嘱托。然后询问，

　　“妈妈，我想吃花甲，我可以买一点回去吗？”

　　当然可以啊，你外婆最会弄花甲了。那端的女声回答道。

　　最后，女孩在市场，称了点花甲，买了瘦猪肉，买了蔬菜水果和牛奶。

　　回到家以后，外婆就把花甲用淘米水泡了起来。

　　外婆说，要给花甲吐吐沙，清洗清洗，明天再做。

　　第二天．女孩如愿吃到了炒花甲。

　　外婆的花甲，以酸笋作配。

　　微热的油锅里，滑入蒜片，干辣椒，花椒爆香。

　　从坛里捞出酸笋，用清水稍稍冲洗，冲去笋上的白渍，不用菜刀，仅用双手将其由头到尾的撕成细条，再用菜刀从中来一刀，以防笋丝过长。

　　拧干水的酸笋，放进爆香的油锅里，用锅铲将拧成块的笋丝炒散，又快速的翻炒。

　　之后，往里舀一勺白开水，任它咕咚。

　　有放入香料，大芫荽，金盖（即罗勒或者九层塔），翻炒。

　　用漏勺将浸泡在淘米水中的花甲捞出，再在清水下冲洗，干净即可。

　　等待锅里的酸笋汤咕咚作响，就将花甲下入其中，再等待一次的咕咚，撒入适量的盐，调调味道，就出锅啦。

　　女孩迫不及待地抬着小锅头，放到饭桌上，等不及取来一双筷子，径直地用手捡了一个花甲，送到嘴边，先一口咬下鲜嫩的花甲肉，再吮一吮花甲壳上余留的汁水。

　　酸酸辣辣，花甲肉嫩，舒爽至极。

　　一口酸笋，一口花甲，世间无甚美事。

　　真好吃，女孩微微地叹了口气。

　　第二日，天气有些闷热，女孩的胃口也被闷热的空气搅得七零八落，乱成一遭。

　　所幸，今日有了不一样的食材。

　　外婆会在早上前往村里的小市集，贩卖一些野菜。

　　村里的小市集，很小，只会有村里的人儿在早晨买完橡胶后，顺带买上一些带回家，或是家里没有新鲜蔬菜，出来带上一些。

　　这日，外婆照旧来到平时出摊的位置，一捆捆提前分好的野菜，渐渐被买走，这时，外婆的妹妹，拿来了一袋子的小玉米，嫩玉米来给外婆。

　　外婆的妹妹说是带回去给家里人吃。

　　外婆推拒不过，只好接下，又拿了几捆野菜给了姑祖母。

　　就这样，今天的菜式也定了下来。

　　一道外婆的小番茄苦果小玉米笋汤。

　　小番茄是早先冷冻起来的，此时也只需拿出来，稍微清洗一下，即可使用。

　　一个个圆溜溜的红色的小冻球，被归置在一个小碗里。

　　苦果，苦果，形似毛豆，内里却是一颗颗小子子，味微苦，有清凉降火之功效。

　　摘下一颗颗苦果，清洗备用。

　　小玉米，是可以连带中间的棒部分一起吃的，小玉米，需要进行剥壳处理，去除玉米须。

　　这的笋，就不是酸笋啦，而是甜笋。

　　沾满泥土的笋壳，在外婆的手下，一片片的被剥离，露出雪白的笋肉。

　　甜笋笋肉雪白，清脆合口。

　　女孩在水龙头下，用山井水清洗着绿色、红色、白色的菜。

　　再归置在用来沥水的簸箕上。

　　剥好的笋，到案板上，抄起菜刀，滚刀切片，备用。

　　铁锅再次出山，黄油线香在打火机的火焰下，吞噬着干燥易燃的橡胶木。

　　锅里倒入适量的油，油热，苦果入锅，翻炒，至表皮皱起，捞出，备用。

　　外婆快速的将蒜拍扁，划拉到一边。

　　锅里留底油，油热，用刀面铲起蒜片，再用手扒拉进锅里，待蒜至金黄。

　　只见外婆将小番茄一颗颗握在手里，用水果刀划拉开一个口子，就放进锅里。

　　一个个红彤彤的小团子滑入锅中，在热油下，脱起外套。

　　外婆的手抄起锅铲，轻轻划拉着锅里的小番茄，再用锅铲轻轻按压小番茄，翻炒出沙。

　　外婆打开灶旁的大肚陶罐，用盖上的反罩着的水瓢，舀了一瓢水，舀进了锅里，待水沸腾，下苦果、小玉米、甜笋，盖上锅盖，任它咕咚。

　　待笋熟透，将香料和金盖轻掰成几块，埋进汤里，为汤增添几分独特的风味。

　　再咕咚个一分钟，用锅铲轻轻翻几下，拿来大铝汤盆，一勺一勺地舀出料，最后拎起锅，将汤倒出，就完事啦。

　　女孩蹲在小桌子旁，头凑近汤盆，使劲嗅着那股鲜香味，口腔里不自觉地分泌着唾液。

　　外婆快速的冲洗了锅铲和锅，将燃烧的柴分开，用火灰埋住。

　　收拾完了，向饭桌边走来，女孩也放好了碗筷，还有勺子。

　　看到外婆坐下，女孩便开始舀了一勺汤，双手捧着碗，脑袋凑了上去，“呼呼”地吹散汤上腾起的热气，表层凉了不少，女孩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

　　那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呢？

　　汤里刚入口，是番茄的酸味，在舌头的后方残留下的是苦果的一丝苦良味，再来是笋的清香和小玉米的甜味弥漫在口腔。

　　来一口汤里的料，是软烂的带皮的番茄，酸酸的滋味；

　　是轻咬就破碎开来的苦果，准确的说，是爆汁的苦果，微微的苦味；

　　是脆脆的小玉米，俩口一个的小玉米，甜甜的味道；

　　是白嫩的笋片，脆甜鲜香。

　　其中滋味美不胜收。

　　这个时候，女孩往往能吃下一大碗饭，俩三碗汤。

　　在闷热的季节，吃的满头是汗。

　　女孩呼啦呼啦地炫着碗里的饭，外婆笑着望着女孩，时不时的吃着碗里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