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归宿（食物）》乘汐起

2、祖奶奶家

　　老人是女孩的祖奶奶，外公的妈妈，现在跟着小爷爷住一起，而关于小爷爷一家，也有很多有趣的事呢。

　　先来说说小爷爷吧。在女孩小的时候，女孩叫小爷爷，不叫这个辈分更大的称呼，而是叫大爹（同大伯）。为什么呢？一切源于一段小爷爷年轻时的往事。

　　大概是在某次妈妈接女孩回家的路上，女孩双手伏在踏板摩托车的车头上，听着环抱住她的妈妈说，

　　“你大爹年轻的时候当过和尚，那时候要认一个人做干爹，就认了你外公，他的哥哥做干爹。你大爹辈分就下来了。

　　但是啊，他后来还俗了，所以辈分也回来了。”

　　那时候小小的女孩，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但是脑袋里面乱乱的。

　　女孩试图厘清其中的关系，所以大爹是小爷爷，大妈是小奶奶，大哥哥是小舅舅，大姐姐是小姨妈……

　　但是长大以后的女孩却还是维持着最初的称呼，唯独对小舅舅改了称呼，可能是因为年纪轻轻的却蓄着一把络腮胡？

　　女孩小时候很是喜欢到祖奶奶家玩，和妈妈亲弟弟的俩个儿子一起去找大哥哥，哦不，小舅舅玩。组奶奶家的住楼下，正对着楼梯前，有一条过路的小溪。

　　小溪会随着季节的变化而有升有落。还记得小小的时候，小舅舅扯下一张纸，这折折那折折，一艘小纸船就出来了。偶尔也有带着船篷的船。

　　拿到船啊，三个小朋友就会哐哐哐地跑下楼，来到小溪旁，将小船放在水里，看着小船悠悠的顺水飘着……

　　那时候地小舅舅总是喜欢带着三个小朋友一起玩青春期的小舅舅长了很多的痘痘。每每我们找他玩的时候，他总是会拿纸船忽悠着我们给他挤背上痘痘。但那时，小舅舅只会让哥哥弟弟挤，让女孩在一旁看着。

　　等的无聊的女孩，会趴在与露天大阳台相接的宽缝上，向下看，几只箱子被落在高高的柴垛上，那一只只铺着稻草的纸箱里，常常会有母鸡在里面，咯咯咯地下蛋。

　　女孩手痒痒的，伸出小手揪一揪母鸡的尾毛，待母鸡吓得飞离了窝，又摸了摸那热乎乎的鸡蛋。

　　小爷爷还会打猎哦。之前打下过老鹰，而鹰爪子被小舅舅晒干留了下来。

　　而小奶奶是很疼很疼女孩的一个长辈。小的时候，女孩经常在祖奶奶家留宿。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晚上，因为女孩的一句，想喝李子园，小奶奶骑着小摩托载着女孩找了寨子里所有的小卖部。

　　夜深了，山下的俩家小卖部都关了门。而寺庙旁的那家，也在小奶奶的敲门下开了门。

　　那天夜里，当看着一丝暖黄的灯光从卷帘门下透出来，女孩不会忘记小奶奶开心地说，“幸好来得及呢，门没关。”

　　最后女孩喝上了甜甜的李子园。

　　事后，妈妈知道了这件事，狠狠的责怪了女孩。小奶奶只是拉过女孩，对妈妈说，孩子想喝就给孩子喝嘛。

　　女孩还有一个大姐姐，是小舅舅的姐姐，小爷爷小奶奶的女儿。女孩从小的时候就很喜欢姐姐，一起跟着姐姐睡。

　　但是，小时候的女孩也不是很听话。

　　跟着另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小伙伴，将姐姐的化妆品弄得乱七八糟，小小的脸上也满是花花绿绿。找到我们的姐姐，只是笑着把我拉到镜子前，让我看看小猴屁股。

　　听着姐姐和小奶奶的笑声，羞得女孩的脸蛋噌地变红了。

　　那天还有大大的鸡腿哦，每每家里杀了鸡，姐姐总会把其中一个鸡腿放进女孩的碗里。

　　其实啊，小时候的女孩并不喜欢吃鸡腿，但是女孩还是吃掉了那只大大的鸡腿。

　　姐姐还喜欢种花哦。

　　女孩还记得，小的时候在楼台下，被木棍和黑色的网围成小花圃的一小块天地。那里面有着一丛丛的红玫瑰。
　　清晨的雾，不仅笼罩着楼台前不远处的青山，也罩在了这个小小的寨子。当然，也包括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午后的阳光，是温煦的，明亮却不晃眼。那薄薄的雾，渐渐的，凝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珠子，在花瓣与绿叶中滑动。

　　小珠子折射着阳光，玫瑰在褪去雾笼罩的青山、蓝天、白云下，红得娇艳欲滴。

　　女孩喜欢那个和善的老人。那个总是给女孩摘很多很多水果的祖奶奶。

　　祖奶奶家有很多水果呢。有在泼水节挂满枝头的三桠果，有黄澄澄的小芒果，有头上偏紫的圆滚滚的杂交芒，有青青的象牙芒和个头最大的生吃芒，有高高的椰子树，有荫冠大大的酸角树，有爬满树枝头头的番石榴。还有一个忘了名字的、长在土里的、带着刺壳的、又长在一起的果子。

　　每次女孩来到家里面，老人都会拿起那长长的竹竿，拿来一个塑料瓶子，用傣族的长刀将瓶子切成俩半，留下细瓶口的那半，将细口对在竹竿的一头，再在期间的间隙里，塞一些树枝枝，加以固定。

　　最后只见，拴着瓶口的那端在树冠里穿梭，下来的是完整无损的一个个果子。

　　几个袋子装的满满的，即使妈妈一直在说够了，祖奶奶还是会在塞进几个。满满几袋子的水果呀，愣是给妈妈开的店周边的阿姨呀，送去不少。

　　在夏天，这的人们总会愿意吃些酸酸辣辣的东西，特别是酸芒果蘸辣椒面啊，或者凉拌木瓜丝之类的。

　　祖奶奶家和外婆家的辣椒面多是自己家做的。这就有的说了呢。女孩吃过最辣的辣椒面，有个不雅的名字，叫“老鼠屎”辣椒，因为它小小的一个，却拥有火山般爆发的实力。

　　家里的辣椒面用的辣椒，都是经过火烘烤过后，用火钳从火中夹出来的同时，掸掉辣椒上的灰，就将小辣椒放进一个细细的竹筒里，再用同是竹子做成的细长的舂杵，将辣椒捣碎，不取用时，就在竹筒口塞一个塑料袋。

　　辣椒面很香，同时也很呛。所以小的时候，女孩只是那个端着装着辣椒面的盘子，跑去另外一边加盐的小孩子。

　　吃多少取多少。只有在要吃时，取出一定量再加盐，就能保证竹筒里面剩下的那一部分的辣椒面不会回潮。酸酸的芒果与辣辣的蘸粉，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味蕾上来次碰撞。

　　然，单单只是望着，都会口齿生津啊。女孩单是回想，喉咙却是不由自主地滑动。

　　入嘴的霎那，辣椒面似乎在舌尖纵了一把火，又以燎原之势，席卷大脑。唇边渐出细密的汗珠，而它在在炙热夏天所带来的大汗淋漓之下，显得不那么起眼。但却使尝到它的人的身体，渐起一阵舒畅之意。

　　还有凉拌木瓜丝呢，夏日的主角之一。

　　用来凉拌的木瓜丝，以果肉已有一片嫩黄为佳，生浆的味道褪去不少，留下的是木瓜的清香和清脆口感。借以擦丝器，擦成丝，放入盐，生抽，少许白砂糖、白米醋，还有味精哦，搅拌搅拌，最后以切碎的香菜作为点缀。

　　这是一个停不下筷子的凉菜啊，清脆的木瓜在牙齿咬合下，“嘎吱嘎吱”的作响。这多是姐姐做给包括女孩在内的一众小朋友吃的，大朋友当然是加了辣椒的版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