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光》幼犬

2、训练再次被虐，陈汲领队参加比赛

　　晚上训练，陈汲明显感受到对方下腿更重了一点，虽然带了护具，他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胸腔在震动。

　　每次对打就跟遛猫似的，这是想耗费他的体力？这丫攻击厉害，防守更厉害，陈汲半天都没找到下腿的地方。

　　终于，陈汲抓住机会，连续进攻，一下把韶光弄出界了。

　　陈汲挑衅的看了他一眼，就算他踢不中，也能让邵光扣分。

　　韶光愣了一下，收起几分随意。突然陈汲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见招拆招，还是没有对方变的快。

　　小胖在旁边围观说：“每次陈汲和他对打，身上的散漫真的是消失的一干二净，就跟猫见到老鼠一样，拼命想抓到老鼠，却被老鼠耍的团团转，

　　你说他平时对打我们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吗？”

　　蔡明说：“这就叫一物降一物”，毕竟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技巧都是徒劳。

　　“在那站着不动干嘛？等着天上掉钞票啊”，

　　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浑厚的声音，场内的人脊背都一僵，喊的更激烈，小胖和四眼的腿赶紧动了起来，企图混入人群中。

　　“要你们好好观摩的时候在起哄，要你们训练的时候眼睛都粘别人身上了”，

　　那道声音还没停，而且越来越近了：“说的就是你，蔡明”。

　　“还有你王强，嘴巴咕咕唧唧的在说什么？

　　教练一身整洁的道服，标准国字脸，浓眉大眼，站在那，就像一尊铁塔，眼神严中带柔。

　　小胖大声回复道：“我在说，天上连馅饼都不会掉，更别说钞票了”。

　　周围一片闷笑。

　　教练也被气笑了：“原来你知道啊”。

　　马上他又严肃起来：“我几天不来你们就这么懒散，纪律呢？今晚都给我加练”。

　　周围一片哀嚎。

　　“陈汲，力气呢？我天天给你开小灶，都吃哪去了”，

　　教练走过来，看着他两，顿了一下说：“人家韶光这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你就是穿衣显瘦，脱衣也瘦”。

　　此时陈汲和韶光已经开始转为踢靶训练了，不用转头陈汲都能感受到对方扫视的目光，陈汲踢靶更用力了，像是要证明自己瘦而不虚。

　　教练满意了，然后又看向王强说：“还有你，穿衣显肉，脱衣也肉，赶紧把这一身肥肉给我练成瘦肉。”

　　场内的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疯狂训练，很久以后，在教练不停地吼叫和鞭策下，一晚辛苦的训练终于结束了，大家都瘫坐在地上，捶腿，喘气。

　　陈汲也靠在墙边，满头的汗，正在喝水。

　　唯独一人还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口和教练在说话，好像刚来一样。

　　教练目光慈和，看着韶光问：“你爷爷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听到爷爷，韶光的眼神也柔和下来，肩膀微松，说：“他身体挺好的，现在在老家，每天忙着打牌”。

　　教练爽朗地笑：“哈哈，年轻的时候他就喜欢打牌，等休假了我也过去找他”。

　　韶光答：“他总跟我提起您，说你俩年轻的时候总喜欢凑一起打牌”。

　　教练瞪大眼睛吹胡子：“胡说，明明是他拉着我打的，不务正业的老家伙”。

　　看着这位高大小伙，依稀能看到他爷爷的身影。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他孙子都这么大了，当年要不是出了那事，现在应该还一起带队呢，也葬送了他孙子的职业道路。

　　教练叹了口气，说：“都过去了，人生不止一条路”，

　　说着他拍了拍韶光的肩膀道：“年轻人好好学，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谢谢教练”，韶光微微垂眸，点头。

　　“对了，听说你们比赛了？”教练情绪一下恢复过来。

　　他对于学生私下的较量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总比背后偷偷使绊子强，他问：“他们怎么样？”

　　韶光针对每个人的招式分析了一下，并且拿出一个本子递给教练：“这是报告”。

　　教练眼里有欣赏，他一边听一边翻开看：“不错，观察细致”。

　　教练家里往上数三代都是开道馆的，但从他这代就断了，唯一的女儿学医去了。

　　反正就教绍光吧，他看得出小伙子这么多年过去了眼里依旧还有热爱。

　　教练合上本子，继续问：“但这些只针对动作，有没有针对人的？”

　　“人？”韶光疑惑。

　　教练说：“要当教练，要当老板，你就不能仅仅只用看对手的眼光看他们，要有挖掘出学员潜力的能力，要学会分析优劣势，帮助他们在比赛场上扬长避短。”

　　韶光垂眸，他爷爷当年被学生诬陷让他打假比赛，说为了让他孙子赢，平常没少威逼利诱。

　　学生还骗爷爷说家人生病了，想预支比赛奖金，爷爷心软除去奖金还多给了不少，没想到却被反口说成是封口费。

　　爷爷心寒，大病一场，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韶光也不能参加比赛。对方早就算计好了，目的就是不让韶光参加比赛。

　　韶光生气也没有用，等走完所有流程已经是一年以后了。

　　后来他再打比赛，场上总有很多人故意针对他的动作挑刺，韶光其实无所谓，但总能牵扯到爷爷，他不想爷爷再被伤害了。

　　韶光花了四年的时间接受自己不能打比赛了，但跆拳道这是他从小的信念，真的很难彻底舍去，而且他根本不擅长读书，小时候基本整天泡在训练场了，知识基础非常薄弱。

　　他爸妈想让他继承家业，但他想继续跆拳道，一合计，那就开道馆吧。

　　至此，双方终于都妥协了。

　　教练打趣道：“看来还没有融入他们？”

　　想起陈汲，韶光微微点头，他不是很擅长社交。

　　教练说：“他们也不是排外，可能看到这么优秀的人，一会有点难以接受。过段时间就好了”。

　　“理解”，韶光点头说。

　　陈汲无意识地盯着韶光的背影，表情有点凶，心想他和教练在谈什么？

　　看到韶光突然回过头来，陈汲脸上的表情都还来不及收，呆呆的盯着他。

　　教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去吧。

　　对方友好地朝他笑了一下，然后出去了。

　　陈汲马上面带起微笑，心里却骂他虚伪。

　　看见教练招手，他站起身走过去。

　　“最近有进步啊，看来有危机感还是很能激发潜力的”。

　　教练在训练场上很严肃，私下还是很和蔼的。

　　陈汲点点头，一直耐心地听他纠正自己的错误和可以改进的地方。

　　突然教练话锋一转：“对了，下个月的比赛还是你领队去参加”。

　　“我领队?”陈汲有点惊讶，语气都有点上扬。

　　教练愣了一下：“怎么了？往年不都是你领队？”

　　“不是，今年不是韶”，陈汲改了一下口：“师兄在吗？”

　　有教练在的地方就得有尊卑顺序，这是第一天学跆拳道的时候教练说的，大家一直谨记在心。

　　“这两字烫嘴？”教练掩盖住内心的遗憾，打趣道。

　　陈汲无奈，“不是，您抓错重点了”。

　　教练回想了一下：“哦，他不参加”。

　　“不参加？”陈汲更惊讶了：“为什么？”

　　“他的情况比较特殊”，教练接着说：“你做好准备，听说这次比赛有个很厉害的新人”。

　　“好”。

　　两个人走回训练场，陈汲归队。

　　教练站在队前说，声音响亮：“4月25日，第11届全国跆拳道锦标系列赛首站在我市体育中心举办，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这次比赛是入场券，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人在家门口就送了人头。

　　都给我认真训练，下周集训一个礼拜，地点就在这，比赛地在体育局，提前做好准备。

　　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整齐划一的回答。

　　汗水浸湿了他们的道服，但一招一式，一脚一拳，永记于心。

　　教练挥挥手：“好，解散。”

　　回家路上，陈汲把情况跟他们说了。

　　“特殊？”陈灵茜说：“肯定是跟他12岁那年的事情有关”。

　　“不参加锦标赛？”蔡明说：“那是准备直接参加世青赛？”

　　“管好你自己再说吧”，小胖说：“别下一次就见不到你了”。

　　“呸呸呸”，蔡明骑车就要追人，“你这乌鸦嘴，我今天不揍你一顿，我就不回家了。”

　　两个人一溜烟就跑了。

　　陈灵茜也骑车要走，突然，他们看到两个人又骑车回来了，并且表情惊恐。

　　陈汲说：“终于碰见鬼了？”

　　“不是，你猜我们刚刚看到谁了？”蔡明接着说：“比鬼还恐怖”。

　　小胖忍不了了，说：“是韶光，韶师兄”

　　“谁让你们天天背后嚼他舌根”，陈灵茜说：“再说了，大街上看到有什么稀罕的，人也要回家啊”。

　　小胖幽幽的说：“重点是我们看到他往陈汲家的方向去了，还是同一栋楼”。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陈汲，陈汲这才想起来有这事，说：“哦”。

　　蔡明问：“你就不惊讶？”

　　陈汲说：“我昨晚就知道了”。

　　“昨晚？”小胖惊地跳下车：“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们说？”

　　“我忘了”，陈汲摸摸鼻子，总不能说我俩一个打拳到两点半，一个背书到两点半，听上去就跟两个傻子。

　　“这么大的事你也能忘？”小胖说：“怪不得你今天气色这么不好，昨晚你们打了一架？”

　　“没有”，陈汲说。

　　“我记得你住三楼”，蔡明抬头看着远处说：“那他住哪里？”

　　“三”陈汲话还没说完，几人突然看见三楼陈汲家隔壁的灯亮了起来。

　　“我艹，怎么跟恐怖片一样”，蔡明打了个寒颤。

　　小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保重”。

　　“滚”，陈汲侧身躲开。

　　他走进楼道，明明还是一样的地方，总感觉有什么变了，他关门前没忍住狠狠回头一看，对了，对面空的鞋架上放了一双新鞋。

　　四位数就摆在门口？陈汲摇头，心可真大。

　　活该，他巴不得有人替他偷了，让他臭显摆。

　　一甩门，陈汲进去了。

　　今晚倒是相安无事，隔壁很安静，就像没有人住一样，陈汲也是真累了，洗漱完，他刚躺床上就睡着了。

　　一大早上，陈汲放床边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他半眯着眼睛拿起来看了一眼，发信人是王强。

　　“快下来，我们在你家楼下”，还连发了十条，生怕他看不见。

　　“们？”陈汲回了个字。

　　小胖回了张照片。

　　好家伙，全都来了，在对面店里买早餐。

　　陈汲都不想回，有病，他刷完牙，洗把脸，套上衣服下去了。

　　陈汲靠在墙边，浑身透露着没睡饱的烦躁：“都堵我家楼下干嘛？”

　　“这不是担心你嘛”，小胖把包子递过去：“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陈汲接过来：“法治社会，你想有什么发生”。

　　小胖不甘心地问：“什么都没发生？”

　　陈汲咬了一口包子，说：“没有”。

　　蔡明啃完一个饼说：“陈汲，你说你一大男人，怎么还喜欢吃奶黄包呢？”

　　陈汲还没说话，小胖怼回去了：“他爱吃什么口味吃什么口味，关你”

　　屁事？还没说出口，小胖话锋一转：“师，师兄，早上好，要吃包子吗？”

　　“师弟好”，韶光回了个招呼，然后扫了一眼陈汲吃了一半的包子说：“不用，谢谢”。

　　陈汲注意到他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东西，然后嘴角上扬，这是嘲笑？

　　他拿包子的手紧了一下，顿时觉得有些羞耻，他把剩下一个揣进口袋，不打算吃了。

　　看着他走远了，蔡明对小胖说：“你也太怂了吧”。

　　小胖凶他：“你不怂？”

　　蔡明想起韶光把自己踹趴下的场景，打了个寒颤：“他刚刚应该没有听到我们说的话吧？”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对了，我们刚刚在说什么？”

　　陈汲适时打断：“快走，要迟到了”。

　　“来了”，几个人跟上。

　　今天是周五，大家上学的脚步明显都轻快了很多，教室里也是闹哄哄的。

　　“安静”，班长走上台说：“明天学校组织周游，想参加的同学可以过来报名”。

　　这是他们学校的惯例，高一每个班都会轮一次校外活动。

　　“去不去？”小胖扭头问陈汲。

　　“不去”，陈汲靠在窗边淡淡说。

　　“为什么”，小胖问：“好不容易才轮到我们班”。

　　“这周末我要回家”，陈汲的声音可以听出一丝期待，但细看眼神却又有点落寞。

　　小胖知道陈汲每隔一个月都要回次家，是他爸妈的家，他问：“下周末不行吗？”

　　“你忘了要去集训？”陈汲说。

　　“对哦，好吧”，小胖一拍脑袋，说：“那我更要抓住这最后的狂欢时刻”。

　　他转而一把勾住蔡明的脖子，说道：“小明同学，你肯定去的吧？”

　　蔡明瞟了一眼，伸手就想抢报名表，他喊道：“我都还没答应，你怎么就勾上了？”

　　小胖眼疾手快躲过去了：“我还不知道你？比我还爱凑热闹”。

　　接着小胖拿着表问陈灵茜：“你去不去？”

　　陈灵茜往名单上看了一眼，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