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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

  •   沪市那边正是晚上,谢循默似乎也没有想到这次的电话能这么顺利地被接起,接通的那一刹那显然愣了一下,这也给了简今抒一个率先开口的时机,她蹙着眉,语气里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紧张和急促:

      “出什么事了吗?”

      谢循默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你要是那边的事情忙完了,就尽快回来一趟吧。”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纠结,有着说不上来的奇怪,简今抒自然能听出来,原本悬着的心也往回放了放——至少不是什么涉及生离死别的大事。

      只是她不明白,有什么东西是会让谢循默产生这个反应呢?
      “到底怎么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只有电磁信号的声音从耳廓蔓延下来,半晌,简今抒似乎听到谢循默叹了口气:“你哥把路辞清还有我弟,给揍了。”

      简今抒骤然一愣,玻璃上倒映着自己的脸瞬间扭曲:“你说什么?”
      “我哥把路辞清,还有谢循然给揍了?”
      “为什么啊?”

      -

      简今抒离开沪市飞往伦敦的飞机冲进云层的时候,路辞清坐在自家沙发上,握着手机足足沉默了三十分钟才站起身把剩下桌上的两碗面收拾了一下,然后洗澡,换衣服,出门上班。

      那天路辞清并不在工作状态,又或者是,他那天气压很低。
      他本来没觉得,直到发现每个来和他汇报工作的人都带着一股战战兢兢生怕惹恼他的样子才反应过来。

      路辞清平时也算是个和善的领导,今天却情绪陡变,人人都想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尤其是有几个中高层的管理人员,从办公室一出来就跑到李明晨那边打听。

      李明晨虽然结合昨天晚上的信息大概能猜到和简今抒有关,但也知道秘书的工作要守口如瓶,硬是一个字没说。

      下班的时候,路辞清接到了一个路叔叔的电话,让他回家一趟。
      路辞清本来是想回自己家,给简今抒打电话也好,梳理一下内心的想法也好,都需要一个安静的、独立的空间,但路叔叔要和他聊最近的一次融资并购,他没法拒绝,只好将内心的焦躁压下去,开车回路家。

      对谈结束的晚,在母亲的挽留下,他在家里住了一夜。
      于是简今抒离开的第一天,就在这种诡异的平淡中过去了。

      甚至第二天白天,也没什么变化。

      转折出现在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出差归来的谢循然来找路辞清吃饭。
      当时,路辞清觉得自己的情绪已经到了一个顶点,也的确需要某种外界刺激来缓解一下,不然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立刻买机票飞到简今抒边上去。

      抱着这个想法,他和谢循然吃完饭之后,改道酒吧喝酒。

      平日里路辞清虽说不能是千杯不醉,但也是有点酒量,但或许是情绪到了,又或许是大脑本来就有些不清楚,也不知道是喝多多久,脑袋就有些晕晕乎乎的,语气和表情也都有些上头,眼前的景色也变得迷迷糊糊,等定睛一看的时候,人已经被谢循然半搀着站在家门口,身旁的谢循然正催促着他赶快输密码进门。

      路辞清也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戳中了他大脑里的神经,他猛地一抬胳膊,甩开谢循然的手,一个华丽的转身之后冲着对面简今抒的房门走去,然后抬手,攥拳,力道十足地砸到门板上。

      他当然知道简今抒肯定是还没有回来的,做这个动作无非是想发泄自己内心充盈到快要爆炸的情绪。

      身旁的谢循然不知道简今抒出国的事情,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上来抱着路辞清的腰就把人往后拖:“你真喝多了假喝多了,她的门你都敢砸!”

      谢循然这句话也有自己的私心——他和季昭昭好不容易才和简今抒说开,眼看马上就能在一起了,自然不愿意触简今抒的眉头,恨不得把人供起来才算完,哪能让路辞清给搅和了。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这句话在此时此刻,简直就是点燃路辞清情绪的火星,路辞清一下挣开谢循然的桎梏,斜眼看了一下他,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却是十足十的警告意味,好像是在让谢循然别掺和自己和简今抒之间的事。

      谢循然也被他这个眼神看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路辞清就又一次上次,砰砰地拍了两下简今抒的门,然后整个人贴在上面,像是颓丧的大狗:

      “简今抒,你又跑!”
      “你也真行啊,睡完就跑,还两次?”
      “你就不怕我真的产生心理阴影啊!”

      路辞清的话就像是休止符,一下定住了谢循然原本还想要上前制止他的动作,后者整个人僵在原地,视线也从紧张和担忧,缓慢但有形地转换成震惊和疑惑,嘴巴张张合合,但就是没有声音冒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嘶哑出声:
      “老,老路,你这话...”
      “什么...什么意思啊?”

      酒精带来的朦胧感还未从路辞清的大脑中消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多说了些什么,直起身子,刚准备和谢循然解释些什么,就听到耳边传来门轴转动的声音。

      是静音门轴,但在此时此刻的楼道里,声音却变得异常清晰。

      那扇路辞清原本以为不会有人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明亮的灯光下,简今明锋利的面容一点点显露出来,那双带着狠厉的眼神像只荒野中的饿狼一般盯着路辞清,然后又微微抬起,看向一旁的谢循然。

      简今明早年间也是他们这群二代圈子里的公子少爷不假,但这些年在部队中的历练已经让他完全脱去生意人的锐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轻易显露的锋芒,就像是一把藏在刀鞘里的尖刃,即使不出,也知其锋利无比。

      此时简今明周身的气势猛然压下来,路辞清只觉得身上的酒顿时醒了大半,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像是陷入了时空困境,不停地在他脑海里重复。

      完了,
      路辞清想,自己好像是当着某位妹控的面,说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简今明前踏一步,从玄关站出来,裹着周身的风像座山一样,猛地压在路辞清和谢循然身上,他压着声音,从齿缝间露出点阴沉的笑意:

      “你们两真不愧是朋友啊,”
      “路总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你刚刚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

      谢循默把事情转述到这一个地步,简今抒心中也有数了。

      简家这一辈就她和简今明两个人,她这个哥哥对她向来是没话说,当年她和谢循然分手出国之后,简今明在部队还专门打电话来问过,即使没明说,简今抒也能听出他言语间的愧疚之意,
      毕竟简今抒和谢循然是在他的介绍下互相认识,结果却走到这一步。

      当时简今抒略作宽慰,但刻意掩藏了自己和路辞清的那件事,一是因为有些不好意思,二则是想着不说就能装作没发生。

      结果没想到路辞清喝了点酒自己不打自招,落在简今明眼里,可不就成了这两位好朋友狼狈为奸,欺负了自家妹妹,动手揍他们倒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只是现在,她和路辞清的事,不仅她们两知道,谢循然知道,简今明知道,谢循默也知道。

      到了这个地步,简今抒想在伦敦清静一段时间肯定是做不到了,挂了电话之后立刻买了最近一班飞机回国,上飞机之前她做了好久的彩排,才给简今明去了个电话。

      从简今明口中,简今抒才知道这件事的发生有多么的凑巧。

      简今明临时休假回家,和几个朋友在附近喝了点酒,又不想叫代驾来开车,就想着到简今抒这里来凑活一晚上,到了才发现简今抒并不在家,电话也打不通就想着打道回府,结果电梯还没坐上就接到叔叔简平修的电话。

      叔侄二人寒暄间,简平修得知简今明就在简今抒家门口,就把简今抒家门密码给了他,简今明也懒得麻烦,就自己收拾一下在客房躺下。

      还没睡着呢就听到外面砸门,一来二去,这事情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电话里简今明没有多说什么,只告诉简今抒放心,他并没有把这事告诉家里的长辈,路辞清和谢循然那边目前也是守口如瓶的状态,唯一知道的谢循默是因为要配合他们撒谎。

      最后这事到底是个什么走向,这几个男人都在等简今抒回来。

      简今抒也知道这事不能责怪简今抒,说到底,都是当年残留的烂账滚起的雪球,该是自己来负责解决。

      只是想归想,三天时间不到要做两次长途跨国班机,就算再是自己的问题,心里也难免有点火气。

      起飞关闭手机通讯的前一秒,简今抒收到一条来自路辞清的语音消息,后者显然是从简今明那里得知简今抒正在回来的路上,语气里带着点可怜巴巴的委屈劲,以及某种知道自己添了麻烦的歉疚:

      “路上小心”
      “我...我们在家里等你”

      简今抒额角突突地跳了两下,把手机往边上一扔。

      这个人真是,一天不给自己添堵就难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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