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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   到底是谁乱了,何佳音说不好:“柳学钦?你现在清醒吗?”
      “清醒。”柳学钦嘴角含着笑,眉眼带着一丝勾人的意味,他慢慢靠近,再靠近,何佳音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急促,心跳声如鼓点,她压着自己的心,不愿让对方听见。
      她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不会如她想的一般,他们或许会亲吻。可是他们是以什么关系进行的亲吻呢?记得从前在家时,一个黑色卷发、深邃眉眼的外国人来家里做客,他礼貌地向母亲做了贴面礼,母亲表面上什么也没说,等外国人走后便向父亲发脾气,让那个无礼的外国人再也别来了。
      母亲骨子里是个传统甚至古板的女性,那么她呢?何佳音想,如果此时是一个别的什么陌生人突然来亲她,她一定是不愿意的,可是是柳学钦,那好像也没那么不愿意,可终究是没有名分。
      她想了很多,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柳学钦并没有朝着她的唇,而是直直地倒在了她的jing窝间,如果说他只是想找个支撑点,但又没有用力。
      他呼出的热气打在何佳音的脖颈处,吹到她低v字领的白色睡衣裙里:“你是好好啊。”
      “……”,何佳音:“下次别喝那么多了。”
      后来,柳学钦就僵持着那个姿势睡着了,或许那天他遭受了很大一番打击。何佳音将他小心地倒在床上,又过了一会儿才走。
      她回到自己的房里,发现先前出来时没有关窗,雨打进来,风刮进来,将窗帘吹得肆意摇摆,帘子打翻了花盆,白瓷四碎开来,带着粘稠的泥土与早已发芽的花,她本来有意等花长开了拿给彩颜,只好作罢。
      将碎瓷片与泥土都扫干净了才上床,那一夜无眠。
      隔天下了床才发现没扫干净,一个碎片嵌在肉里,血流了一地。

      脚上缠了绷带的何佳音略觉得夸张,继续去学校的行为也被抑制住了,柳学钦让她好好休养,正巧他这几日都没什么事,可以在家里好好陪她。
      至于为什么没事,柳学钦不说,何佳音也该知道,沙发后藏着的报纸不见了,或许是张妈发现收走了,又或许是柳学钦发现后拿走的。
      那晚的事情看来真是幻想,柳学钦在酒醒之后什么也不记得了,这样也好,免得碰面尴尬。
      何佳音闲不住,就让柳学钦搜罗了一堆新书来看,哪也不去,就坐在书房,坐在柳学钦的边上,二人都在读书,谁也干扰不到谁。
      前两日,钟援夏来了,他们交谈时避着何佳音,不知道说什么。晚上,留了他吃饭,柳叔叔自年一过便出差了,何嘉诚在学校,饭桌上也就他们三人。
      柳学钦为何佳音舀了碗鱼汤,今天的鱼是钟援夏来时带的新鲜的,煮的火候也刚好,肉质松软,没有多少鱼刺,看上去只用清水烧煮,却是食着一点腥味也没有。
      他倒是两边都不得罪,给完何佳音后又舀了一碗给钟援夏。
      钟援夏:“好啊好啊,我带来的鱼,却先给了妹妹,万青乃小人也。”
      柳学钦笑得开怀。
      何佳音看钟援夏的样子,太过年轻:“听闻你是青年社的社长我还有些讶异,未免也太年轻了些。”
      “我也就看着年轻,实际上啊,有二十八了。”
      柳学钦添了一句:“他孩子都六岁大了。”
      二十二岁有的孩子,与柳学钦一般大的年纪。
      “若不是这乱世,万青自也能正常的娶妻生子,何故担心这担心那的。”钟援夏,“如今这zf是昏了头……”
      “吃饭时就别说这些了。”柳学钦有些刻意地打断了钟援夏,他虽是笑着,但语气中透露了些许对于钟援夏在何佳音面前谈论这些的不满。
      饭吃完了,钟援夏说要抓紧着时间回去,于是蹬着脚踏车便疾驰而走了。
      何佳音被柳学钦搀扶着回了房间,期间她和柳学钦说:“我觉得zf的观念与你们也不一定是背道而驰的。”
      柳学钦不答。
      何佳音坐回了床上,见柳学钦要走了,拉住了他的衣袖:“他们一边部署一边抵制激进,或许只是想让百姓心安而已,那群没有条件逃离的百姓不能知道这样的灾难……”
      “休息吧。”
      柳学钦出去后顺手带了门,他的态度让何佳音有些不舒服,特别是他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更令她如鲠在喉“这些不是你该想的事情”。

      柳学钦的话就像一根刺一样梗在何佳音的心里,说不在意肯定是假的,她有意地避开柳学钦,也算是在对他耍脾气,总归是不能让他觉得自己这么好说话。
      还好之后彩颜来陪她说话解闷,没有柳学钦的日子也不觉有什么难捱。
      那日彩颜过来,手里拿着自己用花朵做成的胭脂,献宝似的递给何佳音,让她在嘴上试试。
      何佳音从未化过妆,这等鲜艳的颜色自然也是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的,涂抹着亮丽颜色的何佳音对着镜子看自己,竟觉得稀奇,为着彩颜的面子,不好将唇上的大红擦了。
      而后又说余琼舒老师布置了一个辩题作业:论古代专权。
      何佳音的腿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不日就能回到学校。
      彩颜不会说话,但难得在她脸上瞧见纠结的表情,连同手语也胡乱地让人看不明白,最后是何佳音让她写在了纸上。
      她说,学校里有很多关于柳学钦的声音。
      其实这个早在何佳音请假前就已经有些风吹草动,只不过是此时她不在学校更为猖狂罢了。
      她让彩颜不必担心,这些终归是流言蜚语。
      她虽是这么安慰,可心里却是真真害怕了,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她不能想象那些人站在她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更何况有些说的还是真的。她的确对柳学钦有不同于对他人的情感,她称之为依赖,或是喜欢,她也的确和柳学钦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只不过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龌龊。
      没有那么龌龊,这是她能为自己辩解的唯一一个点。
      她只能寄希望于那群女学生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因为她真的不会自辩,在背后起码能装作没听见。
      她腿伤好的那一天,柳学钦一早就出门了,估计也是感觉到了何佳音的有意避开,出门时便嘱咐了司机亲送何佳音去校门。
      明明是期盼了很久的一天,可何佳音却没有预想中的高兴,她在学院里除了彩颜以外就没有熟识的人了,她不需要别人见她来就嘘寒问暖,可刚进教室便四起的交头接耳声令她难受。
      硬撑着上完上午的课,午饭回来后竟发现桌上有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yuanjiao女和zz疯子。
      她平生第一次体会生气到手抖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一股劲儿抵在心口,头也痛得厉害,手上乃至头上的青筋都爆起,呼吸急起来。
      纸条因为手指的捏紧变得裂纹斑斑,最后被丢在了地面上,而原先握着它的人怒视着周围看好戏的有关群众,他们眼里的戏谑是什么意思,他们在心里嘲笑些什么?
      “谁干的?”何佳音以为自己会尖叫起来,可声音却像是被糊住一般发不出来:“究竟是谁干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声音太小,还是周围人素质所致,没有人开口承认,就如同观赏动物园里发疯的狮子。
      以为场面会保持着尴尬……
      彩颜进来时看见氛围奇怪,又看见了人群中备受注视的何佳音,她捡起被佳音丢落在地上的纸,看完后,没有预兆的,拿起角落里的拖把便朝一人扑过去。
      何佳音听说过这人,仗着父亲在银行位置挺高走路就横着走,这一次事情应该就是她撺掇着做的。
      场面混乱,不知道是谁揪了谁的头发,谁假借拉人的名义又推了谁一把,这算是枯燥生活中难得的好戏,是个人都来看一眼,本来是两个人对打其余人,但之后有多少人是借由头解决私人恩怨扯进不相干的人呢?
      这场闹剧涉及很广,引来校方也就算了,还招来了jing卫,还好是没怎么受伤。
      学生对于舞刀弄枪、身穿jing服的人心里总归是害怕的,更何况他们现在正身处jing署,办公人员不苟言笑地盯着在场的四个学生,何佳音,吴彩颜,菊安华和常琳,外加一个学校派来的负责老师。
      其实往先遇到这种事都是私下解决的,毕竟在座有些的家庭背景不容得罪,如今不一样了,有新guan上任,说是要平之前一切的不良风气,凡事走程序。
      菊安华的父亲,也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银行行长在jing署外等候多时了,可由于主审人还没到场,不能放人。
      约摸过了一刻钟,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直筒的裤子被包裹在黑革靴里,往上是至膝的大衣,用同样的黑革皮带扣住,皮带上竖着两排是两两一对的金色扣子。
      衣服穿得板正,如若何佳音的注意力在他身上,一定能认出来,那是许久未见的任平生。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余琼舒老师的家里,他之后投递给柳学钦的书信,她到现在还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
      何佳音正在帮彩颜整理乱掉的辫子,干架之后几缕撬了出来,坐在她右边的是菊安华和她的小跟班常琳,常琳低着头瑟瑟发抖,菊安华却还是高昂着头,不过抠手的动作暴露了她心中的紧张。
      在任平生将自己的皮手套脱下来扔在桌子上时,何佳音才抬眸看她,没有多少吃惊,毕竟这是在警署,见到他不算奇怪。
      任平生坐在桌子前,与何佳音等四人隔桌相望,负责老师先简单的交代一下,以外的就没事了,说到底这流程也够简单,逐一在笔录上签下自己的姓名,就放人离开了。
      在何佳音出门时,菊安华还用眼睛剜了她一眼:“你给我小心点,这事儿没完。”
      “欸!你们。”任平生也从办公室里出来,对着他们方向喊,他的表情冷峻,菊安华肉眼可见的锋芒缩回去了,任平生先是对她数落,“你父亲在外面等很久了,今天的事情我会再好好和他致电说明。”
      不等菊安华狡辩,任平生:“耽误时间够多了,你可以回去了。”
      菊安华、常琳离开。
      何佳音对上任平生的眼睛,没有像刚才那么凶,估计是因为他们之前就认识,此次事件何佳音还是受害方。
      “受伤了吗?”
      何佳音摇头。
      “还好没有,不然……”停顿。
      什么?
      “不然我没法向万青交代。”任平生朝jing署外看,那里站着一个人,今日他穿的不是那件黑色白条纹西装了,是有些偏灰的套装,搭配一条碳色领带,许是出来的有点急,又或是刚刚烦躁扯开的,领带系得不是很好看,任平生的话让佳音回过神来:“他也等你很久了,去吧。”
      任平生问彩颜需不需要送她回家,彩颜对不认识的陌生人自然是躲避的,怯生生地藏在何佳音后面,佳音没有和任平生说彩颜不会说话,只是替她婉拒了。
      柳学钦为什么会来,自然是任平生叫来的,可他如今是来了,却不说话,不理何佳音戳他衣角的小动作,只有在彩颜给他指路的时候才有点反应。
      目送彩颜回家,何佳音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不可忽略的是旁边柳学钦炙热的眼神。
      “你……”
      “没事了就行。”柳学钦这么说,他憋了一路就是说这句话吗?何佳音还不如柳学钦像之前那样把话都说出来,起码能让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而现在,顶多能知道的就是,柳学钦很生气。
      何佳音低着头不知怎么开口,应是一个小孩胡闹从车前跑了过去,突如其来地刹车让她惊呼出声。
      柳学钦扶着她的手臂,很担心急切地询问:“有没有哪里有事?这里离医院挺近的,咱们去看看吧,有些小伤一下子发觉不出来的。”
      何佳音笑了,不是在装不爱说话嘛。
      柳学钦见自己被取笑,又上下观察了一下何佳音,没有看得见的伤痕,松了口气,继续往家驾驶。
      临到门口,他正准备下车,被何佳音拉住。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和她打起来?”
      柳学钦不假思索:“你向来文静,遇到这样的事指定是对方做错了,我不管什么由头,只管你有没有受伤。”
      “倘若一切事物都只靠打架就能解决,我便不文静了。”何佳音双手附在柳学钦的领口,为他重新打领带,“比如说那次,你不让钟援夏与我谈论zz时,我其实很想打你。”
      领带被调试着长度,打结穿了进去。
      柳学钦侧着身,正对着的是副驾驶外面的后视镜,从那个角度看,何佳音像埋在他的胸口,让他不觉偏移了目光:“你应该知道,最近我饱受排挤,我怕你与我站在一起会受到非议。”
      “你说话不讲逻辑!我不是那些个没有自己思想的人,碰到事情了我会有独立的思考能力,你怕我受到排挤便堵住了我的嘴,我不喜欢这样。”领带被绑了一个好看的形状,不似先前那般死气,何佳音扯着带子将柳学钦往下拉,迫使他与她在同一水平面上,双眼注视着,比往常更热烈,不同的热烈:“再者说,我想要和你站在一起的,我也不怕受到排挤。”

  • 作者有话要说:  每晚九点准时更新,有存稿,大家放心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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