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所以我问，怎样才能睡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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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骏上去就夺过那张卷子，有点羞耻地拿一本书压在桌子底下。
又坦白：“我补了挺久了，感觉没啥明显效果。”
程默嗅到商机：“这样吧，这一周你帮我做午饭，我晚上帮你补英语。”
“你因为我受伤，我给你做饭不用你回报。”陈骏觉得亏欠对方。
“那行，不补了。”反正不亏。
“哎？哎？还是补……补吧……”陈骏自己在心里都对自己感到无语，刚说不用对方回报，现在又反悔。
于是又说，“这样，你下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帮你。”
“行。”程默果断deal。
“你到底为什么帮我？”陈骏又一次问了这个问题。
“不知道，我喜欢陈叔，顺道就喜欢你，况且这都小事儿。”
喜……喜欢我？
陈骏心头擂鼓，觉得程默说话怪不害臊的，自动忽略人家也说喜欢他爹。
程默那边心里就简单很多，完全属于有啥说啥。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陈叔身边，在陈骏身边，在这个简陋但温馨的房子里面，总是感觉像猫晒到太阳，感到轻松安全，想要打盹儿。
她思考这种感觉的原因，对陈叔，陈叔一看就是一个毫无攻击性低的人，而且陈叔救过自己。
对陈骏，可能是因为他双商都低，耳朵像内置了一个情绪外显器，但是遇到危险又会保护自己。
下午上数学课，老师叫周松，名牌大学毕业，戴一副黑框眼镜，由于又瘦又高，故被赠名“二条”。
一班的教资配置是全年级最好的，各科老师自然也是佼佼者。二条从一众数学老教师中脱颖而出并且没有秃头，可见其实力不俗。
实力俗不俗程默不知道，但听二条的课是真困啊。她不由自主地转头望向窗外发呆，发着发着睡意聚拢，控制不住地想眯个小盹儿。
突然，脑门儿一痛，脸前头掉下个东西，程默吓了一跳。
很疼。
程默几乎是揉着脑门儿火就窜上来了，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周松在讲桌上兴师问罪的脸。
“有些同学不要仗着自己成绩好，就觉得自己能在课上睡觉。初中竞争比小学激烈的多，稍不注意下次第一是谁可就不一定了。”周松一边说还一边剜程默一眼。
全班都被整的静默无声，周松对这种杀鸡儆猴的效果很满意。
“那怎么样才能睡？”程默尽力压制火气，不想成为老师心中青春期的叛逆二笔，结果听完这番指桑骂槐失败了。
她最烦别人朝她动粗，哪怕是一个粉笔头。
“你什么态度？你这是对老师的态度吗？在家没人教你礼貌吗？！”周松没预料到一个面皮薄的小女孩会和自己当面对呛，有点儿恼了。
“您朝人脸上扔东西礼貌吗？”程默直直地看着他。
周佳佳在旁边吓懵了，她完全没想到平时对自己有求必应的善良同桌还能这样。
“我为什么扔东西你自己心里没数儿？课堂上是睡觉的地方吗？”周松提高音量。
“所以，我问，怎么样才可以睡觉。”对面越来越高的音量让程默血压升高。
程默这眼高于顶的样子让周松心里也起了火儿，气到狠了，他都咬咬牙笑了：“好，在这个班估计大家都觉得自己不得了，那我今天就让大家认识清楚自己现在的水平，学会尊重课堂。”
“程默，我出五道题，这五道题如果你可以做出来，你以后哪怕在教室里支个帐篷我都不会管你。但你如果做不出来，向老师道歉并且以后守我上课的规矩，能不能做到？”
“能。”程默感觉自己已经被当成动物园的猴子看了，但考虑到自己之后在课上补觉几乎是个刚需，她脸也不要了。
周松转身就在黑板上写下第一道题。
陈骏也在下面看着，看着第一道题笑了一下。
程默看了一眼是一道二次函数，引进了一个“兄弟函数”的概念做套子。看来周松知道一般的学生多数会提前学习初中的一部分内容，所以挑了一道初三水平的题。
周松刚一落笔，程默就报出了答案。
周围同学开始此起彼伏地起哄，但面色轻松，可见绝大多数人其实对初三内容已经有了基本掌握。
周松面不改色，出了第二道题，比上道题难度又上来一点，考察的是圆和三角函数，基本已经是中考中高难度水平。
除了程默，周围不少同学已经开始尝试拿起草稿纸演算。
陈骏也开始计算。
周佳佳看着周围低头演算的同学，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干净的作业本。
这次稍慢一点，程默在周松写完题目十秒之内报上了答案。
陈骏吃惊地回头看了程默一眼，她白净的额头上是被二条刚打出来的红印儿，脸上没有表情。
周松略略有点吃惊，但还是说：“等等其他同学。”
大概六七分钟后，陈骏也算出自己的答案，和程默一致。
又过了两三分钟，陆续有同学算出，举手说自己和程默的答案一致。
于是，周松开始在黑板上写第三道题，三角折叠问题，求其中一线段长度的最小值。
这道题基本上已经是中考的最难的水平，属于压轴的题目类型。
很多人在草纸上尝试演算了一下就没了思路
陈骏写了一半，题目给的条件太少了，还是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没做出来。
这道题运用的原理比较多，计算量也比前面的题都要大，三分钟后程默上讲台做了两条辅助线，报出了答案。
周松这时候的怒气已经被惊讶替代，甚至还有一点点好奇，他想看看程默现在学到什么程度，说不定能……
第四题，周松出了一道数竞题。
程默看出周松的意图，皱皱眉头直接说：“老师我参加过华杯赛的小学高年级组，拿了一等奖，也刷过初中组的题，我现在对竞赛没有兴趣。”
周松被噎了个实在，他出的的确是华杯赛往年的初中组的题目，也的的确确动了让程默参加数竞的念头，没想到被这丫头一眼看了出来。
“还有第五道吗？”程默默认这第四道不用做了。
周松沉默了一会儿，宣布程默以后只要在课堂上不影响其他同学，可以做自己的事情。并说如果其他同学有类似的想法，也可以挑战。
说完台下鸦雀无声。
程默被四道题顺下来，一开始因疼痛产生的那股子烦躁也逐渐压了下去，她看着台上有点尴尬的周松，心里也有点抱歉。新老师一开始要立威，这很正常，是自己有点过激。
于是等周松说完，她开口道歉：“对不起老师，我刚才态度也不好。”
周松一惊，全班同学也一惊。
周松两秒之后尴尬地说了句没关系。
程默就坐下趴在桌子上想继续睡。
众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所以我问，怎样才能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