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真的没法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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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病啊？！”秦坤被眼前这个眼神有点神经质的女孩给整懵了。
“你有药啊？”程默面无表情。
“你这伤明明自己弄的，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呢！”他莫名被这小丫头片子整的有点怵，但这么多人他咬着牙也得撑面子，一个初三的被一个初一的弄害怕了叫怎么回事。
“这条街又没监控，你们是一伙的当然互相包庇了，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为啥要陷害你们啊？”
“你……”秦坤没想到对方转眼就把黑的说成白的，气的“你你你”个不停。
程默没给他留缝隙：“而且开学第一天陈骏脸上就挂彩了，我们班主任可是现在还没找着罪魁祸首呢，你说到时候，老师是信全市第一和全市第二诬陷你啊，还是你们几个人高马大的搞校园霸凌啊？”
“还有你们几个，”程默看着旁边秦坤几个小弟，“新世纪老总的儿子有人保着，你们几个也有人保着吗，别为了护着你们老大，给你们爸妈添麻烦吧。”
周围小弟听了，面面相觑着互相使眼色，机灵的一个上去给秦坤递台阶：“坤哥，他们才初一，要不咱们今天就放过他们，省的书呆子嘴碎告老师。”
秦坤悻悻的不甘心，但程默每句话都说在他们七寸上，只好顺着台阶下了，临了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人一走，陈骏摆脱钳制，也管不了什么害羞不害羞了，蹙着眉头抓起程默手上的手臂，低声问：“你疯了啊？”
程默嘴里嘶嘶地喊疼，仿佛这时候才有了痛觉。
陈骏看着眼前还嬉皮笑脸的程默，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他从小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早就受欺负惯了，习惯了刺猬似的对人。但程默这么对他好，他却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半晌，他问：“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程默不在意地笑笑：“陈叔之前也帮我了啊，昨晚上陈叔见你鼻青脸肿的，眉毛皱得快成一条了，今天你再挂彩回去，陈叔得担心成啥样？”
“那你胳膊整这样，你爸妈不担心啊？”
“我穿长袖我妈发现不了，”顿了顿，补充道：“还有，我没爸。”
陈骏听完愣住了，心中有戳到别人伤心事的愧疚，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程默却跟没事人一样，说：“你把你校服外套借我穿穿，晚上还你，我盖一盖胳膊省的老张找我事儿。”
陈骏听话地把校服脱下来，早没了之前的爱搭不理，又不放心：“要不要告诉老师，我怕秦坤他们私下再找你事儿。”
程默听了不甚在意：“没事儿，如果他们打我，我让我妈讹死他，正好给程女士赚点外快。”
陈骏被这番话逗得没忍住笑出声来。
“对了，秦坤他们为什么老找你麻烦，开学那天我就看见了。”
陈骏脸还没乐完就僵住了，他本来不想说，对于自己的私事，他本能地就不想告诉其他人，总隐隐有种授人以柄的担忧。
但程默今天为了帮自己伤成这样，现在的确应该据实相告，就顿了顿说：“你知道我爸在新世纪工作吧？”
程默想起陈青山的制服，点了点头。
“以前秦坤他爸打听到我学习好还学奥数，就想让我去秦坤家教他数学。”
“然后呢？”
“我说我才四年级，没法教高年级，但秦坤他爸意思可能是反正不要钱死马当作活马医。我就去了，但我实在没法教，秦坤以为我看不起他，后来就翻脸了。”
“为什么没法教？”
“他问我方程移项为什么要变号。”
……
……
……
“这确实没法教。”她点点头。
程默心里有了点数，秦坤应该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充其量是个脑子不太好使的纨绔二世祖。
中午放学的时候，陈骏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问程默中午怎么吃饭。
周佳佳凑上来，八卦兮兮地问：“你们俩认识啊？”
“昨天才发现我们是一栋楼的邻居。”程默答。
“那你们这楼风水也太好了吧，第一和第二都在一栋楼。”
“要不你也来。”程默一哂。
“要不是我妈不让，我真想和你一起住。”周佳佳黏黏糊糊。
陈骏看不懂这闺蜜情，心里只惦记着程默手臂的伤口。这伤是程默为自己受的，自己要负责。
待程默和周佳佳告别，又问：“中午你怎么吃饭？”
“中午我要去我妈那里帮忙。”
“那你手臂的伤怎么办，你伤在关节处，不好好休息裂开了更难好。”
程默想想，觉得有理，尤其王姨眼尖，她怕被发现。
“那我买点东西回家吃。”
“你到我家来吧，我爸中午不在家，我给你处理下伤口，我还会煮面。”
程默看着陈骏这么担心自己的伤，欣慰地感觉这伤没白受，小弟还知道感恩，欣然应允。
陈骏见程默答应了心里才松一口气，他第一次邀请同学来家里。
路上程默经过馄饨店的时候去和程慧说了一声，说去同学家吃饭。程慧本来就心疼她大中午的还在店里帮衬，马上答应，连去哪个同学家都没仔细问。
到了家以后，陈骏拿出上次给陈青山消毒的东西，利索地给程默伤口消了毒，然后转身就进了厨房。
程默无聊，索性躺在沙发上闭着眼休息，陈骏在旁边开火下面，锅碗瓢盆丁零当啷地响，屋里有穿堂风吹过，凉凉的但又不至于让身体发冷。一切都很舒服，慢慢地，程默竟然就那么睡了过去。
过了一阵子，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她：“程默…程默…醒醒…”
她迫不得已缓慢睁开眼，有种被人打扰的烦躁。不怪她烦躁，这种没什么梦的深度睡眠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了，如今却被人打扰。
“服了，死猪都没你睡得香。”程默听见有人在嘟囔。
强打着精神坐起身，看清眼前人是陈骏，身上还盖着不知道哪来的一张薄毯子。
她有些懵。
“我本来是想让你再睡会的，但是再睡下去真来不及吃饭上学了。”
程默一看表，自己竟然已经睡了一个多小时。
她来到餐桌前，看见碗里的面竟然是刚做好的，应该是陈骏给自己重做的，不禁有些抱歉：“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一闭眼就睡着了，简直像猪找到了自己的家乡。”
“我在来来回回走动你一点动静没有，睡得和灵魂出窍一样。”陈骏一边说一边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做好的炸酱，擓了一大勺放程默碗里，又给程默拿了个杯子倒了一杯凉白开。
又问：“你怎么了，看你这样是不是晚上不睡觉啊，第一也要挑灯夜战啊？”
程默把面拌开，她还有点不清醒，没理陈骏的揶揄，低头呼噜了一口面，结果眼睛瞪溜圆：“你家这酱哪买的啊？真好吃！”
不是程默没见过世面，她以前也常和程慧下馆子，但是眼前吃的炸酱面真的比她以往吃的都好吃，酱香浓郁，甜和咸的比例适中，香菇和肉粒口感上佳却又丝毫没有猪肉的臭气，甚至没有其他菜码她也不觉得油腻，只觉的食指大动，胃口全开。
陈骏看她吃的满嘴酱更像只小猪，觉得好笑，说：“我爸做的，有这么夸张吗？”
“唔唔，真好吃，”程默嘴里塞着面鼓鼓囊囊地说：“陈叔牛啊！”
陈骏听着程默不间断地夸，心里很高兴，又隐隐带着点骄傲。有这么好吃吗？还行吧，我爸做的！
他平常很少因为自己的父亲而感到骄傲。
程默很快吃完一碗面，打了个饱嗝，意犹未尽道：“要是有黄豆芽、黄瓜丝和胡萝卜丝就完美了。”
“吃白食你还穷讲究。”陈骏回怼。
程默挨骂也不还嘴，和偷油吃得手的老鼠一样眯着眼舔嘴巴上的一层薄油。又擦擦嘴，灌下一杯凉白开，摸摸肚子，觉得这个睡饱吃足的中午很完美。
陈骏回房去收拾书包，程默也巴巴地跟上去，一点没进入人家私人领域的自觉。
看她进来，陈骏一时间PTSD发作，想起上次的“坦诚相见”，耳朵又开始烧。
但程默这时候被桌子上散落的英文资料吸引住了目光，没注意到他的异样，问：“你在补英语？”
“嗯，我英语不好。”
成绩好的学生之间其实挺忌讳让别人看到自己偷偷努力的，总感觉这样显得自己脑子笨。努力得来的成绩和凭脑子好得来的成绩，似乎后者更高级。
但陈骏想到程默也是“挑灯夜战”型，一时间放弃防御。
“英语阅读有它出题的套路，不是读懂就行的。很多母语者做我们的卷子也抓瞎，所以不能用数学的逻辑来做英语。”程默看了看，指点道。
程默几乎各科都是第一，英语客观题据说没错。陈骏侧耳听着，她说的很抽象，但他完全理解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程默自己之前应该也遇见过类似的问题才有这种感悟。
又不服气，问程默：“你不怕我超过你？”
他以往和同学相处惯常自谦，此时却有些挑衅的意思，锋芒隐露。
程默却没接收到信号，不客气回道：“不怕。”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自尊心和中二魂都在巅峰期，立刻回道：“为什么？”
程默听了，拿起那篇他还没来得及订正的阅读，有理有据回道：“因为你这篇阅读五个错仨啊兄弟，啥水平啊还超过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真的没法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