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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只身闯山 ...

  •   破开了第一层阴气肆虐的外层,邱子休终于真正到了阵法面前,也看清楚了阵法上面那交织纵横的淡金色的灵光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根根极细极细的线,看着既不像是棉线,也不像是丝线。每根线周身散着淡淡的光晕,灵气十足,与周遭弥漫的浓黑的阴邪之气辉映着,处处露着几分诡异。
      隗术吗?邱子休不禁想到,四大禁术里面与线有关的只有隗术,这些会是隗线吗?借隗线固有的强韧锋利和强势的威压来护着阵法,使原本仅仅坚固却不具备杀伤力的普通鬼阵带上了几分“临渊”阵的影子。
      手段匮乏,方法绝佳。
      邱子休轻嗤一声,抬手掐诀,准备破阵了。
      九面摄魂幡像是得到了什么诏令似的开始疯狂躁动起来,旗面一点点变得鲜红,随着旗面的变化邱子休身边也浮现出一圈又一圈的魂符。
      须臾,那些魂符便一张张如同离弦的箭矢一般急速向面前的鬼阵冲去,然后不断地在阵法表面爆散,强悍的威压便也源源不断地冲击着法阵的根本。
      除却魂符,邱子休单手掐诀又召出两只凶灵,加上原本开路的两只,四只凶灵也是义无反顾地死士般的随着魂符一道冲阵。
      其实像这样强行破阵是最愚蠢的行为,这样硬碰硬的强开要面对的是整个阵法最凶悍锋利的一面,对于破阵者有着极大的消耗。而实际上破阵并不是什么难事,要是清楚是什么阵法,知道阵法的弱点,针对弱点和阵眼很容易便能破阵。
      但可惜邱子休不知道,这个鬼阵闻所未闻,加之还有隗术加持,他既不清楚弱点也找不到阵眼,所以只能强开。
      两股极为凶煞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平地掀起剧烈的风潮,灵气也好,邪气也罢,翻涌碰撞间竟扰乱了原本流转的阴气,打散了方圆百里一切气流的流动。
      无数的魂符一张张破碎于阵法之上,四只凶灵也在持久的交锋中消耗巨大,而这一切的消耗最终都会反噬到邱子休身上。
      邱子休的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难看,原本的云淡风轻此刻也全成了咬牙坚持,甚至于溢出鲜血而不自知。
      不够!僵持片刻之后邱子休意识到仅仅是现有的力量还不足以打破场上焦灼的平衡,尽管他已经付诸了如此的消耗,却也仅仅只能与阵法抗衡。
      既然不够,那就再来!
      邱子休退开半步,于四周肆虐的阴风中拈来一抹阴气割破手掌,双手捏诀布阵。霎时间魂符纷飞,怨灵狂舞,滴落的血液被飞舞的怨灵吞噬,然后随着怨灵成为阵法的一部分。
      阵成之时,邱子休脚下的土地骤然崩裂,露出一个漩涡般黑魁魁的空洞,疯狂地吞噬着周边的土壤和阴气,而邱子休便悬在那个空洞之上。
      片刻,无数厉鬼从那洞口冲天而起,像是喷涌的黑色喷泉,冲出的厉鬼随着原有的凶灵魂符一齐冲击着阵法,自身却像魂符一样在触碰到阵法的一刹那便魂飞魄散——竟是以自杀式的方法强行开路!
      一时间,整块地方怨煞漫天,阴邪之气暴涨到一个令人无法忽略的程度。
      那个阵法也终于崩溃了。
      先是交错在阵法表面的一根根隗线崩裂,发出一声声犹如金石迸裂的铿锵之音,紧接着整个阵法上面开始出现裂纹,一点点蔓延直至整个阵法千疮百孔,犹如破碎的蛛网,尽是密密麻麻的缝隙。
      再之后阵法在四只凶灵合力的冲击下之轰然破碎,迸发出强烈的气浪,成了飘摇在漫天怨煞之中的点点碎光。
      阵法破碎的一刹那,阵内浓稠的黑雾也随着汹涌的气浪奔涌而出,片刻间便淹没了邱子休所在的地方,彻彻底底遮掩了原本就微乎其微的些许光线,将整片地方拉入了深渊一般的黑暗。
      藏了幻阵!邱子休在接触到那片黑雾时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抬手召来凶灵绕着他盘旋借此驱散周边的致幻的黑雾。尽管如此,但他还是吸入不少——不过没直接陷入幻境之中。
      他是等到自己又往前走了许久,猛然发觉四周开始有了人声耳语,抬手拨开一片黑雾却见到一片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灯会时才发觉自己还是中了幻境。
      邱子休见到那片热闹与繁华时愣了一下,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抬脚踏了进去。
      踏进去后的他就站在一座小山的山脚前,站在登山的长阶之下望着一路蜿蜒向上的石阶和通明的灯火,火光明亮温暖以至于连长阶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被灯火映得通红,染的明黄。
      他看见沿路熙熙攘攘的人群穿着各色的衣裳,提着各式的灯笼,携家带口有说有笑的沿着长阶上山。
      长阶上沿路有着不少的小摊贩,他笑着向路上的人推销着自己的商品,有糖葫芦,有花灯,有各种木制的玩具,甚至还有卖各种吃食的。
      邱子休记得这个地方,也记得这场灯会。
      这是武陵境内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办的灯会,那村落不大,人也不多,村里也不甚富裕,理应是办不起这么一场灯会的。但那村子外不远的某座山上有一间不大不小的庙祠,里面供了一位广袖飘飘,仙风道骨的石像,这便是转机。
      那庙不知是何人修建,最初发现时里面也没人,看着十分破败,还是那个村落的一位农夫修缮整理一番才有了生气。
      其实这也正常,在几百年前仙门百家出现之后寻常人家有了依靠,出了什么事,闹了什么祟去找当地驻守的仙门就好,所以信奉神仙的人便渐渐少了。
      后来因为尸山几度躁动的原因,武陵一带常出邪祟,众人也是某天偶然发现那庙祠似乎真的能驱邪,方圆几十丈内没有任何邪祟靠近。
      从那时起那庙祠才开始有了香火供奉,方圆几十上百里村落的人都会来此上香参拜,祈求平安,在邪祟出现频繁的时候也都会去那里暂避。
      再后来便也有了灯会。
      那是邱子休生平第一次去灯会,也是那个地方最后一次举办灯会。
      那天是那间庙祠被发现的日子,当地村民认为那是那间庙祠的生日,是一年里最重要的一个日子之一。他们提前好几天便开始筹备,方圆百里的村落都出了力,方圆百里的人都赶来参加赶来庆祝。
      那天邱子休本来正在死灵殿翻阅古籍,和刚刚炼出的阴烛比较着,思考着如何调整如何精进,思考着之后又该进行怎样的研究,需要他做些什么事。
      那段时间他实在太忙了,忙的不可开交,忙的连睡觉都是趴在书房的桌子随便应付着。
      待到某刻他放下书卷时邱子休才发觉桌边多了一封书信。
      那是他送给某个人用以联系的东西,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拿过书信展开,看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哥哥,我想你了,今晚村子里有灯会,你来陪我去看看好吗?”
      邱子休本意是懒得凑热闹的,人多嘈杂之处是他最讨厌的地方。他本来已经拟好了回音,只要放到旁边的烛火上烧掉,叶子便能听到他的声音,得到他的答复。然后他就可以继续安安稳稳地做他的事。
      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或许是接连半月夜以继日地钻研没有丝毫后果所以有些烦了,又或许是想到那孩子孤零零地等在狭长而古旧的长阶上的样子而有所触动,再或者他也有些想念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子了。
      总之那晚,邱子休还是放下了手里的书,换了身寻常的衣裳,御着流光赶了过去。
      他到的时候灯会已然开始了有一段时间了,原本清静的长阶也热闹了起来,到处都是来往人群的欢声笑语。
      只是在山脚下的木制拱门处,在长阶的伊始,有一只小小的影子孤零零地立着。
      其实也不算孤零零,那小小的一只影子身后还跟着一对夫妇,身旁还有几个围着他打闹着嬉笑着的孩子。只是那人并不怎么理会周身的热闹,只是低着头拨弄着手指,显得和四周的热闹与喧嚣显得格格不入,这才会让邱子休觉得有些孤零零的。
      “若是我不来,你便在这杵一晚上么?”
      邱子休记得那天他匆匆落地跑去,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明明心疼得一塌糊涂可待到张口时却没依旧是冷淡的,更没有说什么动听的话。
      他也记得那孩子一如既往地丝毫没有因为自己不动听的话语而失落,反倒是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变得惊喜,变得兴奋,变得活泼开朗,变成他记忆中那个喜欢围着他又吵又闹的样子。
      那晚,邱子休和叶子身后那对他托养叶云起的夫妇打了声招呼,自己亲自带着他逛了灯会。
      那个人一路都很兴奋,蹦着,跳着,嚷着,闹着,拉着自己的手,推着自己的背,沿着长阶一路往上逛到了山顶的庙祠。
      一路上,他被拖着吃了糖葫芦,挑了花灯,戴了木簪,做了各种他这辈子都没想过的事。
      他们走的不快,等到山顶时庆典已经快要结束,众人已经开始准备招呼着放烟火了。
      山顶庙里地方不算开阔,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多的人,他们身边的人实在太多了太拥挤了,几乎是摩肩接踵,被挤得水泄不通,邱子休花了好大功夫才勉强护住旁边的孩子以免被人不小心撞倒。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有些担心那小个子是否能看得到天空的烟火,会不会抬头看去眼里只剩下一片黑漆漆的脑袋。
      思虑片刻,他弯腰将人抱了起来,挤过拥挤的人群到了角落,然后翻身上墙,几步跃上树梢,又背着众人跳到了庙祠屋顶上。
      等他们坐好时烟火正好开始,点燃了一整片漆黑的夜空。
      “哥哥,你说要是那座尸山不是尸山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带着爹地和娘亲一起陪着哥哥看烟火了。”
      邱子休记得,在漫天烟火绚烂的时候,人群惊叹连连,灯会的气氛到达顶点的时候,那个人却莫名有些了失落。
      “你婉莹姐姐以前也这么说过,尸山会干净的,我保证。”
      戏剧性的是次日,尸山再次突然暴走,漫天的邪祟横飞,方圆百里的村落都受了肆虐的阴气影响,而那座庙也在阴气中被蚕食,连带着被供奉的石像一并崩毁在了阴气里。试了庇护的村落也了遭了邪祟侵袭,全都死伤无数。
      他拼死追赶,才堪堪从尸山血海里将那人捞了回去,从此便养在了尸山。
      ……
      邱子休甩甩头,从回忆里走了出来,往前走了两步果然看见了一只蹲在长阶末端的小团子。
      他试着走了过去,那个人却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就好像自己不存在一样。
      他静默了须臾,却听见一声冷淡熟悉的声音“若是我不来,你便在这杵一晚上么?”
      邱子休回头看去,却发现自己一身素衣地走了过来,而幻境里的那个小团子便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满心欢喜地扑了过去。
      虚的?
      邱子休一瞬间回过神,这个幻境居然全是虚像,他不是以一个参与者的身份去解开幻境,而是要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目睹幻境,直至幻境崩毁。
      拖延时间?这是邱子休第一时间想到的结果,毕竟这幻境所选取的既不是什么他所恐惧的事情,也不是什么会让他留恋和沉溺的景象。他不可能会因为其中的人和事而被蛊惑,从而困在幻境里,除了拖延时间他想不到什么其他的结果。
      “没想到你居然会沾染上这些俗尘。”那个空洞的声音再度响起,因为虚无感倒是听不出这话到底是嘲弄还是只是单纯的惊诧。
      “呵。”邱子休终于有了回应,但也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那声音也像是知道什么似的,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周遭突然就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尽管山路上的人语依旧喧嚣不已。
      邱子休没有强行破阵,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有些留恋还是单纯的不想耗费太多体力以便能更好地应对之后的事。
      他跟着一路走去,花了些时间走完了全程,最后烟花落幕,人声散尽。
      原本热闹的山道一点点冷下去,暗下去,幻境里的他牵着叶子的手走完了下山的最后一级台阶,然后将那只小小的温热的手交给那对夫妇又顺带捎了一袋银两,道了谢、告了别然后风轻云淡的转身御剑离去。
      幻境至此终于开始崩毁,周遭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将目光从自己远去的背影移到叶云起身上。
      在崩坏的虚影里,他看见那小孩子又哭了,抿着嘴,红着眼,含着泪,一眨不眨地望着天边那个已经模糊的看不清的影子。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才抽了一只手抹了一把泪,跟着那对夫妇回了他们家。
      有那么一瞬间,邱子休不自觉地伸手想要摸一摸叶子的头,可转眼便意识到这只是一个虚幻的幻境,他什么也做不了。
      于是那只伸到一半的手就那么呆滞的愣在了半空,许久才收了回去。
      ……
      现实的景象一点点清晰起来,浓稠的黑雾已经散去不少,只是头顶依旧被厚厚的云层笼罩着,没能露下一丝一毫的光,整片区域依旧是一片让人心颤的晦暗。
      远处山腰之上的密林里传来一声声可怖的嘶吼,怪鸣,尸山顶上,遮天蔽日的渡鸦不断地飞舞盘旋。更远处,一道诡异的红光夹杂着墨黑的阴邪之气,缭绕在天上,像是什么阵法,又像是某些咒印。
      不过只是这样的话,他是不会怕的,他曾在这片地方最黑暗最凶煞的时候不见天日地待了两年,他见过远比如今更加阴森诡谲,黑暗恐怖的尸山。
      只是当他认清了去路,抬脚踏上之时,心里还是莫名的漏了一拍。
      “怕了?”那声音又回响起来。
      “或许吧。”邱子休不置可否,也不愿深究。
      “可惜了,我还没来得及体会过这种感觉呢。”那声音依旧虚无而空洞,但言辞之间莫名有些羡慕又或是夹着些不解,“不过我有一位故友也是这样,本来是仙灵之躯可与天地同寿,原本与我与你一样,都不怎么沾染这些红尘俗事。可惜,折在他一徒儿手里,灵躯散尽,没了音讯。但他死前倒是没什么懊悔,只是临死还是没能放下那缕红尘。”
      “与我何干?”
      “没什么关系,感慨而已。万物生灵若是孑然一身虽落的孤单倒也自在,可染了俗尘,落了牵挂,便就有些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了。人鬼仙神,倒是一个都逃不开。”
      “安静些,别烦我。”
      邱子休说这话时,已经到了半山腰,看着面前那道自己立下的界碑,上面淋漓的血字历久弥新,依旧恐怖骇人。
      或许真的是被那声音刺激到了,邱子休语气变得有些森冷,处处露着不耐烦的杀意。但若是看去,他身边其实空无一人,甚至连个活物死物都没有,那些话就像是他梦呓的呢喃,若是让人撞见,只会觉得他终究疯魔了。
      疯不疯魔无所谓,但之后邱子休却如愿的得到了片刻的安静。
      他只是短暂的望了一眼那座界碑,然后继续踏上了上山的路。
      界碑之后便是真正的尸山,山腰之上是千百年汇聚的无数邪祟厉鬼凶煞,尽是一片群魔乱舞的景象。
      越界的一瞬,邱子休周身骤然间浮现出成百上千的符篆,绕着他飞旋着,像是一面坚不可摧的护盾,也像是一柄柄上弦的利剑。
      邱子休不敢有丝毫大意,尸山易主便意味着这里的一切再不受自己掌控,一草一木一邪祟,任何事物都可能在那幕后之人的指使下随时向自己发起攻击,他不得不防。
      说是防备其实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唯一的出路就是威慑。他之前能掌控尸山千万邪祟除却种种加持,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威慑,那是自魂魄散发的威压,那是邪祟最能感受到恐怖气息。
      如今也是这般,两只凶灵开路,百千符篆成阵威吓,加上自身魂魄本就带有的威压,哪怕是在凶兽恶鬼云集的尸山,也能吓退七八成邪祟。
      不过幕后之人也决计不会就这么放任邱子休安安稳稳的上山,自界碑往上不过一刻钟后,便陆陆续续开始有邪祟侵袭上来。
      凶尸、凶兽、树精、甚至是幻土之灵和幻木之灵都出来了不少,一重重拦在邱子休上山的路上。
      因此,当邱子休踏上山顶时周身上下都染上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山顶上,在原本死灵殿的位置,那片被叶云起整理了过的废墟已经完全没了痕迹,只剩下几块天然的嶙峋怪石看似随意地堆在那片地方——当然只是看似随意,毕竟那些怪石不是这里该有的东西,最起码也得是断魂崖上的,出现在这里只能是有人故意为之。
      除此之外,那片怪石顶上还有着几缕逸散出的淡淡的烟尘似的黑气,蜿蜒着飘向空中。
      邱子休顺着那缕烟尘抬眼看去,那抹淡淡的烟尘与来自另外八重山顶飘散的烟尘一并汇聚在尸山山顶,笼罩了整整尸山九重山。黑气最浓重的部分则是九重山围绕的腐海上空,浓的像是一团滴落在纸上的几乎化不开的浓墨,黑的像是不见日月的深渊。
      邱子休随手甩出几张符篆准备破坏那堆怪石,却见的怪石后面骤然闪过一抹寒光,将半空中的符篆截成碎片。
      那抹闪过的寒光带起的凌厉的气流掠过邱子休面门,逼得邱子休倒退数步才堪堪躲开。
      同时,一道高挑的黑影自石堆后面缓缓走出。
      一身墨黑的衣服,一副死士的打扮,脖颈收束的领口拉的很高,遮住了下半张脸,上半张脸覆着一副凶相夜叉面具,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他手上戴着一对银质的护臂,上面纂刻着细密的梵文,十根修长的手指都包裹在一对黑色的手套内,手套外靠近指根处密密的缠了一圈圈弦丝——想来刚才的寒光便是这弦丝了。
      那人腰封也是银质的,上面绘着一只粗犷古朴的凶兽头纹,腰间挂着一柄剑,连着剑柄带剑鞘都缭绕着一层黑魁魁的雾气,看不出一点原本的样貌。
      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站到了邱子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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