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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为她复仇 ...

  •   “呵,真的是你。”邱子休看了那人一眼无奈的轻叹一声,说不上到底是惊讶无奈多一些,还是怒意和杀心更重。那道黑影显然也愣了一下,但转瞬间又平静下来,冷冷的看着邱子休,像是等着邱子休的猜测的结果一般。
      “我怀疑过花家,怀疑过关家,怀疑过荀家,怀疑过苏永昼,我甚至连楚江都怀疑了——却偏偏不曾想过是你。”邱子休声音一点点扬起,不算怒吼,不算咆哮,但就是那样极致的紧绷的声音,更能让人感受到滔天的怒意。
      下一瞬,邱子休周身的百余张魂符骤然朝着那道黑影袭去,像是破风的钢刀,撕裂了一切阻挠在前的阴煞之气,像是要把眼前的人就此切割成纷飞的碎屑。
      那黑衣人虽不曾料到邱子休突然发难却也反应迅速,他十指张开凌空扬起,指根处缠绕的丝线便带着劲风扫过,将一张张魂符尽数斩落。
      一瞬间,漫天碎符纷落,像是下了一场茫茫的雪,有些迷了视线。
      骤然,一双苍白劲瘦,指骨分明的手撕开了那一层纷乱的碎符朝着黑衣人抓去,手背上还残留着尚未褪去的符篆的痕迹。
      “你究竟何以为之!苏轻尘!回答我!”
      邱子休赤红着双眸,终究还是没忍住,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铿锵!”一声,黑衣人拔出佩剑招架住邱子休的双手。
      几乎是在接触的刹那,邱子休手上扬起一道炫目符纹,鎏金似的光芒顺着他的双手蔓延到黑衣人的剑刃上,骤然驱散了那柄剑上施展的障眼法。
      没了那团黑雾的遮挡,那银白清冷的剑身便完完整整显露出来,靠近剑柄处,遒劲有力的“负尘”二字清晰可见……
      不知邱子休使了什么符篆,十指竟变得如同钢铁,原本不足的气力也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势如千钧,竟生生压制住了苏轻尘和他的负尘剑。
      苏轻尘猛地爆散出一圈气劲将邱子休掀开,自己也借势推开,后撤数步卸力最终稳稳地停在了他藏身的怪事前,与邱子休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眼见被揭穿苏轻尘非但不气恼反而是轻声地笑了,他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五指轻轻用力便将其捏得粉碎又将残留的碎屑随手一扬。
      “可你如今还是猜到是我了,不是么?其实到头来,我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剔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来的,无论多不愿相信,但它总是真相。”
      “确实。说来真的很烦你这种又聪明又理智的糟心玩意儿,我算了这么多年,还是算不过你——要是这世上的人都如关量和仙门百家那般愚蠢该多好。”
      苏轻尘说着又笑了,笑得很没有缘由,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嘲弄,不清楚是欣慰还是憎恶。
      揭下面具的他和邱子休印象中那个吵闹的人大相径庭,无论是如今这般有些消瘦苍白的面容,还是沉冷阴鸷的神情,都与曾经那个精悍结实,爽朗豪迈的人影格格不入。
      有那么一瞬间,邱子休都怀疑面前这个苏轻尘是不是也和李魁磊一样是受幕后之人摆布的傀儡,只是被邪术操纵了而已。但他的理智告诉他,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他清楚的知道苏轻尘绝不是什么尸隗。
      因为他手指上缠绕着的隗线是那么精悍迅猛、锋芒毕露,灵力充沛而又邪气森然,吹毛断发且屈铁断金,那不可能是一具尸隗能达到的高度。
      “你——缘何至此。”邱子休的声音很轻,他自己都没想过会这么轻。
      他本该为自己被愚弄而气恼,他本该为他和叶云起受的伤害而暴怒,他本该为苏轻尘带来的麻烦而狂躁,他本以为自己踏上尸山前的滔天的怒火会在见到苏轻尘时彻底地爆发出来,但事实却并不是如此。
      在苏轻尘摘下面具的那一刻,他所有的临近爆发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浇的连一点温度都不剩了,可明明他那幻阵中其实隐隐间早有预料,明明早就做好了面对的准备。
      “我以为,那缕残魂应该早就替我回答了。”
      苏轻尘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静静的凝视着邱子休,眼低沉敛的杀意又一点点浮现上来。
      邱子休闻言,再度又陷入了沉默。
      原来那一抹融在他身体里却又不属于他的那一缕总是干扰了他的魂魄真的是苏轻尘的,所以他从前种种确实已经能算作苏轻尘的回答。
      不过因为憎恨因为复仇而已……
      那天在云梦泽,邱子休终于找到了一个风水灵气都绝佳的足以支撑起他刨开自己灵魄位置,然后用魂符禁术生刨了自己的魂,将他的设想付诸了实践。
      邱子休最开始怀疑自己的魂魄出了问题是在兰陵城捉拿到季怋的时候,他对自己面对季怋时那股狰狞而阴沉的怒意感到些许意外。
      但他当时没有往深了去想,毕竟季怋所作,确实万死不辞。可在那之后,他总是会表露出一些隐忍的狰狞,像是纸包不住火一样,那些狰狞总会在各种时候突然流露出来。
      尤其是在密室救出卫顷的那次,当他醒来得知卫顷已经利用那次事件处理掉了荀燊之后,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没能手刃荀燊的遗憾中。
      那真是恨极了才会有的疯狂。
      虽然同样是疯,但不会是他所会表现出的疯狂。
      自那开始,他便开始怀疑自己受了操控,但却始终没能在自己身上找到一丝一毫的被施咒的痕迹。直到后来他恢复记忆,想起了忘得一干二净的叶子,想到或许他是魂魄受了损,才意识到可能问题出在自己的魂魄上。
      那偶尔流露出的狰狞与阴鸷并不是他的,而是受了他身体里面另一缕魂魄极深极重的情绪影响,所不自然的表露出来的。毕竟他当时魂魄虚弱,偶尔受些影响,是很正常的。
      再后来,当他面对仙门百家,当被质问理由时,他几乎是一瞬间便意识到了报复,于是尽管不清楚是报复什么,但他还是顺着那缕残魂的意识,顺着仙门百家的意识,胡诌了那样一个合理的理由。
      在之后,便是他在云梦泽生刨魂魄,剔除了那缕残魂,将其封入了那顶银质的发冠里面。
      所以,苏轻尘说的其实没错,缘何至此,他的确已该知晓。
      而这也是他最后不得不怀疑苏轻尘的理由之一。
      毕竟婉莹……只有他和苏轻尘这么两个会为她不惜生死的知交。
      而且能对自己魂魄动手的人除了已经死去的婉莹,便只剩了他苏轻尘一人。
      他自己清楚,尽管他与花傲他们一样是自幼结识,一样称朋道友,但与苏轻尘相比,他们还是逊了一筹。
      他始终不曾在他们面前完全的放松下去,不曾完完全全的失掉戒备,无论何时何地,他都绷着一根神经,所以花傲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机会能对自己的魂魄动手脚。
      更何况,他曾不止一次表露出的浓烈的杀心和怒意,他曾不止一次显露的偏执与阴鸷,都与如今这个苏轻尘太像了,像的让他无从反驳。
      其实他接触到的线索太多了,可每一条都那么隐晦,根本无从顺着推出苏轻尘是凶手这个结果,可是若从这个结果反推却又无比合理。
      就比如叶云起和他的记忆。
      自己的魂魄出了异常仅仅忘掉了叶云起,而叶云起却是忘了苏轻尘,苏轻尘也不记得叶云起。初见时他们全然不认识,像是初识一般。可明明小时候苏轻尘总是跟着他和婉莹,明明是那群人里面和叶云起走的最近的人,连冷淡的花傲,连只有一面之缘的关量,连那么多人叶云起都记得可为什么偏偏忘了苏轻尘?就算叶云起忘了,为什么偏偏苏轻尘也忘了?一他那热络的性子怎么可能认不出叶云起?除非他是故意的!
      他不愿意与叶云起相认,不愿意让叶云起和他相认,他不阻止他们作伴,却不想让他们记起从前的事。就好像有什么图谋是一旦他和叶云起相认便会岌岌可危的。
      比如……他赴死的决心。
      幕后之人所想要的无非是他与仙门百家以命相搏,两败俱伤,所以他不允许自己有什么牵挂,所以自己的灵魄便缺了一角,忘了曾经那道他为之不顾生死的小小的影子。
      “你什么时候动的手脚。”邱子休沉默良久,突然问道,这是他没想通的事,只能求解于人,”云起又是怎么回事。”
      “你的上辈子,她死后。那晚你陪我喝了杯酒,我在里面加了顶点儿东西,你察觉不出来,虽然效力会差很多,但毕竟你不会喝酒,一杯素雪金安本就差不多了。”苏轻尘回答道,“鬼术一脉四大分支都是有能力对灵脉魂魄动手脚的能力的,但在她死前我对于姑姑留下的隗术并不怎么感兴趣,所以学的不深。当时我能做的也只是勉强将你的记忆和魂魄切割一部分,再将我的一缕魂魄缝上去,让我能短暂的干扰一下你的意识。但毕竟分出去了,那抹灵魄也不归我控制,索幸我执念深重,所思所想都差不多。而你也确实如我所愿地做了很事引得仙门百家围剿——但我还是高估你了,我本以为那一战你至少能带着仙门百家同归于尽的。”
      “至于那个小子……我原本是不想动手的,毕竟——我好歹算作他半个哥哥。只可惜我没得选,我招魂了许久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却还是找不回你,无论是我偷来的你的那缕魂魄还是她赠于你的那支骨笛我都试过了,什么回应都没有。我只能赌一把,赌你最后的牵挂是他。
      我找到他的那天你猜他干了什么?他自己绘了一个招魂的阵,虽然……残破的几近无用,他也躺在阵法中央昏死了过去,可我却如愿找到了你魂魄的感应。
      真是天助我也,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个比我更想把你从地府拉回来的人。
      所以我干脆让他做好了,我只要保证你回来之后还会是我手里的那把刀就好。
      其实我没对他做什么,只是关心的一直监视着他等着他把你拉回来,我只是对他的记忆稍稍做了些修饰防止他认出我,毕竟我想不到什么搪塞你的说辞,更不想你记起他。
      你在尸山围剿绝对是有后手的,可你到最后居然是自尽了?仙门百家虽然受了重创但也还远远不够,我要他们覆灭!所以我迫不得已得把你再拉回来一次,而这一次我不允许你有丝毫顾虑,不能有丁点儿牵挂。你要和我一般,为她复仇!我要仙门百家朝她挥下的屠刀终要落到他们自己身上!”
      “我明明已经找到办法救她了!我明明可以救她!就因为仙门百家!她死了!粉身碎骨!我连她的魂魄都找不到!所以我要借你之手,我要手持两把尖刀,我要替她叫仙门百家血债血偿!”
      “口口声声‘她她她’,你所做所为配提起她么!她那么干净,那么善良的人,你想想你配吗!”
      邱子休蓦然想起那位故人,肩挑俗世,心系众生,可到头来她的两位故友都沾染了无数的杀孽。
      “我不配!难道你就配吗!邱慕!你扪心自问,你难道就比我干净!青龙观,玄武门,白雪阁那一万一千五百余条人命是谁杀的,尸山围剿万余修士又有多少活着离开,你杀过的人,染过的血难道会比我少!你难道就比我干净!”
      像是被触了逆鳞,苏轻尘瞬间暴怒,指尖的隗线带着罡风扫过,直逼邱子休要害。
      “哈哈哈哈!”邱子休似乎也怒了,狂笑着召出魂符与迎面而来的隗线短兵相接,“玄武门?白雪阁?青龙?这件事所有人都可以不清楚,可你呢?就算以前的苏轻尘不知道,那现在这个你呢?你搜罗这么些年,我不信你不知道原委!你在这自欺欺人些什么!”
      邱子休凝出魂符,再次与刚猛的隗线招架在一起,却被隗线带起的风刃割伤,鲜血飞扬着又被卷入罡风中搅碎,连血腥味都没留下些许。
      四大禁术,隗术除却操纵之能,最令人胆寒的便是其几近无可匹敌的近战交锋能力。而符术,虽也有不俗的近战资本,但与隗术相比,还是差了太多。
      这些浅显的优劣邱子休不该不知道,但他却依旧硬着头皮与苏轻尘死斗,凭着更为轻灵奇巧,诡谲莫测的身法与苏轻尘死斗。而苏轻尘也没有试着展开隗线交织成网去封锁邱子休的走位,也是硬着头皮强行和邱子休硬拼。
      两人就像是两个幼稚的小鬼,气到急处,非是死拼硬来拳拳到肉的乱打不可,无论优劣始终不肯都退半步。
      “哈!知道又怎么样!就算是染了尸毒,就算他们是和她一样被那几个天杀的宗主投了尸毒又怎么样?那尸毒你明明可以解,不就是人多了些!不就是你不想救,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光了烧干净了事!总归是你杀的人!是你沾染的人命!你又干净多少!”
      苏轻尘越吼越急越急越吼,几近歇斯底里,恨不得以,手里的动作更加凌厉,更加生猛,更加迅疾。
      “染了尸毒?这是真相吗?可当初你为什么不说!”
      两人交战之际,却突然听到了楚江惊诧的质问,紧接着一柄流光四溢的剑刃插入战局,生生截下苏轻尘的隗线,扯着邱子休离开战局。
      邱子休和苏轻尘一并反应过来,都是极其不可思议的望着赶来的这群人。
      关量和幽都府,楚江和云梦泽,荀勉和兰陵城,花傲和千妍谷,苏永昼、佘承恩、墨螭、还有好多面善的宗主和他们的宗门弟子,以及搂住邱子休的叶云起。
      这里的人其实并不多,撑破天也不过五千出头,比起任何一次上尸山的人数都要少。但尽管如此,这么多人都几乎到了脸上了,邱子休和苏轻尘都没发现,实在是……可能真的气急了吧。
      “轻尘说的是真的吗?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过?”花傲又问道,言辞间大有些不能理解,但更多是气恼。
      “呵,于你们而言,不过是我自己找的借口罢了,空口无凭,死无对证,你们会信吗?”
      邱子休瞟了一眼花傲,又扫视众人一圈,语气虽然冷淡,但那股不屑一顾的高傲却展露无遗。
      “至少,我会信,幽都府会信!”关量说道,一字一顿,笃定无疑。须臾沉默后他又解释道,“那东西,苏宗主许久前偶然发现过,那东西不像是在人间滋生出来的,倒像是天灾。苏宗主和荀宗主还有我,我们三人一并做过研究——就在幽都府地下——试图找到解决办法防止以后不时之需,但后来苏宗主因邪道病重又不幸染上些许,研究便断了。我们销毁了当时一切沾染过那东西的物件,并一并落下结界法阵把当初研究场地封存。所以邱公子你的当初要是说了,决计不至于会有当初的事情。”
      关量像是陷入某种回忆,连基本的词措都有些混乱,但意思大家都明白,染过邪道的苏宗主只能是苏清颜,那个傲骨铮铮的女强人,荀宗主自然是叶云起的父亲,让兰陵城如日中天盛极一时的仙首荀信。
      关量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无不吃惊,但这其实并不算重要,毕竟尸毒不会是从幽都府蔓延开的,幽都府弟子也没有感染。至于怀疑关量,显然,很少会有仙门这样去想,他们可能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信任关量。
      “来的人好少,少了一半多啊,真是伤心,我的威胁真就比邱子休少了那么多吗?”
      不远处,苏轻尘从暴怒中醒来换上一如既往的轻松惬意斜倚着阵石半是遗憾半是戏谑的笑着,望着一众仙门的人。
      等苏轻尘这句话说完,众人才意识到苏轻尘,或许就是他们所寻找的幕后之人。
      一时间,惊讶的、愤怒的、疑惑的,各种各样的目光汇聚到苏轻尘身上,一众仙门似乎都有无数的话想说但到最后却都只是看着苏轻尘,张着口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尤其是苏永昼,他不敢相信更不能理解,眼见着苏轻尘满身邪气的立在那个诡异的阵法前他就莫名的感到一阵窒息。
      想到九重天千年根基一朝覆灭,父母亲族生死未卜,想到发妻被擒,至今下落不明,想到那个他发誓要千刀万剐的敌人到头来竟然是苏轻尘,他的亲弟弟、九重天的二少主,一想到种种他就有些茫然无措,他恨但他不明白,这么些年,他那个弟弟缘何至此。
      “苏轻尘,你缘何至此?”苏永昼花费好久好久才从嗓子里挤出这么一句话,他的声音颤的不像样子,哪怕竭力维持,却还是没剩下一点宗主该有的风度。
      苏轻尘看了一眼濒临崩溃的苏永昼,并没有回答,准确的说苏轻尘的目光一直死死的锁在了邱子休身上,一直没有挪开。
      “苏轻尘,收了吧,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邱子休往前走了两步,隔了仙门百家好几丈的距离,许是经了这一段小插曲,原本的愤怒慢慢平静下来。他就这样冷静从容的站在苏轻尘对面,用深井般的目光凝视着那个疯魔的人,以一如既往的平静的口吻轻声劝道。
      “收不了了,停不下了,她想要复仇也好,不想复仇也罢,这条路我走上去了,就回不了头了。”
      苏轻尘轻声叹道,缓慢却坚决地摇了摇头,像是要说服自己似的,他没有做任何动作也没有理会其他人,只是手里的隗线绷得紧紧的盯着邱子休。
      他是了解邱子休的,自幼相识,结为至交,至今已有二十余年。他了解邱子休,这个人心思缜密,冷血无情,性子沉稳却行为乖戾,无论他表面如何,他骨子里永远浸染着一股子疯劲儿。他知道邱子休一贯厌恶无意义的狂怒,他的冷静,并不是真的冷静,这种冷静只是风雨来临的前兆,而不是风雨过后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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