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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变局与定局 ...

  •   夜色苍茫,天空中闪烁着熠熠生辉的群星,月亮不知道去了何方,也许看腻了这里的一切。

      一双紫水晶般的瞳,透过这座,还尚可避风雨的老宅玻璃望出去,“应该是奠星日到了。”

      37岁的小孩子拥着一床勉强能保暖的被子,靠在墙角,了无睡意。

      房子并不破,只是很久没人住,少了人气,桌椅上积了不少的灰尘。

      蜘蛛是固定居民,就在她的对面结着网,在这样的深夜可以模糊听见它们吐丝和移动小爪的“沙沙”声音。

      溪久没有去撕破任何一张蜘蛛网,所以才还相安无事。

      这样安静的晚上,在溪久短短几十年的生命中绝少出现。

      还只是一个人,幸亏只是一个人。那么,距离那两个伟大的父母十分默契地抛下溪久自己逃命多久了呢?她从不去算,只记得那天早上醒来,什么都不剩。

      花了好长时间,才弄清楚,他们不要她了。

      可是溪久,却是世上绝无仅有的,精通法术种类最多的人。

      突然感到有两股截然相反的功力在体内相遇,一阵酷热,一阵冰寒,撩拨着她的神经。

      溪久脸色惨白地蜷缩着身子,手指骨节被她清脆地发出声响【该死,难道是要到尽头了?】

      她生出自杀的冲动,却又马上竭力克制住了自己【不行,绝对不能自杀,只要还有一天的寿命!】

      溪久咬牙施展暗属性封闭痛神经的法术,于是,拼命扯着被子的双手渐渐平静下来。

      终于,闭眼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还没有亮。

      “天快亮了,我们赶紧去里面睡会儿吧。”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也好。”两人结伴而行至此屋前,如此说着。

      溪久警惕地睁开眼,又朝角落挤了挤,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她不想再使用任何一次不必要的法力,这无疑会加快反噬。只盼望他们不要发现这里,好过会儿溜走。

      然而事与愿违。

      “小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手持短剑的中年人问着,惊讶并不怀好意地走近,“你不介意我们睡在这里吧?”

      另一个年轻点的,手中捧烛,借着光看见了那极佳的容颜,不由得为之一振,目光炯炯。确信这是生平所见之极致。

      溪久站起来,收敛了些敌意,尽量客气地说:“请便,我不打扰了。”

      说完,便快速向门口走去。

      一人拦住她:“怎敢说全包,只是借住,姑娘不必离去,绝不碰你一下。”

      这位厚脸皮大叔眼中,异光闪烁。

      “让我出去。”溪久下了死命令,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人迟疑一下,在掂量溪久的话的分量,很遗憾,他半戏谑半认真地说:“不让。”

      那位大叔只记得那两个字是他人生中最后的遗言,溪久取下他手中的兵器,从后面贯穿了那个人的心脏,白色喷薄而出,而且是向前。

      “我会保密的!”另一人嘶喊着,却换来一把带有同伴血液的短剑,“啊——呃…”

      新生的太阳渐渐升起,溪久的眼中呈现着原本的瞳色,神色清明地看着那两人的白色血液汇成一片,就快要流到脚下。

      她踏上未沾污的地方,灵巧地跳到最后杀死的那人身边,用溅出最少血的方式拔出了那把刀。

      最后看了一眼被撒上血液的棉被,才未沾一滴血地一下下跳出房间。

      刀尖上的血液滴成一条细线,随着她的跳动而在空气中画成弧。

      “为这贱人,损失一条被子,真不值当。”

      树林间空气清新,小鸟跃上枝头婉转歌唱,偶尔有飞鼠溜过,又是新的一天。

      零零星星地听到了一些关于那天奠星集会的消息,星谷黑着脸赶星奈出去,所以星奈提前离场,星谷再向大家表示了歉意,又谈了一些别的事,经过这么一折腾,没人再提那件设立准族长的事,不过有些老前辈对此十分不满,散会后又和星谷讨论良久,除却说星奈没礼貌,也不好说别的什么,他连机会都可以不要,又有什么可以拿来威胁这个小子的呢?

      夏雕月好久不见星奈了,可能是因为天天呆在书房的缘故。

      奠星府的书房,大得怕人。

      不过有的房间是不对外开放的,有点像博物馆,书柜又高又长,很多时候,夏雕月找书需要飞上去。

      他看的书很广泛,历史,文化,物种,语言,各门法术,甚至是地图。

      当星奈脚步沉重地走进来时,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专注看书的棕色眼睛,飘渺的幻术袍上放着一本关于幻界的书,银白色的头发散在靠背之后,显然不知道自己来了。

      “你太大意了。”星奈不理解为什么他连自己那么用力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你来了啊,”夏雕月抬头见到星奈,“我还以为是星秤。”

      “不要提他。”

      “为什么?”夏雕月不顾后果地问了一句。

      “他只要管好他自己就行了,根本没必要管我的事。”星奈竟然很干脆地说出想法。

      夏雕月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问了星奈的近况:“那番在奠星集会上说的话还真不错。”

      “你想说什么。”

      “你应该了解的。”夏雕月放下书,未明说。

      星谷也不愿立准族长。

      口头上是说不立自己的儿女也可,但这毕竟是客套话。况且TA们都未得到自己全部的力量,将来怎样还很难说,同时众说纷纭,意见不一。在这种情况下,无论选谁,都不是良策。

      星奈的话,刚好为星谷解了围。

      既如此,老一辈的人再提就显得不合适了,连他们选的人都不在意,难道皇上不急太监急?

      【夏雕月虽是外人,可他并不恐惧自己家的事,这也许就是自己可以和他说话,而不用顾忌的原因吧】

      星奈见到夏雕月了然的神色,提醒道:“你分析得不错。可就算不是这样,我也会那么说。”

      “我知道。”

      星奈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迎面飞来几本书,他伸手轻便地接下。

      “那几本应该还蛮适合你的,可以翻翻,不喜欢的话就直说。”

      星奈听见对面传来轻松惬意的声音,没有反应。

      夏雕月抬起头来,补充着:“就算真的不想继承星谷的位置,多看些东西也是好的,什么也不学的话,会被别人杀掉也不一定。”

      “讲话不注意,可是会引来祸端的。”星奈清冷的声线响起。

      夏雕月听出他没有一点听取劝告的意思,却也一笑置之:“这是忠告,所以我不收回。”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星奈的白色瞳孔中倒映出一列列介绍历史的文字,于是开口:“这本书我不要。”

      夏雕月抬起头,疑惑地望着星奈。

      “100年间的事情,我全记得。”

      【所有的所有,不会有人比我更刻骨铭心了】

      夏雕月感觉星奈的表情有点不同,却也不问为什么,放下手中的书本,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后说:“很多法师的法术都很不精纯,比如你的空系法术,虽然可以知道使用者在此方面拥有极高的天赋,但却因为修炼不当而不精,我是真的觉得,就这样让你的天分白白耗损,未免太可惜。”

      这番话很有惜才的意味,星奈也不与他争锋相对,却说:“你自己又怎样?”

      夏雕月想了一会儿,答道:“应该比你好吧。

      不过,我最近见到一个人的焰色非常纯,蓝色的。

      还是霖草族后人。”

      夏雕月知道星奈不会对这种其他人狂热着迷的事感兴趣,所以很大方地说出了那人的身份。

      “是霖草,那么你干嘛不去抓起来?”星奈不以为意,眼前却突然浮现出一个人,又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夏雕月已经站了起来,有点不悦:“你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吗?为什么要让无罪的孩子遭受接连不断的厄运?TA们也是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见溪久,自己好像无法把这事忘却。

      星奈并没有过激的反应,而只是把书合上,声音平淡地道出现实:“夏雕月,你要知道,霖草族不是一个可以世代传承的种族,TA们的父母是空遥和璃云的叛徒,犯下的是那种必须全数歼灭的罪过,叛徒该死,后代也得亡。

      绿色的血液之所以不被承认,不是因为法术天赋的不完善,而是因为血统的叛离。

      如果任由TA们发展,很快,将不再有空遥和璃云,所以TA们在其他人所有人眼中,是怪物。”

      这甚至于夏雕月完全不能从星奈的话语中判断他是否认同他自己所讲述的,那种语气,客观到不近人情。

      书房里很静,就像是时间走不动了那般。

      银发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不知是愉悦还是嘲讽:“全幻界都那么刻意地渴望取一类人的性命,并冠以正义的虚名,才是十恶不赦的吧,假使空遥族和璃云族注定走向灭亡,任何人的刻意阻止都会是徒劳。”

      星奈不置可否,但他不想再让夏雕月说下去了:“换个话题吧,你刚才的话,不要再说给第二个人听。”

      夏雕月意识到自己本不该说的,经星奈提醒,才打住了。

      因为心里感谢星奈对自己进言,夏雕月此时有种可以畅所欲言的感觉,敞开话匣子一股脑倒向星奈:“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水与火同时完整地具备在一个人的体内呢!好像……还兼具光属性。”

      【难道真的是她?】

      星奈一下子集中注意力,问道:“叫什么名字?”

      “溪久。”

      星奈的眼中,有闪乎不定的神色,随即,他很认真地命令道:“说下去。”

      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此生注定不平凡。

      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中的刀光掠影,是幼小的孩子眼中,最常见的风景。

      温柔的妈妈是空遥族很厉害的乐师,从不多说话的爸爸是璃云族出色的巫医。

      他们看向溪久的目光总是那么疼爱,温柔又无奈。

      她不懂,为什么他们的眼中有着对自己深深的愧疚,因为他们明明那么爱自己;也不懂,为什么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穷追不舍;更不懂,为什么有一些人在谨慎地帮助他们,又刻意地保持距离。

      但,即使举步维艰,即使被逼到无路可走,在年幼的孩子心中,只要那么可以依靠的两人还在身边,便是最大的幸福。

      只是很早就知道,那些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在那些招招夺命的法术和攻击时效的间隙中,溪久渐渐长大,微妙而又惊险地躲过一次又一次致命的法术,也清楚的知道,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到自己生命终结。

      她仇视这世间所有的人,除去那两个最亲的人。

      他们对她的意义不是只有血缘关系这么简单,他们是她全部的信仰。

      她从不埋怨,他们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悲惨的人生。

      溪久天资异禀,许许多多的敌人会在白天葬身在那精纯的法术光芒下。

      很多时候,溪久的父母会担心女儿出事,尽量避免让她出手。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些是无法避免的。

      有些时候,溪久会在夜晚突然惊醒,但每次都会有母亲在身旁轻声安慰,于是可以安心入睡。

      她的父母都出生在温文尔雅的大家族中,受到良好的教育,却在相爱后如此决绝地走到一起,那样不顾家人的苦苦劝阻,也许只有当他们看到溪久时,才会内疚地反思自己是否真是对的。

      幻界大战没有像影响很多其他人那么多地对他们造成额外伤害,不过,当战火停息后,三个人的处境却越来越不妙。

      看着那么多次伤痕累累地从围攻中逃脱,却依然毫无怨言对他们微笑的溪久,父母开始有意无意地教给溪久更多的法术,与此同时于心不忍地尽量疏远她。

      溪久隐约着觉出不安。

      一切来临得快如闪电。

      溪久永远也忘记不了那样一个清晨,本以为要同甘共苦一起走的路还很长,一觉醒来,才发现人已不在,被窝已凉。刹那间,世界弃我而去。

      知道什么叫相依为命吗?

      世界太大,夜晚空凉。

      凶险世间纵有无数荆棘划破手脚,要将我们隔开,也依然确信你们会一直在我身边,不曾走远。

      你们知不知道我从不畏惧于生死?

      只是希望可以一直一直看着你们,直到某一天,不得已见到自己的血液舞于空落于地,最后还能再见一次,你们无比怜惜的目光,并告诉你们,我从不后悔。

      以后当有无法抵挡的攻击扑向我时,还会不会有人急急奔来,用身体挡在我前面呢?

      温柔地微笑着告诉我,“一切都会过去”的声音,又在哪里呢?

      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一天,溪久冷到极致,紧紧抓着被子不放。

      窗外一片白色的积雪。

      28岁的小孩子,无神地定定望着,忘了要用火暖暖身子,透明晶莹的眼泪,从紫色水晶般的眼瞳中接连不断地流下来,不间断地打湿被子。

      有小小的嘈杂声传来。

      因为有积雪吸声的缘故,好像已经很近了,溪久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很多次试图站起来,可是好像已经没力气了。她拼命地集中精神扶墙走至门边,白色的雪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在可以看见的范围内有五六人手提兵器,走过来。

      溪久见不到离人的脚印,不知道是被纷纷扬扬的雪盖住了,还是他们没留痕迹。

      她站在那里,十分十分地不知所措,收拾不了任何的东西。

      【以后夜晚惊醒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人静静地守着我了】

      溪久在心中无望地想,凛冽的风,几乎要将她结成冰。紫色的长发,十分凌乱地飞在空中,而对面,似乎也发现了她,启动远程攻击向她而来。

      【从今天开始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强烈的情感波动几乎要将溪久撕成碎片,她回屋将所有对她很重要的物品全部打包走,冲出了后门,不再留恋任何一个屋内物品。

      她抛弃了这里。

      当溪久的脚步跨出门槛时,她就不是原来的那个孩子了,那些曾经温暖过溪久心灵的小房子,在瞬间被炸的一干二净。

      溪久被强大的气流冲出去好远,后面的人急急追来,生怕放跑了这个一直追寻的目标。

      她的心被冻得如寒冰一般,不顾尘土和伤口,不知疼痛地站了起来。

      只见有暗流涌过来,她快速地制造光屏吸收他人能量,并就势裹住敌人,同时,漫天飞舞的雪花似乎变成光刀无尽地扑过去。

      对方也有人继续发动攻击,一阵交手后,溪久还是勉强占了上风。

      三名余党见势不好,积极逃走。牺牲者的血液渐渐蔓延开来,温热的白色将雪融化了也不甚明显。

      溪久厌恶地摇头,走远,绿色的血液随着脚步在雪上留下拖曳的痕迹……

      有什么人是值得信任的呢?我找不到。

      我要把所有伤害我的人杀掉。

      我要没有牵挂地,一直活下去。

      即使让你们害怕到胆寒,让我承受数倍于以往的痛苦,也绝不自杀,绝不会手下留情。

      我要学会你们那样的无情。

      真是急于要见到你们,因为我而惊慌失措,乱成一团的样子呢?

      还有……

      【爸爸妈妈,我恨你们】

      时间走得如此之快,一转眼便是第二年春末。

      溪久依然呆在幻界。

      也许是因为没和父母在一起,并且知道她是霖草族的人,也并不是随处可见。这段时间也还算安静。

      夏天就快要来了,春天盛极一时的繁华渐渐消退。

      只是很不巧地,她碰上了去年冬天落网的三条鱼中的一条。

      “孩子,我们是不是见过?”

      那人眼前一亮,但无法确认眼前之人就是那天利落宰杀两名同伴之人。

      因为当时离得远,又时隔几个月,难免有些记不清。

      溪久倒是一下子察觉到危险,可周围人多,自己不好暴露身份,只好装作无事道:“我不认识你。”

      对方很不信地上前一步:“可否让我取一滴血,或者报上你父母的名讳?”

      此人来头不小,附近居民大都认识他,越来越多的人向这边靠过来看热闹,溪久见事不好,在所有出口尚未被堵死前跑出包围。

      那人于是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招呼手底下的人,一起追了上去。

      山涧小溪,一位少年立在水边,有种无人可扰的意境。

      西边有一簇簇的菖蒲不密不疏,四叶草的叶子很有精神地长着。几棵垂柳的枝条随溪水流速而摇摆,偶尔有一片叶子掉落,慢慢被冲走。

      溪久跑到这里,不得不停下来。同时,那个紧追不舍的人也到了这里。

      “我说了,你认错人了。”溪久说着,暗暗瞟了那个临溪而立的少年一眼。【啧,有第三人在场啊】

      只不过,这位少年似乎对外界发生的事充耳不闻。

      “大方说出令尊和令堂的名字有那么难吗?在下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否是那个人。”那人步步紧逼。

      正讲着话时,手下们也陆陆续续赶到了这里。

      一份难得的清静被打扰,少年不悦地回头,看见溪久,竟有种久违的感觉,神情有些恍惚。于是很少见地,从他那双冷酷的白色瞳孔中流露出了情感。

      淡黄色头发的少年隔岸观火。

      那人见手下渐渐来齐,有了底气,话也不再绕弯子:“不是溪久的话,现在让我取一滴血。”

      “就为你一句话,我就要这么做吗?”溪久不屑的开口,准备快速动手解决了他们。

      【先停一下】

      不知为什么,从心里响起的这句话很及时地制止了溪久的行动。

      “你们打扰到我了。”

      一句冷冷的话,便令快要开打的两个阵地冷静下来。

      少年似一阵风地出现在溪久面前,带有奠星族徽的术士袍向人们透露着此人的身份。

      “是奠星府的星奈少爷!那可是,一言不合就会杀人的主儿……”

      “他怎么会在这里……”

      人群嘀咕着,领头那人有点尴尬地开口:“对不起,星奈少爷,不知您在此,多有怠慢。

      她是我的一个故交,我来带她回去。”

      明显不愿放弃即将到手的巨大利益,不愿意让奠星府抢了自己的功劳,想尽可能不让奠星府知道溪久身份地将人带回。

      “可她否认了。并且,霖草族人岂有如此轻易得见?”

      星奈的目光中带着轻视与不友好。

      “多有得罪。”那人吃惊而又不甘地带着手下离去。

      溪久抬眼,带着敌意打量这个奠星府的小少爷。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说:
    这章我好喜欢!!!三位以后也请多多同台演出吧!
    与此同时,手稿又写完一本了。
    不知道是什么定律,似乎每次手稿本的最后一章都会令我极为满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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