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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收锣罢鼓(2) ...

  •   寒风渐起,由巳至午,天空中渐渐飘起了小雪。月泉阁的广场上仅剩小青、沈如晴、陈檀和穆尔四人兔起鹘落,剑鸣掌影交错不停。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清啸,喊道:”老夫不怕以多欺少!!!“,剑随音至,嗡鸣不断,一气荡开了小青、沈如晴、陈檀和穆尔四人。白传音耳朵一动,旋即飞身上场,喝道:”许焱,你终于出现了!“,白传音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能够亲手为萧严报仇。

      ”老夫在一旁看你们打斗看的心急…..沈如晴,交出水镜剑谱吧!老夫是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了!“,许焱说道。

      ”好!今日新仇旧账一起算,我若败于你手,水镜剑谱自当双手奉上!“,沈如晴目光坚定,杀意尽现,右手高举于风雪中一扬,道:”水镜剑谱在此!!!“

      许焱、在场众人以及人群中的白发老者,心中纷纷一颤,望着沈如晴手中的水镜剑谱,仿佛望着一副圣物。许焱微微颤抖,双眼微热,胸中自有一股热浪不停地向上翻涌,颤抖着道:”好!!!你想怎么比?是一起上呢?还是一个个来?“

      几人商议一番,只因许焱太多厉害,如若再取得水镜剑谱练就上面的绝世剑法,天下便再无人与之匹敌。几人决定一个个来,没人多拖延一会儿,耗尽他的心力,最后一人便有取胜的可能。

      陈檀说道:”月泉阁一共五层,我们每人守一层……水镜剑谱就放置在顶部!“

      ”可是雪生没了武功,你和我、白楼主各守一层,这才三层…..还差两个人…..“,沈如晴有些为难。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沈姐姐!!!“,二人抬头一看,无情道长、红珠从人群后飞身落在二人身前,”师父!!!师姐!!“

      ”丫头,老夫来帮你守一层!!!“,说话的正是神出鬼没的梅叔。

      沈如晴和陈檀心中高兴的紧,”还有…我们…..“,只见人群中挤出两个人,正是未有音信的万云和陆灵玥,二人从陆氏的大船上偷偷跑下来,本想乘船去北海紫云门,却在途中听说月泉比武,生怕沈如晴和陈檀有事,便匆匆忙忙、紧赶慢赶于冬至这天赶到了月泉阁。

      陆灵玥松了一口气,双颊被凌冽的西北风吹的泛红,喘着粗气:”终于…赶上了….“

      于是几人商议,分由梅叔守第一层、无情道长守第二层、白传音守第三层、沈如晴守第四层、第五层则有陈檀来守。是以经过前面四人消耗,于陈檀有利,不到非刻便不出断水剑。沈如晴将水镜剑谱放在铁盒之内,于众人的目光之中,飞身跃至阁顶,将铁盒放置于最高处。

      倏忽间,不知是飘雪在这一刻变慢了还是梅叔手中的鞭子太快了。黑色的鞭子在梅叔手中”嗖嗖“连连抖出无数鞭花,虚虚实实俨如落于雪白纸上的一道道墨痕,许焱笑容不变,兀自出着招式。

      只见二人速度越来越快,梅叔的鞭子时而忽曲忽直,时而乘虚而入,片刻不离许焱的双脚、双臂,广场上鞭声”噼里啪啦“不绝于耳。场下众人瞧着几乎不敢呼吸,梅叔人影、鞭影融为一体犹如一阵黑色的旋风围着许焱旋转起舞。

      电光火石之间,一声巨响,月泉阁前广场地面的大青石犹如燃烧的火线噼里啪啦全部从中间裂开,碎裂的青石碎屑向上飘去被鞭子的劲风一带就像大漠的沙尘遮天蔽日。梅叔就像是西北的沙、大漠的沙,劲风一起擦的皮肤生疼。

      可若是梅叔的鞭子是沙障,那许焱的剑就像是割破沙障的利刃,硬生生的将黄沙障割开一条口子。转眼望去,月泉阁前广场上已被鞭子抽的遍地狼藉,梅叔胸前一道长长的口子,红色的血浸染在玄黑色的衣衫上,好像变得更黑了,黑的没有边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白传音鼻尖被风吹的冰凉,她在鞭鸣消失的那一瞬间舞起手中的白绫,白绫带着劲力直抽许焱胸口,忽来忽去、左点右抽。

      她将自己化成纤丝傀儡术中的傀儡挥舞着白绫,白绫端就像是自己的手掌,一掌掌拍出摧心掌中的招式,”居心叵测“、”人面兽心“、”石心铁肠“……势要比一比是谁的心更狠一些。

      白传音就像是西北的雪、大漠的雪,一颗心早在萧严死去的那一天变得冰冰凉凉亦或是更早在她自己选择权位放弃爱人的那一天?此刻她就像一片雪花在半空中肆无忌惮的飘着、飘着。

      一闪而过的白绫紧紧缠住许焱右手,向月泉阁二层飞檐强行拖去。状况忽生,许焱右手用劲,二人站在二层飞檐的左右两角,各自扯着手中的白绫。劲透白绫,稍一不慎或是一方力道过大另一方就会被迫承受全部的力。

      双方僵持不下全凭一条白绫牵着,雪越飘越大,像是风中的精灵随意起舞,白传音嘴角血迹越渗越多。忽地,许焱右手剑抛向左手,一剑刺透白绫再用力一扯,一声”滋啦“,一条白绫变成两条。

      白传音仍不肯松手,再一声”滋啦“,两条白绫变成无数白色碎片混在风雪中不分真假,伴着白传音从月泉阁上慢慢地落在地上。这一刻,天地之间仿佛寂静无声,白传音仰头望着灰白色的天空淡淡地笑了笑,心中自问若回到当初自己还会选择离开萧严吗?往事种种好像毫无意义,唯一捏在手里的只有这一身武艺,却还是败在了仇人手中。

      众人见到许焱一连击败两名高手,均是浑身一怔,风雪中一片寂静无声。沈如晴站在月泉阁四层外的飞檐之上眼见梅叔和白传音双双落败,眼见许焱势不可挡,出手狠辣、毫不留情已然是疯狂不已,不禁微微担心无情道长。

      她见无情道长一身素灰色衣袍像是一滴淡淡的墨,独独立于此。风雪怎地如此大,慢慢地遮住了双眼,但凭金铁交鸣之声她知道,许焱已经上到了第三层!

      无情道长是风,是西北的风,是大漠痴缠的风,她飘散在空中的发丝每一缕都有风的味道。双方剑招迭出,攻防速度之快闪出的剑光如流光飞舞,任许焱的剑怎么躲、怎么避,无情道长的剑都像是风一样缠着你,无孔不入,惊险不断,众人仰着脖子不敢呼吸。

      ”陈姐姐,水镜剑谱是什么?“,阿竹问道。

      ”是一本非常厉害的剑谱…..“

      阿竹思索片刻,不解道:”可是我看这个人已经很厉害了,为什么还非得要那本剑谱呢?“。欲望深不见底,若不能克制本心,便只有一直往下,一直…..

      风越来越大,雪越来越紧,围观众人的身上都落上了薄薄的一层雪,各人呼出的哈气如一缕缕青烟向上飘去,不远处黄沙之上盖了白白一层雪,遥看天地一色,更衬碧绿的泉水。

      ”或许那不仅仅是一本剑谱呢?“,陈若烟喃喃的回应着。

      忽听一声许焱一声轻啸声,长剑划破长风,唰唰连刺数剑。而无情道长自有其章法不受其乱,快慢相宜,仿佛弹琴拨弦,一拨一按带起狂风呼啸。

      不知过了多久,许焱忽然被逼到飞檐边上,一脚险些踏空,一片瓦砾从三层高的地方”啪“地一声掉了下来,众人心中一揪,以为许焱会败于无情道长手下。

      不知不觉中发现,曲罢音消,只剩风雪的怒号,无情道长兀自靠坐在飞檐一角,身边点点血迹如风雪中生出的红梅,口中喃喃道:”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欢笑情如旧,萧疏鬓已斑…….“,她最终还是做不到无情,无情之人的前身皆是有情之人….

      沈如晴看不到无情道长静静地独坐在一角,嘴角微微地上翘。她手中的剑早已出鞘,冷光含啸,接着”弹奏“无情道长手中的”剑曲“,只不过她不是风,她是花,是西北大漠中的一朵红色的花,孤傲的独立于风雪之中。

      她想起许云孤独的在雪夜里舞着剑,想起陆氏人无端被迫的逃亡,想起归月岛,想起华青山….好像一切在推着自己向前走….她完全感觉不到许焱的剑中有一丝疲惫,二人厮杀不停,在月泉阁四层屋顶的方寸之地来回盘旋穿梭,惝恍迷离,只见两道剑光来回闪烁。

      不多时,身上多了数道伤口,此一战明知凶多吉少,又是为了什么呢?她能多拼一分,陈檀便少一分危险。

      风声呜咽,剑光雪影,她的剑意凌冽孤绝,就像一株红梅,孤傲的立于风雪之中。数轮交手,许焱步步逼近,已将她逼于飞檐边上,此处位于月泉阁四层,下方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几次试图避开此处都没能行,所幸心一横,瞅准时机,两剑相交之时,空防大开,双方长剑各自向前一送,许焱腰间刺痛竟叫沈如晴刺中一剑。

      而沈如晴向后一脚踏空,腰间缓缓泛红,痛的她松开了手中的剑,长剑从四层高的地方掉下,落在雪中没有一点声音,而她只比长剑慢了一点。

      ”阿晴!!!“
      ”师父!!!!“
      ”阿晴姑娘!!!!!!“,陈檀、阿竹、陈若烟、万云、陆灵玥纷纷大呼,一颗心已经扑到嗓子眼,广场上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此时此刻,什么水镜剑谱,什么家仇,陈檀通通不想去管了跟着沈如晴从月泉阁顶部一跃而下。风雪交加,白茫茫模糊糊,任凭他怎么看也看不清沈如晴的脸,怎么抓也抓不住沈如晴的手。

      雪生和陈若烟也只能干着急,此时雪生会不会后悔自废了武功?阿竹哭喊着冲了出去,嘴里不停 喊着:”师父!!师父!!!!“

      只见那位白发老者飞跃过众人头顶逆着风雪而上,将快要落地的二人一一托住,平稳地送回到地面。沈如晴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更火热的手紧紧的握着,她慢慢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那熟悉的面孔。

      与此同时,许焱在月泉阁顶部再无任何阻挡地拿到了水镜剑谱,他迫不及待的打开铁盒,这次不再是十年前那一回。水镜剑谱静静地置于铁盒之中,任凭厮杀几起几落仿佛都与它无关。

      许焱将水镜剑谱捧在手中,仰天长啸,声音盖过了风雪。他站在高处,睥睨众人,脑海中杂念四起,陆氏辉煌、陆氏落败四处逃散、自己像狗一样东躲西藏,十余年不能以真实面貌视人,华青山上无助的两人,各路人士冷漠的面孔,一件件藏在心底的事像洪水猛兽一样奔涌而来,他曾经的悲伤绝望愤怒在此刻一扫而尽,眼神渐渐变得恐怖。

      ”不可….陈檀…水镜剑谱不能落于他手……“,沈如晴说道。

      许焱如今还未练成水镜剑谱上的剑法,知道此时无法轻松离开月泉阁,阁下众人仍旧虎视眈眈,心有不甘,于是他趁乱掳走了阿竹,以幼小作为要挟,逼得众人一时无法动手。

      ”师父!救我!!“,阿竹的声音随着马蹄声渐渐消失在远方。

      沈如晴不顾疼痛爬上马,与陈檀顺着马蹄印迹追去。落雪无恒,马蹄印很快就被雪覆盖,他们只能快点,再快点。

      当他们追到雪山之下时,沈如晴的脸色发白,坐在马上摇摇欲坠,陈檀解开身上的大氅披到沈如晴身上。

      陈檀心知这一战终究还是要来,许焱听一声锐利的蜂鸣之声从身后忽来,猛然一回身,只见一道银光破空而来,是滔滔江水滚滚而流,断水剑一出势不可挡。许焱浑身一震,挥剑格挡,”当“地一声,火花四溅,震人心魄。

      双剑相持,许焱剑略微一斜,噗嗤一声剑尖划破衣角,他跃起飞身一脚接连向后退了数步,喘着粗气,面色发红,伤口处的血兀自慢慢流着。陈檀剑招一招数变,耍的就是水的千变万化、流动自如。

      ”可惜….可惜…..你莫不如等我练成这上的剑法….你我二人再比试一番,看是你的断水剑厉害还是这水镜剑法厉害!!!!“,许焱笑着说道。

      ”你休想拖延时间…..“,陈檀笑着说道,“许焱…..大雪山庄数十口的账,今日也该清算清算了……“,又道:”有言’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

      长剑卷起漫天雪花,一招“滴水石穿“,”水行石上,用柔破刚。涓涓成渊,蛟龙是藏“。剑招连绵不绝,杀意绵绵不断,一直将许焱逼退数十米。

      许焱不及多想,挥剑便挡,眨眼间接了六剑,又出了六剑,二人在冰天雪地之中穿来游去。真正断水剑的每一招一式都叫许焱心中震惊不已、赞叹不已,对怀中的水镜剑谱更加激动,若非陈檀追来,就算在冰天雪地之中,他也不管不顾、迫不及待要开始练习。

      当下更加坚定了要除掉陈檀,除掉这些阻挡他练剑的人。转念之间,陈檀的青剑又再度袭来,一招”借水行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每一招都是拼命的狠招,每一招都透着孤绝之意。许焱单剑来回轮转,稍一不慎,剑尖已经刺破手臂,血流成一道红线顺着手臂滴答滴答在雪地上落成点点红梅。

      陈檀心知三次断水一出,便再无法和沈如晴回到敦煌,心虽有悔但已无法挽回,当下的一招一式更是拼尽了短短一生所学,一招”山穷水尽,柳暗花明“,再接一招”坐山观水“。

      陈檀的拼劲儿更是激起了许焱心中的熊熊火焰,二人在飞雪中来回厮杀,形影莫辩。随着断水剑招式的每一次使出,陈檀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架势,劲力越来越散,越来越疲累。

      二人身上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伤口,他感觉到眼前越来越模糊,一时间好像分不清沈如晴在哪个方向。

      随着最后一招“上善若水,万物不争”,长剑直直刺入许焱的腹部。许焱一惊,长剑垂地,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陈檀,随后用尽力气飞起一脚踢开陈檀,踉踉跄跄后退几步,跪在雪地中。

      白雪茫茫,天地间一时寂静无声。趁雪还没有把人淹没时,许焱又慢慢地爬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拿起剑,一步一踉跄的走到陈檀身边,瞧着他已无法反抗的样子,慢慢举起手中剑笑着直直的刺了下去,“老夫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星驰电掣之间,一道白光闪过,“叮”地一声,许焱虎口剧痛,“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他不可思议、不敢相信、无法相信更不能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老者,脑海中不断闪过他刚刚出招的剑法一遍遍又一遍遍,忽然间仰天长啸,声音响彻山间。

      “轰隆隆”一声,半山腰的白雪如同奔流的江水滚滚而下,白发老者带着陈檀和沈如晴一路狂奔避过席卷而来的白雪。

      待沈如晴和陈檀稍微恢复精力时,目之所及白茫茫一片,刚刚打斗的痕迹已然消失不见,许焱和他心心念念的水镜剑谱一同被埋在了大雪之下。许焱的狂妄长啸引发了雪崩,埋葬了自己。水镜剑谱就这样短暂的出现过紧接着又消失了,亦如十年前一样。

      沈如晴望着躺在自己怀中的陈檀,她头晕目眩,快要喘不过气来,泣声问道:“阿檀…你醒一醒….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使用断水剑的吗?你为何说话不算话呢?阿檀….你还答应我要一起回敦煌…阿檀….许焱死了…大雪山庄的仇已经报了…..以后天涯海角…我们想去哪就去哪….你听见我说话了吗?阿檀….你不要……”

      陈檀昏昏沉沉,听到了沈如晴的声音,可是没有一点力气回答她。白发老者见此情景不忍细看,转身欲离开,却听到沈如晴喊道:“前辈….”,老者停下了脚步。

      “晚辈沈如晴请求前辈救救他……”,沈如晴扑通一声跪在雪中,哀求着。

      老者诧异的转过头,说道:“我又不是郎中….如何能救…..”

      “前辈不是郎中,确是会使水镜剑谱剑法的人,前辈就是消失已久的曹肃,曹前辈…..断水剑乃是因为您留下的水镜剑谱残篇演化而来….也只有水镜剑谱的内功心法能救他…..现如今水镜剑谱被埋在大雪之下….能救他的就只有前辈您了……”,沈如晴字字泣道。

      曹肃叹了一口气,他消失了这么久早已不愿问江湖世事,若非听说水镜剑谱平白惹出了腥风血雨也不愿再入关来。此行本想亲手毁了水镜剑谱,如今大雪滚滚而下将其掩埋在无人知晓的地方,也省得自己再出手了,江湖种种自己真是不想再插手了,只是可惜了眼前的两个人。

      沈如晴见曹肃半晌没有说话,当即心一横,说道:“前辈若肯救陈檀…..要我沈如晴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吭一声,就算要我的命我也绝不吝惜…….”

      “当真??”
      “当真!!!!”

      “就算是用你的命去换,你也肯?”

      “如果这样前辈肯救他….那我……”,说着“叮”地一声拔出长剑横在自己脖子上,眼睛一闭。

      “于老夫而言要你的命又有什么用呢?”

      沈如晴听见曹肃的话,心中比山顶终年不化的雪还要凉。她盯着曹肃,感到自己已然要发狂,心里猛然钻出了一个想法, “普天之下只有你能救,你若是不救他,我就一直追着你缠着你,任你去天涯海角还是大漠北海….扰的你不得安宁…..”

      曹肃见沈如晴的双眼慢慢发红,不是因为流泪而是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想法,心叹“这个小姑娘可真够执着的…..执着又是一柄双刃剑…伤人伤己….况且这是终是因自己所创水镜剑谱而起…..”,在敦煌短短几日却一路所见这二人相互倾心,相互保护,为其舍命,心中触动不已,右手一挥挡下了沈如晴的剑,说道:“我尽力而为….可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若是要十年的时间呢?”

      沈如晴一怔,旋即说道:“十年就十年,只要他无事无虞便好……”

      “好!那就十年….我话可先说在前面….我只是尽力去做….十年后的冬至,他若是无事便来玉门关与你相见,若是没来,你便不用再等了……“

      ”好!!!“,沈如晴说了一个字,也只说了一字。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任凭波澜不已,满腹苦涩也多不出来一个字。

      此时,狂风怒号,六出纷飞,大漠、雪山、天空皆是一色。她默默拿出那只玉笛轻轻地放在陈檀的怀中,之后轻轻的握住陈檀的手,他的手好凉。片刻之后,沈如晴才慢慢起身向曹肃拜别,总是心中有万般不舍也要告别。

      ”等等…..要是他醒了不肯跟我走怎么办??“,曹肃笑着说道。

      ”那是前辈自己的事,你既然已经答应我了,那就自己想想办法!!!!“,说罢,沈如晴用了力气跃上马,她微微侧过头想再看一眼他,思忖片刻后还是停住没动,怕再多看一眼就舍不下他。深吸一口气,手中紧紧攥着缰绳,手鞭一扬慢慢消失在风雪之中,曹肃笑着目送沈如晴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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