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剑谱引发的孽缘》乐十九

65、尾声

　　冬至一过，天长昼短，敦煌城传唱着一首歌谣：”一九冰头万叶枯 , 比天鸿雁过南湖 。霜结草投敷碎玉 , 露凝条上撒珍珠。二九严凌切骨寒 , 探人乡外觉衣单，群鸟夜投高树宿 , 鲤鱼深向水中攒。三九搜流寒正交, 朔风而箭雪难消南波东地周荒霸 , 往来人使过水桥。四九寒风不掩心, 鸟栖尤自选高林，参没未知过半夜 , 平明晨在中天心。五九残冬日稍长 , 金乌口映渐尽堂，惟报学生须在意 , 每人添诵两三行。六九衣单敢出门, 朝风庆贺得阳春，南坡未有莫弟动 , 犬来先向北阴在。七九莫河以半水 , 鲤鱼惊散堂头行，喜鸽街柴巢欲垒, 去年秋雁却来声。□□莫弟应日生 , 阳气而云遍地青，鸟向林间崔种谷 , 人于南亩已深耕。九九冻高自合兴 , 农家在此乐轰轰，楼中透下莫金颗 , 平原龙上土苗生。“

　　一转眼已到惊蛰，一候桃始华；二候仓庚鸣；三候鹰化为鸠。城外的翠柳还未来得及长出新芽，沈如晴、陈若烟、阿竹陪着雪生出了城门直到城外的十里亭。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几位就送到这里吧…..“，雪生慈眉善眼，目光悠然，亦如春光始终未曾变过。

　　”大和尚，你一路小心！“，阿竹眼中泪光莹莹，一想到雪生要独自去那么远的地方，那么多她连听都没听过的地方，更何况还要穿过吃人的莫贺延碛，心中就颇为担忧，颇为不舍，可大和尚去意已定。

　　”这一切都因水镜剑谱而发生，现在水镜剑谱也消失了…一切都结束了….雪生你一定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吗？“，陈若烟问道。

　　”万事万物因缘起，因缘灭….这一番遭遇小僧心中颇为不解，恩怨情仇相生相灭，永无休止…..想来是求法的机缘已到….各位多多保重…..“，雪生告别诸位转身离开，灰色的身影渐行渐远，慢慢犹如天地间的一粒沙融进了大漠之中。

　　三人望着雪生远去的身影，站在原地望了许久。再一转身时，瞧见了一队人马缓缓出城，陈若烟和沈如晴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候车马穿门而过。

　　裴隐坐在马车内轻轻地撩起帘子，那熟悉的水蓝色身影一如从前，唯一不同的便是她身边站满了人，开满了花，好像是一个新的陈若烟。他眉头舒展，轻轻微笑，而他自己便要出关去迎娶他那素未谋面的新娘。

　　随后，三人各骑一匹马向东结伴而行。直到经过甘州时，一身淡黄色的衣衫的红珠早早在城门等候。

　　沈如晴先是一惊，随后心又沉了下去，唤了一声：“师姐！！”

　　“阿晴！你莫要担心，我只是来送送你……”，红珠笑着说道，她眉眼细长，微微一弯俨如明媚的阳光令人心情舒畅。沈如晴瞧着她的笑容，有点陌生又有些熟悉，让她想起了曾经祁连山顶那倏忽而闪的星光。
　　“谢谢师姐…..师父可还好？“

　　”嗯，一切都好…..“，红珠又一路将三人护送出了甘州界，一路上说起了穆尔的部族发生动乱，自身难保已无暇再来入关来折腾…..至于悟心被废了武功之后，便一路向雪山而行，或许他知道在那能找到水镜剑谱吧….红珠终于明白了悟心的心中自始至终装的都是水镜剑谱，只是长吁了一口气，心中再无波澜。

　　沈如晴闻后一声叹息，这桩桩件件听起来好像都不陌生，循环重复发生，一点也不新鲜。三人一路走走停停翻过乌鞘岭，又走了一遍来时的路，直到能遥遥望见长安高大的城门。

　　”若烟….你已经决定好了不跟我去华青山？“，沈如晴问道。

　　”你有自己的决定，我也有….我要回长安，回去重新开起望西楼…..“，陈若烟一面笑着一面说道，眼神明亮如星，”或许以后望西楼不再是酒楼，而是医馆…..“，随后，拉起缰绳扬长而去，春风吹鼓淡蓝色的衣裙，绿柳轻轻划过她的发丝。而沈如晴带着阿竹向北迤逦而行，朝着远处的巍巍青山走去。

　　一年之后的冬至，又下起了漫天的大雪，沈如晴站在华青山顶，雪落白头，“陈檀，你还好吗？”

　　数年一晃而过，长安城内杏林高手又多了一位姓陈的姑娘。而华青山上的玄空派在数年间从一个几乎要覆灭的空壳门派，到如今门下弟子翻番，历练的足迹西至清海，东往北海。而玄空派沈掌门的名号更是在新一代的武林江湖中广为流传。万云与陆灵玥自月泉比武后便离开了敦煌，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江湖故事。

　　十年之后，沈如晴身披红色大氅，一人一马穿过茫茫大漠向着玉门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