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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艳,淡,柔 ...

  •   将手上沉重的箱子放置在房子的中间,把其中的书一本一本地整理出来,窗外的夕阳将柔和的光线打入房间内。地上印出我的侧影,突然门外传来高跟鞋和老旧楼梯急促碰撞的声音……此时的场景……不由让我想起那个初识夕醉的夜晚……记得那晚,我也在整理满箱的书,只是,那时不是夕阳西下的时候,那个时候……已经时过午夜了吧……

      甩开高跟鞋,夕醉倚着门的身子慢慢滑落,她的胸口因奔跑而起伏,或者说,是因为心跳加速而起伏。刚刚她撞上那男子胸口时候听到真切的一声心跳,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那人的。想到男人怀抱的温度,环抱身前曲起的腿,她突然感到现下有些寒冷。
      隔壁传来钥匙开锁的声响,莫不是搬来人了么?一年来,隔壁一直空着,终是有了新的住户了么?出于好奇,夕醉光着脚,探头出去。此时,隔壁的门开着,有橘色的灯光从里面散射出来,在地上投影出一个女人的侧影。那女人正在翻看些什么,侧影柔和而安静。似是对有人窥视有所感应,女人向门外走来。
      夕醉也将门打开,将自己完全的从门内掏出来,静静地等待着女子出现。不知为什么,这个女子让她感觉有些熟悉,只一个剪影,便熟悉。这感觉很奇妙,却有些莫名。那女人在即将走出门口的刹那突然停住了脚步。有些清淡的声音传了出来:“如果有心事,我欢迎你来告诉我。”而后女人便又走回了屋内,女人的鞋子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声,仿佛风吹过街上法国梧桐时候发出的声音,女人的话令夕醉有片刻的怔愣,却又忍不住有些赌气,她以为她是谁?

      早晨的太阳从窗户里洒进来,带着夏日的热情。夕醉将头发梳到一边,从中部开始打弯的头发,带着几分撩人的妩媚。夕醉在衣柜里挑了件浅白的短旗袍,是她最喜欢的样子,短袖,立领,盘扣。手上拿了一件粉红的针织外衫,并不为穿,只是为了配色。
      路过隔壁的门口,她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那扇门,门上除了老旧的门牌上依稀可辨的房号298之外,没有任何特别。转首间,她已经从窗内看到了楼下的莫雕航,此刻,他正在对街倚着车门静静等待,那安然站立的姿势,让她有一种错觉,仿若他从很久以前便等在那里了,只是,等的可是她?摇摇头,笑自己的胡思乱想,这样的自己,并不想将一颗真心交付给这个时代,交付给任何一个人,这世界太过现实,而活在这世界里的人比这世界更现实。
      “莫二少”抽回自己的思绪,夕醉轻唤出声,她已经站在了楼下对面的街上。
      “夕醉小姐”听到轻唤,莫雕航绅士地拉开车门,让夕醉上车后,自己亦坐了上来。车子平稳的行驶,只是,似乎并不是南京路的方向。
      “我们这是要去哪?”夕醉扭头问道,并非恐惧,只是好奇,他将要带她到哪里去。
      “郊外。”
      “这算不算是惊喜呢?”夕醉唇角勾笑,心情莫名的没有烦躁。
      “若能搏小姐一笑,莫某便知足。”夕醉看向莫雕航,对方的眼睛也正望向她,里面闪动着什么,只是,夕醉并没有打算去读懂,于是她只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语。

      郊外的空气里是透着一股股青草香的。树端的紫薇花开始绽出一片不逊于春的姹紫嫣红,似乎是对逝去时光的一种纪念,一些还未凋谢的栀子花,零星地点缀在角落里。一切让人有种宁静的错觉,仿若,这不是在灯红酒绿的上海的地界,而是到了小家碧玉般的苏州。
      夕醉贴近一枝紫薇,轻轻嗅着,眼眸微闭,长睫毛在下眼睑投出一小片阴影,随着呼吸,肩膀微微起伏,那满足的表情仿若这便是人世间最享受的时刻。莫雕航站在不远处,静静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他喜欢看女子表现出如女孩般的天真。在他看来,这是世上最纯粹的情感。
      “在西洋,给每种花都赋予了一种的花语。”莫雕航缓缓启口,成功吸引了前方的女子,夕醉一只手还搭在花枝上,却已经扭头过来,杏眼中是少女般的好奇。
      “这么说,莫二少是知道这紫薇花的花语咯?”
      “呵……紫薇的花语嘛……”莫雕航边说着话,边走向夕醉。深邃的眼深深地看向她,仿若要看到她的灵魂里去。“是好运气,以及……”
      “以及什么?”夕醉配合地问道。同时看向逐渐接近的莫雕航,此刻他眼里仿似蒙了层纱一般,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以及……沉迷的爱……如我对小姐一般……”莫雕航走近夕醉,一边低喃出声,一边轻轻将额头抵上她的,夕醉的额头有些凉凉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爱?莫二少的爱未免也太廉价了些。”夕醉突然笑道,同时躲开莫雕航的接触,兀自越过花枝,向前走去。那背影在炽烈的正午阳光下让人觉得有些孤寂,可她的脊背却挺得笔直。
      “小姐不信莫某?”莫雕航急跨两步,赶上领先走开的女子。眼中露出盎然的兴致,如同孩童发现了极有趣的玩具。他本身对夕醉是好奇的,又出自男人猎捕的本性,便对眼前这几番拒绝他的女子起了一番势在必得的心思。
      “莫二少说笑了,夕醉一介风尘女子,有什么信不信的呢?”杏眼微眯,嘴角却含笑,疏离却又带着几分引诱。
      “呵……这世间又有几人不是风尘的呢?”闻言,莫雕航似是被触动了某根心弦,突然叹道,眼神有些痴痴的,而后神情落寞了起来。
      夕醉看着他这个样子,并不答话打扰他的情绪,只自顾自地向前走去,脚上的高跟鞋接触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两人便如此沉默着一前一后的向前走去。阳光此时在小径上投下树木斑驳的影,不知怎的,竟在繁华似锦的夏日里显得有些寥落……

      一对对的人影在灯光明灭的舞池里摇摆,舞曲缓慢,于是舞着人影也仿佛恍惚了起来,台上歌女在唱着一支相思调,是那种柔柔软软的腔,让人不自禁地便被其掳去了灵魂,仿佛掉进了一个温柔的梦里,在这梦里的人,不论是织梦的还是做梦的皆不愿醒来,似乎就这么一直舞下去便是生命的全部皈依。
      只是,唱歌的人终究要下台,舞着的人终究要停下。一曲歌罢,舞者尽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舞池,只有灯光依旧缤纷。如果你是夜未央的老顾客,你便会发觉,今天与以往有些不同,以往都是一曲终,间隔不到半分钟乐队便会奏响下一曲,今天,乐队并没有如期开启新的舞曲。不等所有人问出疑问,一串高跟鞋敲击舞台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见一眉眼间透出英气的妩媚女人随后出现在舞台中央,那女子看上去二十五六的年纪,高绾的发髻和身上披着的狐皮披肩使得女子凭添了一份华贵。
      “她是谁呀?”舞池边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轻声问起同伴。
      “你连她都不知道?你白在上海混了!”他身边的另一男子微诧地看向问问题的同伴。
      “别卖关子!”对方显然不是个有耐性的人。
      “她就是夜未央的老板——灵姐啊~”
      “灵姐?”
      “昙之梦你总听过吧?”
      “就是她?”
      “嗯!”
      台上传来一声轻咳,看到众人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在自己这里,女子微一笑,微眯的眼睛掩住了眼底的情绪,“各位先生小姐,今天我夜未央请到了来自北平的舞皇后……”有些沙哑的女声微微停顿了一下,似是调足了台下众人的胃口,在所有人眼露疑惑的当,女子续道,“风凝小姐!”
      “风凝?”
      “就是那个北平大宅院出来的交际花?”
      “和外国人关系匪浅的那个?”
      “听说她和英国佬,德国佬都很熟呢!”
      随着女子唤出“风凝”这个名字,一时间,台下轻声的议论充斥全场。只是这所谓议论也不过是互相交换听说过的小道消息罢了。
      不理台下众人的交头接耳,灵姐将身体转向后台的方向,灯光配合地也打向那红幕之后。随后自红幕里袅袅响起了一阵轻响,一身着紫色琵琶襟长旗袍的女子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内,一瞬间,全场静寂如入无人之地。只见那女子小巧的瓜子脸上五官俱是淡淡的,只一双有些凌厉的凤眼上挑,却由于此时微微上翘的嘴角将这双含嗔勾魂的眼隐了起来,使人的注意全部集中在了她周身散发的不远不近的淡漠。
      夕醉刚刚踏入舞场便看见了这一幕,风凝端端地站在舞台之上,凤眸虽然含笑,却流露出淡淡的疏离,心底升起了一份熟悉,台上女子眼中的神情,自己似乎在哪里见到过……是了……那眼神,与她在对镜梳妆时候看到的自己如出一辙。
      “想必各位绅士先生已经嫌我碍着各位邀风凝小姐跳舞了~我这就识相地功成身退了~呵呵”灵姐略微沙哑的声音惊醒了场众,略带调侃的话语轻松地拂去了满场静谧的尴尬。而后她领着风凝走下了舞台,融入一众等待人邀舞的舞女当中。
      “夕醉,你来了。”灵姐一眼便看见了刚刚进门的夕醉,眼睛在看见夕醉身后的莫雕航时闪烁了一下,随即回复了原本的波澜不惊。
      “嗯~一进门便看见你介绍新来的姐妹呢~”夕醉杏眼温和含水,惯有的微笑挂上眉梢眼角。
      “你好,风凝。”风凝凤眼静静地看向夕醉,些微清冷的声音让夕醉嘴角的微笑呈现一瞬间的凝结,这声音……是昨夜那个女子……
      “夕醉。”夕醉有一瞬间的怔愣,仿佛被看透,却又并不觉得难堪,似乎本该如此。于是,第一次,夕醉眼底染上了发自内心的温柔。
      “风凝小姐~不知道在下是否有荣幸邀您共舞一曲?”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出现在风凝面前,吸引了一众在舞场周边观察情势的眼光,男人的头发被西洋传进的发胶固定在头上的一边,显得有些油头粉面,只是浓眉下的眼睛里闪烁出志在必得的光芒。

      “听说你今天又拐了新人来?”一个清朗不失妩媚的声音突兀地传进众人耳中,打断了男子的邀舞,男人皱眉随众人向声源看去,只见一片红云从门口飘入了七彩光线交错的舞场。
      那是一个女子,一个如火一般的女子。女子一身火红的绸衣舞裙,不同于时下流行的旗袍,勾勒出一种奔放的明媚。肩上缀一朵绸子编织的玫瑰,衬得肌肤胜雪,桃腮染春。几缕发丝从头上垂下,为女子平添几分妩媚。灵动的黑色瞳眸在装饰的网纱后流转顾盼,竟将她头上原本夺目的晶亮饰品比了下去,那黑色的网纱半边脸遮了起来,更添了几分神秘。女子袅袅飘进舞场,步子些微的虚浮反增几许飘逸,那红衣带得空气中所有的炙热流动了起来,仿若整个夏天随着她的到来一同袭入了这暗谧的空间。
      “今天什么风把你这妖精吹来了?”灵姐看到来人,笑了开来,只是接近那女子的时候,秀眉微皱,“司颜,你喝酒了。”
      “不妨事,不妨事~”红衣女子——司颜摆了摆手,手上带着的红色网丝手套在摆动间如撩起的火焰一般,灼伤了人的眼,滚沸了人的心。
      “二少?刚才在老爷子家的聚会上还提起呢,怪不得长时间见不到您,原来,您到这来给我们夕醉做护花使者了呀?”司颜环顾四周,在看到莫雕航的时候调侃道。“夕醉~好好把握机会哦~~”说着,司颜描绘了深色眼线的大眼冲夕醉暧昧的眨了眨,神情让人分不清是调侃还是些别的什么。
      夕醉的唇角依然微勾,刚刚眼中那抹对风凝出现绽出的温柔已经无踪,只是笑容越发的温柔了起来,整个人如同一朵空谷幽兰,透出一种静谧的温和,却散发出不逊于司颜的美丽。那是一种沁人心脾的美丽,不抢眼,却让人无法移目。她杏眼扫过司颜,看向莫雕航,眼眸似水,似乎在嗔怪他为她招来祸端,看得莫雕航竟有些尴尬起来。只是从始至终,她并未发一语。
      “司颜,你醉了。”灵姐的声音此刻有些无奈,也夹杂了一些疼痛和警告。
      “我是那么容易醉的么?”看夕醉并不搭腔,司颜感到有些无趣,在答了灵姐的话后,她转头看到了刚刚邀舞的男人。“刚刚在老爷子的酒会上我还没跳够,梁少爷可愿意赏脸?”红唇轻启,出口的,竟是邀舞的话语。这在上海的上流社会可是鲜见的奇闻,先不说是司颜张口邀舞,就本身女人邀舞这件事情也是相当稀奇的。
      须知邀舞一向都是男人的事情,是男人们体现风度气质以及献殷勤的机会,男人们通常会利用这个机会来展示自己的男性魅力,而女人大都会视被邀舞一种骄傲和炫耀。但是如果情况反过来,通常被邀舞的男人,是会显得有些狼狈的,甚至有一种被调戏的侮辱感。
      只是此时邀舞的,是红透上海滩的交际花——司颜,那情况便大大的不同了。人总是奇怪的,当一件逆反潮流的事情发生在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身上时,通常人们给予的是嘲笑,甚至当事人自己不用别人说,就已经被自己内心升起的尴尬懊恼所淹没,进而表现出一种近似于逃遁的羞赧。但是如果这事情发生在稍微有些名气的人物身上,似乎就是一种新的潮流的定义,甚至会被视为一种反叛的精神,进而使得参与其中的人也骄傲堂皇起来,不仅仅在事件发生的那时刻是受宠若惊地坦然接受,就连事后,恐怕也会抬头挺胸地以之到处炫耀,甚至仿佛整个家族都为他参加过这一反叛而荣耀起来一般。
      此刻这位梁先生显然就处于这种受宠若惊的状态,只是他还稍微存着一些理智,他略微尴尬地看了看自己向风凝伸出的手臂,表情是惊喜又有些僵硬的。司颜仿似现在刚刚想起,这梁先生刚刚是在邀他人跳舞的,眼波流转间,微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哦~瞧我~倒是忘了梁先生是来邀舞的~~不过~我想这位新来的妹妹应该不会介意的,是不是?我是真的很想跳舞呢~”说着,大眼看向风凝,眼睛里竟然起了一层水雾,在舞厅昏暗的灯下,却盈盈欲滴,让人难以拒绝。
      风凝淡淡地笑,凤眼轻抬,看向司颜,那一刻司颜有种错觉,仿佛对面这人了解她所有的过去,看透了她即将的未来,所以愿意包容她所有任性。这,让她产生片刻的怔愣,随后她听到清冷的一声回答,“请便。”那紫色的身子随后轻转,走向一旁其他舞女围成的圈子,径自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司颜小姐请~”男人有些急迫的声音唤醒了司颜,抬首便看见那张刻意修饰过的面容,她随即展开令人耀目的笑颜,玉臂轻搭,和男人滑入了舞池。这是一曲爵士,司颜似是故意要男人难堪般,竟径自走进舞池另一边,红唇轻吐,对着乐队说了一句“Foxtrot!”而后便挑起了狐步舞的步子。
      这狐步舞,是近两年刚刚传进上海,上流社会年轻人争相学习的步子,只是,想要跳好这舞却并不容易。狐步舞步幅大,且皆是不并步的长线条没停顿动作。舞步不但不能间断,要连续流畅,而且方位多变,连续进退必须得宜。其舞步衔接圆滑,大量的跟转使得舞者像是在做斜侧的摆荡。看似闲庭信步,实则对舞者之间的默契要求极高。
      显然,这对于刚刚踏入上海上流社会的梁少爷要求委实是高了些。且不说他那原本便只能说堪堪能跳的舞技,就连这英文单词,他也是闻所未闻的。而这便也注定了他今日的尴尬。他此时有些不明就里地看向站在他对面兀自起舞的司颜,这狐步舞最开始的步子,可以是两人做同样的动作,而后慢慢进入角色,相拥,信步,旋转。不通此道的梁家少爷此刻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舞池正中,怔愣地看司颜窈窕的身子扭摆着走向他。此时司颜艳红的舞裙随着她每个迈步摇曳出一朵朵裙花,仿佛她踏出的每个步子,并非踩在了舞池的地板上,而是踩在了所有人的眼里,而后在心上开出一朵朵鲜红的玫瑰,绚丽非常,勾人心魄。而这,与一旁呆若木鸡的梁公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咦?梁少爷怎么了?莫不是看不上司颜么?”走近梁公子,见对方如木桩一般立在原地,司颜也停下了扭摆的身躯,随之询问出声,声音有些嗔怪,有些调侃,仔细分辨,其中似乎还夹杂了些幸灾乐祸。
      “司颜小姐……我……我不会您跳的这支曲子……”此时,油头粉面的梁少爷犹如做错事的孩童一般,头低了下来,仿佛一只……“嗯……我记得在澳洲,有那么一种大鸟,很像梁少爷您现在的样子呢…”司颜涂抹了通红指甲油的食指此刻支在她艳红的唇上,为她娇媚的容貌又添了几分诱惑。“让我想想……嗯……好像叫……鸵鸟?我说的对不对呀,二少?”突然,司颜扭头看向了一直站在夕醉身后的莫雕航,询问出声。
      “鸵鸟?是什么?”此时已经有场边的好事者询问出声。夕醉亦抬头看向莫雕航,眼底也藏着抹兴味,似是在询问他。
      “嗯……司颜小姐指的是遇到危险便埋头于沙中,企图无视危险的动物么?如若是,澳洲确实是存在这种动物的。”莫雕航的声音依然磁性低沉,只是他虽是在答司颜的问,眼睛却一瞬也没有离开夕醉,仿佛这问题夕醉提出一般。而夕醉听后未置一词,看着他微微一笑,温柔亲和却遥远,只在杏眸里多了一份了然和趣味。看到这些微的变化,莫雕航的嘴角翘了起来,似乎这于夕醉脸上展现的些微变化,比起全场闻言后的哗然要来的炫目得多,而他只为这一人沉醉。
      再看那梁少爷,联想司颜所形容的动物,竟真有几分神似,场内有些人已经忍不住轻笑出声。“二少果然是见闻广博呢~二少刚刚从英国回来,想必这些舞步也早就烂熟于心了吧?可否来陪司颜来跳这一曲foxtrot呢?”不理对面面色越发难看的梁公子,司颜竟又扭头邀起莫雕航来。
      “司颜……”灵姐有些头疼地出声,同时走下舞池,来到司颜身边:“梁少爷,对不住~想必您也看出来了,司颜今天喝多了,得罪之处,您还要多包涵才是~这样吧,今天您的账单,我请了,您今日务必尽兴啊。”说着,灵姐看似轻轻地拽了拽司颜纤细的胳膊,实际却暗暗使了些力气。看向司颜的眼神里也多了些许凌厉的警告。
      “我只是想跳舞而已~”司颜低头小声地嘟囔道,只是抬眸看到灵姐严肃的眼,微皱的眉,也识趣地闭了嘴,转头看向梁少爷的时候已经又是一脸春风,“梁少爷别生气哦~下次我们再跳一曲~今天我在老爷子的宴会上还真是喝的有点多了~现在竟是有些头疼了呢~”说罢,还抬手轻轻拍了拍那梁少爷纯白色的西装衣袖,而后袅娜地随着灵姐走向了舞池的另一边。即使是那款摆的背影,也引人生出无限遐想。于是,偌大的舞池,此时灯光明灭下,只留下梁公子一人孤单单的身影。只是,梁公子此时似乎还沉浸在司颜临走的“轻抚”上,兀自弯着嘴角在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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