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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私生子 ...


  •   沈稚休下车查看,转身冲着符鲁皱眉:“你没看出来他是宋清安?”

      符鲁哑然,说实话,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在地上躺着毫无生机的人是宋清安,刚刚他可是追着马车跑的很欢。看着沈稚修想要把宋清安扶起来,符鲁连忙上去搭手。

      沈稚修将将碰到宋清安的胳膊,把人翻过来想看看情况。结果宋清安这个时候活过来了,另一只没被抓着的手直接摸到了一旁地上的石头就向沈稚修挥去。符鲁一掌推开宋清安,拽着沈稚休躲开。

      宋清安没站稳,踉跄起身昏昏沉沉地看着眼前这一群人,今天他们分外安静,没有冲着他大喊大叫,刚刚好像还想把他......扶起来?他们人还怪好的?不对劲。自己有没有摔倒,扶自己干嘛。宋清安不甚清醒的晃了晃脑袋,忽然看见了沈稚休。

      宋清安喃喃:“沈少卿?”

      沈稚修想说些什么,忽然听见了背后也传来一句‘沈少卿’。沈稚修回头,看见了徐明晖身边的近卫。

      松风直接忽视宋清安,冲着沈稚修行礼:“沈少卿怎么在这里,我家主子久久等不到沈少卿,派我出来看看呢。”

      沈稚修笑笑:“就他操心最多,哪里就能丢了。不过得等我片刻,我属下在这面出了点事情,得耽搁一会儿,你先跟你主子回报吧,省得他操心。”

      松风点头,借着昏暗的天色看了眼宋清安,想着过个街口就是徐府,转身离去。

      宋清安看着松风头也不回的离开,有点慌神,想要开口叫他留下,不成想嗓子跟坏掉了一样,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只能看着自己身边人影越聚越多。宋清安放弃挣扎,独自蜷缩在巷子的阴影处。

      沈稚修等人走远之后慢慢走向宋清安:“宋主薄?”

      宋清安没有动作,静静的看着沈稚修走近,手里重新紧紧攥着刚捡到的石头。沈稚修一步一步的试探着,符鲁想上前帮忙,被沈稚休用手势制止。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沈稚修能够清楚的看见宋清安浑身的颤栗,再度出声询问:“宋主薄,宋清安?”

      宋清安厌恶的皱了皱眉,觉得他有些烦。他知道沈稚修再叫他,他想要给出回应,但还是张不开口。

      明明周围其他人都很安静,只有沈稚修在一直叫他,也不说叫他有什么事。但是那群清河县的小子又开始围着他跳舞了,宋清安挥了挥手里的石头,想把石头砸出去,忽然,攥着石头的那只手被炽热的双手握住。宋清安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张了口,嗓音喑哑,无奈的叫着面前的人:“沈少卿。”

      沈稚修双手控制住宋清安想乱丢石头的手,将石头从宋清安手里抠出来,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宋主薄这是干什么。”

      宋清安摆手,满脸不耐烦:“挺好的。”

      沈稚修把石头扔到一边,觉着应该看着点宋清安:“去徐府,要一起吗?”

      宋清安略带疑惑,但还是答应了:“那就谢过沈少卿了。”

      马车上,沈稚修提起了今早收到的两份卷宗,宋清安听了这件事,笑出了声。

      沈稚修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宋清安抿了抿嘴:“沈少卿想听我怎么说。”

      沈稚修看着宋清安脸上透着病恹恹的烦躁,心里的责问终究没有直接说出来:“宋主薄这是什么话,宋主薄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只是我觉得宋主薄递上来的卷宗出了问题,宋主薄还是应该要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这份卷宗出了问题,毕竟除了沈少卿,可还有不少人都盯着这件案子呢。”

      沈稚修连忙问:“照宋主薄的意思,还有什么人?”

      宋清安摇头:“这份卷宗我一共做了三份,有一份不在我这里,但却也一样是我传出去的,这件案子这么有意思,本来打算自己留一份的,现下两份都在沈大人那里了。”

      宋清安这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但宋清安此时头脑昏昏,天旋地转,身边还一直有人大声嚷叫着什么,实在有点坐不稳,便朝后靠在了马车上,双手环胸眯着眼睛跟沈稚修说话。

      宋清安之前把卷宗给了别人,现在又来告诉自己,可以说是两头不讨好。

      沈稚修还想再问什么,看宋清安眉眼间倦容更甚,便就此作罢。二人一路无言,很快到了徐府。

      松风遥遥望见宋清安从沈稚修的马车上下来,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

      眼下宴席还尚未开始,松风看着宋清安身边无人,凑过去想要说话,却看见沈稚修迎面走来,微微欠身,表现出一幅路此处的模样。

      宋清安自己一个人坐在几案前,扭头看着面前突然冒出来的两人。

      “沈少卿”宋清安朝沈稚修来,松风走的方向举杯,浊酒入喉。

      “宋主薄好兴致,你大哥他们可都在那面跟徐家的公子哥们一块聊天,你怎么在这躲清闲。”沈稚修再宋清安面前站定。

      □□,宋清安在心里骂了句脏话。阴魂不散。沈稚修像极了小时候盛夏从白天叫到晚上的蝉,尤其是出现在宋清安不想说话的时候。

      “沈少卿你是知道的,我就是个来投奔亲戚的,刚进京就惹来麻烦,我家兄长不嫌我蠢笨,给我安排个一官半职我都感激不尽,哪里还敢再去打扰兄长们。”宋清安笑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像沈少卿,打小就在京都长大,年少有为,将来也是要大放异彩,做朝中栋梁的。”

      “你没事吧。”沈稚修看着宋清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什么玩意?沈稚休说话这么猛的吗,自己不过是揶揄他两句,他也不能这么直白的骂自己有病吧。

      沈稚修补充道:“你那会怎么躺马道上了。”到现在看神色都不太好。

      宋清安被自己之前的想法逗笑了,一口酒卡在嗓子眼,咳嗽了半天,辣的眼泪都出来了。身边的影子跟着他一起哈哈大笑。

      “没事,旧疾,还得谢谢沈少卿出手相助。不然我这个小主薄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发现躺在路上。”宋清安起身,向沈稚修敬酒一杯

      /

      月上中天,众人已然依着关系远近各自入席。

      酒过三巡,美人歌舞毕。宋清安坐在角落,盯着烛光照不到的草地出神。

      沈珞跟徐明辉等人在正中间的位置饮酒赋诗,好不风雅。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话题到了沈稚修的头上。若在今日之前京城的人提起沈稚休,那肯定都是要上赶着往身边凑的,只是在早朝上沈稚休刚被圣上训斥。众人想恭维的话都卡在嗓子里,只觉说不出口。

      京城中总会有一些疯疯癫癫的人游荡,或许是仗着自己有人在背后撑腰;或许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或许是跟沈珞一样,纯属闲的没事干想找刺激,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沈珞在无人说话的宴席上下最先开了口:“兄长最近可有不顺遂,我前天刚找城南道长算了一卦,说是我家长辈有灾祸。我左思右想,我身边能有不顺遂的可就兄长你一个了。”说着,往沈稚休跟前靠了靠,以便更能清楚的看见沈稚修。“兄长能不能说说是何事啊,弟弟我也好替兄长分忧。要是不准,我可得砸了那老道的摊子。”

      沈稚修并未搭话,符鲁方才告诉他沈珞找过主薄要这份卷宗,但是宋清安按流程问沈珞要过文书。

      想来宋清安并不想让沈珞单独拿走这份卷宗,于是交上了自己重新补充的卷宗。

      沈珞见沈稚修没有搭理自己,自顾自地接着说:“说来也有意思,那老道给我解梦——兄长猜猜我梦见什么了,——有只阴沟里的地虱跑到农田里穿了狐狸的衣服说人话,田里的农户都没注意到它,它就一直在田里啃麦子,农户则在一旁感谢有人来帮自己干活。啧,看看多荒诞。”

      满座哑然,没有人发声应和或者回应这位京城中以喜怒无常著名的贵公子。沈稚修还没有想清楚这场疯癫的梦具体在含沙射影什么。

      “是不是啊,宋主薄。”沈珞放肆笑着,看向在宴席角落的宋清安。

      忽地有一阵钟声穿破云层,周边一直嘈杂的人影静下来,直勾勾地盯着宋清安。宋清安被钟声惊醒,回神看着沈珞。

      沈珞站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并不因为忽然安静的场面感到意外,看着宋清安。宋清安起身,冲着沈珞谦逊行礼:“我实在是愚钝之人,还请沈公子明示。”

      “前日我听到一趣闻,说是京中某位大人物的私生子竟从刑狱地牢里出来摇身一变当上了官。我只在是觉得荒谬啊。我大宁两朝风雨飘摇,若此事是真,岂不是寒了天下辛辛学子十年苦读的心。”

      宋清安起身,向诸位宴会上诸人作揖,恭逊温和:“代罪之身竟可入朝为官,简直是荒谬,想来皇天昭昭,也不会让这等谬事发生在我朝堂之上。圣上向来是律法严明,连沈少卿都不会例外,更何况是一宵小之辈。”

      徐明辉扭头看沈稚修,挑了挑眉。‘你这主薄胆子不小啊。’

      沈稚修耸肩,摇摇头,表示并没有听懂徐明辉在说什么。喝了茶漱口,并没有想要继续讲话的意思。对于这场针对他的讨论他并不想参与。

      松风在一旁戳了戳徐明辉,徐明辉也耸耸肩。

      场上众人一时间大眼瞪小眼。

      /

      沈珞被宋清安这番厚颜无耻的开脱逗笑,直接转向自己的堂哥:“兄长,你们大理寺新来的主薄可是宋家宋敏学的私生子。这事兄长不会没听说过吧。”

      疯了。

      这是干嘛。

      沈稚修反倒一脸轻松,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挑衅,或者说,目的不明确的胡闹所影响,依旧一脸轻松。“按圣上的旨意,这几天大理寺任何事项都归禁军都指挥使大人代管,沈珞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去找他,不要麻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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