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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星辰观摩前辈理政,重现震霆时予旧事 ...

  •   赵明哲是沈星辰父亲的好友,沈星辰少年随父亲游历便来过丹州。对丹州的变化了然于心,丹州多年积贫积弱,赵明哲刚到丹州不到半年便大刀阔斧的颁布了很多新规,在大齐,爱民如子的好官也不少,但是像赵明哲一样有魄力有胆量钻研新方法治理的官员却十分稀缺。
      所以沈星辰后来自己也曾来过丹州,丹州于他而言,有着书本上没有的生动细节。
      宋廷云当年得罪尹京众少爷后,比沈星辰早参加了科举考试,考上了进士,却名次不佳,去了几次赴任,都不太擅长处理关系,辗转到了赵明哲手下做了幕僚。此刻看着虽然人又黑瘦了不少,但是精神十足。
      赵明哲的议事厅里,几位部下正等着商议秋收的事情。
      沈星辰一坐下,便听到赵明哲道:“这位是沈星辰,大家想必都听过大名,今日大家有什么话,不必拘着,同往常一般呈报就好。”
      座下几位便都看着沈星辰微微致意,沈星辰也一一同大家点头致意。
      丹州的粮官胡启德长得精瘦,长得小眉小眼的,道:“年前借粮的户数共1200户,共借粮13万担粮食,我们之前约定要加10%的利息,即14万3000担粮食。我已经命各地胥吏提前去摸底,看能还上多少。目前看来,争取收到14万担粮食,今年收成不好,但总不至于亏损。保底还是能拿回13万担粮食。”
      丹州土地肥沃,丰年时官府粮仓充足,水灾时却饥民遍地,这边官粮丰年时多到发霉,灾荒时却颗粒无收。所以赵明哲一到打起了粮仓的主意,让百姓可以提前跟官府借粮,丰收再还粮,加上10%的利息就行。所以这几年大大减少了饥民的数量。
      胡启德小心地笑道:“大人,就是明年的利息,咱可以稍微调整一下了吗?”
      “调整,往高调,还是往低调?”赵明德皱眉道。
      “能不能往上调个3%,我们借粮还粮,要安排官员下去点数,检查粮食好坏,要花大量人力物力。还按10%,我们这做的是赔本买卖呀。”
      “粮仓里的粮食有300万担粮食,我们现在才借出13万粮食,这个流转太少了。起码要等粮食借出1半,我们再谈利率提高的事。”
      “大人,借出一半太冒险了,万一监督不力,偿还不及,那可是要出大事的呀。再说,已经3年没发大水了,真怕就是明年了,明年借粮可不敢大手大脚”胡启德畏畏缩缩道。
      赵明哲一想起明年真的极有可能发大水,那眉头就皱得更深了。
      “看看今年能收回多少粮食,如果能收回14万担,明年还按10%。”赵明哲掐着眉头说。
      胡启德却没想让大人好过,不死心地闻:“大人,若今年连13万担都收不回来呢。”
      赵明哲掐了掐眉头道:“那明年涨到12%,以前也是跟他们说过的,利率会上下浮动的。”
      “惟民,上次你提到的堤坝加固一事,现在进展如何?”赵明哲直接跳过想问丈量土地的事情,先问余惟民。
      “大人,下官比对这十年水位,如果按最高水位修坝,成本太高,下官认为,按照平均水位加固即可。还有就是,3年前的那次大水,咱们提前预测到,让百姓将粮食抢收完成,损失已经减到最少,咱们可以把预测的方法再加斟酌。”余惟民道。
      “上次的预测,实在有太多侥幸,发大水之前的征兆,古代历来有方法预言,但是预言是否准确,却常有失效。唉,我怎敢再用这么多百姓的身家姓名来赌?”赵明哲眉头又再次皱起来。

      “星辰,刚才一番话我见你听得极为认真,可有什么观想?”赵明哲跟沈星辰一起出议事厅时,问沈星辰。
      “受教匪浅,太学院书籍千千万万,对于为官所面临的种种实事,却少有记载和方法。所以学问是学问,做官是做官。须得从实践里得到学问。其二,借粮之利率和水利修缮是大学问,但是却没有专职去钻研,实在是可惜!”
      赵明哲道:“呵呵,星辰所言,也是我所感。决策全凭猜测,运气”。说时他们走进了偏厅一小房间。屏风后面,为了方便叙旧,赵明哲独设了一桌小菜给沈星辰洗尘。
      上次一别,已有五六年了吧。赵明哲洗净手坐下。
      “是的,第一次跟爹来的,有十多年了,上次我自己来的,那次没敢叨扰赵伯伯,没想到却在路上遇到了您。”
      “这就是缘分啊,故友来访我最是高兴,说起来,时予也来过我这里数次,同学里面,我们关系最是亲厚,对了,雷震霆雷将军你也认识吧?”
      沈星辰道:“认识的,雷将军对我父亲颇多照顾。”沈星辰答道。
      “哈哈哈,星辰,雷震霆听到你这句话该乐坏了。”赵明哲的心情突然变好。
      星辰,我看到你,就想到你父亲,你做事老成持重,真跟你爹当年颇为相似啊,反倒是雷震霆的儿子,行事完全不像他爹。“
      “这人老了,爱回忆过去了,”赵明哲见沈星辰眼神低凝,似有悲伤之色,忙道:“星辰,我不该提这些的,勾起你的伤心事了吧。”
      “无事,赵伯伯,我爱听。”沈星辰宽慰赵明哲道。“父亲与雷伯伯虽然已离世,但他们与赵伯伯皆是我辈楷模。赵伯伯,您尽管多说些,这些父亲都未曾同我说过呢。”
      “听说你在太学院教过书?都听说过什么了?”赵明哲酌一口酒。
      “我在太学院听说,雷伯伯当年与我父亲在求学时似乎颇多冲突。”沈星辰笑道。
      “呵呵,”赵明哲不由抚了抚胡子笑道。“不熟悉他俩的人都这么传,我跟时予读书时常常一起上下课。震霆当年是真混蛋啊,常常故意为难时予,你知道你父亲的,素来文静持重,诸事百般忍让。但有一次,震霆做得过了,竟把时予的珍本书籍,每一页都画上了乌龟。哈哈哈。”
      沈星辰难以想象自己父亲少年时会遇到这事。便问:“后来怎么样?”
      “据说是打了一架,但你猜怎么着,你父亲除了嘴有点擦伤,完好无损。反而是雷震霆,一身的擦伤,据说是打着打着滚下学校的山坡了。该!谁让他这么顽劣!”
      沈星辰听到打架一词时,眼神闪烁了一下。
      “说起来,你同池越贤侄是同学吧,他之前也来过我这儿呢,好多年前的事了。”
      “是。”沈星辰答,低着头似漫不经心地攥了攥酒杯。
      “他还问了我好多震霆和时予念书时的事。他当年听我说话的表情跟你现在一摸一样。没察觉沈星辰的脸色,继续道“没想到这样混的雷震霆,教育起儿子来,却是最严厉的,池越武功不比他爹差,却是个谦厚持重的好孩子。可惜啊,天妒英才啊。”
      “雷池越,“沈星辰手微微动了下,“哪一年来过丹州?”
      “约摸是你爹病逝后的第二年。唉,当年你父亲病逝,震霆受着腰伤呢,硬是跑了3天3夜回来给时予扶灵。”赵明哲叹了口气道“震霆久居边陲,朝廷暗箭不断,多得你父亲在尹京相助,帮他躲了多少明枪暗箭啊。”
      “大齐就是有你父亲和震霆这样的栋梁之才,不念私怨,一心为公,才可定国安邦啊。”赵明哲叹。
      席间不知喝了多少杯,沈星辰也陪了很多杯。想来赵明哲平时公务繁忙,又极为自律,甚少这样伤怀,沈星辰也就由他去,不多劝阻。
      “我见你颇有继承父亲遗志之风,却也提早与你交个心,这话也是我当年与时予说的“此路艰辛难行。”赵明哲白天里颇有威严,今晚喝多了,却不免絮絮叨叨。端得是长辈对后背的拳拳爱护之情。
      “你看我便知,守着丹州这一块小地方,殚精竭虑,却也一事无成。也因为我天资不够,才还能捡着这暂时的平安。无大功无大过。星辰啊。”赵明哲喝到眼睛有些通红。“沈家就你一个人了呀。可怜震霆满门皆——,我过去便跟时予说,你跟震霆天份,意志样样不差,但你们所做之事,既能标榜千秋,也可能祸及后代。”
      沈星辰沉默了半晌,道:“路难行,偏向虎山行。吾辈当如是。况且前辈们已把大部分荆棘拔除。继续走下去便是。”
      夜已深,沈星辰婉拒赵明哲挽留,回客栈休息。一出赵府,没看到韩烈,有些身醉酒热,就想在街道走走透透风。
      夜凉如水,沈星辰在赵明哲处虽感受到温情厚意,却也感到一阵窒息。一时间心情复杂。隐隐往客栈的路走去,却不觉来到一处暗巷。与昨晚感受到地人声鼎沸不同,今晚似乎格外萧瑟,有些秋凉的感觉。
      沈星辰隐隐觉得有些过于安静。他探身进入这暗巷中,走到中间处,两道黑影从墙上翻身而下,一前一后拦住他。他看了一眼,许是黑暗,他看不清对方,许是酒醉,他站不稳。竟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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