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栋梁》苏慢言

19、为护星辰池越束手就擒

　　“没错，我们是腾图来的军队，大齐人。”男人抬高下巴看着镇定得没什么表情的沈星辰。
　　几个士兵上前搜了一下雷池越和沈星辰的身，雷池越身上的烟雾弹也早早地扔出了窗外。除了沈星辰身上挂的袋子里有一些纸张笔墨，什么都没搜出来，他们跟为首的男人用腾图话说：“赤图将军，他们身上没有武器。”
　　“你们深夜为何来大齐国界？”沈星辰虽被众人围着，却丝毫不乱地问。
　　“要给你们大齐的石将军送份好礼。”被唤作赤图将军的男人似乎对沈星辰来了兴趣，问：“大齐人，你们是什么人，深夜走在两国边界？就不怕遇到像我们这样会杀人的人吗？”
　　“我们是学生。这是我大齐境内，我们自然不会考虑此处会有危险。”沈星辰冷静道。
　　“深晚行走在荒郊？”
　　“我们过来游历，没想到这边竟已经没有百姓居住，无处投宿才深夜奔走在路上。”沈星辰理所当然道。
　　“那便跟着我们一块走吧。”后面几个腾图骑兵讥笑道：“走吧，大齐的兔子。”
　　赤图把马调转往回走。几匹马将沈星辰两人的马车围在中间，雷池越驾着马车，跟着他们走，却发现又是往刚才他们逃离的那几间房子方向走去。
　　腾图人将雷池越和沈星辰押回那个房子，房子里已经没有人，刚才那几名猎人的马也不知所踪。没过一会儿，又一阵马蹄声响来，几个同样装束的腾图军人又押着几个人过来，一看，却是张冬临四人，还有几个陌生的百姓。
　　“赤图将军，这是我们在路上抓到的人。”来人说。
　　雷池越乍一看到张冬临等人，看起来都慌乱不堪，似乎经历了不少磨难。
　　“星辰！池越！”张冬临小声地喊着。
　　沈星辰看向张冬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看了看四个同学都在，心略安了一下，但马夫却不在人群中。腾图人把沈星辰他们推向同学那边。
　　张冬临小声地跟沈星辰说：“我们喝了那个水晕乎乎的，半天才清醒过来，马夫很机灵，远远就发现了这群腾图人，我们四人逃跑无望，就让马夫先沿着树林逃走，死也要让人把消息先传出去，
　　沈星辰赞了一句：“做得好。”
　　“这几人是什么人？”赤图问。
　　“有一些是百姓，这几个是大齐的学生。刚才搜了，身上没有财物和兵器。”
　　“把他们杀了。”赤图直接说了大齐话。此话一出，那里面比较胆小的人已经吓得有些微微发抖。
　　雷池越突然笑起来，在一众惊慌的大齐人里，显得尤其镇定。
　　赤图便问：“你笑什么？”
　　雷池越冷眼道：为你们觉得可笑。”
　　赤图奇道：“你们这群大齐人，都是我待宰的羔羊，有什么可笑的？”
　　雷池越却道：“我笑腾图的大齐的将士只在战场杀敌，却不杀平民百姓，你们一群强壮的将士却欺负一群手无腹肌之力的平民百姓，对着我们大齐的将士，却只敢深夜偷偷摸摸到访，所以，
　　我说你们可笑。”
　　赤图眼神变得有些阴郁：“大齐兔子，你敢说我们是懦夫。我给你看看这是什么。”
　　后面的腾图人拿出一个麻袋，往地上一铺，咕咚咕咚滚动下来几个人头。
　　雷池越一看，便猜测碧羽山上的燧卒已经被杀。
　　旁边的众人已吓得大惊失色，惊呼连连，沈星辰也不忍地别过脸去。
　　腾图人们看到就哈哈大笑，边笑边说：“你们这群大齐兔子真胆小。”
　　赤图眼神依然阴郁地盯着雷池越道：“这就是你们大齐守边疆的将士，早就被我们杀掉了，我们何须怕他们？”
　　雷池越道：“北疆的主将驻守在镇上，这里只是一个瞭望塔，你们十数个精锐杀掉几个底层兵士，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我听说腾图的阿古达木是草原的仁慈的首领，他带领的腾图将士英勇无畏，却又爱民如子。没想到今日看到的腾图军人，居然以杀学生，百姓为荣！”
　　赤图眯着眼睛，眼里隐隐带了些杀气。
　　“碧羽山脚的百姓因为腾图劫匪连年抢劫，已经没有人再住在这里。即便如此，大齐也只把这当作是劫匪所为，不以此当作腾图军方所为。
　　今日你们军队翻越几百里的荒凉之地来到边界，大费周折地来到这里，只为了砍几个大齐守边疆战士，杀几个大齐百姓，这有点说不过去。你们此行难道是想跟大齐宣战吗？”沈星辰缓缓开口，声音清朗，却莫名地让赤图眼里的杀气减掉一些。
　　“大齐人，草场的草已经没有了，牛羊也饿死了，我们的部族已经吃不饱饭，你们却占领了太多的土地。”赤图不看雷池越，转为看沈星辰。
　　“腾图的草场退化，并非没有良策解决，我们这里有懂得治理草场的同学在，我们此行也是为考察碧羽山。如果让我们过去看一下，兴许能找到相应的对策。”沈星辰的语气诚恳坦荡，让赤图的表情也有些放软。
　　“你的意思是，让我带你们去腾图草原？”赤图眼睛眯着，看不出情绪，狠戾之气却似消退了不少。
　　“将军难道竟是怕你们的将士看不住我们几个身体孱弱的同学？”
　　“大齐人，你很有胆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星辰。”沈星辰不卑不亢道。
　　虽然赤图下令不伤害他们。但那些腾图士兵可没打算放过逗玩这些他们眼中的大齐兔子。

　　张冬临便第一个被他们盯上。
　　“兔子，过来给我牵马。”一个腾图人喊，张冬临看了看沈星辰，慢悠悠地从人群里出来，
　　大齐的学生给我牵马，哈哈，有趣。”说完就一马鞭往张冬临扫过去。
　　张冬临差点被扬起的鞭子差点打到脸，跌坐到地上，沈星辰一直用眼神示意他忍耐。
　　他们即将离开之时，沈星辰对赤图道：“这些百姓并没有抵抗之力，不如就留他们一条性命，最多问他们要些钱财身外之物便可。”
　　赤图没回沈星辰。
　　旁边的几名士兵用腾图话对赤图道：“那几个学生还有些用处，让他们家里拿钱拿粮食来，其他的大齐百姓太穷，根本榨不出油水，直接杀了得了。”
　　赤图没回答。几位学生都觉得刚才赤图听了沈星辰的话，应当是可以商量的。
　　等到沈星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些士兵在把那几个百姓的尸体扔到井里，不由得侧目。雷池越则攥紧拳头。感觉赤图的整个部队嗜杀成性。
　　赤图果真就带着六个太学院学生往腾图方向赶路。六人被蒙着眼睛绑着手赶到沈星辰的马车上，他们带着几人，一路前行没有停下，过了约摸三日才停下了车。
　　被拿走布条的时候，学生们便看到了从未见过的腾图营帐。
　　腾图的草地在深秋已经变得稀稀疏疏。整片草地居然带着与碧羽山差不多的境况。让人忍不住会生出些担心，担心这草明年就长不回来了。
　　草地上大概每隔百步便有一个帐篷，沈星辰等人被丢进一个大帐篷中，里面条件非常简陋，幸好都铺着干草，码着几十个位置似乎是床位。
　　几人这几天赶路，几乎没什么东西落肚，都饿得前胸贴后背。没过一会儿，沈星辰便被带了出去，雷池越硬粘着也跟着出了去。
　　他们依旧被绑着手和眼睛被带到一个小巧的营帐。进去一看，里面居然是个漂亮的年轻女子。
　　“这就是赤图带回来的人？”女子用腾图话问将士。
　　“是。”将士答。
　　女子身边随侍着1位侍女，看着谨慎有礼。
　　“听赤图说，你们是大齐的学生？还有办法解腾图的草地困境。”女子说着正经事，眼睛却笑得弯弯的，显得俏皮可爱。
　　“对，给我三个月时间，我定有结果。”沈星辰笃定道。
　　雷池越和沈星辰回来时，便带了干粮和水给那几个早已饿虚脱的几位同学。几人津津有味地吃了腾图独有的奶馕烤饼，只觉得香脆可口。
　　晚上，营帐里的人陆陆续续回来，这个帐篷里住的其他人，居然也都是大齐人，来自各行各业的人都有，建筑的、做饭的、做木工的。
　　经历了几天的惊惧和马车晃荡，又难得吃饱了，几人躺在干草地上，很快便睡着了。雷池越和沈星辰一同睡在角落。深秋天气晚上比白天冷很多。雷池越躺上去就转身背对着沈星辰，似乎已经很困倦。沈星辰兀自想着白天的事情，渐渐进入梦想，睡到半夜被冻醒。醒来看到众人都已经进入梦想，有些难以再入眠。忍不住往雷池越这边挪了一下，还没碰到雷池越的背，就看到雷池越转身看他：“怎得还没睡？”
　　沈星辰本来不是个爱示弱的人，但嘴巴不知怎得就软下来道：“觉得有些冷。”
　　雷池越静了片刻，便往沈星辰处轻轻挪了一下，在沈星辰瞳孔地震前，把他拥入怀里。温柔的声音从沈星辰的头上传来：“这样暖和些吗？”
　　沈星辰手脚皆是冰冷的，雷池越揉了好一会儿才把他揉暖。许是真困了，沈星辰不知不觉便在雷池越怀里睡着了，发出平稳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