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栋梁》苏慢言

18、勇池越擒腾图猎人

　　“好说，好说。这位小爷，你们跑也跑不远，那几位少爷喝了我们的水，马上肚子就要发作了。”
　　“一个猎户，却随时准备着给人下毒，可见不是什么正经猎户。”雷池越这边说着已经把老汉的手往他身后一压。因为想着留活口和探他口风，打起来便多留了几分力。
　　沈星辰看见雷池越已经把人制服 ，在马车里寻了根绳子递给雷池越。
　　雷池越把老汉拖进刚才众人分水的房子，沈星辰马上把房门掩上。里面是个简单的一室一厅，房厅里简单的桌子，房间里只简单一张床和一个衣柜。
　　看着雷池越把老汉绑起来，沈星辰解释道：“我怕他们在，你放不开手脚打，先让刘叔把他们往最近的镇上送。我们两乘一辆马车走。”
　　雷池越看向沈星辰的眼神有些复杂，若是他一个人，非得把这伙人的窝端了才行，他实在没有把握让沈星辰陪他冒险。雷池越有些迟疑：“我们现在走恐怕会碰上他们，我要先把你护送回镇上。”
　　沈星辰却道：“有把握的事，不必顾虑我，你尽管做你想做的。”
　　雷池越把从老汉身上摸索出来的帕子随手堵了他的嘴。一掌把他劈晕塞到床底。听到马蹄声渐近，忙跟沈星辰躲进衣柜中。
　　门被打开，几声很轻的脚步踏进了门口，进来的人听起来也是很小心，一进屋声音便大了起来。
　　几人交谈起来，说的却是腾图话。
　　沈星辰就在雷池越旁边，黑暗中雷池越摸索到沈星辰的眼睛，俯耳对沈星辰小声道：“他们发现了门外马车，却找不到人。我大概只能听懂这些。”
　　沈星辰双手摸索到雷池越的嘴，俯到他耳边道：“他们前天就发现了我们，打猎没打到什么，索性追回来找我们，老吴是他们在这里的内应。他们发现老吴不见了。”
　　雷池越一瞬间却被沈星辰吐出的气息热了脖子。凝了凝神才附到沈星辰耳边说：老吴昏睡不了太久，很快就会醒来，他们只有3人，你只躲在衣柜里别出来。”
　　那三人聊了一会儿，就去处理带回来的猎物。
　　雷池越有耐心地在里面等，若是平时，这三个人他直接单挑就是。但沈星辰在旁边，他犹豫了。始终怕自己保护不及伤了他。
　　雷池越在黑暗中看不到沈星辰，却感受到他若有若无的气息萦绕在自己耳后，痒得脸也热了。便把衣柜打开了一些，一些光亮打进来，雷池越便看到沈星辰挨在他身边，像只猫一样蜷在他身旁。
　　沈星辰也看向雷池越这边，雷池越倏地推开衣柜，把刚掀帘进房的男人吓了一大跳，下一刻便被雷池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双手，雷池越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快准狠地在他脑后砸了一圈，动作却轻得听不到什么声音。又赶紧绑了扔到床底。
　　听到脚步声，雷池越滚进床底，一男人听到声响进屋来看，走到床边，脚却突然被人往床底拉，正惊惧间，雷池越从床底滚出来，把男人一拉一劈，就压到身下。膝盖跪压着男人的腰部。又一男人掀开帘子，手里拿着一把大刀劈过来，雷池越毫不犹豫把膝盖下的男人一掌劈晕。随手抄起一把椅子一档，椅子就被那持刀男人砍裂。
　　持刀男人身强力壮，力大无比，是三人里面最高大的一个，在房间里，雷池越与他都显得有些束手束脚，那男人一把大刀乱砍，房间不多时到处是刀口，雷池越生怕他砍到衣柜去，便往房厅跑去，那男人果然往房厅追。
　　男人跟着雷池越身后用刀砍，雷池越抄起墙上弓箭一挡，那男人竟一时把刀收了一收。就这一下犹豫，雷池越快得如鬼魅一般绕到他身后，朝他持刀的手用力劈去，那男人吃痛地松了刀，雷池越一脚把刀踢进房间，余光却看到沈星辰正吃力地用绳子在被他劈晕的第二个腾图人双手上缠绕，嘴角不由得微微扬起。
　　沈星辰被踢进来的大刀吓了一跳，马上捡起大刀又躲进衣柜。
　　那男人少了刀，瞬间霸气骤减，雷池越却似乎故意在耗着他的体力，与他左右对打，却又招招留手。那男人想跑回房间找刀，却见刀像凭空消失了似的，不由得愣了愣。
　　雷池越见他跑进房间，一脚踹他后背，男人踉跄了一下，雷池越再补踹他一脚，将他跪压在地。一只手将他手臂压到身后。
　　“星辰，可以出来了，给我绳子。”雷池越轻声道。
　　沈星辰忽略了那男人惊讶的眼神把绳子递给雷池越，雷池越两下就把男人绑结实了。
　　雷池越把几个男人绑一排坐在墙下，等他们醒来，把几人的来历、身份、关系都细细盘问了一番。
　　据老吴说，老吴老家在碧羽山脚下，数年前因为风沙侵袭搬到了镇上生活，偶尔跟腾图人做些贸易，老伴几年前因病去世后，便时不时回来碧羽山这边，这几年碧羽山脚下的人一遭风沙侵袭，二遭腾图人抢劫，已经死的死，走得走。再回来时，已经没有同乡在了。早些年认识了那几个腾图猎人，便互相接应一下。
　　另外三人是腾图人，之前一直在大齐和腾图边界打猎，有时猎到山鸡野兔什么的也会分老吴一份，老吴在的时候，给他们准备大齐的服装，或是教他们几句大齐话，或是帮他们打个掩护。今年石云飞将军驻扎这边后，管控严了起来，靠着老吴接应，他们还跟往常一样游走在边境之间。
　　几个学生在去找水的过程中聊起前几天遇到的腾图猎人，又提到要去找石云飞将军，老吴担心自己做内应的事也会被发现，所以才给学生下了药。
　　老吴说得凄凉：“这里的风沙年年都这样大，原来的家住不得了，我老伴又没了，就这几个腾图兄弟还时常来照应我，自己想着这附近反正也什么人都没有了，接应这几个腾图朋友也没什么大碍，真没有什么坏心眼。”
　　沈星辰眼神有些不忍，雷池越抱着手臂在一旁听，一语不发。几个腾图人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老吴。
　　沈星辰对雷池越道：“我们现在赶紧回去吧。便留他们在这里就好。”雷池越点头。便与沈星辰直接出去。留下老吴还在那喊着：“两位少爷帮我们把绳子解开吧，我们被绑在这是死路一条啊。”
　　雷池越让沈星辰坐在马车上，自己在前面驾着马车在渐渐暗下来的夜色中往回赶。沈星辰在车后道：“池越，我知道老吴有疑，他没有自己说得那么无辜。但我——”
　　“星辰，无事，我们能平安离开就好。”雷池越安慰道。
　　“我们快些离开，不知道他们背后还有什么人，但愿他们的情况真如老吴所说吧。”沈星辰道。
　　夜色清冷，雷池越心中的不安感愈加强烈，从前他试过一个人在这样的夜色走过无数次，他也试过与十数人刀剑拼刺，杀得浑身是血，但他从未试过今天这般恐惧担忧，那是一种强烈害怕失去的感觉，犹如刀剑悬在心间的感觉，这感觉让他坐立难安。
　　他雷池越发誓，往后再也不会让沈星辰陷入这种境遇。
　　几声密集的马蹄声响起，听着似乎络绎不绝。正在向他们靠近。
　　雷池越沉默了一下，道：“星辰，对方应该是骑兵。我带了军用信号烟弹。”在此种情况下点燃信号弹，无疑于暴露自己身份，这个信号弹最多只能给附近驻守的燧卒看到，但是他们能赶下来救他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此，点燃信号弹，几乎是存了死志将这个信息发布出去。
　　沈星辰道：“池越，不用顾及我，如果我们躲不过，就点燃信号弹”似乎有些为难地开口道：“对方如果实在人多，不仿保存实力，迷惑对方，等待机会再逃。”
　　雷池越虽然生得高大健壮，但一身大齐的学生打扮，与腾图人比，却自有一股俊秀有余，书生气质。
　　不多时，他们便被一队人马围了起来。
　　沈星辰也从马车里出来与雷池越站在一起，看对方人数大约十多人，与今日所见的那三名腾图人不同，他们明目张胆地穿着腾图服装踏过边界线而来。
　　为首的是个高大的男人，一身军服，说着蹩脚的大齐话道，“嘿，是兔子。”大齐百姓被腾图人称作兔子，这称呼带着些侮辱意味。”
　　沈星辰的手轻轻牵着雷池越的衣襟，两人都没搭话。
　　“你们是学生？”为首的男人把马立定，这才看清马车里的两人，沈星辰一身青色长袍，挎着一个布袋，长相俊美，神态从容，身旁的雷池越一身蓝色袍子，高大英俊，仪表不凡。两人年龄看着不过十八九岁，却隐隐带着贵气，不似凡人。
　　沈星辰沉稳道：“我们是太学院的学生，你们可是腾图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