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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韩烈星辰私会谈论南月,丹州考察四人感触良多 ...

  •   韩烈敲了敲沈星辰的门,沈星辰也正好想找他。
      韩烈进门后便向沈星辰请罪:“大人,属下今日疏忽,害大人涉险,请大人责罚。”
      韩烈本就不是沈星辰的部下,保护他属于是道义和人情,沈星辰自然没有怪他。只是问:“你今晚发生了何事?为何没在赵府等我?”
      韩烈道:“我今日一直在赵府附近等候您,后来有一人影从墙上遁走,我受昨夜的教训,没有去追,恐中了奸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我在墙头看到你与赵大人从议事厅回偏厅,便守在偏厅上面,忽见又来一黑衣人,两人都在屋顶往下张望看你们。我怕你与赵大人有要事密谈,恐走漏风声,便故意吸引他们注意,他们往外逃走,我追赶了一下。他们擅长飞檐走壁探听之术,但武艺似乎不强,与我对打几招便遁走。我追了几步,到了一个黑巷,便遭到他们伏击。缠斗半晌他们不敌逃走。我回到赵府,赵府家仆说你已经回去了。我便沿路探回去。不到半晌,你和南月便回来了。”
      “我在一个窄巷遇到伏击,醒来的时候,似乎不在原地。”沈星辰沉吟道。
      在没确定南月真实身份,目的,以及背后之人时,让南月在他们身边,怎么看都有点危险。沈星辰和韩烈两人半天没说话。
      “你确定要让他随行吗?”韩烈问。
      “他说救我是受人所托,我问他受何人指派,他说他不知。”沈星辰问韩烈:“你之前跟南月交手,有何发现?”
      “他昨日在夜市现身,看到我便匆匆离开,我追出去后,他夜行速度时快时慢,总让我追得上,后来我发现不妥时,已经到了丹州城内一处偏僻处,想回去找你,却被一番缠斗,折腾得好生狼狈。”
      “如何折腾法?”沈星辰问,
      韩烈一时想不到怎么形容,忽道:“这人打架,仿佛在逗你,逗得你不断出招,最终力竭。”
      “最后你是怎么脱身的?”
      “说来惭愧,被他逗了半个时辰,他忽道:若如你这般保护沈星辰,他此刻已经是个死人了,我惊得一身汗,赶紧回去,说来也怪,他也不再缠斗。”韩烈没有半分隐瞒,一五一十地跟沈星辰汇报。脸上尽是羞愧之色。
      青罗卫这个组织,效忠于谁,设立目的如何,都是未知之谜。这位自称是青罗卫的人也正邪难辨。只因听他一面之词,就与他结伴同行,无异于把自己身家姓名置身于险境。只是沈星辰本身也没有护卫,多一人与少一人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你觉得南月是否可信?”沈星辰这番话似是问韩烈,也似是自言自语。
      “属下也不知,但南月武功在我之上,别说加上今日那两个黑衣人,哪怕他单枪匹马,我也未必能护您周全。”
      沈星辰又道“你可知,青罗卫是否都会面带黑檀木面具?”
      “据我所知,不会。坊间并无青罗卫佩戴面具的传说,况且,白日带黑檀木面具,更为引人注目,而青罗卫行事向来低调。”
      “韩烈,你是从何处得知青罗卫的事情?”
      “司将军处。”

      次日,宋廷云早早到客栈找沈星辰。宋廷云在丹州近5年,对丹州已然非常熟悉,他要带沈星辰去丹州四处走走。
      “我们先去粮仓,随粮官去乡里走访百姓,再带你去看看我们目前的土地丈量事宜,沿路可以看看我们丹州的风景。宋廷云恨不得把日程排得满满的,让沈星辰把丹城走个遍。顿了顿,道:“对了,庄词在丹州稗县。你要不要去他那儿看看?”
      “庄词,他现在是稗县县令?”沈星辰问
      “是,他与从前大不一样了,你一看便知。”宋廷云的语气没什么波澜。
      虽是诗名天下知,但庄词的名声却是两极分化,崇拜他的人,觉得他风流绝世,才华横溢,鄙视他的,觉得他成日与妓子歌女厮混,难登大雅之堂。但这些男人私底下流连的歌馆茶室,所唱之歌曲大多都是庄词所写。
      已过不惑之年的人,成日还在青楼里醉生梦死,科考无望。怎么看,也不算值得让人艳羡。
      庄词不是没有考过科举,年年考,年年落榜,当今才子中,被名声拖累的第一人,大概就是庄词了。连皇帝都知道他在妓子歌女心目中的地位。
      沈星辰记忆中,庄词的样子,永远是一副眉眼似闭似开,半歪在椅子上,手里还端着一杯酒,身旁总伴着一名风情万种美女,似乎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浪荡样。
      沈星辰最后一次见他,在尹京的一次文人聚会中,彼时的沈星辰,刚及弱冠之年,名动天下,科举高中。他看沈星辰的眼神,便有些复杂。
      后来新帝登基,加上庄词已年过50,朝廷见他年龄大了,终于给他安排了一个9品小官。算是全了他为官的夙愿。
      昔日名动天下的大诗人,此时蜗居在丹州一小小的稗县日日处理小县政事。
      宋廷云等沈星辰回应,沈星辰道:“我准备几坛好酒,晚上如果庄大人方便接见,我们今晚便宿在稗县吧。
      韩烈众人早早便在客栈大堂等候出发。沈星辰跟宋廷云简单介绍了一下瞿叔和韩烈。
      宋廷云听到南月与小丁正在说话,愣了愣,问:“这位是?”
      南月表情轻松,道:“我是沈大人手下的侍卫,刚到职的。”
      宋廷云的神色有些迟疑,道:“兄台为何出行戴面具,可是面部有伤?”
      宋廷云不是多话之人,沈星辰也没出声。
      只听南月道:“我这边家规如此,出家门需佩戴面具,脸部并无伤。”
      宋廷云又道:“我们之前是否见过面,南兄声音听着似一故人。”
      南月笑道:“江湖之大,声音相似之人何其多。我之前确实来过丹州,但我之前未曾与宋大人见过面,。”
      宋廷云没说话,沈星辰道:“南兄之前来过丹州,有打过照面也未可知。”

      小丁得了沈星辰许可回家探亲,瞿叔留在客栈,韩烈和南月两人陪着沈星辰。
      沈星辰牵着自己的毛驴出来时,南月嘴角便上扬了一下,笑道:“沈大人,宋大人的马车足够宽敞,想来是准备同载沈大人的。”
      沈星辰牵驴的绳子便滞了一滞。回南越地数千里,沈星辰却要单独骑驴,虽有诸多不便,瞿叔他们自然不敢有异议,韩烈也不敢嫌脚程慢。
      “无事,星辰,你若想自己骑驴也是可以的。”宋廷云难得体贴,他这些年跟着赵明哲也不需要须溜拍马,又素来是个耿直,。只因着对沈星辰比旁人更亲厚,才观察得更仔细些,看出沈星辰的尴尬,素知沈星辰出行喜爱骑驴,忙安慰沈星辰道。
      沈星辰却让瞿叔把毛驴牵回去,坐上了宋廷云带来的马车。
      韩烈忍不住看了看坐在马上表情不明的南月。
      两人坐马车,两人骑马,一路上韩烈似是对南月有些忌惮。并不敢同他多说话,
      南月似乎天生就有些自得其乐。带着一副面具,似是拒人以千里之外,一开口却是温言和煦,带着笑意,让人愿意亲近,不管是乡野农夫,还是跟宋廷云等官员,都能聊上几句。
      丹州经赵明哲多年治理过后,官民关系圆融,赵明哲给农民设置借粮的门槛不高,只要百姓确保能耕种,下级官员去地里核查到确有种粮的劳力,便能借粮。再来也需要村长做担保,那些平日好吃辣做的人,自是无人肯给他作保。这么层层管控下来,倒也能确保个9成粮能收回来。
      只是难保遇上些天灾人祸,或是家中劳力遇到事情一病不起的,粮食就收不回来了。遇到这种情况,强征又显得无情,所以总也收不齐一成的利息。
      丹州的水利防护中规中矩,倒没有特别的好方法,至少在沈星辰眼里看是如此。丹州多是本地百姓在此营生,以农田耕种为主,种粮食都是靠天吃饭。百姓虽是勉强填饱了肚子,但依然毫无余粮。丹州城里,有些做小买卖的,倒是能攒下些银两,因此丹州城内多人口迁入,只是丹州的生活物价又比家里高些,出去了又回来家的人也不少。
      有些地方若是出了几个稍微过得好些的生意人,便互相结伴跟着出去打些散工,渐渐的这条村的地便会荒下来。
      丹州,就是大齐众多小州城的一个缩影。沈星辰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经过一些村落,十室五空,就几个老人带着孩子在院落喂鸡种菜。
      南月带着面具,很容易就引了些好奇孩子围观,指着南月的面具喊这是不是鬼,被家中大人呵斥拉回来。南月见状也不恼,哈哈一笑。
      去稗县的路上,话便多了起来。
      南月握着缰绳骑在马上,边行边对车里两位大人道:“我还以为我们这些寻常百姓赚些银子不容易,没想到,朝廷赚点外快也不容易啊。辛辛苦苦一年,也只有一成米的利息收入。”
      沈星辰听到“寻常百姓”四个字时抬头看了一眼南月。
      宋廷云皱了皱眉头:“本也不全指着盈利,便是这一成米的收入,每年也不一定能收得回来,所以屡有下级粮官建议将利息上调。
      南月道:“那岂不是用能还上粮的人去补还不上粮的人的空缺。”
      宋廷云和沈星辰都没接话。沈星辰对宋廷云道:“赵大人对利息加成看法如何?”
      宋廷云叹了口气:“赵大人自然是不愿意的,粮官这几年也没停过重提此事。只要下边的人还肯做事,就继续做,就这么拖着先吧。幸好前几年把差事强压了下来,地方官员虽然有些怨气,年年如此操作,也便习惯了。”
      “这些年可有粮借贪腐案件?”沈星辰问。
      “确实有的,有些商人想通过粮借赚利润,编了几百个百姓的名单来借粮。把粮食转到高价的地方卖。一来一去若有个二三成的利润,也够他打点下边了,再来就是这种还能确保利息回收。只是目前粮借数量还不多,哪个地方突然多出这么大笔的借粮,我们都会盯上,也好查,查到一律革职,摘了几顶乌纱帽,这风气就暂时刹住了”
      “幸好丹州是个小城,不惹人注意,不然,赵大人早被弹劾了八百遍。”宋廷云对赵明哲多年的辛劳都亲眼目睹,颇为赵明哲不值。
      沈星辰未置可否,道:“这几年,收到弹劾赵大人的折子不在少数,斥赵大人与民争利,后又告赵大人亏空粮库。”
      “一成的粮食利息,哪个钱庄肯借给穷苦百姓?赵大人坦坦荡荡,幸亏星辰当年在御史台任职,帮赵大人挡了不少暗箭。丹州之前灾年饿死人,丰年农民也有吃不上饭的。如今丹州粮库充盈,丰年灾年都少听见灾民流离失所的事情。这些政绩怎么都不提?”宋廷云早年就是个脾气急的,说起这事来,更是义愤填膺。
      为官便是如此,比别人多走半步,便是优异,若比别人多走了一步,轻则名声,重则身家性命都不保。所以官场风气,大家都明哲保身。不求大功,但求无过。
      沈星辰有些沉默下来。他在御史台时,每天都在说着宋廷云所陈述的话语。官场的弊病,他经过这些年,早看得透彻,不把自己炼成铁石心肠,便处处愁肠无处可诉。
      “不说这些了,星辰,你难得来一次,我不该与你牢骚这些。”
      “无事。”

      如果说丹州是最寻常的一个大齐的州城,稗县就是最寻常的州城里偏穷偏弱的一个小县城。
      “稗县过去陋习颇多,庄大人上任后,花了颇多心思革除陋习。”宋廷云对庄词的看法改变颇大,从之前的有些鄙视庄词身为读书人,却好留恋烟花之地,所作词曲流传甚广,却只歌颂男女之情。
      沈星辰素知宋廷云对庄词的看法,听他这样说,只道:“庄大人今日得空接见我们吗。”
      宋廷云道:“其他人他可能不见,沈星辰拜访,他怎么可能没空。”
      沈星辰便瞥见南月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又勾笑。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节我是有点紧张的,真怕写不出庄词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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