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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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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鸟？”
“是我，庵老师。”
贺茂飞鸟坐在铺着毛毯的地面上，行李箱摊开着，她还没来得及把从京都带来的东西转移到她的新宿舍，就要在几个小时之后出发前往另一个更远的地方了。不过也不能什么都带过去，她准备把用不上的都放一个纸箱里寄到高专去。五条悟也没告诉她需要出差多长时间，她只能硬着头皮整理。
摩洛哥？她对这个目的地毫无实感，查询了一些资料才知道这是个位于非洲西北部的国家。可是……非洲？听起来也很让人摸不着头脑啊！不就是距离很远的一片陆地吗？
她将机票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喃喃：“我到底为什么突然要去非洲执行任务啊？”
“小鸟？你在说什么？”
飞鸟忘记了另一只手里还拿着正与庵歌姬通话中的手机，连忙说：“抱歉老师，我刚刚走神了！”
“我隐约听到了非洲什么的。”
“是，我明天就要去非洲一个叫摩洛哥的国家。”
“啊？”庵歌姬的声音骤然提高几分，“你不是应该去东京咒术高专报到吗？怎么变成去……哪里？非洲摩洛哥？”
“哦，老师，是这样……我今天已经和五条老师见过了，他说这是给我的第一堂课……”贺茂飞鸟解释道。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她才听见庵歌姬的自言自语带着电流声传入耳中：“这个家伙……是要做什么啊？”
贺茂飞鸟使劲点头，虽然对方压根看不见。
“你一个人去吗？”庵歌姬问，“你现在不是四级咒术师吗？按照规定，四级是不可以独自执行任务的吧。等等，四级真的有执行任务的资格吗？”话里话间充满了忧虑。
这一次沉默的是飞鸟了……她全然忘记了这件事！
“应该不是吧？”飞鸟挠挠头，十分不确定。
五条悟是特立独行了一点，但他干得出来让四级咒术师远赴千里之外单独执行任务这种明显违规的事情吗？
好像不是毫无可能性呢。贺茂飞鸟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
“算了，你不用担心这个。”庵歌姬安慰道，“悟他会有自己的考量，他……”歌姬重复了几遍这个字，最后无奈叹气，“好吧！我也不清楚他想要做什么，反正不至于太夸张。他不会不顾学生的前途和性命，安全这点你尽可放心。”
她的语气似乎变得有些沉重，但毕竟是在电话里，飞鸟无法准确判断她的情绪，产生了一些好奇。不过也没有提问。
贺茂飞鸟迅速回想了一番，这好像是她第二次在庵歌姬嘴中听到对五条悟的正面评价。或许因为二人曾经是同学，庵歌姬总在他们面前提起描述的那个五条悟和传说中的五条悟相比性格好像更恶劣一些呢？
——上一次是“他的确是最强大的咒术师”。
“你现在在做什么？”
“在收拾行李。”
“这样啊，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了。”庵歌姬嘱咐说，“明天到了非洲……那个什么国家后别忘了给我打个电话。”
“庵老师，五条悟……五条老师他还是靠谱的对吧？”
一阵寂静。
“嗯。”一个嗯字把迟疑展现得淋漓尽致！
“明白啦。拜拜庵老师。”
庵歌姬对她一直很好。想到这个她就感到愧疚。她入学时被视作咒术界新星，还不到一年却已成为笑柄……校长多半没少斥责她吧？贺茂飞鸟攥紧拳头，庵歌姬不是没有向她了解过原因，无论是直白提问还是旁敲侧击都没能取得真正的答案。不知为何，越是有人逼问，她就越不敢开口……
所以……今天在面对几乎陌生的五条悟的时候，她才差点言明吗？还是说她觉得这个与咒术界格格不入的“最强”，有可能理解她的所思所想呢？
“怎么可能……”贺茂飞鸟自嘲道。
她仰躺到床上，柔软的床铺也接纳了她。她伸手扯过枕头用力抱在怀里，双眼盯着天花板，开始走神。
次日还没出发她就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她没有坐过飞机，第一次来到机场，而这里比她想象的大多了，人潮汹涌不输涩谷十字路口！大家都行色匆匆，似乎找不到可以问话的人……她站定张望了半天，才找到个看起来有空闲的人。
贺茂飞鸟走近了些，瞪大眼……等等……
她目标的少年看着与她年纪相仿，穿着再平常不过的校服，但校服领口上的扣子分明是咒术高专的特制纽扣。
这个人居然是个咒术师？贺茂飞鸟揉揉眼，确信自己没看错。难不成就是她这次任务的搭档吗？她的视线终于上移——他似乎不太习惯自己的新发型，脸上挂着苦恼的表情，用手拨弄着垂到了眉梢的发，也正因为这个发型贺茂飞鸟才没有立即认出他是谁。
“乙骨忧太？”她惊呼出声，忘记了压低音量。
几步之外的人有所察觉，抬头看来，与她四目相对。
贺茂飞鸟当然记得这个人，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那场她被排除在外的交流会上，就是乙骨忧太宛若战神般的发挥让京都咒术高专所有人叹服，交流会结束一段时间后那个怪物一样的东堂葵还把这个名字挂在嘴边，说什么下一次一定要和他战个痛快。贺茂飞鸟脑海里浮现出当时那个看着没什么精气神的少年身上缠绕的可以称为恐怖的诅咒气息……据说他曾因受到特级咒灵的诅咒被咒术界处以死刑。
“你就是五条悟说的那个女生？”陌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贺茂飞鸟回过头，她背后站着个皮肤黝黑的外国人，打扮怪异，那对硕大的黄金耳环有些过于引人注目了。
“你是？”即便对方提到了五条悟，贺茂飞鸟还是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隔着墨镜，她读不出对方的眼神，直觉他在打量着她。
“米格尔老师，你不要吓唬她。”乙骨忧太拖着行李箱走了过来。
他礼貌冲着贺茂飞鸟笑了一下，可能算作是问候。
“你就是那个，从一级掉到四级的咒术师？”米格尔开门见山地问。
“……”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贺茂飞鸟坦然承认，“对。”
她飞速降级的笑谈已经流传这么广了吗？她看向乙骨，后者表情惊讶：“从一级掉到四级？还有降级一说吗？”
“本来是没有的。”米格尔说，“先办理值机吧。”
“本来是没有的？”乙骨忧太看起来还是很疑惑。
“就像你这个没有实战经验却被破格评为特级咒术师的家伙一样，降级是给我开的特例。”贺茂飞鸟走到他身侧说。
“原来是这样吗？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即便靠得这么近，她也依旧没有感受到一点诅咒气息了。
“乙骨学长……你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改变？”
“改变？我换了个发型……熊猫说这样更适合我。”
我指的当然不是发型！贺茂飞鸟在心里说。怎么感觉他有点儿迟钝啊？和想象的形象毫无瓜葛呢。
“不过，你认识我啊？”乙骨忧太问。
“认识。”现在咒术界没人不认识你吧？当代特级咒术师之一，这可是了不起的名头呢，“我本来是京都咒术高专的，才转学到东京来。我在交流会上就见过你了。”
“是吗……”乙骨思考着，“但我好像没见过你？”
贺茂飞鸟干脆地说：“我没有参加交流会，只是旁观而已。我的术式比较特殊，没有办法在交流会中起到作用。”
“原来是这样。”乙骨恍然大悟。
“那请容我正式介绍吧，我是东京咒术高专的乙骨忧太，很高兴认识你。哦对了，不用喊我乙骨学长，就和真希熊猫一样称呼我为忧太就可以。”
乙骨忧太向她伸出手。
“哦……我叫贺茂飞鸟，很高兴认识你。”
贺茂飞鸟略微犹豫，还是同他简单地握了手。
走在前面的米格尔回过头：“贺茂？”他加了重音。
“有什么问题吗？”飞鸟问。
“很特殊的姓氏。”米格尔说完这句话就将头转了回去。
“很特殊吗？”乙骨忧太一头雾水。
他看起来真的像个刚接触咒术和诅咒不久的普通人呢。好像也确实如此。他算是被诅咒他的特级咒灵卷入这些事的吧？
贺茂飞鸟快速组织语言，正准备跟他讲述缘由，他却先一步开了口：“我问的大概有些多了……这也不是一定要知道的，对吧？”他露出笑容，看着有点小心翼翼。
咒术界最有名的特殊姓氏就是禅院了，他认识一个处处受到家族针对的禅院真希，约莫是有点偏见，下意识地就以为是负面的事了吧？不过既然他不问，她也就没有说的必要了。
乙骨忧太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或许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身上的特级咒灵哪里去了——这不是适合现在问出口的问题，得先解决更重要的。贺茂飞鸟问：“五条老师有告诉你这一趟去非洲摩洛哥是为了什么任务吗？派你出马那至少也是特级吧？米格尔……老师，看起来也很强的样子。要两个这么强的咒术师，是要解决什么棘手难题呢？”
非洲本土没有有实力的咒术师吗？非得从日本获取支援？
乙骨忧太脚底一跘，向前踉跄几步。
他看着贺茂飞鸟，表情诡异：“五条老师没告诉你？”
贺茂飞鸟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是去执行任务，是历练，不只是去摩洛哥一个国家，时间未定，至少要几个月。”乙骨忧太发现越说眼前的人脸色就越差，于是说话的声音也逐渐减小。
贺茂飞鸟举起手机，示意自己要去打个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