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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皇储(3) ...
听到这句话的飞云只觉得奇怪,大夏天哪来的柳芽和春雨?他自个琢磨了半天也没弄懂个中意思,不由得挠了挠头。
忽又想到了什么,小心试探:“殿下,刚才那人那样说您……哦……说咱们,您……这次不觉得心中有气么?”
谢缜舒又摩挲了一下自己藏在袖子里的指尖,懒懒地丢下两个字:“不觉。”
飞云:“……”
当真改性子了?
谢缜舒心想:那壮汉外地口音,隔着老远就能闻见其身上的草药味,手指缝里还染了些没洗掉的绿色,袖口上也绣着披针形茜草的图案,若不是大夫,那也起码与药师相关吧。
山阴县大夫少得可怜,除了跟着原主来这里的钟先生之外,只有一位大夫,看病都看不过来,更遑论挨个治病了,县里的药草也远远不够……
如今一切都要有了解决的法子,
岂不就是“柳枝抽芽,春雨润城”?
他不在意地一笑,迈开步子,飞云则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回过神后急忙跟上。
直到对方终于停下脚步,飞云亲眼瞧着温声叫退受雇佣正往粟粥里头加水的饥民、自己上前站在乌黑黑的大铁锅前、还一本正经地拿起锅勺搅着粥水的自家殿下时,才觉出细微不对。
“殿下……”
刚出声就听见谢缜舒温润的声音响起:“这粥,为何要掺入这么多水?”
淳太姆跟在飞河身后正急急走来,闻言,她不理解地答:“殿下,粮少了自然需多掺水,不然不够这些饥民分啊,现在城里城外的人都要吃东西,我们带过来的粟以及粮仓里的米早就少得可怜了……”
殿下以前可以说是从没来过粥棚,而是更加重视瘟疫一事,今儿这是怎么了?还关心上了粥稀不稀的问题……
“可这也过于稀了。粥太稀的话,恐怕难以满足饥民的身体需求。”谢缜舒摇了摇头,想到自己上辈子的经历,开口提出一个建议。
“还是少加些水罢,若真的不够食用,不知是否可以适当掺些麸皮和草木灰?”
前世是因朝廷储粮不足,这次也不过是上面拨发下来的粮食少罢了。同是施粥,应当可以借鉴一番。
飞云飞河对此事均不了解,倒没有说话。只有淳太姆皱了皱眉,反驳道:
“殿下……这两种东西,掺进去不更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伤害吗?应该……不行吧……”
“孤往日里看过些杂书,先人说:草木灰本就是一种天然肥料,也可用于杀虫,适量使用既可滋养身体又能防腐防虫。与草木灰相似,麸皮即磨制谷物时剥下的外壳,新鲜的麸皮自带麦香味,适量掺入可以增添口感,当然,就算是陈年麸皮,只要未经潮湿、霉变,也可食用。”
谢缜舒开始无中生“书”起来。
“两者掺入量若合适,应当无甚大碍。”他解释道。
“可……殿下……如今时间紧张,即使有时间找到这两样东西,但也已经没有功夫来把握这个量了……而且……万一……”万一用错量吃死了人岂不就糟了?
淳太姆这般想着,但不敢讲出来,不仅是怕自己一语成谶,到时候让本是一番好心的殿下平白惹上了一身骚,而且也怕惹了自家主子不快。
“草木灰掺入的比例,按照年利来说则大抵不宜超过五厘,同时,为了尽量恢复饥民的体力,麸皮掺入量宜为一成半。”
上辈子,他先是根据历朝历代积累下的经验和一些已有的数据在案桌前苦算了一天一夜,然后又以身试量,一次性连续尝了足足二十多碗,吐了个昏天暗地之后,才定下了这个较为合适的比例。
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个比例是否也适用于这个“话本”世界。
谢缜舒仔细回想了一下,拿着锅勺轻轻搅了搅大锅里稀薄的粟粥,他看着淳太姆,说。
数万生民,能救便救。
反正现在系统已经离开,原主的人设他自会维持,至于像这种细枝末节……怎能冷眼看着这些百姓亡于天灾之中?反正原主赈灾一事在书里不过是一笔带过,做法稍稍变一变应该无碍。
主仆几人在粥棚处讨论了好一番,嗯……主要是谢缜舒和淳太姆两人一个提建议一个反驳一个又继续提新的建议。最后终于敲定,按谢缜舒最开始说的方法来办。
太子殿下长呼了一口气。
“等东西准备齐全,可以先让厨房做一点试尝,如有问题再加以更改,免得百姓食用后出现问题。”
谢缜舒搅了搅粥,然后将锅勺稳稳地扣在锅沿处,侧头对着淳太姆又说:
“太姆,此事便麻烦你了。孤想——这两类东西,饥民自己可能会吃,但这儿的富商官员大抵是不会吃的。你可以去找几家大户看看。”
“是。”淳太姆应声答道,心里升出几分怜爱之情,想到:自家主子对她们这些身边人总是如此和善,也没什么高高在上的姿态,京中那些说三道四拐弯抹角诋毁殿下的人简直是瞎了眼。
确定了方案,淳太姆立马领着飞河和几名衙役去别处收集草木灰和麸皮。
谢缜舒和飞云主仆二人则按原路返回。
*
吃了闭门羹的壮年此时近乎心灰意冷,抱着四岁的女儿一路走走歇歇地终于来到了郡守府衙,看着朱色大门口立着的几桩粗重木柱,踌躇着犹豫不前。
“爹爹,这是哪里啊?”女童声音软糯,也许是哭久了,还有一些沙哑。
“这是……也许……有能够救……的地方。”壮年摸了摸女童的脑袋,回答的话含糊不清,就像是半含在他的嘴里一样,有些听不真切。
刚刚回来的谢缜舒远远瞧见此幕,不由停下了步子,对着飞云低声吩咐了几句。
飞云垂首应是,然后疾步上前走进壮年。
取下腰侧长刀,刀鞘指向对方,利落干练的眉眼变得严厉起来,高声质问:“喂!你是什么人?在府衙门口鬼鬼祟祟的想要干什么!?”
听见声音,刘继詹惊促地“啊”了一声。
原本尚在思索是否去叨扰郡守的他还垂着头,自顾自得来回轻轻摸着女童的小脑袋,待看到突然横在面前的刀鞘,他眼睛睁圆,一下子抱紧了女儿,往后踉跄了两步,连忙说: “我……我叫刘继詹,我是来……是来……”
“阿爹,我要阿娘……”听到女儿的话,他定了定慌了一瞬的心神,眼眶微湿,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将仍在低声哭啼的阿音紧紧抱在怀里,低头细声安慰了一番。
飞云见此,仍伸着长刀,却无声退至走上前来的谢缜舒身侧。
谢缜舒拱手,温声询问:“在下见兄台久久守在此处,心有疑惑罢了,谁知自家侍卫性子急了些,还望见谅。不知兄台守在这里作何?”
刘继詹看着离远了一些的长刀,咽了咽口水,恢复了些许镇静,低着头颤着声音答:
“我常年带着妻女游历天下,近日经过山阴县,不想东白山竟有土匪,他们抓走了内人。我势单力薄,徘徊山脚多日无法,只得来此希求郡守相助。”
“土匪?”谢缜舒抬头,问:“兄台可否细说一下?”
“听说这山阴县土匪猖獗了足足有七八年之久了,那东白山如今整座山都已被土匪给占了,难道这事无人告诉过……”你么?
刘继詹抬起头,看到面前穿着华贵、气场不凡的青年时,脸色微微一变。
把怀中的女童抱得更紧了些,扭过头去。
“想来二位素来锦衣玉食,自然不知我们这些老百姓的事,莫说无人告诉了,怕是不愿听吧。呵——”他嘲弄地一笑,神色黯淡,自觉无话可说,干脆地闭上了嘴巴。
“阿爹,他们不救阿娘,他们是坏蛋……”
阿音窝在父亲怀里,埋着脑袋,听到声音睁开微肿的眼睛,一眼就看到了一双先前差点就踹上自己阿爹的鞋,眼睛里的泪水又开始打着转儿,捏着刘继詹的衣襟,带着哭腔说。
“是,对……阿音说得是……他们是坏蛋……”刘继詹心疼地摸了摸阿音的头,却不再看向谢缜舒主仆二人。
谢缜舒神色未变,对着壮年拱手道歉,开口说:“手底下人不懂事,先前也多有得罪,劳您海涵。不知您能否再详细说一遍土匪之事?在下愿尽绵薄之力上山救人。”
“此话当真??”刘继詹瞧见面前之人谦逊又端方有礼的态度,满眼都写着不敢置信,他急忙将怀中的女儿放了下来,拍了两下她的背,安抚道:“阿音乖,自己站一会儿。”
见阿音点头后,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衣服,给谢缜舒还了一礼,语气里却仍充满怀疑。“你……你真的愿意帮我么?你……你莫不是在诓骗我?”
“当然是真。若是在下不愿,自不会问了。”谢缜舒诚恳地说。
刘继詹看着对方脸上温和而纯粹的浅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句曾读过的古语:
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正如眼前的人。
他的呼吸好像在这一瞬间停滞了下来,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两天了,从婉儿被抓,到如今已整整过去二十四个时辰,他都快要疯掉了。
谢缜舒说罢,蹲下身来,向站在地上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尚在无声啜泣的瘦小女童伸出手。手心里搁着一张新取出的、四四方方的、角落里绣着梅花鹿的干净帕子,微微弯了弯俊秀的眉眼,让阿音一时间竟看得入了迷。
他看着她呆愣的模样,轻笑一声,把手中东西往前又递了一递,温柔地哄道:“小妹妹,莫哭了,若你听哥哥的话,哥哥就答应帮你救阿娘。乖,用帕子擦擦泪吧?”
若是117还在,想必会化作拟态,大睁双目,摇着谢缜舒的胳膊,大呼:宿主啊!你崩人设了啊啊啊!你是猥琐发育的反派啊喂!!
你这是明显的OOC好吗!?这样真的不会被小世界天道发现吗!?这样真的好吗!?
身后的飞云见此,更是目瞪口呆,自家殿下何时这么温柔过!?心中一个劲儿地思考:这个女娃……还有刘继詹……难道有什么厉害之处么?
阿音接过手帕,盯着谢缜舒,嘴巴微张,呆呆地点了点头。
随后,几人一起进了大门。
门口的衙役齐齐对谢缜舒恭敬地行了一礼。
“草民知晓郎君赈灾事忙,但眼下人命关天,着实无法才出此下策,在粥棚闹了一番,影响了诸位工作,草民有罪。”
书房里,以为谢缜舒是一个普通京城官员的刘继詹忐忑地端坐在客席的椅子上,手心出汗,看着整个窝在对方怀里的女儿,深吸了口气,稍显局促地说。
两人之前边走边说,待坐下时刘继詹已经把事情经过大致讲述清楚了。
谢缜舒将解下来的披风搭在了椅背上,一边捏了捏小女孩儿早被他用手帕擦净的稚嫩的脸颊,另一只手上还举着个在路上随意折出来的一只竹蜻蜓,把阿音逗得咯咯直笑,另一边对着壮年说:
“刘先生事出有因,自然不会怪罪,无需介怀。”
转而又言:“只不过倘若真如你所言,东白山土匪势大,盘踞在山阴多年,掳掠妇女、打劫过往商户之事屡见不鲜,那为何当地官员不管?”
“郎君或许不知,近年来,莫说这山阴县,就连会稽郡郡守都鲜有留任超过两年的,官员更换频繁,导致他们大多都无暇专注于剿匪这类的事务,只要能完成业绩、上交足够的税款对他们而言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有些年份收成不佳时,官员缴到的税往往达不到朝廷要求的量,于是就出现和土匪勾通、卖官鬻爵的局面,压榨百姓、满足一己私欲已经成了他们之中的风气,杀人放火对他们而言习以为常。”
说到这里,刘继詹不甘地紧了紧拳头。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开始不来郡守府而选择在粥棚闹事的原因。在粥棚,众目睽睽之下人身安全才可能有保障。
自婉儿被掳,他四处打听,方知此地竟这般处境。
官匪勾结,官商串通,官官相护。
这一切都让大晋看似繁荣昌盛的外表下,掩藏着早已经烂成一坨堪比狗屎的内里。他愤愤地想,却不敢轻易言表。
“殿下,张明府求见。”一直在院子里尽职尽责地守着的侍卫敲了敲门,说。
张明府……嗯,是会稽郡郡守张源山……
嗯!?殿……殿下!!?
“生刍一束,其人如玉。”出自《诗经·小雅·白驹》,表达了对贤人品德的赞美。(^_^)a
话说要怎么写清冷温润受啊(╯﹏╰)
写着写着就沙雕起来了,然后又从头改(ノ_<)
剧情怎么自己看着好奇怪的感ji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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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皇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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