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异世生存指南》狗矢

5、第 5 章

　　佩内洛普抬手，空地上又多了几个烤鱼架，几条鱼被架在火焰上自行转动。
　　香味刚从鱼中钻出，就被魔法传送到小人鱼手中。
　　小人鱼看着手中多出的几条烤鱼，佩内洛普的心意。，他瞬间了然
　　他垂首，声音略显沉闷，
　　“谢谢。”

　　佩内洛普挑眉，看着小人鱼将一条又一条的烤鱼吃下，她颇有种养乖崽崽的成就感。
　　“乖崽崽，呵，真不错。”
　　佩内洛普深陷于自得中，自然没留意到小人鱼的耳朵再次抽动了一瞬。
　　小人鱼的脸染上了绯红，他头陷得更低，吃鱼的速度也随之减缓。
　　佩内洛普看了眼小人鱼。
　　“吃地得这么慢？看来是吃饱了，方才还狼餐虎噬，现在就像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一样。”

　　小人鱼在佩内洛普的视线下，头埋得更低了。
　　“我崽崽，真可爱啊。”
　　佩内洛普柔声轻笑，小人鱼忽地剧烈咳嗽起来，颊际泛起薄红，整条鱼就如同被蒸熟了一般。
　　佩内洛普眼见着小人鱼垂着脑袋，撇下一切开拨。

　　小人鱼独自坐在海滩上，望着海浪袭打来，又在脚下延展开来，胸腔中涌动的燥意被吹散许多，他轻轻地透了一口气，抓起身边的沙子就往海水中抛。
　　整座岛屿显露着佻野无序，荒草丛生，林间猛兽的哮吼声听得人头皮发紧，佩内洛普张望一会，拨开浓茂的杂草，向着滨海蜷缩的身影慢慢走去，而后便在小人鱼身后不远处立住脚。
　　小人鱼举起的手缓缓落下，软搭在沙面上，感受着沙子在指缝间流逝，眺向空阔的海面，他的眸底有着不知名的情绪闪动。

　　佩内洛普扫一眼，双手报于胸前，失神地盯着蓝玉似的海面。无言的沉默在两人之间竖起高墙，但黯然神伤的情绪却越过一切在此刻共鸣。
　　直到雨点打落于地，在脚边筑起一个个小沙坑时，小人鱼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他伸出手接住雨滴，沉闷的海风依旧在耳边叫嚣，以往平静的海面在此时却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仰头，乌压压的云片堆积得十分厚重，好似下一秒便会坍塌，云层中酝酿中雷意，似被捆缚住的蛟龙，挣扎、翻滚、嘶鸣。
　　雷鸣在头顶炸响，海风也随之咧咧发响，海面似变得更加局促不安。

　　小人鱼若无其事地一头扎进水中，他的身姿在海水下望不太真切，但手臂摆幅之大，仿若在发泄、在无言呐喊、在挣开束缚。
　　佩内洛普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没动，等着那道束缚将她扯回小人鱼身边。

　　忽地，她也很想纵身一跃在海水下肆意穿梭，如一尾鱼一般，抛却一切过往，随洋流飘荡，或者被海浪推到沙滩上，挣扎着挪回海中，接着继续被浪花推翻在海滩上。

　　小人鱼在佩内洛普不远处破开水面，甩甩头，尔后大口大口地呼吸，知道佩里洛普在他身后，他平静问道，
　　“你还有多久要离开这里？”

　　一阵沉默后，小人鱼没等来回应，他自顾自地游向山崖下裸露的礁石，等到佩内洛普走到他身边时，只见小人鱼早已捧着一枚贝壳。

　　完好漂亮的贝壳呈现在佩内洛普眼前，她毫不费力地认出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这么一看，她还当真是被拉进了小人鱼的过去。
　　毕竟现实中她手里的贝壳可是破烂得狠。

　　回去就给你锤烂咯。
　　佩内洛普愤愤地盯着那枚贝壳，眼神如一记重锤，企图反复捣锤那枚贝壳。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而且我也只有它了。”
　　“嘶~”佩内洛普看向贝壳的眼神瞬间变换得清澈无比。

　　“我们人鱼族与其他鱼类不同，子嗣稀薄，可以说，人鱼族是没有固定的伴侣的。而我父亲因着身份特殊，又发誓一生只与我母亲相伴，遭到了有心之人的算计。我几乎是脚踩着亲近之人铺就的血路，拼了命才逃出来的。”

　　小人鱼摩挲着贝壳，悲伤难以自抑地流露于眼中，泪水蓄满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仓促揩去眼泪，死死地盯着海面，像似要将眼前的一切牢记于心。他声音有些抽噎，弱小的身躯逐渐缩成一团，佩内洛普垂眸看着他。
　　她蹲下身，亲亲揽住小人鱼，一如当年老师揽住她那般，她温声呢喃，

　　“没事，不哭，没事，不哭……”

　　小人鱼脊背抽动的幅度减弱，他继续埋着脑袋，青涩沉闷的声音从他嘴角溢出。
　　“你，算了，我还能见到你吗?”
　　等了好一会也没听到佩内洛普的声音，小人鱼有些急切地昂头看向她。

　　佩内洛普缄默地看着他，喉间忽地有些黏涩，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嗯。”

　　声音确实是佩内洛普的，只是时间太遥远了，太陌生了，以至于佩内洛普快要忘了这声音与她前世别无二致。
　　小人鱼嫣红的脸颊盛放出笑容，他欢腾地着再次扎入海水中，只不过这次他没游太远。

　　几束光线刺破云层，懒洋洋地在海面上浮动，波光粼粼。佩内洛普心中郁结顿然散去，她望着波澜涌动下的小人鱼，鱼鳞貌似闪耀着同样的波光。

　　“对了，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鱼游到佩内洛普脚边，即使看不到她，但他却能精确地感受到佩内洛普的气息来处。
　　佩内洛普盯着远处的海面，思绪如书页般翻飞，还没来得及收拢，唇瓣就下意识地翕动，

　　“佩内洛普。”

　　小人鱼咕哝几句，欢悦着在佩内洛普身边游动，嘴里不断重复着佩内洛普的名字。
　　佩内洛普瞬间回过神来，她又急忙补充道，
　　“不是，额，嗯~其实你也可以叫我芭芭拉，以后都叫我芭芭拉。”

　　“芭芭拉?芭芭拉，我不喜欢，我还是喜欢佩内洛普这个名字。”
　　小人鱼一下子游开，嘴边依旧重复着佩内洛普这个名字，佩内洛普瞭向远方，她轻笑一声，细言细语在她的牙边辗转碾磨，最终碎在清爽的海风中。

　　一人一鱼在无尽的逗弄中把日子研磨，轻快得小人鱼以为这便是母亲口中所说的幸福。

　　“这个果子能吃，而且特别好吃，这你就不懂了吧。”小人鱼微扬下巴，得意地盯着佩内洛普身后那棵树的树梢。
　　“那你吃给我看啊。”
　　佩内洛普将果子递给小人鱼，小人鱼接过。
　　清脆的声音紧接着一连串的呸呸呸。
　　“呸，这个果子，呸，这果子怎么是苦的。”

　　小人鱼气恼地将果子扔开，拿起另外一个果子就啃咬了起来。
　　甜腻的汁水在舌尖绽放，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的，小人鱼不免感叹一声，他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眸。

　　“呵～因为你认错了啊。”佩内洛普轻呵一声，顺手拿起与上一颗极其相像的果子。
　　小人鱼耳根被抹了红，转头又十分硬气地据理力争了起来。
　　“那还不是因为你拿错了，我刚刚说的是你现在手里这颗。”

　　“是吗？那你要再尝尝吗？”
　　小人鱼只感觉这话里潜藏着陷进，他犹豫了一倏，旋即撇过头，不满意地嘟囔，

　　“才不要，要吃你吃，我才不吃。”

　　“那行吧，那我吃……哎呀，可真甜啊，不得不说我家崽子眼光就是好呢。”
　　听到崽子这词，小人鱼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低头一看，少年的的身躯尚未发育完全。他撇撇嘴，一时无言以对，只能不爽地背过身，以示自己无声的抗议。

　　“又生气了？这么容易生气？要不我叫你受气包吧？”
　　不知道哪个字眼触动了小人鱼，他不可置信地转回身，明亮的黑眸写满了抗拒。

　　“这么抗拒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