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还在首脑 ...
-
虽然已经解决了结核的问题,克尼格上校仍然“邀请”谢承在首脑中心休息片刻,谢承感觉他没安好心,果然不到几天上校就上门告诉他,有个新贵的孩子发生了脑膜炎球菌感染,也就是流脑。
谢承带好防护专用的口罩,这类疫病发源自流言蜚语,从恶毒的话语中化形,也是他最厌恶的一类恶病。
踩过化脓的地板,谢承深感空气中都弥漫着脓毒,克尼格上校告诉他这已经影响了乙区一部分,不少人感觉头痛呕吐,空气温度骤升,脓毒导致送过来的脑脊液变质无法食用。
看着那些人身上的瘀斑瘀点,即使是华丽的衣物也不能阻挡。这也难怪,脑膜炎球菌归属阴类,发生狠毒,实体观察有荚膜和菌毛,是非常狡猾的“生物”。
重点是内毒素,谢承不喜欢应付这些带毒的存在,走进瘴气的滋味可不好受。在他读大学的时候,他看见过老师在巧克力上培养这种生物,灰白黏液的原型虫子般蠕动,温度稍微高一点就会死去,偏偏又像炸弹一样容易自溶,释放大量的内毒素。
根据荚膜多糖抗原的特性,老师把它们进行分类,13群,不过现在好多了常见的大多为ABC。
流言蜚语影响不像悲伤那样剧烈,大多时候是悄悄潜伏在潜意识里,随着恶语悄无声息的播散,冬春天寒是休息期,总会曝出大量八卦,也是它最爱的时期,2-4个月都不曾停歇。
不过可悲的是,它的影响在6个月到2岁的孩子最大,谢承想起一些不好的往事,叹了口气。
“其实在你来之前,大概是夏天,乙区有位日本的孩子也发生了类似症状,他是因为在外旅游被蚊虫袭击卧病在床。”
“乙脑病毒。”谢承点点头,疫病可怕但也不全是心智受损污染导致,外界的怪物也时时刻刻窥伺着,“但那时候你没有让我来。”
“是啊,那时候也是焦头烂额,城里高温预警,飙升的很快,经常看到意识障碍的人在无意识游荡,屋子里也传来惊叫声,那个孩子……差点就窒息死亡了。”
“乙脑病毒不算是罕见病例了,从第一次被袭击有记录以来,前辈他们已经研发出了疫苗预防,还是要呼吁大面积覆盖。”谢承记起和这个庞然大物的第一次接触,单股RNA,经常来袭击神经的电路输送,不过战斗力也很弱。
“那孩子去旅游的地方应该有不少猪吧?猪是它最重要的传染源和寄生宿主。”
“是的,那孩子在日本农村度假,2-4周的样子,看来这下要对蚊子产生心理阴影了。”
谢承点头,“不过大部分人都是隐形感染,没想到他发病这么快,这怪物很少袭击1岁下的婴孩,2-6岁就多见了。”
也就是这种隐形感染让它能暂时避过血脑屏障的监视来到首脑这里,发病得取决于机体的免疫和病毒数量毒力。
“这孩子是在脑干区,以往皮层和基底也有类似的情况。”
充血水肿出血,这都是常见的,只不过乙脑发展会让人变形肿胀坏死甚至溶解,人口报告上尼氏一族会大量消失,谢承考察过,整个居住区都会软化,难以入内。
乙脑病毒算是一个合格的邪物,那些肿胀坏死脱皮的“人形”大多会孤身来到血河附近密密麻麻的站着不动,场景非常怪异,从直升机看下去就像是血河的外套一样。
而繁殖的欲望旺盛,同时神经通电站内能看到大量的胶质体被娩下,收拾起来也头痛。
处理着那流脑孩子的麻烦事,谢承顺便和克尼格上校说起以前治疗乙脑的往事。
最初的3天是初热期,可能也只是觉得气温升高,头痛,呕吐,嗜睡,脑膜有警告。
第5-10天进入极期,温度持续上升,周围人出现意识障碍,无法日常活动,昏睡或是无意识游荡,偶尔有人惊厥,再罕见的,就像刚刚那个孩子一样,发生窒息,呼吸衰竭。更糟糕的,热,惊厥和呼吸衰竭相互影响,进入恶性循环。
“不知道你当时有没有观察他们的表现,眼球震颤,瞳孔不对等,植物神经损伤的幻魇,大小便失禁……”谢承换了一副新手套,”他现在还在恢复期?恢复期一般半年,偶尔他会有呆滞,多汗,失语,可能也有瘫痪。”
想起那个病人,谢承摇了摇头,“其实乙脑还有后遗症期,这时候精神失常也是大有存在的。”
“一般来说我们会根据周围情况最后进行总结分级评估,温度从38-39开始每增1度,神智的清醒,惊厥发生的次数,后遗症的可能,轻,普通,重,极重,对了有呼吸衰竭都是重度以上。”
谢承弄好后休息了一会儿,“其实对流脑来说,常见的还是感染,首脑……暂且不提,最严重的应该是斯恩特那块上部,常常被流脑侵袭。”
斯恩特上区,流言蜚语的中心,纸醉金迷之地,偏偏也是□□的总部所在,谢承不知怎么想起了南秋华,那天的散步过后她便负责了那结核孩子的安定精神痊愈工作,之后他来了这里,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谢承有些昏沉,流脑一共有四型,这孩子不过是简单的普通型,他有询问过家长,果然是在斯恩特上区那里沾染了发生前驱期表现,他们在那里度假过了1-2天,当时只觉得那里有些热,做了咽拭子阳性后有一些药物驱散措施。
之后是败血症的发生,回来后1-2天,血食腐败不能用,脑脊液暂时还没有变质,中毒症状出现,吵闹温度骤升拒食,皮肤在这时候开始出现瘀斑瘀点。
红色针尖突出如刺猬,迅速扩散融合,不会褪色,随处可见,现在他们来看的时候中央已经有了紫黑色坏死,那孩子的四肢都烂掉了。
这才是脑膜炎期的开始,一个流言蜚语导致的中心化灾难,会让人缩回屋子不愿出门,高压,畏光,烦躁,头痛,喷射呕吐,谵妄昏迷和抽搐都是常态,脑脊液也很快变质不能食。
“他会好起来的。”不知道想到什么,谢承沙哑着开了口,“这些瘀斑,总会好起来,先是中央疼痛的溃疡,后来结痂愈合,总会恢复正常的。”
这只是简单的普通型罢了,真正可怕的要算是暴发型,那才是绝对的灾难,百年前□□前身安非定的负责人华佛受舆论影响彻底崩溃,血流成灾,她诅咒斯恩特上区所有人孩子活不过2岁,随后全身炸裂,血肉化作极强腐蚀性的毒雾弥漫封锁整个斯恩特上区,周围的血河循环全部衰竭,城内无供应,神经信号也被封锁,唯一能用的只有还算正常的脑脊液。
这场灾难当时也影响了首脑,这里主要是以脑炎为主,洪灾泛滥,高压压迫,有些人当时从斯恩特逃过来,很讽刺的是反而遭受了两边的混合感染。
直至现在,大部分斯恩特上区的人除□□成员都会经受轻型流脑的困扰,成人易发慢性败血症,无法进食。
这个孩子还好发现的早,合理足量足疗程,从一般到病原到对症走下来,从血脑屏障外请了一些特殊的驱散队过来,走的是静脉。
至于当初那场灾难……休克通过扩容收纳和活性秘密队伍的作用,肝素进行瘀斑对象清理或者说是血小板替换,糖皮质,呼吸收治病房……首脑这里降压等等,最终还是撑过来了。
谢承拿好手里采集的特异性IgM抗体,“克尼格上校,这下,我可以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