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 黑墨水》渟渟一钧

75、弦上情

　　“伯父伯母，这边走。”甚尔一只手抱着惠，一只手推着两个大行李箱，“希会在这边接我们。”

　　“唉哟，这些人真白啊。”真田妈妈跟在甚尔身后，边走边环视周围，又转头问她，“小希已经到了吗？”

　　“嗯。她半个小时前就到了。”

　　“想不到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出国。”真田爸爸拉着妻子的手，“这一年的时间真快啊，小希都毕业了。”

　　真田希远远就望见了他们，甚尔的身材使他在一群人里面鹤立鸡群。她笑着跑过去，“爸爸妈妈！甚尔！”

　　三天后是她的硕士毕业典礼，想着父母没有出国旅游过，把他们接过来玩一玩，顺便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妈妈！”惠也兴奋地向她招手。他早已能口齿清楚地说话。这一年他们天天打电话，惠虽然有些忘记了她的模样，但声音却是无比熟悉。

　　一家人亲亲热热地重逢，坐上早已等候在旁边的出租车驶向酒店。

　　甚尔来了许多次，对英国比当初要熟悉许多。真田希在学校还有其他事情时，他就带着真田父母去英国逛逛，吃吃特色菜。

　　终于到了毕业典礼的那天。真田希穿着学士服，有些紧张地在台下等待。同学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去。终于，念到了她的名字。

　　“小希真好看。”真田爸爸嘴角挂着笑容，举起相机开始连闪。真田妈妈在他耳边说着多拍点多拍点。

　　甚尔穿着正装，抱着惠正襟危坐，父子俩都表情严肃。他眼里流露着自豪。这是我的妻子，美丽，善良，聪明，有能力，有文化。他一个人的掌声最响亮最悠长，直到身边的观众纷纷看向他。

　　“我的，妻子。”他用不怎么标准的英语说道。

　　周围人会心一笑。

　　真田希一手拿证书，一手捧鲜花，对着台下莞尔一笑。

　　一切完毕后，她回到出租屋，拿着早已打包好的行李，对着这居住了一年的房子说拜拜。再见了，我的留学生涯，接下来我要开启人生新的阶段。

　　甚尔接过她手里的行李，把钥匙还给房东。一家人开始了冰岛的旅行。

　　惠在冰岛看过黄金瀑布、大间歇泉、议会旧址和冰川，长大后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有看着照片时才能回忆起来。

　　但他永远记得冰岛的极光。他被父亲抱在怀里，母亲挽着父亲的手，仰头看着天空中绿莹莹的光，发出惊叹声，“快看，是极光！我们等到了！”

　　他张开嘴巴，傻呆呆地看着天空。

　　爷爷奶奶也被极光震撼住了，连平时最爱使用的相机都忘了举起来。

　　他们逐渐平静下来，在异色的幕布下低声说话。母亲抱住他和父亲，喃喃道：“真好啊，看过极光，我们会幸福一辈子的。”

　　他们在这仙山琼阁下接吻。惠把头扭向一边，看见爷爷奶奶无奈笑笑，也在这青碧苍穹下紧紧相拥。

　　一周后，回到国内的一家人筋疲力尽。只有甚尔依然精神充沛，开着才买的小车把岳父岳母送回老家。

　　“你不是说在国内办成了什么事吗？”真田希懒懒地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随着车的前进微微晃动，惠早在她怀里睡着了。

　　“是什么？”她打了个哈欠，“不会是买了车这件事吧？”

　　“不是。”车在红灯前轻轻停下，甚尔伸手摸了摸她的腿，笑着说：“你猜猜。”

　　“你不会买了套房子吧？”她戳戳他的手背。

　　“哼，带你去看一眼。”甚尔把方向盘转了一圈。半个小时后停在路边的一个大院子前。真田希摇下车窗，看着紧闭的卷帘门，有些吃惊，“你买了一个铺子？”

　　“租的。”甚尔下车，给她打开车门，拉着她走近店铺，摁下钥匙，卷帘门缓缓升起，里面摆满了车的配件和模具。

　　“这是，修车厂？”她看着高高的架子，“你怎么会想到开这个？而且，修车不是需要资格证吗？”

　　“这一年可不止你在学习。”甚尔挑挑眉，拿出手机给她看照片，“喏，我的证书。”

　　“好哇，不告诉我！”她又惊又喜，搂住他的脖子质问道。

　　“爸妈觉得我工作不稳定。”他抱着她的腰，亲亲她的额头，“这下应该算稳定了吧？至于有没有生意，再说吧。”

　　真田希扭扭捏捏地说：“是为了这个啊？”

　　“是啊。”甚尔凝神看着她，慢慢咬住她的嘴唇，“不付出点什么，怎么能让他们认可我呢……”

　　回到家后，真田希暂时在家休息，找找工作。甚尔去咖啡馆日常查看。真田希看着手上的戒指，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甚尔已经忘记自己和真田希还没有登记婚姻届的状态。反正戒指在他们俩手上，天天都看得到。孔时雨跑到他那儿照顾生意，听说他老婆回来了，顺口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结婚，他才想起两人还没法律关系。

　　“你不会忘了吧。”孔时雨看他检查轮胎的动作僵住了，惊诧地说：“你之前不是老念叨这个吗？”

　　“忘了。”他低着头闷闷地说：“应该能行吧……”

　　“什么？”孔时雨没听清。

　　甚尔抬头呼出一口气，“爸妈应该会允许吧。”

　　都叫爸妈了。孔时雨嘴角抽了抽，拍拍他的肩，鼓励道：“会的，加油！”

　　送走孔时雨后，汽修店也没什么生意。甚尔躺在座椅上，有点想回家了。

　　虽然是为了稳定才开的店，但是只开半天也没什么吧。他摸摸鼻子。现在这样一天就只有早晚才能和希在一起，好烦啊。他挠挠手臂，感觉身体里能量不足。

　　可能我就适合当家庭煮夫。他在阳光下昏昏欲睡地想。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五点，甚尔一溜烟开车回家里，看见真田希在厨房做饭，黏黏糊糊地抱住她，大头在她后颈蹭了又蹭。

　　“欢迎回来。”真田希侧头和他脸贴脸，给锅里的肉淋上酱汁，“今天怎么样？”

　　“还行。接了两单。”他高大的身体弯着腰贴到她身上，像只巨大的熊，瓮声瓮气地说：“看不到你我觉得好无聊……”

　　撒娇呢。真田希轻轻笑了笑，夹起一块肉塞进他嘴里，“尝尝味道。”

　　“好吃。”他嚼了嚼。

　　“对了，爸妈叫我们明天回去吃饭。”她把肉倒进盘子里，端给甚尔，解开围裙，对着客厅玩玩具的惠喊道：“惠，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