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春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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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哲声！早啊！”姚承猛地一拍许哲声的背，正在喝豆浆的男生被拍得一噎，呛咳着瞪他。姚承笑嘻嘻地摆手投降道：“哎，听说今天早上老徐对你吼了，你干什么啦？”
“咳咳，轻点。”许哲声拍开他，“我借他名义开了房来着。”
“我草，还得是你！”姚承贱兮兮地怪叫一声，“女朋友啊？”
“你猜。”许哲声没多说什么。
“那今天晚上集训聚餐你还来吗？”余淮波这个知情的人倒没笑得这么暧昧，“快开学了，你要回去了吧？”
“不来了。”许哲声笑了笑，“所以老徐吼了我两次啊哈哈。”
“诶，不介绍介绍吗？”姚承又凑了上来，“真不厚道啊。”
“把你的嘴脸收起来。”许哲声受不了他这惺惺作态了，把人推开作势要砸他松香威胁他，“练你的琴去吧！”
冬末的风在北方之地吹舞，和南方不同，这里全城供暖，艺术生们的手指得以欢腾悦动，琴房的声音形成的旋涡席卷如春岚之海。
“明年一定在北京再见啊！”随着一声声祝福，许哲声收拾起陪伴了他十年的琴，最后看了一眼这不过待了短短二十天的琴房，关上灯走了出去。
落霞铺满天，陽染成绮，晕散如练，寒风吹来夜色，许哲声提着豆汁儿慢慢走回酒店，打开门看到宣韶趴在床上看讲题的视频，聚精会神地撑着头。
屋子里很暖和，宣韶只穿了一件白色高领毛衣，下半身卷在被子里，脊背弯出漂亮的弧线，露出的窄腰如堪堪一握的莹白月光，让人想触摸那温度。
许哲声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嗯？回来了？”宣韶偏头对他笑了笑，“去吃饭吗？”
许哲声没说话坐了下来，手指的摩挲带起一阵阵奇怪的电流，顺着脊柱沟流过身体，肠胃似乎被此搅作一团，谈不上难受，反而很刺激。
“不穿裤子？”许哲声在腰窝处暗昧地划着圈，宣韶被撩得有些抖，瑟缩地耸起肩。
“要……做吗？”宣韶犹豫了一下，“不先吃饭吗？”
“吃什么不是吃，你不喜欢这个？”许哲声无所谓道，“张嘴。”
宣韶没理由拒绝这种诱惑，跪坐起来张开嘴。许哲声的手指微微发凉，带着外面的寒意，如冰雪慢慢化在柔软湿热的唇舌间。略厚的茧深入按到很深的地方，如同深吻夺走氧气，他的颤抖潮红鲜艳欲滴，舔过每一点柔软又舔吻干净。
许哲声慢慢盯着他纵于情耽于欲的模样，忽而刮了刮他的舌尖猛地抽出手去，银白长丝拉开断裂。
“？”宣韶眨了眨眼。
许哲声卡着他下颌凶狠地吻他，又猛烈地咬他，宣韶没有反抗。许哲声好凶，眼睛里的火光好似要勒死他。然而他主动露出光滑脆弱的脖颈，柔软顺从，以主动献祭的姿势引诱他去撕咬掐折。
许哲声便强硬地压着他掠夺。
“我想吃涮羊肉。”宣韶侧躺在床上，全身散发着酣畅淋漓后的慵懒，疲惫地看着许哲声收拾东西。
“你的嘴不想要了？”许哲声瞥他。
“……应该不会有事吧……”宣韶嗓子有点儿哑，摸着微微裂开的嘴唇他有些心虚说道，“可是我真的很馋原汁原味的老北京涮羊肉。”
“把这个喝了。”许哲声把一直温在暖气片上的豆汁儿端过来，一本正经道：“非常值得一试的老北京特产。”
“诶，好。”宣韶爬起来，一点儿也没怀疑地接过来喝了，一口下去一如许哲声初尝的表情。他无言地凝视了一会儿豆汁儿，抬头看着憋笑的许哲声，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这……酸臭的啊？”
“哈哈哈，是啊。”许哲声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第一次喝的时候，就喝了一口，再也没喝第二口。这味道太像我小时候喂猪的泔水了。”
宣韶沉默了一会儿，秉持着不能浪费的教养，一口闷了。
圆肚铜锅汤水沸腾，碳火红彤彤烧着。和长沙滚烫红辣的油锅不同，这口铜锅里只有清水葱姜枸杞，清澈可见底。薄得透明的羊肉片在水里翻滚，慢慢起了白沫。
“这是麻酱？”宣韶盯着深棕色碗，夹着毛肚蘸了蘸，眨了眨眼看向许哲声。
“嗯，要小米椒吗？”许哲声笑道，“我吃不大惯，没怎么放麻酱，耗油放得多些。”他看着宣韶小心地夹着羊肉往铜锅放，忙挡住烟囱，“小心小心，这个会黏在上面！”
汤白如奶，羊肉鲜而不膻。吃白菜豆腐时舀上一勺高汤，一口下肚让人忍不住喟叹一声，只觉热气腾腾慢慢泛上全身，与这寒冷天气正相配。
“明年还来吃吧。”宣韶微微扇着风，大麦茶微微泛苦。
小店白雾弥漫，欢声笑语也热乎乎的，温暖的感觉落在沸腾的汤锅里，大衣脱在一边，许哲声卷起袖子，筋脉分明的颀长手指犹如昂贵的艺术品。
“那你努力考清北啊。”许哲声抬头笑道，“我可是会上中音的。”
“好大的口气。”宣韶低头傻乐。
冬日北锣鼓巷中也是热气腾腾的，早晨阳光暄人，泛着金黄之色的油条香脆软糯，油饼闪着粗糙颗粒感的亮色。宣韶捧着热乎乎的杏仁豆腐脑好奇地看外面的老爷爷下围棋，许哲声还在吃炸酱面，嫌弃地挑着花生米。
罗刹海冬日弥漫着淡淡薄雾，稀薄的日光照在冰湖面上，淡淡的幽蓝寒光耀眼冻人。
“你们来早了嘞！”老大爷坐在冰湖边，“夕阳时这里最好看啊。”
“那时人就太多了。”许哲声笑道。
宣韶的到来在他意料之外，他本就打算今天下午走，最后觉得有点亏，便问宣韶如果能去一个地方，他最想去哪里。宣韶想了想说想去什刹海。
“这样有意思吗？”许哲声在前面骑着冰车，淡淡吐出一口白气。
“安安静静的就挺好的啊。”宣韶笑着举起手机，转过身高高拍了一张双人照，“哎，你闭眼了，再来一张。”
“我不要。”许哲声嫌弃地撇嘴，转身迅速划着车溜开老远，“有本事你抓我啊——”
“喂！”宣韶俯身忍不住捧腹笑了会儿，用力划着冰车追了上去，一边捡了堆冰渣子扔了过去，“好过分啊！怎么这样！”
枝头的黑鸟嘎嘎长叫了一声，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枝头乱颤着，落了些冰雪。宣韶满脸通红微微喘着抓住了许哲声，后者做投降状叫着被拍了堆乱七八糟的图片。
“喜欢什么歌？”许哲声揉着酸痛的脸，端着热腾腾的小吊梨汤坐下来。
宣韶脸仍又红又热，坐在长椅上吃冰糖葫芦，闻言抬眼，“唔……？”
“小提琴。”许哲声说，“我想了想，最后也就艺术节能参加了。我们很快就要各奔东西了吧？”
“啊。”确实，从高二下学期开始，许哲声就要去大集训了，而他也会更加忙碌，CMO就要开始，他们便只会聚少离多了。
“我都可以……”宣韶不敢奢求太多，“但是我已经很久没练过琴了，也弹不了什么很难很连贯的……”
“我帮你。”许哲声侧头笑了笑，“你触及不到的地方，我的手指会替你奏出琴音。你唱不出的歌，我为你而鸣。”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春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