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牙仙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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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万全准备，牧淳穿着外套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左手中攥着水果刀。
但这样僵硬地躺着是睡不着的，他只能选择主动出击，右手指尖碰上手腕上的牙齿，想象205房间的样子，在一潼的引导下，尝试用灵感复原梦境。
他的姿态突然发生了改变。一睁眼，牧淳发现自己坐在了椅子上。
很好，看来他成功做到了。
第一件事，就是从兜里掏出镇宅符贴在门上。
然后他看向手中拿的水果刀，又看了看手腕上显眼的牙齿。
不再犹豫，他跪在法阵旁，将刀对准手腕开始划起来，目的就是为了挖出那颗牙齿。
尖锐物割裂肌肉的锐痛感带来了钻心的疼痛，仅是短短四道划痕，它们的出血量就超出了牧淳的预期，血液的流失让他的体温逐渐下降。
他咬紧后槽牙，一狠心将刀尖伸进划痕，撬出牙齿。
牙齿滚进小坑，这时剧烈的砸门声也从门口传来。
牙仙着急了。
手腕上的血液滴到坑中，溅到周围的圆圈上。使用方法正确——血液慢慢被吸收，随即坑中的牙齿被不断涌出的黑色液体没过，粘稠的黑色液体中响起一道虚弱的声音。
“告诉我，孩子，你的愿望是什么？”
声音还保留着一丝俏皮感，不像是属于门外那个牙仙怪物的。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下一秒，木门炸裂开来，木屑纷飞。
无牙的宿主夸张地裂着大口，四肢痉挛性抽搐，不自然地伸展，眼白完全翻出，牙仙在他身后冒出了一个头。
它似乎被遗忘太久了，所以变得越来越愤怒，像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冲破桎梏的时候报复性地撕扯着宿主的肌肉组织和血管。
看不出来“仙”在哪里，紫黑的脓包，脸部只有一张巨口，里面倒不是想象中的尖牙，而是一颗颗人的牙齿。
牧淳冲着黑色液体大声吼道：“我的愿望就是，让这个怪物消失！快！”
但黑色液体只是漫出了小坑，不紧不慢地开始沿着圆圈描线，那道声音不再响起。
他只好从兜中掏出保命符，目光死死地盯住怪物的动向。
怪物张开背上的薄翅翼，像第一次飞翔一样横冲直撞，不管不顾地撞碎了天花板上的灯管，翅翼扑扇间竟还闪着荧光。
这是它全身上下唯一称得上好看的地方。
*
当怪物俯冲到他附近时，意外发生了。
它像是被重力狠狠按压在了地上，摔成一滩烂泥，流出散发腐烂气味的黑色粘液。
这也让高举着黄符的牧淳措不及防，来不及躲避，裤腿被溅上恶心的液体。
看到怪物的惨状，牧淳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亲爱的孩子，你的愿望我帮你实现了。”此刻古怪声音才出现，却听上去越来越尖细，像带着某种恶意的语调。
脚腕上传来湿意，他定睛一看，黑色液体不知何时形成了一只尖爪，带着黏黏的液体抓住了他的脚。
“我靠！”他赶忙将黄符贴在自己脑门上。
尖爪像是握到了烧红的铁棍一样，迅速松开，液体间裂开了一道大口子，像是灼伤。
带着怒火的尖叫从小坑中传来，由远及近，又一只尖爪从坑中伸了出来。
地面上的黑色液体流动汇聚到坑中，圆圈间的裂缝不断增加，整个空间上下震动，有什么东西快要从地底钻出来了。
牧淳的心脏也跟着空间一起震动。
保命符已经用掉了，面对即将出现的怪物他没有一点胜算。
不及时醒来的话，他就真的可能在梦中死亡。尽管有死前惊醒的可能，但他不敢再赌一次。
他快速地睁眼闭眼，同时不断退后摸索到窗台，做好最坏的打算。
观看怪物的出场是个煎熬的过程：跟先前的牙仙一模一样的脑袋再次出现，尖爪撑住地面，接着怪物借力拔出剩下的躯体。
它毫不掩饰自己得意洋洋的嘲笑声，甚至它慢慢逼近的动作中还带点儿嘲讽——嘲讽牧淳的愚蠢，嘲讽牧淳的恐惧。
向怪物许愿，确实够愚蠢的。从头到尾，「牙仙的诅咒」想要的就是他的命。
它预定了这副身体，自然不许其他人的破坏，之前的刺痛预警都是因为如此。
但今天，它还真夺不走牧淳的身体了。
牧淳嘴角咧起笑容，努力辨听着嘲笑声中微弱的音乐声。
“妈妈告诉我希望还会有……”
骤然睁眼，他砰然坐起，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闹铃继续响着，“看到太阳出来了，他们笑了……”
“天亮了……”
天还没亮，牧淳打开台灯，一边拿起手机，一边在灯光下观察左手的手腕。
还好，已经不流血了。而牙齿看来是留在了梦境世界里。
将目光移向手机屏幕，孙文海一直发消息关心他。
【你还好吧？】
【闹铃响了那么久，你死活不醒，我都要急死了，好在最后一切安好……】
这是他最后一道保命符——一旦孙文海发现他的状态不对，就立马播放闹铃唤醒他。
简要地阐明完梦境里的情况后，牧淳为自己的手腕包扎好，泡了杯咖啡靠在床头打算熬到天明去上班。
万一睡下后那个牙仙在梦里守株待兔怎么办。
找报社做后盾才是目前的良策。
*
在报社门口等待他的杨杰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景象——惨白的面色，包着纱布的手腕，萎靡不振的精神。
“我感觉你现在很需要休息。”杨杰皱着眉头上前。
“别说了，我现在可不敢睡着。”牧淳快步进门，在办公区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在来之前就把情况通过微信告诉了杨杰。
因此，杨杰有准备地从他的挎包中拿出五张黄符，和一沓资料。
四张加强版的辟邪符和一张净灵符。资料是有关牙仙的事迹报告。
“我身上存货就这些，净灵符跟辟邪符差不多，对保留「仙格」的牙仙无用，有备无患吧。”杨杰絮絮叨叨地介绍道，“资料上说牙仙的弱点是它的牙齿，牙齿的不完美会减少信徒的愿力。”
“我都无法近身，就别说能伤害它的牙齿了。况且，减少信徒的愿力对梦境里的它没有什么影响吧。”
“那确实，信徒的愿力影响的是它现实世界的实力。”杨杰叹了口气。
“放心，总有办法的，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牧淳这么宽慰着彼此，然后走进主编办公室准备请假。
办公室内，又在吃着巧克力的卓语瑶盯着牧淳苍白的脸，二话不说就批假了，末了还赠送了一块巧克力。
“吃点甜的心情会好很多。”
望着手心里包装精致的巧克力，牧淳心下感动，但又实在没胃口，谢过后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而杨杰也不知用什么理由请到了假，一起跟着牧淳回到了出租屋。
这次的保命符又多了一道。
如果闹铃吵不醒，就直接让杨杰上物理伤害弄醒他。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牙仙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