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牙仙1 ...
-
7月12日晴
已经跑了五六家医院了，还是没有查清牙齿脱落的原因。
7月14日多云
全都是敷衍的答案，我才28岁，怎么可能骨质疏松……
……
7月20日多云
该死，这已经是第十颗牙齿了。
7月23日晴
补上了假牙，有点不自在。我打算辞职出去走走。
8月2日小雨
遇到了一群没礼貌的小鬼，假牙一点都不自然。至于他们惊呼的「牙仙的诅咒」，好歹比“成年人得了绝症掉光了牙齿”的猜测让人好受。
8月4日小雨
补的假牙为什么又开始掉了！！我究竟得了什么病！！！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8月10日阴
假设——我肯定是疯了才会信——牙仙如果真的存在，为什么它要在我成年这么久以后夺走我所有的牙齿呢？我一定是疯了……
8月12日晴
我认罪，我将是您最忠诚的信徒。为您祈祷。
8月22日阴
没用。没用。最后一颗也没了！！怪物！它的目标是我，它要夺走我的所有……
*
进入梦境后，他就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而眼前的桌上摆放着一本摊开的日记。房间的主人看样子是出门了，刺眼的「牙仙」二字让牧淳不得不放下道德，偷摸着翻看起别人的日记。
绝望的文字。
牧淳如此评价手中的日记。将它放回原位，他四处观察着今晚的梦境——是他之前待过的205旅店房间。
房间的布局和摆件跟他印象里的没有明显的差别，除了……
他离开椅子，用随手拿来的笔触碰地面上奇怪的纹路。图案的主体是许多个圆圈，圈圈之间是无数的裂痕将它们连起来，看上去像蚊香加蛛网的组合。而中间是一个巴掌大的坑，但不深。
当他用笔试探性地伸进坑中，“吱呀”的动静突然响起——
门开了。
推门进来的是个留着长发的男人，嘴部附近有着一圈青色的胡茬。
见到屋内的陌生人，他的嘴巴张得很大，裂开了笑容，嘴巴里空空的，牙齿不见踪影。
“看，见，你，了。”他呼出气音。
怎么看，他都是一副快要异变的样子。
情况不对，风紧扯呼。
牧淳心中不断呼唤着一潼，想要结束梦境。
“这是深层梦境，无法自主控制，想要醒来你就听我的，快跳窗！”王一潼的声音微乎其微，仿佛从遥远的太空传来。
跳窗？这可行吗？他明明记得这间屋子装上了防盗窗。
牧淳一边想着，一边迅速行动，掀开窗帘。
很好，梦境里这段记忆发生的时候防盗窗还没装上。
后面也有了动静，像是拉链拉开的声音，又像是撕扯的声音。
他没有选择回头看，这对他的眼睛很友好。
拉开玻璃窗，他攀上窗台一跃而下。
身体在重力的作用下急速下坠，空气持续挤压着他的鼻子、喉咙和耳朵，耳膜像是被撕裂般地疼痛。
二楼的高度说高也不高，但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牧淳闭上了眼。
肾上腺素疯狂地分泌，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恐惧，不受控制地产生后悔感。
牧淳猛地一抖，眼皮费劲地睁开，他回到了现实世界的床上，急促的呼吸在摆脱自由落体的失重感后终于慢慢平复了下来。
*
第二天。
没睡好的牧淳差点迟到，急急忙忙地打完卡，走到工位一看，果然他是最晚的一个。
周鹏修养了一天后终于回归岗位。上半年一直在外进修培训的宁苗苗也回来了。
“怎么看你不在状态啊？”周鹏走近一瞧，手在牧淳的眼前晃了一晃。
“只是没睡好。”牧淳敷衍地回了句，转头和许久不见的宁苗苗打招呼，“苗苗姐，欢迎回来！”
宁苗苗笑盈盈地回应，向他展示桌上的塔罗牌，“小淳啊，要来简单测一测嘛？”
牧淳想了想点头走到她旁边站定，等待她洗完牌。
周鹏跟了过来，神神秘秘地在他耳边悄悄说道：“苗苗姐测的准得可怕，就连前几天我被鬼附身她都测出来了。”
宁苗苗也同时问道：“你想要测什么？不用说出来，在心里默念即可。”
她把洗好的牌一个个排开，双手摊开，“选三张吧。”
听了周鹏的悄悄话，牧淳来了兴趣，打起精神，按自己心意在倒扣着的牌中抽取了三张。
第一张，命运之轮（逆位）。
第二张，皇帝（正位）。
第三张，世界（正位）。
“我就简单解释一下吧。第一张牌是逆位的命运之轮，说明在你现在走的这条路上，你还有很多隐藏的问题没有摸清。”
“第二张的牌蛮不错的，有贵人相助，坚持下去就能有好结果。”
“至于第三张牌嘛，happy ending，你的价值得到了充分的发挥，有点心想事成的意思。”
“嘶，这么分析看来，你想问的不会是工作方面的问题吧？”
不，他想问的是今晚能不能解决「牙仙的诅咒」这件烦心事。
“年轻人多想着工作是好事。”卓语瑶倚靠在办公室门口，“牧淳，周鹏，你俩来办公室一下。”
宁苗苗吐了吐舌，不好意思地收起了桌上的塔罗牌。
牧淳二人走进办公室，正头脑风暴自己最近工作完成情况的时候，两张表就出现在两人眼前。
“填上吧。”卓语瑶幽幽地开口。
“能力自己概括，掌控能力的日期自己清楚，下面的选项不要乱勾。填完基础后等我细说。”她不放心地又进行补充。
牧淳看向纸上“民间异能人士统计表”几个黑字，忍不住开口问道：“主编，这个表我们报社每个人都填过吗？”
卓语瑶点点头，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夹，抽出其中一份资料，放在桌上，移向周鹏，“你在「是否有出身门派」那个选项打个勾，每个月你抽出一周的时间去望龙观进修学习，假找我批。这份资料拿去，今后在道观学习用得上。”
刚刚还一脸衰样的周鹏立马兴奋起来，“我是去跟道长学那些驱鬼的道术吗？”
“不，主要是去学如何保护自己不被鬼反噬。”卓语瑶可怜地拍了拍周鹏这个衰仔。
……
一大通关于他的能力解释完毕。
最后，周鹏一脸呆滞地在「能力」那一栏填下「出马仙缘」。
而牧淳这边就没有太多事，填完表后卓语瑶就给了他报社其他人的能力介绍表。
*
出了办公室，世界在他面前焕然一新，所有人的身份也都摇身一变。
杨杰，茅山道士，主攻渡亡驱邪。
王美娟，奇门遁甲传承者，精通找人寻物。
宁苗苗，占卜师，塔罗牌占卜出生，刚刚结束周易算卦的进修课程。
旁边的这货，出马弟子，可沟通鬼神。
最后牧淳的目光移向身后紧闭的办公室门，门上挂着「主编办公室」的牌匾，但坐在里面的那个女人在表上写的身份却是——
「无」
这一点都不可信好吧。
*
眼下还是牙仙的事重要，他从宁苗苗的占卜中得到了灵感，「贵人相助」。
他认定的贵人就是会驱邪的杨杰。
将昨晚上的梦一五一十地告诉杨杰后，他得到了两张辟邪符。
“我不知道牙仙身上的‘仙格’还在不在，如果还在，那辟邪符估计对它没用。”
杨杰叮嘱道：“这两张一个贴门上，没个五六分钟它进不来，另一张画着太极图的，用在牙仙身上没有变化的话，你就贴在自己身上，可保一时平安。”
“你试着把那颗牙齿物归原主，就放到梦里看到的那个小坑里。听你的描述，我猜那是个祈愿法阵。”
摸着手腕处凸起的牙齿，牧淳下定决心。
成败就在今晚。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牙仙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