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牙仙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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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装备升级，鸟枪换炮。
他带进梦境的不再是短短的水果刀，而是杨杰赞助的桃木剑。
*
很快就进入了梦境。
微微掀起脑门上贴着的黄符，牧淳打量着周围。
地面还是一片狼藉。将视线上移，他与罪魁祸首打了第二次照面。
忌惮上次灼伤它的黄符，怪物占据着墙壁角落，以一个奇怪的蹲姿攀附在墙上。
但正所谓：烫痛过的孩子更爱玩火。怪物也不例外，至少它的脑回路异常得简单，可能和天真的小孩五五开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它对自身实力十分自信。
一人一怪物僵持没几秒，它就蠢蠢欲动地振开翅膀，纵身一跃，向牧淳扑了过来。
不出他所料，怪物的尖爪还没触碰到他就被黄符化作的奇异金光切断，断爪掉落在地上化作一滩黑色的粘稠液体。特别不妙的是，它的伤口开始自燃，而附在它身上的黑色液体在此刻仿佛就是汽油，助长着凶猛的火势沿着手臂慢慢蔓延。
牧淳趁机将净灵符甩到怪物身上，但黄符除了被黑色液体染黑濡湿就再无变化，看来这个怪物还保留着「仙格」。
怪物发狠扯下正在燃烧的那只手臂，往牧淳的方向就砸，被他手疾眼快地用桃木剑挡下。
见牧淳脑门上不知何时又补上了一张黄符，它愤恨地将湿趴趴地贴在身上的黄符扯下撕碎，转身向门外飞去。
猎人与猎物的关系在此刻颠倒——它逃，他举着桃木剑追。
它插翅难逃。
*
他在楼梯口被刚啃完人的牙仙堵住了。
地面上是残肢鲜血，完成进食的怪物汲取到了营养，重新长出了手臂，它再次举起尖爪对准牧淳的脑袋拍下。
金光闪过，它惨烈地尖叫了一声，再次坚决地断臂求生。
牧淳迅速往脑门补了一张黄符，伸向他面门的另一只尖爪才猛然停住，尖爪的主人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牧淳知道它又去找食物了。
不笨，知道柿子要找软的捏。
但也不聪明，像科学实验中一直冲撞玻璃的鲨鱼。
可这把牧淳吓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脑门上贴着的已经是第三张辟邪符了，他没更多的机会和怪物继续耗下去了。
他退回到房间内，既是守株待兔，又是找好退路。
费力把木衣柜推到门口，他躲在衣柜的侧边，保持噤声等待怪物的出现。
空气粘稠寂静，像一场恐怖噩梦的开端。
不一会儿，牧淳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了急促又黏腻的脚步声。
然后，怪物就按着他设想的那样用尖爪轰开了挡在门口的衣柜。
与此同时进行的是牧淳用力刺向它脑袋的动作。
再怎么恶心，它的脑袋也是皮肉构成的，木剑虽不锋利，但一个成年人的力量足以使木剑捅破怪物的脸皮。
怪物尖叫着抓向牧淳，而辟邪符又救了他一命。
牧淳在黄符变成金光的瞬间就迅速后退到窗边。
怪物被怒火充斥了头脑，展现出疯狂的进食欲望，它竟然不去管身上蔓延的火势，一心一意地冲向牧淳。
这次，它成功了——尖爪勾到了牧淳的外套。
肾上腺素迅速分泌，牧淳的身体自救性地产生比平时更敏捷的反应。他瞬间拉下外套拉链，像一条游鱼从外套的束缚下溜走。
他爆发出比平时更大的力量，一跃而起，侧身撞向玻璃窗。
怪物将外套扔进嘴中，当作他来不断咀嚼，不死心地继续追杀牧淳，在奔跑途中它突然停下作呕吐状。
它吃到了啥？
哦，他的外套里放着主编给他的巧克力。
可能邪恶的甜品污染到了它完美的牙齿了吧。
何必呢，它的皮肤都被火焰烧得碳化，连那双原本漂亮的翅翼也酥化断裂，它再也飞不成了。
就这样，它还敢追随牧淳呢——玻璃破裂，牧淳再次坠落，失去飞行能力的怪物紧随其后跳下。
心脏作鼓，剧烈的心跳声好像快要突破薄薄的胸腔。地面越来越近，他却还是没有感受到快要脱离梦境时的挣扎感。
我的老天鹅啊，不会这么快就适应了跳楼的感觉吧？！
他惊恐地迅速开始睁眼闭眼，而突然发现翅膀坏了的怪物更是惊恐，不断扑腾四肢，发出了至今牧淳听过的它最为恐惧的叫声。
怪物轰然坠地，半死不活，而牧淳却像是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他的双脚轻轻地落在了地面上。
他惊愕地挣开最后因害怕而紧闭的双眼，摸索着周围的空气，那里残留着温柔的风。他知道母亲再次出现了，而这一次她也救下了他。
怪物的哼唧声破坏了牧淳的回忆。
他伸手抹去眼角的生理性眼泪，厌恶地走到怪物无法动弹的身体边，双手握剑猛然刺下，准备给予怪物最后一击。
木剑顺利刺进怪物的脑袋，同时，怪物的尖爪抓住了牧淳的左手腕，长甲灵活地划破了紧紧包裹着的纱布，原先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死前最后一秒，它裂出了一个露齿怪笑，像是在嘲讽，牙齿上还沾着巧克力和红色的鲜血。
长脑子了，还懂得示弱诱敌呢。
牧淳气地朝它的尸体又踢了两脚，但怪物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时，他听到了断断续续的音乐声，于是转身寻着声音走开。
在牧淳看不到的身后，怪物的尸体迅速腐烂，从它破口的脑袋中钻出个迷你牙仙，扇动着小翅悄悄贴到牧淳左手腕纱布上的划痕处，然后钻进了还在流血的伤口，藏在皮肉深处的嗤笑声细不可闻。
*
在梦境的边缘，突然的惊醒如同一道闪电劈中了牧淳。
不对，是脑门上的黄符！
金光像一道闪电，在他的左手腕处炸开，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却炸出了想要捕蝉的螳螂。
迷你牙仙失去了庞大的身体，火焰的威力对它来说更加致命。更别说来到现实世界的它身形一闪一闪的，像是快要熄灭一般。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杨杰用瓶子关住了痛苦哀嚎的迷你牙仙。
他们早就设想过万一牧淳失败，在梦境中被附身，又把牙仙带回到现实世界的情况。
最后一张辟邪符不在他的身上，而是交由杨杰在牧淳醒来的前一刻贴到他的脑门上。
这一刻，守株待兔形成了一个闭环。梦境里终结了它也好，等待自作聪明的蠢兔子自投罗网也罢，从头到尾，牧淳都是藏在暗处的猎人。
永远不要低估人类求生的欲望。
牧淳把正在火焰中煎熬的牙仙留给杨杰处理，不管它是死是活，它也没能力再找他的麻烦了。
巧克力给牙仙完美的牙齿造成的破坏之大超出了牧淳的想象，在辟邪符把它赶出牧淳的身体后，锐减的愿力让它根本无法维持现身。
看来「贵人相助」也有主编的一份呐。
他再次为自己多灾多难的左手腕包上纱布。在杨杰拎着关住迷你牙仙的瓶子走后，他迫不及待地重回被窝的怀抱，打算好好地睡上一觉。
这回连一潼都没有再来打扰他。
他梦见了温柔的草地，温柔的溪流，温柔的风，温柔的怀抱。
还有温柔的母亲。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牙仙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