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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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我和大家吃着晚餐，因为我胃口不是很好，吃的也就不多。
早早退了席，回绝表姐们的陪同，我回房休息。
母亲很喜欢蓝色，穿的衣服也都是蓝色，可是在她的房间中，往往可以看见许多花朵的照片。
对于她爱花这点，我从小就知道，可是我不太喜欢，主要是个性。
我觉得花朵代表是女人的软弱，母亲却觉得那是女人的纤细。
书上曾说，女人是世上最有韧性的生物，一如“为女则弱，为母则强”，千万别小看女人，因为有时她们的眼泪，将会是最为致命的毒药。
我在很小的时候，看过母亲所谓的坚强。
那是，从来只会哭的她，露出，最令我震惊的眼神。
妈妈，妳是爱我的吧。
“伊织，妳还没睡吗？”
“请进”。
中臣枫打开房门，看见我已经换好睡衣，正在对镜子梳头。
“抱歉打扰妳了。”
“没有的事，我也不打算那么快睡。”
放下梳子，我扣好胸前的扣子。
我睡觉是不穿内衣的，刚刚我扣子没扣好露了大半的春风。
中臣枫的眼神很正经，反而让我觉得刚刚的动作很是尴尬。
“枫哥哥有事？”
“其实只是担心妳会不会见到父亲后，情绪不太稳定。”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不过也是当然的，毕竟我很少在外面像今早那样发脾气。
“只是心中还是有些无法释怀。”
“当初妳母亲爱上藤原时，全家都很反对，因为个性实在差太多。”
我感兴趣的眨眨眼。
这是我第一次从他人口中，知道父母的事情。
“姑姑她和藤原是大学的学姐弟，姑姑虽然成绩不是很优秀，却是温柔体贴的好女人，当时不少人在追她。可是姑姑就像孤高的花儿般，严守难攻──直到遇到藤原。”
“当时我也还小，不知道多少，只知姑姑爱惨了藤原，甚至在后来，未婚生子。”
中臣枫说到这时，眼神略是黯淡。
“她是在出云生下妳，当时妳出生时可小了，姑姑还担心是否是不足之症，不过还好没事。”
“我没那么弱……”
“还说呢，妳小时爱哭的紧，几乎要把整个世界给翻了。”
中臣枫调侃地笑了。
“啊啊……你就别笑了，枫哥哥。”
这一晚，我和枫哥哥谈到深夜才结束。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受到父亲的影响，不过该面对的，终归躲不掉的，不是吗？
血缘，比任何诅咒还要深。
第二日起床时，我比平常晚了一小时，我想中臣枫是故意让我多睡了。
不过生理时钟的关系，我在累也会早早爬起来。
梳洗好之后，正当我在老家里乱逛时，四表姐突然朝我走过来。
“伊织，有妳的客人。”
在出云生活的日子算算也不过三年，照理来说是不可能有什么客人的。
不过……
“嗨！好久不见啦~！”
桀傲不逊的笑容，嚣张的红发，这么明显的特征就只有一个人会有。
“理贵！？”
把这个不知已经失踪多久的青梅竹马请进家里，我还在唠叨他是不是已经忘了我。
理贵驾轻就熟的坐在客厅，喝着外婆所泡的热茶。
外婆充满皱纹的眼角动了动。
“理贵这么久没来了，你家老头子还在叨念呢！”
“哈哈，那死老头有什么好叨念的！还不是说我这个儿子真不孝！”
理贵不痛不痒的拆了他老爹的台子。
我叹了一口气，会这个说中田伯父的也只剩下你这个不孝子。
中田家和中臣家是世交，从懂事开始我们两家就有平凡的往来。
中臣家的人要是有什么困难要求助神明，中田家就会很热切的帮助我们。
我出生时的祈祷法会，也是理贵他父亲亲自操刀的，听说当时盛大到，让观光客以为是有什么庆典。
中田伯父只有理贵这么一个独生子，可是谁想得到理贵这臭小子去当了厨师。
“你怎么有空来出云，我还以为你不可能再来这里了。”
看着理贵喝下第四杯热茶时，我问。
“妳以为我喜欢来这啊？还不是因为从妳表姐那收到伯母过世的消息，不然我死也不会来这！”理贵说完，大口咬下红豆羊羹。
印象中，已经出嫁的表姐们有四个，除了二表姐还留在出云，其它表姐都远嫁他县。
这么说来应该是某个表姐说的吧。
中午时理贵留在家中吃饭后，把我邀了出去。
“快去吧，今晚不回来也没关系。”
喜欢八卦的五表姐暧昧的看着我们两个说。
中臣枫敲了她的头，抬头笑道：“好好玩。”
表哥，你这表情也很不诚恳。
我还是大学生，有这么急着找伴侣嘛！= = +
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出云街景，让我的心相当平静。
人来人往的人群中，不乏有许多是观光客，他们兴奋的看着出云的一切，看着这里千百年的神话故事，彷佛在这里，还有那些神的存在。
身为出云的孩子，我也相当信仰神明，毕竟这里的神话和庄严的气氛，使人有种真的和神明在一起的错觉。
母亲生前也常常说，只要相信真的有神存在，妳就可以感觉到自己受到保佑。
出云的孩子，都是神的孩子。
中田家做神主的历史已经久远到可以追朔到平安时代，听说他们家还有一把安倍晴明留下的驱魔宝剑。
现在还不到旅游的旺季，可是来参拜的游客就已经很多，看着中田家巨大的神社，我才想起理贵好像也是什么公子哥。
巫女与见习阴阳师见到理贵，纷纷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理贵少爷！”
“啊哈哈，我回来啦！”
“你这个不孝儿子还敢回来！！”
“……”
吃着理贵母亲准备的糕点，习以为常的看着老友被追打的样子。
中田伯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理贵那孩子给妳添麻烦了。”
“哪里，自从上大学之后就没跟他见面，再说我也已经习惯了。”
理贵的个性就是十年来如一日，对从出生后就认识他的我来说，没有什么麻烦。
“真是个不孝子！”
中田伯父拿着竹剑，气喘吁吁地说着。
口是心非啊……明明嘴角还翘起来了。
“啊啊~~小伊织也来了吗？欢迎欢迎，我那不孝儿给妳带来困扰了真不好意思。”
“哼，爱变脸的老头。”理贵摸摸自己红肿的额头，一脸鄙视。
“臭小子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变脸的势力眼！”
“讨打是不是！”
“谁怕谁！”
理贵的个性，不用看也知道是遗传谁了。
在父子俩打架吵闹的同时，天也很快就暗。
明明快夏天，出云竟然白日会这么短。
“伊织要不要留下来吃饭呢？”中田伯母亲切的问。
“好啊，”好久没吃到中田伯母的手艺，“我先打个电话告诉家人。”
‘哎呀~哎呀~伊织今天就别回来了~好好去玩呗！’
“五表姐，妳那是什么口气啊？”
‘拜托~表姐我在妳这个年纪早就好几个男朋友了。’
是啊是啊，妳初吻可是在幼儿园就没了！
“总之记得帮我转达。”
‘知道了，好好去玩吧！’
挂掉电话，我对于自己有这么一个节操不及格的表姐，感到无奈。
理贵鼻青脸肿的吃着饭，却还是不损他的俊俏。
“小伊织多吃一点，最近妳瘦了。”
中田热切的招呼我。
“谢谢伯父。”
“客气什么，我们这小子以后还要靠妳呢！”
“靠我？”我不解的瞥了一眼脸色异样的理贵。
“是呀，小伊织，要不要到我们家做我们家的孩子呢？”
看着中田伯父赤子般的笑容，我不好意思当场拒绝给他难看。
“有缘的话。”
我淡淡的说。
结束一场气氛迥异的晚餐，理贵拉我到外面散步。
中田伯父兴奋的把我推出去，中田伯母则一脸尴尬的站在一旁。
“走了。”
理贵瞪了嘻皮笑脸的中田伯父一眼，转身就走。
“有必要生气吗？”
当走下长长的阶梯时，我这么问他。
理贵很少生气，但他生气起来时可是我见过最恐怖的。
“青梅竹马的身分，感情又要好，加上年龄相仿，天！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配婚身分。”
理贵讽刺地笑说。
“他们把我当傻瓜！”
我摇摇头，“也不是，你想想，都已经二十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伯父当然会着急。”
一脉单传，能不急吗？
理贵冷冷的笑着。
“要是我哪天带回个男的……”
“你是吗？”我打断他。
“我希望我是的。”他颓然的低下头。
亚当斯的脸出现在脑海中。
他没有传宗接代的压力，却还是有无形的包袱存在。
我们一路无言的走到墓园。
我早就猜想到理贵会来这里。
他今早就说是听到我母亲过世的消息才来，那么会来这里拜访也是应该的。
不过挑在晚上……应该说神主的儿子胆子果真很大吗？
走到最近的墓碑前面，眼尖的我发现墓前多了一朵我没见过的兰花。
“伯母，我来看妳了。”
理贵蹲了下来，双手合十。
母亲对于理贵始终充满敌意，不过她其实对理贵也算好。
至少在精神比较正常的时候。
“伯母妳就安心的去吧，我会好好照顾伊织的。”
玩世不恭的他难得一脸正经，态度严肃的讲着。
红色的头发遮挡住他大半个脸。
“还有伯母，希望妳在三途川遇见悠辉时能和他合好。毕竟悠辉是伊织的挚友，就算伊织她再怎么不懂事，她其实很希望你们两个有天能和平相处，也请伯母想开些，好好去投胎。
“还有帮我转告悠辉，一直没去扫墓真不好意思，不过也请放心，伊织我会好好看照。”
夏天晚上的冷风吹起我们的头发，还有地上的落叶。
理贵站了起来。
“伊织。”
感觉到朋友的气息靠近身前，脸颊上传一阵冰冷。
“别哭了。”
我勉强的微笑，哪怕那笑容令人心疼。
“我知道。”
但还是控制不住。
理贵梳理我鬓角的头发，动作轻柔。
“还有我在。”
还有我在，所以别哭。
还有我在，所以别难过。
还有我在，好好保重身体。
还有我在，我永远都在──
原以为这平静会一直持续下去，没想到却来了个意外访客。
“姐姐？”
挂着泪珠的眼角往声音的来源瞧去。
“小奏？”
“姐姐，我好想妳。”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