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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碰瓷?团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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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又想到自己那严正的父亲,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我说,这首诗不会是你老早写完,今日刚好有机会,这才借此读出来吧?”
稍许,霍钰醒过神来,平日间倒也知道辛路有才,只是今日倒是被这货给惊着了,心中波涛不止。
“只凭此才,辛兄日后定可位列庙堂,便是那三卿之位也或有可为,又何苦整日与我二人游手好闲厮混邺京,作一副朽木泥瓦的纨绔样呢?”
辛路瞥了一眼一旁的秦言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寻着那姑娘追去,施施然道:“少啰嗦,愿赌服输。”
邺京城内有一百零八座坊市,各坊之间均有青石子路相连,而左右坊市则是被一条极其宽阔的道隔开,便是玄武大街。
玄武大街也被城里的人称为朝圣街,只因这条道是城中最大的道路,番国使节前来交好或朝岁,又或者商队驮货,皆是由此路通行。
邺京不愧天下第一大城之称,坊市大街之上随处可见酒肆星布,摊位星布,来往客商衣聚如云,熙攘之声不绝于耳。
而这座城,这个国的权力绝对集中中心则是在城北的宫墙之内,与这座城相比,皇宫的建筑并不算高大,但这道宫墙内外却犹如两个世界,墙外人语嘈杂,行人不绝,宫墙内却静得出奇,结合那宽宏的广场,倒是营造出了几分庄严神圣的感觉。
正月十三是朝参日,楚林甫将当日重大要事处理完便罢了早朝,转到了正德殿。
虽然处理好了朝堂大事,却不代表今天再无公事,用完膳后,楚林甫便开始为政事堂递交上来的折子批红。
“望州雪灾严重,大雪已断了官道。”
楚林甫提笔蘸了些朱砂,目光专注的翻看这奏折上的内容,轻轻摇了摇头,神情凝重。
政事堂每日递交上来的折子均是坐衙官员批注勾检后再递交给宰相,宰相同意执行决策后便加上相印,皇帝只需勾决是否按折子上的应对决策执行便可,这也一定从程度上缓解了皇帝批政的压力。
当然,能在政事堂坐衙的官员皆属能臣,往往批注都可通过。
为奏折批红加印后,楚林甫眉头紧皱,想了想,便又在折子上加了个字。
急!!!
搓了搓手,便开始翻阅下一个奏章。
一旁的宦官见状便退身离去,照顾皇帝起居多年眼力自是不差,稍离片刻,林公公便适时的奉上一杯热茶。
“汀州...?”
楚林甫缓缓起身,久坐之后膝盖倒“咯嘣”响了两声,紧了紧身子,楚林甫望向林公公:“忠勇候家的那个孩子现在到哪里了?”
林公公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屈身道:“早些时候便离明德门不足五里,现下怕是已经入了城。”
楚林甫望向正德门的方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孩子的身影,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传旨......。”
西市街上的一个摊前,一个男子在经过少女身旁时却突然一个趔趄往后一倒,双手抱着膝盖,一脸痛苦的样子,口中不停的惨叫:“啊,我的腿,我的腿......。”
男子凄惨的声音很快将街上的百姓吸引过来,百姓们不明原因,只是围着黄衣少女和地上躺着的秦言或议论纷纷。
百姓们虽不明真相,却也好奇一个青年男子如何会被一名轻弱女子给撞断了腿。
黄衣少女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刚刚自己只是和这位倒地的公子擦到了衣袖,怎会害人摔倒还折断了腿。
男子的阵阵哀嚎更让少女心慌神乱,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辩驳,只是颤颤巍巍的不停说道“我没有...我没有...。”
十三正好驾车经过此处,二人目睹了这起“人祸”的全部经过,顾念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碰瓷?”
“公子,碰瓷是什么?”十三皱着眉头,公子总是不经意间冒出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词。
顾念刚要出口解释,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只是轻叹一声摆了摆手,道:“不重要,咱们接着看。”
“让开,让开!”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霍钰自人群中钻了出来,脸上着急的模样倒是十分传神,蹲在正在惨叫的秦言或身边,细细盯了会,愁容道:“这腿怕是已经折了。”
“哎呦,我的腿”
秦言或见霍钰送来一记助攻,嘴上更是一声惨叫,两人打起了配合,手指指向黄衣少女,恶狠狠的道:“是你,就是你撞的。”
“我没有...不是我,我明明只...只是和他轻碰了下,怎会将他撞倒。”
“姑娘你也说了,人是和你发生了碰撞,那这位公子的腿自然是被你撞倒后断的。”看着眼前惊慌无措的少女,霍钰轻摇纸扇,继续道:“不如,你赔上二两银子给这位公子,也算是给他医治腿伤了,如何?”
黄衣少女本欲反驳,但听到只需二两银子便可脱离眼前的麻烦事,紧绷的心倒是松了下来,二两银子对于自己来说真不算多呢。
只是想要去摸腰间的荷包时却摸了个空,面容顿时有些尴尬,头微微低下不敢再看霍钰:“我今日出门,并未带钱。”
黄衣少女的话并没有出乎霍钰的意料,这倒也是他们想要的,心中虽然欣喜,脸上却作一副难看的样子,不悦的道:“看姑娘的装扮并非小门小户,这二两银子对姑娘来说应当不算些什么。”
霍钰的话倒是让围观的百姓有些认同,黄衣姑娘的装扮的虽谈不上华丽艳贵,却也有着三分清新恬雅的味道,上眼看着便不是普通的人家,二两银子对她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
见周围百姓的言论慢慢偏向自己,霍钰不紧不慢的接着道:“姑娘须知二两银子并不够医治腿折的医药费,只讨二两已是偏向姑娘,还请姑娘莫要戏弄在下。”
周围的议论声愈发大了起来,眼下似乎大家忘记此在在地上卖惨公子的腿伤是否是这位姑娘撞的还未有定论,但言论的风头已经演变为黄衣姑娘明明富有却连二两银子也愿不赔付,便是黄衣姑娘自己也忽略了这点。
“十三哥,若是你的话会怎么管?”顾念饶有兴趣的看着人群中正奋力表演的霍钰。
“公子想管此事?”十三瞄了顾念一眼,有些疑惑顾念为何会这样问,但还是认真的道:“将地上卖惨的家伙狠狠打上一顿!”
顾念无语望着一本正经回答的十三,抹了下额头:“武力有时候虽然很好用,但此刻这样做怕是会招来更大的麻烦。”
“或许这位姑娘是真的未带银钱。”戏唱的差不多了,辛路便在适宜的时候站了出来。
这话对于正处于言论汹涌中的黄衣少女来说无疑是一剂暖心汤药,惊慌的眼眸里多了一丝感激,朝着辛路行了一礼:“多谢公子直言。”
“无碍,在下也只是实言便是。”辛路的仪态控制的很好,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文雅闲适的感觉,如此一来倒是让黄衣少女更加心生好感。
“我这倒是有二两银子,不若先与姑娘解难吧。”辛路解开腰间的钱袋,便递给黄衣姑娘。
辛路的举动不免让黄衣姑娘有些意动,若能尽快离开眼前的是非之地便是最好不过,只是家教使然,一时不知该不该接受,只是手指不自觉的拧着下摆得衣衫,面露纠结之色,道:“先前已得公子言语相助,此刻再受银钱相助实在有些不妥。”
“瞧瞧,树种好了,摘果子的人便来了。”
顾念跳下马车,美美的伸了个懒腰后,便朝着依旧在地上哀嚎的秦言或走去,临进黄衣姑娘时随意道:“既然知道不妥,便不要收。”
话完,便蹲下身来来细细打量了秦言或一番:“啧啧,看起来还真是伤的不轻啊。”
顾念的举动倒是让秦言或有些愕然,不知道眼前突然杀出来的少年意图是什么,只是对方并没有表露出怪异的举动,偷偷瞄了眼顾念,便更加凄惨的叫了起来。
顾念咳了一声,看向黄衣姑娘吧,道:“姑娘,人既然都已经受伤,又怎么好一直躺在地上,不如先搀扶起来坐到一旁吧吧。”
“啊?哦...”
黄衣姑娘反应过来,便蹲下身子想要和顾念一起将秦言或搀扶到一旁酒肆的椅子上,再去寻个郎中前来。
顾念的举动倒是让秦言或心中大定,原本还担心这少年是看穿了自己的把戏,想要来揭穿,没想到却是送来了一个极其出彩的助攻。
刚想要道谢,却发现这少年嘴上说的是要搀扶自己,可手却在自己的身上摸索起来,心中感觉有些不对劲。
直到少年的手摸在了自己腰间钱袋的时候,秦言或瞪大双眼,心中满是不敢相信:这混蛋不会是要......。
顾念并没有给秦言或反应的时间,手上抓着钱袋便朝着人群外跑去。
“还真敢啊!”秦言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碰到趁火打劫的了。
秦言或利索的起身,垫步而起一个鹞子翻身便拦在了少年前面,恶狠狠的盯着顾念:“小贼,竟敢抢到本公子的头上来了!”
只不过,原本已经偏向秦言或的围观百姓看到他利索起身去追顾念,哪里还有腿断了的样子,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少年先前的凄惨样都是装的。
顾念玩味似的扫视着秦言或,钱袋在手上不断地抛动,
“不装了?”
顾念的话倒让秦言或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周围百姓全都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心中不免有些慌乱。
不过也只是片刻便稳下神来,和声道:“你倒是个聪明的,钱袋还来。”
“钱袋可以还你,不过需要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刚才那二人与你是相识吧!”
目光打量了顾念一番,秦言或心中有些惊讶眼前少年的睿智,只是不知道这少年如何断定自己与那二人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