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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西市街刺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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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人当面拆穿,但也不愿卖了自己的两个损友,秦言或下意识的向他要否定少年的猜测,刚要出口否定,却发现现场早已没了辛路,霍钰的踪影,心中不禁好气又好笑。
“罢了罢了。”秦言或无奈深叹了口气,苦笑着道:“你倒是个聪明的。”
顾念微笑着:“第二个问题,凭借你与那二人的家世,相信只要愿意,这世间便会有万千美娇娥主动寻来,何苦还要当街用这种手段?”
“哦?”秦言或有些诧异的盯着少年:“为何说我与友人的家世不凡?”
“大氅。”
“大氅?”秦言或看了看身上披着的大氅,倒是不清楚这少年因何凭借一件大氅便看出辛路
“是。”顾念摸了下秦言或的大氅,娓娓道:“你与那二人的大氅所用面料皆是降云丝罗织而成,降云丝成布之后会折射出些许微光,而这降云丝则是汀州专供给皇室专用。”
“所以,我是皇室之人?”
“并不。”顾念摆了摆手,回答道:“皇室之人出宫多有仪官跟随专门看管皇室子弟言行,一个言行无状回宫便可能挨上一顿训斥,断不敢当街如此行事,此外,这丝除了皇室有外,怕也只是得到圣恩赏赐的公侯权臣才可能拥有,我猜,必然是后者。”
“所以,你断定我三人相识也是因为这件大氅?”
“是。”
顾念的回答倒是让秦言或愈发对眼前的少年起了兴趣,仅凭一件大氅便将自己几人的身份猜了个大概,且对皇室也有着深厚的了解。
虽然不知顾念的身份,却也知此人不凡,心中也已将眼前这少年的身份抬到一个与自己对等的位置,握拳行礼,秦言或解释道:“在下秦言或,当街如此行事虽是荒唐却也有难言之隐,只是兄台知道我三人绝不会害人便是。”
“秦言或,那不是当朝宰相之子吗!”
“他就是秦言或,邺京云传的邺京三害?”
“快走快走......”
转瞬间周围百姓便消失了个干净,唯有黄衣少女木木站在原地,本欲上前道谢,但听到眼前这人便是邺京臭名昭著的秦言或后便不敢上前,走也不是。
周围百姓的议论声虽小,却也让顾念,秦言或二人听个真切。
顾念噗嗤一笑,“你倒是有个好名声。”
秦言或倒是不在意这些,只笑着解释误传,正打算向顾念要回钱袋时,耳朵却捕捉到了异响,一时间只觉心中生了一股冰寒之意。
“是弓弩,小心!”
还未将话说完,秦言或便一把抓住顾念的胳膊,将其拉离原位。
堪堪拉开顾念后,弩箭便狠狠射在两人刚刚所处的位置,弩箭深入青石路面,箭矢的尾部也由于剧烈的撞击而快速的震动,发出阵阵嗡声,溅起的碎石打在二人脸上,瞬间便浮现出红印,射向马车的箭矢则被十三拦下。
未等顾念寻找刺客的踪迹,第二波弩箭便到了,只是这次连慌乱都未能造成,十三手中长鞭凌厉的甩出,鞭尾精准的抽在一支弩箭的箭杆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箭矢也应声而落,再看箭杆已然断成两截。
一处箭落一处响起,一柄长鞭无比轻灵,一连串清脆的响声后,所有的箭矢皆被十三一人拦下。
秦言或站在一旁看得真切,鞭子是寻常的马鞭,只是在眼前这位使鞭人的手中却犹如灵蛇飞舞般潇洒飘逸,当鞭尾接触箭矢时又犹如凌厉的锋刃,轻易的将箭矢斩断,毫无疑问,眼前这人必为高手。
“好鞭法。”秦言或不禁感叹,但随即又摇了摇头,皱眉道:“不对,这是剑法。”
闻言十三惊讶的看些秦言或一眼,心里一阵好奇,一个当街耍诈的泼货居然看得出来自己使用的是剑法,倒是令人感到有些意外。
见弩箭未能建功,刺客并未退去,反而丢下弓弩,抽出钢刀自高处而落,刀锋朝着顾念砍去,另又几人朝着十三奔去,试图阻牵制住这位使鞭的绝强者,从而给其他同伴腾出机会杀掉那个正背靠墙壁的少年。
“何苦呢。”
十三看着四面围上来的杀手们发出了这样一句感叹,长鞭被随意的丢在地上,握在手中的则是先前闲放在马车上的那根竹节,那个沉默的驾车青年骤然变得杀意凛然,周边正飘摇半空的雪花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倾斜着身躯而落,堪堪避开了这道身影。
顾念看着逼格满满的十三,又抬头看了看天空,虽然冬日并不会打雷,此刻却也担心天上会不会莫名降下一道闪电,将此刻逼格过高的十三劈个外焦里嫩。
未能先见十三出手,劈向自己的刚刀却是到了,只是对顾念来说,这次刺客的质量与先前的相比,却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顾念没有学过武学招式,只是在历往的刺杀中磨练出了几分闪躲的本领,眼前的这些刺客并没能让自己感觉到太大的压力,心中还有吐槽对方专业不精,只是小步移身,巧妙的避过那冰冷的刀锋,姿态虽不至于狼狈,却也谈不上好看。
只是这样的举动倒是把一旁的秦言或吓了一跳,眼前这个少年倒是少有能让自己提起兴趣的人,自然不希望他死,见少年又一次险之又险才避开杀手的杀招,便知道对方并不会武,便主动上前迎上几名刺客。
秦言或的招式并不花哨,但却极其迅捷,实用,侧身避开对方的刀刃,手臂极有韵律的扭动,移步欺身,只是轻轻一掌便将一名刺客拍飞,由于一只断线的风筝,破空而飞,凄惨的砸倒在一旁的摊子上。
将眼前刺客击飞,另一名刺客的攻击也到了,钢刀犹如一道异芒,径直袭向秦言或的胸腹。
秦言或暗叫不妙,以极强的控制力收回手掌,再聚力出掌,一击之下,劈向自己的那柄钢刀竟被这一掌生生劈偏离了方向,险之又险与胸腹的交错了过去。
秦言或脚尖一点,身体便腾空而起,飞膝迎上了对方脸,一声咯嘞轻响,刺客的面骨尽碎,绵软无力的倒在地上,可惜了一口好牙。
危机解除,秦言或瞥向那道身影,或许是先前见到对方极其出色的剑法,心中升起了攀比之意,便紧盯着那根翠绿的竹节,莫名的直觉告诉秦言或,那并不是普通的竹节,所以便想看看这竹节的秘密,以及,这根竹节主人的真正实力。
十三缓缓拔出竹节,却只是柄不足二指的细剑,剑身并无纹路,锋口也无甚特别之处,只是拔剑之时,剑身上竟凝结出几滴雨点,细数之下,雨滴的数量与围冲上来的刺客数居然相同。
细剑被平放在胸前,笔直的剑身被某股奇异的力量以极快的速度强拉成曲状,随即又极快的反向变动,速度之快仿佛从未动过,那附着于剑身的雨滴也被这股怪力高速弹出,直射正在接近的几名刺客的喉结处。
对于眼前这个持着细剑的身影,几名刺客只觉得怪异,面对数敌围攻居然不躲不攻,拔出剑后也只是只是静静的站着,可便是这样的却让几名刺客莫名的心生惧意,心慌之下就连速度也慢了三分,只是心中还存在侥幸。
他只是一个人,即便他的鞭子使的极好又怎样?
他只是一个人。
这个世界永远不缺热血冲昏头脑的人,但偏偏刺客是最忌讳热血的一群人,脖子处传来一阵冰凉之意,这并没有让他们将目光从那个人身上移开。
只是,他们眼中那道身影动了,动的那样真切又虚幻,他的身影还在原地,可眼前的这一剑又是如此的真切,剑尖刺破正在飘落的雪花,缓缓的迎面刺来,缓慢到让人觉得只是侧身便可躲开。
当余光瞥到同伴时却惊异的发现,每个同伴的面前都有这样的一把剑,这样的一道身影。
只觉一阵风掠过,喉结处的那一抹凉意逐渐衍变为疼痛,让自己的躯体慢慢流逝每一份力量,最终,这具躯体沉闷的倒在地上,喉结处的窟窿正涓涓往外冒着鲜红的血。
而那道身影却还在原地,那柄剑彷佛也从未出过鞘,先前嘈杂的街市也在几声沉闷的响声后变得死寂一般。
不可敌!不可敌!
秦言或心里一个声音这样告诉自己,自己往日引以为傲的快剑在这位的剑术面前怕是是犹如儿童嘻戏般不堪。
秦言或也从没想象过剑原来可以快到这种地步,只是轻声喃喃自语道:“我猜到你可能会很强,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强。”
攻向秦言或的那名刺客此刻也被十三这雷霆一击震慑的僵在原地,忘记了杀人,也忘记了撤退,少时便觉得后方有风袭来,刚刚缓过神来想要躲避,顾念的桌腿便到了,狠狠朝着最后一名刺客的后脑勺抡去,以荒唐的方式结束了这场刺杀。
无他,为手熟尔。
秦言或胸口剧烈起伏,口中的气刚刚呼出便化为阵阵白气,平日里校场演武凭着宰相府公子的名头横行无忌,倒也没什么人敢下狠手,刚刚的濒死感是从未有过的,不过此刻内心不仅仅有一些后怕,更多的却是亢奋。
想到辛路霍钰二人恰巧躲开了这场刺杀,心中不禁暗骂这两人倒是有个好运气,能避祸远凶,转念一想,这二人幸得早早躲去了,若是二人在此处,以他们的手段,怕是要有性命之祸。
顾念很冷静,这种冷静源自经历了太多次的暗杀,入邺京时心中便知道,这邺京之中有一些人并不希望自己这么轻易的入邺京,心中也很想知道,这些年一直暗杀自己的究竟是谁,在汀州时便隐隐察觉此人彷佛与邺京有关。
如今来到邺京,便更容易探查处真相,选择调回护卫只与十三,小麦穗进城,想的便是以自身为饵,诱幕后之人入局,如今只是入邺京便遭刺杀,还留了一名刺客的活口,便有望从这名此刻口中得到想要的信息。
只是秦言或帮自己对敌是顾念没有想到的,两人之间并没有交情,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自己还坏了对方的事,算是个小过节。
此外,令顾念意想不到的是,刚刚刺客并没有对黄衣少女出手,可她居然没有趁机逃离,而是蜷缩在一辆货车旁,身子倒是抖得如同筛糠,显然吓得不轻。
“还好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