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小厨娘》千灯宴

19、第 19 章

　　鱼肉干香，外皮酥脆，陈氏起先还不住叮嘱三个孩子吃得时候当心些，莫要被鱼刺卡了喉咙，后来也不吭声了，只埋头苦吃。

　　四人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干掉了所有的烤鲫鱼，小燕儿甚至连那浸着酱汁子的蕉叶都想夹来吃，沈映赶紧拦住了她，“脏，底下沾着土呢，你喜欢吃，咱们下次再买就是。”

　　小燕儿现在对她这个姐姐可谓是言听计从，一听沈映说下次再买，立马点头，“好！下次还吃花花鱼！”

　　她还是没记住名字，一口一个花花鱼叫着。

　　陈氏也笑了，却只以为沈映是逗小燕儿开心。毕竟鱼也不便宜，偶尔吃一顿打打牙祭已经很不错了，哪有人家天天吃肉的。

　　吃饱喝足，几个人俱是一脸餍足的模样，就连总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沈明舟，都露出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几分活泛劲。

　　两个小的都懂事，沈映今天赚了钱，又做了饭，沈明舟主动就叫小燕儿一起收拾碗筷。

　　趁着沈明舟领着小燕儿去洗碗的功夫，沈映向陈氏提起了她想去镇上的商市卖翡翠冻的事情。

　　果不其然，就看陈氏刚刚才舒展开的眉头又蹙了起来，“去去商市啊……”

　　这商市和集市可不一样，集市开在镇子外头，任你是农籍还是商籍，都可以进去买卖，只要不闹事，也没有差役来管你。

　　而去商市就得先进城，城门口可是有军爷把守的。

　　陈氏就像小塘村绝大部分村民一样，对在官府里当差的人都抱有天然的畏惧心理。

　　她嫁过来这么久，就只在交粮的时候见过衙门的人，那些皂吏腰间都挎着朴刀，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在集市卖卖就挺好，省事儿，娘也不图什么大富大贵，一家子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沈映猜到了陈氏会这么说，就耐心地和她解释道，“这翡翠冻不能饱腹，只能当个零嘴吃，你说集上来来往往都是那些人，大家第一次尝个鲜还行，时间久了，谁还愿意花这个钱呢？”

　　陈氏想了想，就点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她还是担忧，“可这毕竟是树叶子做的……镇子上的人会买么？”

　　陈氏觉得只有他们这种乡下庄稼人，才会吃这些野菜。

　　沈映耸肩，“不买我就再回集上卖呗，反正今天还有好些人没买着呢，我下次去，肯定还能再卖出去。”

　　陈氏一听还有退路，觉得心里似乎就有了些底气，没再反对。

　　其实沈映并不是真的需要取得陈氏的同意，毕竟陈氏连原身都管不住，还能管得住她一个换了芯子的现代人么？

　　只是她既然带着陈氏三个一起从沈家那个火坑里跳出来，自然是希望他们一起齐心协力把日子过好，所以沈映愿意花这个时间，慢慢让陈氏转变观念。

　　两人说完话，沈明舟和小燕儿也洗好了碗，古代夜间也没有娱乐活动，加上沈映今天累了一天，几个人早早就都洗洗睡了。

　　*

　　陈氏本来以为今晚自己能睡个好觉，结果半夜间隐隐约约又听见一阵窸窸窣窣扒拉稻草的声音，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翻了个身，正打算搂着旁边的小燕儿继续睡——

　　手搭过去却落了个空，陈氏闭着眼，脑子还迷糊着，只当小燕儿睡觉不老实，又往里摸了摸。

　　下一刻却猛然睁开了眼睛，跟前哪里还有小燕儿的影子！

　　“小燕儿。”

　　陈氏试探性叫了一声，没人回应。

　　她疑惑地坐了起来，这才发现不止小燕儿不在屋里，连原本好好关着的柴门都半开着。

　　可她明明记得她睡觉之前用一根粗棍子把门抵住了的！

　　陈氏后背立时出了一身冷汗。

　　沈映被陈氏的动静惊醒，揉着眼睛问道，“娘，怎么了？”

　　陈氏嘴唇发着颤，“燕儿，燕儿不见了！”

　　“什么？”这下沈映也彻底清醒了过来，她翻身坐了起来，果然草床最里侧的位置空着。

　　陈氏软着身子爬下床，“我……我出去找，你别动，看着舟哥儿……”

　　沈映一瞬间也有些慌神，却又很快镇定了下来，她拉住陈氏，沉声道，“先别急，是不是上厕所去了？”

　　家里没有恭桶，若是起夜，就只能出门去外头空地上，陈氏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不会，我交代过小燕儿，晚上起来要叫我的……”

　　她反手抓住沈映，已然是六神无主，“别不是……别不是进来狼了吧！”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陈氏都站不住了，扶着沈映身子就往下滑。

　　沈映一把掺住她，目光飞快地扫过整间屋子，“不会，棍子就在边上，小燕儿可能是自己出去的。”

　　陈氏定睛一看，果然就看那棍子好好地靠在墙上，这显然不是野兽能办到的。

　　“可大晚上的……小燕儿出去干嘛啊？”

　　沈映下了床，拉开柴门往外看了看，月光如水，照亮了屋外的那片空地，还是没有小燕儿的身影。

　　起夜的话也不可能跑这么远啊？

　　沈映皱起了眉，“我出去看看。”

　　她拿起门后那根棍子，掂了掂重量，拎在了手里，陈氏当然不肯让她一个人出去，也拣了根棍子拿在手里。

　　“小燕儿？”陈氏又喊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应。

　　沈映心里有点发沉，小燕儿是个很乖巧的孩子，没理由悄摸摸地大半夜跑出门。

　　“舟哥儿，你在家里呆着，关好门。”沈映冷静地吩咐已经醒了的沈明舟，拎着棍子和陈氏走了出去。

　　才走几步，陈氏身子猛然一顿，指着远处的树丛道，“那是什么？”

　　沈映顺着她的目光去看，只能看见一个十分奇怪的黑影，还一动一动的，还没等她看清楚是什么，旁边的陈氏迸发出近乎凄厉的惨叫，“燕儿！”

　　也不知道她瘦小干瘪的身体里哪来的气力，沈映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陈氏就举着木棒，几步并作一步，几乎是瞬间就冲到了那团黑影前头，劈头盖脸就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