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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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和轩是近几年才开起来的茶楼，却在短短几年内胜过了京城大大小小的酒楼茶楼，成了雍国达官显贵和文人学子最举办诗会的场所，甚至到了雍国境内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虽说其精妙的布局、风雅的装潢以及清雅幽静确实是它受到文人雅士追捧的原因之一。但究其根本是因为当代大儒傅老曾特意为其写了篇文章，才吸引来天下学子。
韵和轩背后的老板也是个人精，主动给在此办诗会的文人学子和达官贵人们优待。一来一往，韵和轩就成了整座京城最多文人学子聚集的茶楼，同时各地的学子到京城后也无一例外会到韵和轩寻求志同道合之人。
韵和轩，二楼雅间。
谢瑾将视线从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收回，转头看向同样坐在雅间两侧的谢昱和张晚意。一个漫不经心地咬着茶点，一个畏畏缩缩地缩在雅间角落，顿时有些头疼。
谢瑾叹了口气，认命地做了第一个开口的人：“四弟，你怎么跟来了？”
谢昱大概吃茶点吃的有些嘴干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讨债。”
“我......我会还的......”张晚意浑身一抖，怯懦地说道：“再......再给我一点时间。”
“吾可以为张公子担保。”
谢昱无视了两人明里暗里的驱赶，径直拿起茶壶给自己斟茶：“哦，好。”
谢瑾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再次叹了口气。
张晚意不知所措地看向谢瑾，显然是期望他再做些什么。
“罢了，四弟不是外人。”谢瑾看向张晚意，温和地笑了笑：“张公子特意约吾来此，可是有什么要事？”
“有......有人要在踏春时......谋害您......”
啊......果然。
谢瑾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开始思考是这一世的张晚意脑子不如前世的张右相好使，还是前世的自己的脑子确实不好。
这么显眼的破绽愣是没看出来。
谢瑾假装十分意外，正了正神色问道：“何人？”
“苏.......苏家。”
“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张晚意缩了缩脖子，眼神闪烁：“我昨天......意外.......听到的。”
“意外？”谢瑾挑了挑眉，眼眸里带上了探究：“那可就有趣了。
“吾昨日，收到了一封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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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笼罩着长宁殿，月光透过窗户洒入宫殿。金烛台上燃着的蜡烛用自己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宫殿一角。
谢瑾坐在桌案前，翻转着手中封了口的密信，却迟迟不将信纸拆开。
一旁的秋月看他反转观察着信纸却迟迟没有拆开，主动询问道：“三皇子，这封信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没有。”谢瑾像是终于看够了，开始着手拆开信纸：“只是觉得这套行事风格有些熟悉。”
“熟悉？”
谢瑾不再多言，开始细细阅读起信上的内容。
近日流言，由苏氏流出，恐欲藉此发难。
纸上只有短短那么一句话，既没有遵从格式，也无落款。
谢瑾放下信纸，转头看向秋月问道：“最近有什么流言吗？”
“流言？”秋月低头想了想，回答道：“是有一个，只不过十分荒谬。”
“什么流言？”
秋月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道：“说您其实是野鬼夺舍，真正的三皇子已经死了。”
闻言，谢瑾瞬间就怔住了，心乱如麻。
野鬼夺舍？不是欺压同窗？
为何不同了？是哪里露了破绽？
狠厉从谢瑾的眼底浮出，温润的嗓音都染上了肃杀：“还有什么？”
“还有......”秋月显然没有见过这样的谢瑾，声音不自觉地多了一丝惧意：“说您是前朝的厉鬼，要灭雍朝替前朝报仇。”
谢瑾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放缓语气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
“大概是两日前，四皇子回去后。”
谢昱？
谢瑾拿起桌案上的信纸，再次确认上面所说的确实是苏家。
“去查源头。”谢瑾顿了顿，又吩咐道：“叫熊乙进来，吾有事要他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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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和轩，雅间。
“而今日，张公子也来通知吾这件事。”谢瑾端起茶杯，轻轻闻了闻茶香：“看来苏家的人做事都不怎么牢靠啊。”
“确实。”谢昱将最后一块茶点吃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看来今年踏青时，有乐子看了。”
张晚意的眼底划过一丝为不可察的阴鹭，但很快又被怯懦重新取代。
“我......我知道......谁有......苏家的......把柄。”
“此话当真？”
张晚意点了点头，主动站起身：“我可以......带您......去找他。”
“那就劳烦张公子了。”谢瑾也跟着站起，对谢昱道：“茶钱一会儿会有人来结清。吾今日未带下人，就不送四弟回去了。”
谢昱不着调地倚着窗台看向楼下繁华热闹的街道：“用不着。”
谢瑾也不在乎他的态度，转头就要跟上张晚意：“张公子，请吧。”
“等等。”
倚在窗边的谢昱忽然转头叫住了谢瑾，视线透过门帘落在踏出雅间的张晚意身上。
“三皇兄。”谢昱的眼中是谢瑾看不明白的情绪，淡然的语气更加令人抓摸不透他的心思：“善恶数千般，人心难可知。”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谢昱站起身，走到谢瑾身旁时，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提醒一下三皇兄罢了。”
随后，就大步离去。
谢瑾看着谢昱的背影，心中纠缠成团的疑问又多了一重。
“三皇子？”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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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晚意带着谢瑾在小巷里穿梭，从繁华喧闹的大街转入破败肮脏的陋巷。
两人的干净平坦的大街，慢慢走到脏污破旧的后巷。地上的泔水不知何时脏了两人的下裳与脚上的鞋。
张晚意回过头想解释几句，却敏锐地注意到了谢瑾的异样：“这里.......的环境......”
谢瑾的表情异常平静和淡然，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环境。
他仔细地观察起谢瑾的动作，却惊讶地发现谢瑾似乎十分熟悉这样的环境，像是在此生活过一般。
就在他试图在谢瑾脸上找出一丝嫌恶时，谢瑾忽然停下脚步。
“三皇子？”
谢瑾直勾勾地看着张晚意，眼中多了几分警惕：“张公子也算世家公子，怎么对此处如此熟悉？”
“我......”张晚意有些慌乱，脑海中浮现出好几个回答
谢瑾盯着他，越逼越紧：“张公子莫不是故意诱吾来此？”
“我没有......”
正当谢瑾想再进一步逼问时，变故突生。
一阵猛烈的剧痛从后脑传来，顿时让谢瑾头晕目眩，踉跄了好几步。他伸手扶住墙，勉强稳住身形。正想要回过头看，却再遭受一击。
“三皇子！”
谢瑾隐隐看见惊慌的张晚意，以及他身后高高举起，即将落下的木棍。
“后面......”
剧痛之下，谢瑾再也支撑不住，逐渐失去了意识。
如墨的长发随着松开的发带散开，锦缎织成的长袍也沾上了污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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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某处
一名其貌不扬的男子鬼鬼祟祟地钻进偏僻的小巷。
若有人此处有人见过韵和轩的掌柜陈晋万，定然能将这名男子认出来。
他停在一家普通的院子前，轻轻敲了六下门板。
“进。”
他推开院门，越过荒凉的前院，径直地走进屋内。
明明是正午，这间屋子却异常昏暗，甚至有些阴冷。漏水的房檐，破旧的桌椅与穿堂的轻风，更是为其平添了几分诡异，让人忍不住心生惶恐。
陈晋万毕恭毕敬地朝坐在屋子里的男人行礼：“东家。”
由于环境过于昏暗，看不清男人的模样，只能从声音判断出大约是个少年：“人安排好了吗？”
“东家您放心。”他的笑容有些谄媚：“我们的人一直跟着三皇子和那个张晚意，保证不会出问题的。”
“没被发现？”
陈晋万拍了拍胸脯，一脸肯定地回答道：“兄弟们在遇见东家前都是靠这个吃饭的，保证不会有人发现。”
“那便好。”陈晋万隐隐看见黑暗中的少年点了点头：“继续盯着，有什么事及时传递消息。”
陈晋万连忙点头应答：“是。”
“去干活吧。”
陈晋万不再多言，快步退出了屋子。
陈晋万离开后，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少年身旁。他从阴影中踏出，轻盈而矫健，腰间挂着一枚玉佩。
玉佩的材质虽不说多么金贵，但也绝对是上上等的好料子。镂空雕刻的玉兰花，边上还雕着海棠纹，散发着轻柔温和的莹彩。
他拍了拍少年的肩，桀骜锋锐的少年意气从字里行间冒出：“季和，韵和轩这步棋，咱们真是走对了啊。”
少年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从破败的窗户中钻进了的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
蒋辕看着陈晋万离去的方向，轻轻勾起唇角：“好戏才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