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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幽灵城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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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溪睁开眼,发现自己倒在地上,旁边躺着那个男人。她顺手推了男人一下,他醒了过来,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祁溪回道:“没事……吧?”她晃了晃脑袋,自己也不太确定。想起最后那一幕,她有些庆幸还好自己不是很怕虫子。
男人凑过来看了看祁溪,祁溪被他看的发毛,问道:“你看什么呢。”
他舒了一口气:“看起来没什么事啊。”
祁溪挠了挠脸,她检查了一下好像确实没什么伤口,看来刚才铺天盖地的虫子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她转头想问问男人有没有受伤,但又想到他连变成骷髅都没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干脆问道:“你刚刚也是突然被定住了吗?”
男人嗯了一声:“我看你突然看着雕像不动了,就想来看看怎么回事。结果就被困在了那个雕塑里。”
祁溪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是一个和她的雕像对称的雕塑,也是一个小孩站在那里,手里环抱着一个瓶子。
祁溪疑惑道:“那你刚刚也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男人给了肯定的答复,高度概括道:“一开始我看到一群蜡烛在吃饭,然后被饭里飞出的甲虫吃了。”
祁溪扶额,行吧,这么说也差不多。
这时男人又想起了什么:“那个唯一看起来像人类的生物,应该是我们看到的走廊尽头那幅画上的人。”
祁溪皱眉:“是吗,我有些记不清了。”其实她有些脸盲,而且从她的视角有点看不清低头的那个人的脸。
她思索道:“既然这样,那刚刚看到的东西可能都是这个家族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变成了那个样子。”
男人走向饭桌,此时这张桌子上巨大的烤鸡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黄铜底座的烛台,看起来与宴会厅里的颇为相似。巨大烤鸡消失后的餐厅看上去正常了不少。
男人开口道:“也许刚刚那一切只是我们的幻觉。”
所以一开始他并没有对此表示惊讶?祁溪看了他一眼:“我们在这里看到的一切都有点像是一场奇怪的演出,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生物好像都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除了开头遇到的那个鬼婴,祁溪想到那个东西,还是有些反胃,“或许那些非人形的生物代表的只是一种意象。毕竟餐桌的高度和摆设、餐具以及小部分食物看上去都符合人类的用餐习惯。与其说是这里的人变成了这样,不如说在某些人眼里他们是这样的形象……”但如果真相是这里的人真的变成了那种样子,难道最后他们有可能要对付一群蜡烛吗……祁溪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感觉和蜡烛打架的话她应该还是有一定优势的。
男人接着分析道:“那么不论这是这个家族以外人的视角,还是饭桌上某个人的视角,那个唯一的人类都显得很可疑。”
祁溪凭她丰富的看剧经验直接大胆猜测:“那个人类,或许就是那位难堪大任的康纳德子爵,对面那个瓷娃娃可能就是他体弱多病的妹妹。”反正现在为止只出现过这两个名字,而整个餐桌上,就属这两个生物最与众不同。她托着下巴思考着,感觉已经脑补出了一部往日辉煌的家族最后在某个纨绔子弟手上没落的大戏。
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别的线索。二人离开了这个小会客厅,通过外面的走廊进入了一间长方形的的房间,这个空间看起来又是一间衣帽室,不过这里挂着的衣服款式各不相同。不仅有华丽的裙装,看起来还有马术服以及睡袍等看起来更为日常的服装。这使得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一间私人的衣帽间。
祁溪看着琳琅满目的各式衣服和配饰有点后怕,她决定尽量不带有任何想法地去搜查这些衣服,或许这样就不会被它们缠上了。
根据这里衣服的样式来看,这些衣服主人的身材应该比较娇小,不太符合欧洲人身材比较高大的刻板印象。
祁溪走到房间尽头,那里是一个高大的白色衣服橱,上面用金色涂料勾勒出了花纹。她拉开门,里面零星挂着几件衣服。透过衣服的间隙看过去,能看到另一边底板上有一条缝隙。
祁溪干脆半个身子都探入了衣柜里,透过缝隙往里看。
里面看起来像是一间卧室,正中间摆着一张床,床边的帷幕与床单都是以蓝色为底,上面绣着金色的花纹。
这时祁溪感到身后有人靠近,她回过头发现男人已经走到了这边,也探进了身往里张望,她忍不住和男人吐槽:“你来看这个神奇的设计。”
两人趴在大衣柜里像是什么偷窥狂,祁溪正想试着打开通往卧室的那扇门,忽然卧室里的大门开了。
祁溪赶忙把手缩回来,正看到那个瓷娃娃迈着十分缓慢的机械的步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那个在饭桌上看到的人类。
此时祁溪总算看清了那个人类的样貌,她努力回忆走廊中的那幅画,发现除了记得头发颜色好像确实差不多以外,还是不太能把两张脸对上。不如说她就是觉得外国人的脸长得很相似,都是高鼻深目,不过这个家族人的长相着实丑了一些。
男人突然小小声地在祁溪耳边说:“我觉得这个人和饭桌上的人有点不像。他看起来好像更严肃,而且面相比较凶。”
祁溪茫然,结果这还是不是一个人吗,她果然还是脸盲。但是……祁溪也和男人咬耳朵:“他们衣服是一样的。”
男人陷入短暂的沉默,过了会儿他说:“也许只是他们的神态有很大的区别。”
说话间,那个瓷娃娃已经躺上了床,那个男性人类坐在了床边,他为瓷娃娃盖好被子,抚摸了一下瓷娃娃的脸。
然后,那只手在空中顿了一下,继续向下摸去。
祁溪:???
她看着那个人类掀开了被子,然后坐在了瓷娃娃的身上。
祁溪感觉衣柜里的空气都凝固了,她现在装没看到离开这里还来得及吗……
想到自己之前的推论,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这是……□□?或者瓷娃娃其实代表着他的妻子之类的……祁溪感觉脸上发烧,她犹豫着要不要冲出去制止这场行为,说不定这可以获得那个瓷娃娃的信任。不过这里的生物感觉并不能以常理推断,贸然出去或许并不是好的选择。
就在祁溪迟疑之际,瓷娃娃肚子左右的位置突兀地冒出了一朵红色的花骨朵,它如红丝绒般的花瓣缓缓舒展,那是一朵艳丽的玫瑰,它绽放到了极致随后掉落在了床上。
越来越多的玫瑰从娃娃身上冒了出来,逐步铺满了整张床。娃娃瓷白的肤色在深红色的衬托下更为明显,她安静地躺在那里,就像躺在以玫瑰铺就的棺木之中。浓郁的红色在床上渐渐蔓延,以娃娃为中心吞噬着周遭的一切,直至完全淹没了两人,花朵化为点点金粉散落,先前的一幕仿佛虚影,床上的人和花一起消失了。
祁溪震惊之余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脸上还是有点烧 。男人的声音在半黑暗的壁橱里响起:“所以他们刚刚做了动物jiao/pei的行为。”
祁溪没跪稳整个人都往壁橱的一边滑去,男人拉了她一把。
她措了半天辞也没想出来要说啥,况且她和非人类较什么劲啊。
她用两只手的手背给脸降温,干脆跳过这个话题道:“你觉得他们是那对兄妹吗?”
男人似是在仔细思考:“有一定可能,不过那个娃娃的面貌与画像并不十分相似。”
祁溪点了点头,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卧室,询问男人:“要推开这扇门看看吗?”
男人回了声“好”,伸手推开了这扇橱门。祁溪从衣柜里钻出来,打量起这间房间。这间卧室比起寻常人家的卧室自然大上很多,刚刚出现的深红色花朵好像一场幻觉,室内只有一张曲线优雅的长方形矮桌,上面盛开着洁白的百合,百合上带着晶莹的露珠,好似有人刚从花园中摘下精心插在了釉青色的瓷瓶里。
随手打开放在床边柜子的抽屉,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瓶罐。
祁溪摸了摸口袋,掏出上一个空间拿的一支笔,小心翼翼隔着一定距离挑开了盖子。
她努力张望瓶子里面,里面放着看上去是草药一类的东西。男人靠近这个瓶子看了看:“里面是烟草,应该是镇定用的。”
他给祁溪展示了他的另一个发现,那是角落里的一个银盆,男人说:“里面有血的痕迹。”
祁溪皱眉,她很快反应过来:“放血疗法?”
男人点头:“这似乎都和那个体弱多病的妹妹对上了。”
祁溪长叹一口气,现在探查到的情报显示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家族唯一的后裔是个无用的人渣,也难怪其他贵族会以那种口吻谈论起这个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