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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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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为您做的事情还不够吗?我请求您,求您放过我,我家里还有母亲妹妹,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她们了!”
男人爆发出绝望的声音,几乎是祈求着让对方放过自己,可是处于被疯狂占据身体的军官根本不在乎,根本不在乎面前这个男人眼里逐渐溢出来的泪水,以及喉咙里传出来颤抖的哀求声。他面色极为冷淡地挥了挥手,身后冲进来三名士兵毫不犹豫地将跪在地上身子瘫软的男人拖出去。
彼得洛斯从口袋里摸出老旧的怀表,手指灵活地将它打开,视线紧紧盯着镜片中央的那张照片,那是一个少女,有着漂亮卷发,纯洁又俏皮地对着镜头笑。彼得洛斯喉结滚动,眼底闪过阴霾,像是在下定某种决心,暗沉沉的眸子颤动最后一下。继而毫不留情将这个曾经视若珍宝的怀表摔砸在了地上,用军靴狠狠踩上去,玻璃与相片碎在这个充斥着死亡血腥气息的房间里面。
“少校。已经处理完毕。”赶进来的士兵格外镇定地汇报。
而这个年轻少校只是淡淡点了点头,转身对着士兵耳朵里说了些什么,士兵弯腰表示尊敬,再度冲出门,联合着路上其他士兵奔走在去往莫哈台巴的路上。
“什么?你是说,彼得洛斯让我放弃搜查蒂亚戈,他到底在发什么疯,哦天,他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安德森听到这个消息处于暴怒的边缘,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兴趣被剥夺,这简直是最残酷的刑法,明明彼得洛斯是最了解他的人。
那个负责传话的士兵听到这句话后,站上前去拿身体挡住怒气冲冲的男人的去路,“请您冷静一下。”
“滚开。”
“不行,这是我的职责。”
士兵依旧尽职尽责,安德森似乎听到了什么滑稽的事情,挑眉笑起来,取下手指上的戒指,直接甩在那个可怜士兵的脸上。士兵的脸很快就被划破,一道大大的血口,却有着细小的血流,暴露在空气中很快就变了颜色,而安德森脸上的表情也很快由笑着的变成阴沉冷漠。
面前的士兵像是最坚硬的墙壁,安德森无法从中穿过,他只好停留在原地,有些不耐烦地嘲讽道:“你的职责是什么?作为一只听话的狗,传过话后就应该回到主人身边听候下一个命令不是么。”
“您不能离开。如果您非要这样做,我们有权对你实施特殊手段。”
“哦,这也是他给你的任务?”
安德森脸色阴沉,把玩着细长笔直的手指,手指交叉间却再次压抑不住怒火。
“告诉他,我不是一只听话的狗。”安德森恶狠狠地磨着牙,拳头握紧贴在身侧,在冲突爆发前伯恩斯跌撞着出现,将所有人视线都吸引过去。当安德森视线落在伯恩斯那张俊俏的脸后,伯恩斯站稳了手搭在额边角立即做了个敬礼的手势,“长官。”
“…嗯,谁命令你进来的?”
“长官,我听到这里有争吵的声响,特地前来支援。”
“有没有人告诉你,这种情况也可能是个人私事?”安德森忍耐戾气教导道,而一旁阻挡的士兵此刻也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安德森可以从窗户那里看到外面站着很多被人找来的“帮手”。
伯恩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整个人都因为尴尬而站的笔直,仿佛那样就可以不受到任何惩罚。
而自己面前这个傻小子,安德森压根就想不明白,精明的上级到底为什么会派这样一个毛头小子过来自己身边。是派过来阻挡自己进度,还是出于其他的目的?安德森疲倦地挥了挥手,身体后靠上柔软真皮座垫,蜷着身体像只矜贵的猫,他视线从只会罚站的傻小子身上撤了回来,思绪回到士兵冲进来扰乱情绪前的思路与想法。
“把桌上的东西拿过来吧。”
伯恩斯听到命令立即行动,伸手将桌上摆放得一团乱的几十张泛黄的纸张整理好了再递过来,安德森伸手接过来,迅速从中抽了两张出来放在腿上阅读。
来自军方的绝密资料里面写着蒂亚戈·费齐·菲尔多父母亲在1932年秋季被德军E260架飞机轰炸致死。
被德军轰炸。这看上去这可不是一件寻常的意外,安德森眼底突兀地浮现了些嗜血的欲望,闪过的凶光很快被隐藏在倦怠的眼底。而伯恩斯却还在不合时宜地站立,虽然已经转了身,留下一个羞涩的背影,安德森有些头疼地命令他离开,伯恩斯点着头拉开了门,撞见守卫的士兵也是弯腰低头打个招呼。
士兵没有理会,只是转过身从窗口朝里面看,看见安德森仍然坐着,手掌贴身侧摩挲着口袋里面的枪支。上级命令如果安德森探员想要逃跑,他是有权利拿出枪支进行威胁,如若还是拦不住,那么就需要进行击毙。士兵这么想着,掌心已经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嘿,西蒙斯,我们的明确任务到底是什么?”
另一个士兵碰了碰他肩膀问道,西蒙斯低着头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只是阻止安德森再次调查那件事吧。”
“是哪件事?”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西蒙斯已经不耐烦,转过头盯着这个士兵的蓝色眼睛,明明没有表情,却看出阵阵杀气,不寒而栗。
而那个士兵却毫不在意,甚至从口袋里机灵地掏出一条烟递去,“您请抽烟。”
这让西蒙斯开始犹豫不决,在大脑里进行分析,这件事或许是机密,或许不是,既然像是他这样的二等兵都可以知道。那么,能算是什么秘密呢。
于是他还是将话都说了出来,“是调查蒂亚戈·费齐·菲尔多的那件事情。”
旁边的士兵眼睛瞬间亮了亮,貌似是很感兴趣,而西蒙斯继续讲下去“罗塞姆少校命令安德森探员暂停搜查蒂亚戈的消息,具体原因嘛,不清楚。”
“是吗?”
“上面的事情,不该我们管。”
士兵没有再说话,闭了嘴安安静静地站着。
等安德森出来时,西蒙斯身边的士兵已经不见,或许只是因为偷懒提前回去罢了,他没有在意,他也不该在意,现在摆在面前的是另一件主线。
“有一件事,我需要亲自见面和你上司讲,请带我去见他。”
“那么,您不可以逃跑。”西蒙斯说着一些老套的规矩,这些在安德森眼里都是些废话,他轻轻点着头跟在身后,他现在也没心思去顾忌自己的白痴跟班。
即使这次行动刻意没有带上伯恩斯,他也很迅速地从另一间屋子出来,安德森与他简短对视。
“带上我,长官。”
“…行。”
华塔基街道人来人往,街上走着卖报的小孩,买卖的商人,有时髦的女郎,大部分还都是穿着皮夹克戴着帽子的男人。有些是在观察手上刚买的报纸,嘴里嚷嚷几句新兴时政,战争说越来越盛行,每个人嘴里都多多少少传过话,呈现几何增长态势。而政府似乎在以另一种形式去承认其所作所为,最近物价上涨而征税也增加,人心混乱,这些消息在青少年眼中却好像是天大的好消息,他们恨不得四处奔走宣传,其中就有安娜姨妈家的的埃利斯。
埃利斯听到敲门声前来开门,门打开发现外面站着高个子的男人,一套很熟悉的眉眼展现在面前。他眨眨眼睛还是有些认不出来,于是只好尊敬地开口询问。
“您是谁?”
那个高大男人不可察觉地笑了笑,他的手搭在埃利斯肩膀上面轻轻地拍了拍,然后开口自我介绍“我是赫普·罗德姆·菲尔多,如果非要按照血缘关系来说的话,你应该喊我的称呼是表哥。”
埃利斯不自觉后退了一步,语调里面还是拘谨为多“表哥,你来这里做什么?”
“外面很冷,不打算让我进去坐坐?”
“抱歉,抱歉…”
房间里摆设家具紧凑,沙发上还落着一条毯子,那是商场紧销的纯白色毛绒款,客厅里的电视还在流畅播放着新闻,画面上是两个国家元首会见,下一刻就被埃利斯关掉。
“你不要太紧张,我只是想知道,蒂亚戈有没有和你联系过?我与他失去联系了。”赫普罗德姆尽量保持友善语气,肢体动作也逐渐舒缓,收敛攻击性,他视线也放缓和。
“我没有见过他,至少在这一个月内。”埃利斯摊开手摇摇头表示自己确实不知道蒂亚戈的下落,正当赫普罗德姆转身离开之际,喊住了他,提供了另一条线索“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住址,但我知道,他最近与维罗妮卡走得很近,你认识她吗,我知道的是,她的住址在泽所拉街193号。”
赫普罗德姆离开后,出门买了份地图照着那上面的线路走,很快找到了那个住址,他记忆中对维罗妮卡的印象不算深刻,他却也不记得自己哥哥和她亲近过。
明明哥哥除了自己,对任何人都不感兴趣,也不会亲近,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女人,他明明只有满肚子的书籍以及那些让人厌恶的教导不是吗?
赫普罗德姆莫名其妙生了气,所以在他看见铁门打开后,带着怨恨表情看着大概五十岁的看门员,他开始嫉妒这栋别墅,嫉妒这栋别墅里面的任何人。包括懒洋洋趴在看守员脚边胖胖的杂种狗,他不能够理解,是什么可以将蒂亚戈将那堆书里面拉走,并且感受着自己从来没有拥有过的关心与爱意。
他根本不能够接受一点,直到看见熟悉的面孔,赫普罗德姆抖着嘴唇喊了一声。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