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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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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员们叫来了与赫普罗德姆居住在一起的所有人,挨个询问,却始终也无法调查到他的最终下落。而这时候安德森探员已经懂得为什么当彼得洛斯提到他名字时候,脸色会那样的灰暗,因为现在自己脸上表情也阴沉,阴沉地像是风暴爆发前聚集的乌云。
安德森视线扫过这些少年,有些疲倦地挥手让那些人散场,顿时不大的房间里面就响起来嘈杂声,有人说话的声音,有脚步声,还有些小鬼在暗悄悄地踢着桌子与凳子。
“安德森探员,现在该怎么办?”
“我有线索了。”
“什么!”
“就在这堆人里面。”
“可是…您,为什么要放走他们?”新来的伯恩斯显然是不理解这样的做法,此刻俊美的脸皱着,就连眉头皱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个怪人。身体压低做倾听态势去接近还躺在椅子上假寐的安德森,他渴望这个上司可以教会他一些技巧或者一种很安心的心态。
而这个狡猾的探员这次却选择这次什么也没有说,伯恩斯只好也就此作罢,他站起来走过去去桌前整理那些被翻乱变成了一团糟的文件与纸张。在将纸团扔进垃圾桶里面偶然间却瞥见睁开眼的安德森。帅气眉眼里却偶然间会透露一丝邪气与戏谑,天生长得就是那样的外貌,听说是在女孩子里面最喜欢的那种类型,当他意识到自己想法变得如此扭曲后,伯恩斯的手慌乱无比,十分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水杯。
水流下在纸张的印出痕迹,很快就晕染湿了上面的墨水,伯恩斯这时候也慌慌张张,手急忙去拿起水杯,另只手去拎起湿透了的文件夹,还在空中汇聚成汩汩小流向下滴。
经过这样的插曲,伯恩斯并没有收获他想象中一顿激烈的侮辱与谩骂,他的新上司安德森这时候仍然躺在那个位置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也没有掀开看眼。他并不知道这是应该向上帝感谢,还是证明上司对他不屑一顾,甚至不会将任何视线分散给他呢?伯恩斯想着想着沮丧极了,领着文件夹要出去借着此刻还算强烈的阳光晒干。
不过怎么会找不到人呢,这仍然是安德森的疑问,因为在他印象中这个叫做赫普罗德姆的小孩,并没有教会他任何一点技巧,即使他那个年纪有很灵活的身手那也不可能可以坚持这样快,并且他们拥有最危险的铁丝网以及警卫,他是怎么样可以不被抓到。
即使是身手矫健的军人也翻不出去,并且还是在那样短的时间里,安德森摸着下巴思考却被冒出来的青色胡茬扎到手,于是咬着牙恶狠狠又骂了一遍。
而事实上就在阿斯诺亚离开赫普罗德姆的两个小时后,获得必要睡眠后,赫普罗德姆轻手轻脚地下床,然后拿取了一把蒂亚戈送给他做十五岁生日礼物的军刀。包里面还有些枪械与子弹,这些都是他祈求阿斯诺亚送他的,包里还有些必要用品,有手电,还有他曾经制作的烟雾弹与“炸弹”。
他早在军营里装作除草的时候就偷偷自学了一套防身,并且还掌握了近战格斗术,并且每天例行除草又或者进行非人的体能训练后都会练习。在别人结束后恨不得狂奔回去倒上床休息的时候,赫普罗德姆并没有回去,而是躲在小树林后面进行新一阶段的学习,这也是他为什么发育那样快,如同雨后春笋的速度,这些那些他拿血汗体力换来的。
赫普罗德姆此刻还埋伏在灌木丛中,整个人都蜷缩着趴下,时刻注意路边来往的脚步,偶尔会传来几个士兵聊天的声音。他们在聊新首相发布的那些声明,时刻都在宣言着他们就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另一个士兵听了哈哈大笑,很自信地点头,“是啊,我们当然会是最优秀的!”而这些关于政治人道上的理论,赫普罗德姆是一丁点也不感兴趣,即使会有飞蚊落在自己的脸上,腿上,以及叮咬了他的上嘴皮,他仍然非常有耐性地等着落单的蠢蛋。
终于在两个小时后,远处有脚步声急促跑来,赫普罗德姆透过缝隙看见那个士兵,身边确实只有他一个人,看样子好像是脱队逃过来的。那个士兵刚拉开裤链,就被埋伏的赫普罗德姆快速冲到身后一刀封喉,甚至在他死前还没有反应过来,于是他尸体就被赫普罗德姆直接扔进了后面的湖水中。刚杀过人的漂亮男孩,此刻正吹着口哨靠在树干上看着尸体一点点缓慢沉入水底。
掠夺了倒霉士兵身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之后,赫普罗德姆摇身一变,低着头看自己身上这身正式装扮,突然开始疯狂自恋,看,他现在是多么帅气英俊啊!如果这里有女孩的话,一定会被他迷倒的,谁会拒绝他呢?
远处很快出现了一队人,与身上装扮相同,大脑快速反应后赫普罗德姆也就很自觉地归队,因为他高大的身体与得体的军装,几乎没有人怀疑这人会是冒充的。赫普罗德姆跟在他们身后,即使队内有粗嗓子的士兵开始大肆地去责怪他为什么现在才来,而赫普罗德姆也只是非常顺从地点着头。
“嘿,你这家伙,居然敢。擅自掉队!把头转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领头的军官突然厉声要求道,赫普罗德姆并没有退缩,将他的头抬起来与军官对视,军官感受到这个士兵眼中有杀气,是那种渴望血腥并且向往杀戮的气息。军官忍住由心而生的畏惧,再艰难地靠近半步,居然直接伸手指将他下巴挑起来,想要再仔细观察。赫普罗德姆仍然保持站立姿态,一动也没有动,反倒顺从地抬头迎接。
阳光折射过他漂亮的蓝色瞳孔,就仿佛里面是片海,即使格外漂亮,却让军官感受到无尽的危险,再或许下一刻自己就会被卷进去并且迎接生命中最后一刻即将迎接的死亡。
“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赫普罗德姆。”
“等等…你叫什么?”
“赫普罗德姆。”
见到军官几次发问,他仍然很有耐心地回复,赫普罗德姆看着面前这个惊讶到手足无措的军官坚定地说道,回答的同时视线仍然直直盯着那人,就仿佛他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将视线转移那样。
军官对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了,这可是头号通缉犯,是被少校通缉的人物,这样大的人物怎么会这样轻易地报出自己的身份与真名。军官直到将他押送到办公室里面,这个问题都没有想清楚,彼得洛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挥挥手吩咐命令道。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杰克。”
那个被唤作杰克的军官很是尊敬地退下离开,出门后还不忘将门关上,外面起了风,让杰克忍不住将双手插进口袋里,嘴里念叨着这小子胆子太大了。而此时在不算小的封闭空间内只剩下脸色阴沉的少校与面前这个令他时常感到畏惧的孩子。
两人在二十个月前那是第一次见过面,那个时候的赫普罗德姆还只是个发育缓慢又机灵的小孩,可是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个很俊朗的年轻人,坚毅的面庞与放荡不羁的眼神,似乎没有人能够在他的眼里得到任何一点重视。
“说说看,为什么会选择逃跑。”
“因为你要抓我,长官,难道是我不小心做错了什么吗?”
“你当然没有任何错,我们也没有想要抓走你的意思。”
“那为什么要把我当成通缉犯。”
“我们没有。”
“我发誓我绝对看见你发的通告了。”
赫普罗德姆说出来的话几乎都无比的平静,可是这些话语对于少校来说无疑是一根根钢针直直插入自己的皮肉。他无法去面对这个思维方面有着自己特有逻辑的年轻人,而最神奇的事情是在与他对视过程中,心里的那些糟糕的焦虑与担忧都在渐渐消退,那是很怪异的一种感觉。
就仿佛那些奇怪想法没有再出现过,彼得洛斯为自己感到奇怪,也为面前这个面无表情无所谓的赫普罗德姆感到奇怪,可到底是哪里出现错误,哪里让他不对劲却也说不出来,简直就像是被女巫蛊惑。彼得洛斯抬头看着他身上服帖的军装,以及被阴郁隐藏起来嗜血的气质,这些证据全然都表示着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孩子。
“嘿长官,请别小瞧我,我刚刚可是杀掉了一个倒霉蛋,看见了吗,身上这套衣服就是他的。”
赫普罗德姆这句炫耀又淘气的话让彼得洛斯的心彻底沉入了深渊,同时却又浮现点希望,如果这把锋利的刀能够为他所用,那么相当于如虎添翼。于是他开始将热络眼神投在他身上,开始祈求这个危险炸弹最好被安排在自己身边,当然前提是这颗炸弹不会自爆。
当蓝色眼睛的年轻人对上他眼底的深海,某种磁场共振起来,两个来自德意志暗处的恶狼几乎是一拍即合。毕竟赫普罗德姆拥有非常良好的能力,如果加以重视的话,那简直…他敢打包票那一定会是绝妙的,伟大的!彼得洛斯开始缓慢地转变他的想法,不再对此惧怕,反倒觉得这把刀是格外锋利并且…可以非常值得利用。
“长官,合作愉快。”
赫普罗德姆早就读懂他眼里的意思了,非常轻易地将这句话说出口了,彼得洛斯似乎从中获取了很强大的能量,面前这个年轻人仍然会察言观色。如果不算上他凶狠的眼睛这个少校会认为他绝对是特别讨人喜欢的类型,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不过想法现在有些偏离航向,至少在他反应过来后紧急命令他离开。
“你可以回去了。”
“好的长官。”
这位本该因为神经紧绷过后需要休息从而躺在椅子上面打瞌睡的倒霉少校,还没等到意识模糊之时,安德森就已经带着身后紧跟着的小跟班伯恩斯过来。而少校仅仅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他们各自神态就知道他们绝对是要前来汇报已经迟到的进度。
“我想我不需要再听你们说的任何话,因为我已经找到那个孩子了,并且我今天经历过太多事情,我很劳累。我想我应该选择时间进行自由休眠,亲爱的探员先生们。 ”
安德森听到这句话脸上表情甚至也没有动过一下,他只是压低身体,几乎是伸手将少校的肩膀扣到自己怀里,两人姿态在第三者眼里看上去像是找个难以理解的角度接吻。两个男人这样亲昵的举动让一旁的伯恩斯很显然是想要回避的,他不认为他可以偷窥上司以及上级的亲昵时刻。
“当然不止这个,我还搜查到关于这个年轻人的其他无比重大的信息,我敢保证,你一定会想要听的。”安德森这句话彻底吸引了彼得洛斯的视线,抬头两人视线交错几秒后,继而又俯身耳语,最终伯恩斯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彼得洛斯的眼睛亮了亮,而同时嘴角甚至还高高地扬起了一个笑容。
真要命,自己曾经到这里之前,就有人告诫自己,这个名叫彼得洛斯的少校是个杀人不眨眼刀口舔血的家伙,手里用来折磨嫌犯手段无数。可是他却完全没有看出来,面前这样一位英俊的男人,脸上甚至还透露着淡淡疲倦与腼腆的人,怎么会是那样的,并且他的眼神并没有压迫。
伯恩斯当然不理解,因为他并没有任何想要参军上战场的想法,因为他只是个情报局新来的小跟班罢了,是家里人强行将押送过来的“逃犯”。是不是即将踏入地狱他也不确定,但有一点可以确认的,至少他是要随时跟着安德森身后的,即使他的上司好像从来不会搭理他,即使他的上司有时候会做一些很奇怪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