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杨莲亭

4、青黛2

　　一个17岁的少年卷着裤脚牵着一头牛，牛上面坐着一个女孩，女孩带着花环。他们在草地上走着，享受着醉人的春光。
　　对，那个女孩就是我，我的名字叫青黛。
　　牵牛的就是我的海琛哥哥。
　　对，我们在一起了，我如愿以偿的和他在一起了。
　　曾经的我只能在水中望着他，希望他能够把我抱回家，养在水缸里，或者养在池塘里，每天都能看到他。
　　等你宛在水中央。
　　“明天我带你摘桑葚去。”海琛对我说。
　　“好啊！我最爱吃桑葚了，酸酸甜甜的，我一气能吃好多”。
　　“那我明天还在这里等你，青儿”，
　　“我不来你会一直等吗？”
　　“你不来我不走。”海琛坚定地看着我。
　　这时，我走上他跟前，浅浅的亲了他一口转身逃了。
　　留下他在原地，看着我在走远他才会离开。
　　而我等他走后，一头扎进了河水中，浸润我那被太阳暴晒了一天的肌肤。晚上我必须得回到水里浸泡，不然时间久了，我的皮肤会开裂，甚至露出鱼鳞。为了不让他送我到太远的地方不是，我选择了一处离他们村不远的地方，在一处河边的一间破房子里，安做了我的家。我告诉他家中还有一个奶奶，其实家中一个人也没有，我一般也不会过去，因为我每天晚上都会待在水中。偶尔我会回到那个“家”里，因为我有的时候要用花瓣泡澡，掩饰身上的腥气。
　　夏天用荷花。
　　秋天用桂花。
　　桑树林里幽深而凉爽，还称把牛儿拴在了外面，与我一起扎进了桑林里。紫色的桑葚颗颗饱满紫的发亮，摘一颗放嘴里，甜到脸上甜到心坎。不一会儿两个人的嘴唇都变成了黑紫色，我们互相看着对方哈哈大笑，他想把桑葚汁抹在我的脸上，我才不要呢，然后我就跑他就追。他将我扑倒在了地上，然而我拒绝了。
　　这也不是第1次拒绝。
　　每当情到深处情不自禁时我都选择了拒绝。
　　变成人之后，我渐渐有了人的感情，知道了人类的伦理道德，女孩在结婚之前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做的。我要变成一个真正的人，我要嫁给他，哪怕和他一起老去。
　　直到有一次，我们都没有控制住。
　　海琛已经辍学了在家里帮着干活，采桑、放牛、种麦、割稻……家里有的活他都要干。
　　第2年海琛家里种上了西瓜。这一年里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我们每天都待在一起日出到日落。如果说有什么奇怪事情的话，那就是今年的清明，海琛有一个城里的大伯回来上坟祭祖，总喜欢在野外草地上等待海琛的我无意间竟碰上了他。海琛说他有50多岁了，外形上也是一个中年人的模样，但我看到了他的骨骼肌肉状态分明就是20多岁的状态，而且他的眼神非常的凶狠，透的杀气。
　　非常可怕，我都不敢看他。
　　甚至，他的身上还有一丝一般人闻不到，但作为鱼类一定可以闻到的腥气。
　　难道？
　　难道他也是鱼变的？
　　遇到奇怪男人的事情我和白鳝姐姐有提过，可她什么也没说，后来我也忘了。
　　西瓜花儿刚落瓜棚就搭起来了。这时的西瓜地是小朋友们的天堂，每块瓜地都有一个瓜棚，但每个瓜棚都离得很远，没事的时候我会让海辰领着我一起到别人家的瓜棚去逛一逛，海琛有一个比他小一岁的堂妹喜欢在瓜棚里面写作业，我特别喜欢这个堂妹，因为我也想和她一样上学学写字，穿着一身漂亮的校服，拿着一本很漂亮的书在那里读。
　　海琛家的瓜棚白天也会引来很多小朋友，又跳又闹的，据说那是他们最快乐的周末。
　　终于到了晚上小朋友们都散去了。这时的西瓜已经成熟晚上也需要人留在瓜地看守，最近的晚上海琛都是住在瓜棚里面过夜。心疼海琛，怕他晚上被蚊子咬，我从很远的地方采来了薄荷加上水底的一种水草，糅合在了一起做成了香包放在瓜棚里，果然瓜棚里晚上蚊子就不敢靠近。
　　太阳落山月亮出来了我还没有走。白天孩子被闹腾了一天，到晚上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海琛让我再多陪他一会儿。确实，白天都一天都在陪着孩子们玩我也想和他再待一会儿再回去。
　　明天西瓜要开园了海琛还是很兴奋的，卖完了瓜就不用在日夜看守了，而且又可以有钱花了。今晚他们家做了一些好吃的傍晚他妈妈给他端了过来，其中还有一瓶叫酒的东西，据说是他那个大伯从城里带回来的。海琛的爸爸爱喝酒，他耳濡目染也能喝一点儿所以妈妈也给他送了一点过来。上次对他大伯的恐惧已经全然忘了，海琛让我也喝一点，我才知道什么是酒，海琛说好喝那我也跟着他一起喝了一盅，想着喝完该回去了。
　　全然没有察觉危险在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