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杨莲亭

5、青黛3

　　不知道睡了多久。
　　醒来之后的我浑身疼痛，呼吸困难。
　　我睁开眼睛，
　　发现已经现出了原形。
　　我竟全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此时此刻，我好像在一辆车里被运输着。身上有四五道深深的伤口，白鳝帮我接的四根鳝骨被一一砍断。
　　一只死苍蝇在嗡嗡的盯着我，贪婪地吸食着我的血渍。好想一口吞掉它。
　　可是我没有一丝力气，动弹不得。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时我想起了身上一片特殊的鳞，它是我的第二个记忆中枢，可以记录我没有意识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
　　于是我打开了这片鳞，记忆像电影胶片一样放映着：
　　那晚我并没有回去，喝完了酒感觉昏昏沉沉的就躺在了瓜棚的床上。海琛想要送我回去叫了我几声，我昏昏沉沉地没有起来。
　　接着他就和我一起躺了下去。
　　他的手伸进了我的胸衣，在我脖子上亲了起来，海琛的整个人也来到了我的身上……
　　在接着就与他行了云雨之事。
　　月光渐渐倾斜，照在了圆滚滚的大西瓜上，照在了瓜棚内熟睡的两个人身上。不，此时已经是一个人和一条鱼了。
　　只见我的鳞片倒映着月光，慢慢的全身在月光下化成了鱼。
　　酒！
　　一定是酒的问题。
　　喝了酒就会现原形吗？我不知道。
　　很快到了天亮，海琛依然没醒，直到摘瓜的人都瓜园到了。见海琛还是没起，就过去叫醒他。
　　这一叫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海琛吓得滚到了地上，接着被挂样绊倒在瓜地里倒退地爬了出去。瓜地里的摘瓜的男女老少都围了上来。
　　只见一条两米多长的大黑鱼躺在海琛家瓜棚的床上，浑身散发着腥气，鱼鳃一张一合的。
　　大家相互议论着，但没人敢靠近。
　　接着村子里更多的人闻讯赶来，这时就出现了那个可怕的大伯。
　　果然！
　　这个人有问题！昨天的酒据说是他带回来的，那酒肯定也有问题。
　　这时大家众说纷纭，有说是黑鱼精跑上了岸想出来害人。有见过青黛的说青黛就是这条鱼精……海琛已经被吓得惊慌失措，别人问起他只说不知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海琛的大伯说话了，
　　“这是一条黑鱼精！”
　　“晚上专门出来害人的。”
　　“那快砍死它，快砍死它。”有人附和，有人起哄。
　　但始终没有人敢动手。
　　大伯让人取来了柴刀，围观的人里倒是有胆子大的，准备上去，可被大伯拦住了。
　　大伯把刀递给了还在惊恐之中的海琛，
　　“海琛，这个东西是来害你的，来，你亲自来砍死它！”
　　“砍死了它，你就没事情了，就不会再缠上你了。”
　　听说这条鱼是来害儿子的海琛的母亲也是非常的害怕，也在旁边劝着，
　　“听你大伯的去吧！啊。”
　　众人都纷纷劝着海琛，大伯还亲自指导，要砍在什么位置。
　　当时的海琛还是在犹豫。
　　他是害怕，还是不忍心？
　　他知道那条鱼就是我吗？
　　他知道，他也许知道。
　　不，海琛，不要砍我！
　　“噗呲”一刀下去！
　　紧接着第二刀、第三刀……
　　血溅到了瓜棚的帐子上去，溅到了地上的西瓜上去，溅到了我跟海琛妹妹学习写字的纸张上去，溅到了我跟海琛做的香包上去。
　　他，还是下手了。
　　如此不顾情分，如此狠心，我是鱼精，我是妖怪，我又何曾害过你？
　　海琛，你好狠的心啊！
　　最后的我果然被这个大伯给抬走了，他们把我抬上车，不知道要运到哪里。
　　或许要拿我去煲汤吧。
　　这片里慢慢暗淡了下来，收敛了光芒。
　　我也流出了两颗珍珠般的眼泪。
　　运送我的车在路上继续颠簸的走着。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突然车子停了下来。这是传来了一声巨大的水浪声，紧接着车子就翻倒了，我也从车子里被摔了出来。
　　此时的外面正下着雨，这个地方好熟悉，这座桥我好像来过。
　　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里逃生的我趁着地面上的雨水翻滚着跳进了水里。
　　逃了。
　　（青黛续集后续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