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规穿越》东河大梦

42、考验

　　陶星星自告奋勇担负起观察来人的角色。慢慢地，她怀疑道：“我觉得我眼花了。”
　　“怎么了？”蓝景淡淡问道。
　　“我怎么看到了我家阿华。”
　　蓝景闻言向那个方向望去。只有仍然小小的几个点。
　　沉默一瞬，他回道：“我看不清。”
　　陶星星脖子伸长了，一会儿说道：“看，她们怎么都过来了。”随即又说道：“不对啊，他们行驶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那艘小船原本悠哉游哉行驶着，虽然能看出来是在往这边靠近，靠近的慢吞吞的速度和飘忽的方向显示掌舵者的不成熟。
　　但是就短短几秒钟时间，小船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由一个黑点变得清晰。

　　如果有人此时能够从天空中观察海面，就能看见这片被浓雾包围的海洋出现了一个逐渐扩大的漩涡，从深海之下逐渐扩散到水面。而顾海和陶星星他们所在的船只正好位于漩涡中心，那艘陌生的小船则被漩涡的涡流裹挟着朝中心靠拢。

　　而那艘小船上的人似乎也对这一切无所适从，那几个模糊的身影在有限的船身上摇摇晃晃，甚至让人产生为他们揪心的感受。

　　陶星星原本看热闹的心思逐渐夹杂着一丝忧心忡忡，随后便变成了警觉，因为她察觉到此刻，在他们的脚下，那片不知道深浅的海域，正在发生着什么。
　　两艘小船也终于相遇了。

　　陶星星原本的怀疑终于落实，她摸了把脸，苦笑：“阿华，你怎么来了……不是，你怎么把宝宝也带来了。”
　　翟木也心有同感，看着眼前那个长壮了一点的小孩，叫道：“翟小木……”

　　翟小木冷着一张脸，摆出高冷的样子：“别看我，陶阿姨带着孩子非要来，我还能让她们单独来不成。”
　　翟木只好闭嘴了。

　　面面相觑的华友顾海和卫流两个人，不过最终年老的水手露出赞赏的眼光：“卫流，不错。”他种种拍了小孩的肩膀，换来小孩遇到危险之后强自镇定脸上的一抹红晕。

　　可惜因为船只的问题，两船人只好隔着窄窄的船舷相望。
　　而两只船都开始旋转。陶星星皱眉，跨脚挤进了另一只船，翟木眼疾手快把翟小木提了过来。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从宋霜不见之后就一直沉默的龙安禾问道。
　　陶星星同时抱着陶华和小孩，仔细听了听：“什么声音……欸，你说的是那个像断了气一样的声音？什么东西，‘邀请我们……’”

　　翻起的海浪终于将船只吞没，最后留下的缝隙中，出现的是陶星星眼神发冷的警觉，陶华惧怕的面容，和她手中婴儿露出少许兴奋的纯洁眼睛。

　　一阵黑暗过后，出现在眼前的是幽蓝的光芒。
　　众人因为突如其来的黑暗和颠簸，以及预想之中的水的环境而闭上了眼睛，而后因为这样仿佛能穿越眼皮的诱惑而睁开了眼睛，然后不出意料被从未见过的美景瞬间迷惑了心神。

　　“哇。”
　　陶星星嘴巴张开，却并没有溺水。但是此刻她选择性地忽视了这重要的一点，而是沉浸在眼前这一幕仿佛存在幻想之中的景象。
　　旁白的小孩则是胖手呼在面前的透明屏障之上，呵呵笑出声来，表现出如鱼得水的快乐。

　　随后他们就见到了大概一天没见的宋霜，以及她旁边站着的陌生的异族女人。
　　宋霜已经准备好迎接她的同伴，但是，为什么呢原本应该安全呆在海滨镇的小孩和陶华，也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她很明智，没有在这时候开口询问。
　　她迎上去，向她的伙伴们宣告：“我们需要待在这里一段时间，完成女王的嘱托。”

　　所有人对此都接受良好。或许是被海底的美景迷昏了头，陶星星要求多呆一段时间，换来一个脑瓜子崩。

　　“事不宜迟，海灵族的新朋友们。”海翎向她的客人们介绍，“我们现在就去海神殿吧。请各位跟我来。”
　　于是一行人跟在海翎的身后，像一只训练不齐的队伍。
　　获得宋霜的允许之后，卫流拉着顾海也跟上去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一下。”海翎中途停下，突然开口，“我在这个孩子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请问，这是我的族人的后裔吗？”

　　“是啊。”陶星星挤过来，隔开了海翎对陶华和她手中孩子的探究的视线。

　　海翎回想起记忆中的那个人，奇怪自己为什么还会想到快一百年前的人。不过现在这个孩子为她牵起回忆的契机，她们两个人也算是有缘吧。
　　她微笑，说道：“如果这个孩子和她的母亲想在海灵族生活，请和我说。这里才是最适合海灵族孩子长大的地方。
　　陶华闻言从陶星星肩膀旁边探出头来，露出微微睁大的眼睛，里面是感兴趣的光芒。她也听懂了这个长得很奇怪的漂亮女人的话。

　　陶华之前从未见过有鱼尾的人，但是她还记得，曾经母亲和她讲过故事。如果有一天看到这样的人，那么他们可能是她的亲人。
　　此时她心中仿佛真的升起一种对这个地方的熟悉和亲切感觉，让她莫名安定。

　　走过一段路，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长廊，长廊完全是由两排像电线杆子的枯骨围成的。虽然暴露在海底，但是一整片区域却完全被黑暗笼罩。

　　那条狭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底，像某种巨大昆虫留下的风干的遗骸，又像巨兽张开的口。你确信经过这里可以到达任意一个如地狱一般的目的地，而绝不会到达天堂或者是仙境。

　　“这是通往海神殿的必经之路。”海翎鱼尾幻化成为双腿，而后被上身垂落的薄纱覆盖，留下两只光着的脚。她的头发像海底的海藻。
　　翟小牧和蓝恩不住地看她。蓝恩扯扯自己的卷发。

　　“除了你们想要得到的东西，任何一个人，只要成功得到海灵殿的认可，就可以得到它的馈赠。”
　　闻言，众人觉得那个仿佛会吞噬一切光芒，包括一切闯入的人的长廊，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海翎拉过陶华的手：“陶华和陶珏就不用了，我带她们直接过去。”

　　这也无可厚非，她们是海灵族的后代。

　　宋霜率先朝前走去，龙安禾上前几步，和她并肩而立。垂眸时刻，宋霜恰好与龙安禾对视上。

　　因为预先说明，因此蓝恩和翟小牧两个小孩都跟着一起，希望能得到海神殿给予的礼物。

　　走廊很奇怪，刚进入的时候光线和外面没有差别，但是从某一步落地之时，仿佛所有光线都被隐性的手攥住了，完全看不清周围。
　　宋霜几乎以为自己处于一个无边无际的黑色空间。
　　她下意识探出精神触手，却发现一接触到外面仿佛有实体的黑暗，精神就灼烧一般疼痛。于是不等她反应，精神力触手就自动缩回去了。

　　黑暗的环境中看不到任何东西。不仅仅是光线的问题，而是这黑暗，仿佛能够吞噬一切东西。
　　宋霜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手存在，但是从进来之后，就牵着她的龙安禾的触感，不见了。

　　她尝试踏出一步。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参照物可以表明她移动了。
　　宋霜默然，知道了这场考验最难的地方就在于在什么都没有的空间中，人很容易陷入未知的慌乱之中。
　　她定神，回想自己刚刚是朝哪个方向。虽然不确定是不是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不过既然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干脆朝着某个方向走就好。停在原地……
　　宋霜潜意识认为停在原地，等待她的无非将会是等到考验结束，然后某个时间点被踢出去。

　　在没有任何东西的黑暗中行进是什么感受？
　　没有时间的流逝，没有空间的移动，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见任何声音。
　　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宋霜发现自己还仍然保持冷静，没有崩溃。就好像在某个时候，她曾经也在相似的黑暗中行走过。

　　她突然看向旁边，那里有一个白色的点。
　　宋霜没有犹豫，朝那边走去。
　　等到靠近一些，她才发现那是一个光点。等到她再想靠近的时候，那个光点好像发现了她，朝远处飘动。
　　宋霜开始奔跑。一人一光点开始了追逐游戏。宋霜体力不好，只是光点似乎也不太聪明，再力竭之前，宋霜终于追上了它。
　　她伸手，光点没有再挣扎，于是被手掌抓住。
　　宋霜还没有反应过来，视线就一黑，意识坠入了一片宁静的虚无。

　　嘶。
　　宋霜抬手挡住射向自己眼睛的阳光，眼睛干涩，被刺激流出一点泪水。
　　几点了啊，太阳这么大。肯定又是何知白把她房间的窗帘拉开了。
　　她想到这是暑假的尾巴，作业已经做完了，她每天在家里等何知白回家，自己就宅在家里，高中新交的朋友都没办法把她叫出去。
　　宋霜睁眼，看到熟悉的窗户和粉红色的窗帘。这是何知白替她挑的，挂了好几年了，一直没有换过。
　　她起身，抱着薄薄的秋被坐在床上。
　　房间里的冷气有点温度太低，她伸出被子的脚有点冷。

　　头怎么有点疼？
　　对了，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是什么呢？
　　宋霜记忆力一向很好，像自己想记得某件事情，或者做过某件事，一般不会忘记。这倒是一种稀奇的感受。
　　算了。可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她穿上拖鞋，想去厨房看看何知白给她留了什么东西吃。

　　厨房还有声音。
　　今天是工作日，何知白不会还没出门吧。可能是家里何知白收养的猫在捣乱。
　　她进客厅，扒着厨房的门，然后就看到原本背对她的身影转过来，熟悉的面容不知为何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晕。
　　宋霜感觉自己脑子海有点迷糊。
　　她昨晚几点睡的来着。

　　何知白朝她温柔地笑了：“霜霜，你醒了，来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