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规穿越》东河大梦

41、故人

　　“噢，熟悉的力量。”
　　“你知道吗，以前这股力量是保护我的，而不是现在在别人手上，对着我叫嚣。”
　　宋霜皱眉，像是不知道眼前人在说什么。

　　“请允许我打断这段寒暄。”宋霜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在完成女王的嘱托之后再进行这段对话。”
　　这样她也能够有更多的时间了解这个地方，这个何知白可能呆过的地方。

　　“既然这样，那么请吧。”黑袍人伸手邀请。
　　两人明知这样的邀请并非好意，而现场的景象看上去其乐融融，彬彬有礼。于是宋霜也顺势做了合格的出演者，顺着主人的意愿走出这个不那么正式的会面场所。

　　宋霜跟在黑袍人身后进入一栋古朴的宫殿。里面设施简单而充满庄重感。进门便是一座巨大的雕像，像是海底的巨石雕刻而成。
　　宋霜抬头看了一眼神像，而后竟然感到与某个存在对视的危险。本能让她收回了视线。

　　宋霜从自己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凭证。
　　对面接过，行动之间没有露出一丝肌肤。那人看了东西，也不管凭证是不是得到了良好的对待，就从神像前面的盘中里拿出一个蓝色的果子，直接抛给了宋霜。

　　请原谅宋霜的肢体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并不能算得上协调，因此她在手忙脚乱之后才接住了那个果子。
　　沉默一瞬，她问道：“就是这个东西？”

　　“你在怀疑什么？尽管把东西带回去就好了。”
　　出乎宋霜意料的是，黑袍人突然解开了袍子，真实的样子就这样猝不及防出现在宋霜面前。
　　在真正见过海灵族之前，任谁第一眼看到这样似乎被造物主偏爱的种族，都会忍不住驻足观看。

　　海蓝的头发，大理石雕塑一般细腻的肌肤，仿佛没有毛孔的光滑肌肤，深邃的眼睛让你一看就相信一定会有人沉浸在那样的注视之下，并且为之疯狂。
　　“现在轮到我们的事情了，小家伙。”高大的海灵族祭祀迈开步伐，直到走到人类少女面前，把人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说说，你口中的何知白。”

　　宋霜毫无畏惧看向这个比自己高大的人，不，或许是鱼还是别的生物。
　　“不，祭祀大人，在此之前，您为何不先介绍一下自己呢？”
　　好的谈判者现在就该先住嘴，等到合适的时机在抛出自己的第二个问题，但是对于这个比较私人的话题，两人都不是很清醒冷静。
　　宋霜继续问道，就像完全抑制不住自己求知欲和在乎的信徒：“您的故人，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听到这样的问题，祭祀没有恼怒，而是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像悲伤，又像报复。
　　“她死了。”祭祀开口道，好像自己完全不在意嘴里人是死的还是活的，只有她嘴唇还在颤抖，“对了，我是何知白的遗孀，她未亡的伴侣，海灵族的现任祭祀，海翎。”
　　说完，她似乎也再无意追问宋霜口中的何知白。

　　她转身离开，把宋霜这个外乡人独自留在海灵族的神殿里。
　　这个从未和她蒙面的人类，此时拥有的是与她类似的沉默，饱含难言的悲伤的沉默。

　　少许，就有另外一个海灵族人进来，把宋霜带到一个房间，这就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她居住的地方。
　　稍后又有人送了丰盛的食物，全部是精美的海洋生物，完全看不出来他们的祭祀和客人之间的刀光剑影。

　　宋霜在房间还没有多长时间，就再次被叫了出去。她看到海翎站在外面等她。宋霜神色一动，发现海灵族祭祀的头发有点变化。而且……
　　如果不是她的错觉，此时的海灵族祭祀身上散发着一种隐忍的感觉。

　　海翎见到她来，冷冷看她一眼，道：“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个荒凉的地方。从远远的地方就可以看见庞大的不知名生物的遗骸挺立在那里，莹润的骨头和腐烂的部分和谐地存在于同一物体上面。前面一整块不知道大小的区域被浓雾笼罩着。走进才能看见雾气之中透露出的灰色石块。
　　宋霜看着那个地方，心中已经又猜测。她沉默地跟随前面地主人走进这块透露浓厚死亡气息之地。

　　“这是我们海灵族地墓地，海息园。”海翎走进这块没有围墙，也没有任何标识的领域中时，说道：“她就睡在这里。”

　　海息园是海灵族的族墓地。
　　海灵族尊重先人，每年的怀旧日都会道目的祭拜先人或者亲人。
　　目的中少有不是海灵族人的墓碑，但也有例外。

　　和其它的墓碑一样，灰色的海石雕刻成肃穆的方块状，在上面简单刻上死者的名字以及生者对死者的怀念，和死者的画像。

　　这块墓碑上的画像属于一个女人，面容柔和而眼神坚毅，下面方方正正写着有些潦草的笔迹，像是不熟悉握笔的人认真写下的字符：
　　“白”。

　　一个短发女人坐在墓碑前，海蓝色透明的头发显示这是一个海灵族人。
　　她和墓碑的中间放了一束鲜艳的海魂花。

　　柔软的花瓣随着轻柔的海波荡漾，花瓣边缘是颜色稍微深一点的渐变。只是仔细观察，才能发现花是由某种细长的丝线纤维制作而成。
　　宋霜神色一动，视线转移到海翎脑袋上仿佛被利器随意割了几刀的头发。

　　女人面容年轻，只是眼神和她年轻的容颜不相符合。
　　她的瞳孔是纯度很高的蓝色，眼神深邃，透着一股沧桑的气息。

　　她手指绕上自己耳边的发丝，声音清脆：“小白。”
　　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眼睛重新活过来了，像燃尽的火堆突然加入了新的燃料。

　　她身后站着一个女孩，黑发黑眸，她看着这块墓碑，眼神透露着一些陌生和无措，接着是一种无法接受现实的故作寻常的麻木。

　　宋霜往前几步，膝盖微曲，跪在石碑前面。俯首看向石碑上的人像，画面上的人面容坚毅，然而脸上带着一些无奈的笑意和纵容。
　　这样的神色让宋霜熟悉又有些陌生。她记忆中的何知白是冷静自持和温柔的形象，这个何知白却多了一分忧愁何一份肆意。这样有些矛盾的两种感觉在她身上交织，竟然惊奇地和谐，让记忆中的人散发着强烈的吸引力。这种力量吸取她心脏，让她感到疼痛。

　　海翎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想到身边的人，警惕看她一眼，又闭上了嘴。
　　接着她向人类女孩问道：“小白之前一只惦记着你。说说她之前的事情吧，我问她，她总是含糊过去。”

　　宋霜开口：“姐姐，是一个很好很优秀的人。她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慌张。我小时候被亲人嫌弃，她只是我的邻居，就让我和她一起生活，海供我读书，给我买很多喜欢的东西。”
　　“她很聪明，总是能够找到做生意的地方，有自己的公司，赚了很多钱，说要送我出国留学。
　　“她会教我写作业，她什么都会，会修车……

　　海翎听得眼睛都红了，哑声道：“是吗？”
　　“怪不得她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她就是这样的人。”
　　“她走之前就知道了，但是谁都没告诉，也不和我说，还以为瞒住了我。她帮你做东西，花了大功夫送到你那里，我都看着，假装不在意。”
　　“我并非天生对你有敌意，我只是……”

　　宋霜明白她未尽的言语。
　　海翎没有等待对方的回答，对她而言，宋霜只是小白的亲人，如今带她来见一面小白，已经是完成了何知白的夙愿而已。
　　“好了，小朋友，现在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海翎转头看向宋霜，已经换了一副神色。
　　“那是阿白托付给我的。你们需要找一件东西，对吗？”

　　宋霜沉吟几秒，点头。
　　“很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知道你们想找什么。”
　　“海灵之泪，对吗？——那东西对海灵族祭祀来说并不难，只是需要最关键的东西，或者说，是人。”
　　“而那个人很早之前就已经失踪，所以我对此无能为力。但，如果你们要做什么，可以向我求助，我会尽力帮助你们。
　　“为了阿白的意愿。”

　　“我需要我的朋友和我一起。”
　　因为并不知道拿到海灵之泪之后是怎么样的情况，如果已经确定海灵族的友方属性，那么一起行动当然更好。

　　“好，你的朋友——现在，可能已经在海面上了，我会把他们接过来的。”
　　“而且，你的朋友是不是有点多……”
　　宋霜没有听清楚海翎后面那句话。她礼貌答谢：“那么多谢您了，祭祀。”

　　*

　　海面。

　　陶星星霸占了几乎快三分之一的位置，百无聊赖地躺着，手搭在眼睛上遮住太阳。其他几个人坐在船沿上
　　他们在这里困住了。前不久，他们才刚刚从幻境中清醒过来。然而醒来之后，宋霜却不见了踪影。顾海说，只有得到邀请的人才能去到海林族的领地，众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原地等待一段时间
　　因此，陶星星才像一只无聊慵懒的大猫，躺在太阳底下，觉得自己快成为一条咸鱼，还是被晒干的那种。
　　宋霜到底哪里去了呀？陶星星嘴里嘟囔道，她感觉自己躺的背都快要疼了，于是站起来向四周张望。
　　但是海上能有什么呢？四面望去不都是一样的情形吗？
　　她在一个方向停住了。陶星星触目远眺了，片刻，嘴里说道：“我没有看错吧，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顾海不太相信，表示怀疑。到达这里要经过广阔的海雾地区，别说是外人渔民们大多不会轻易过来的。
　　陶欣欣开始大叫起来：“不是，真的有船呀，你们快来看看！”
　　此时的陶欣欣像一只兴奋的大猩猩。众人终于都站起来，在晃晃悠悠的小船上面，看着远方那个逐渐清晰的黑点。
　　顾海看了看，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卫流吧？他来做什么？
　　站了一会儿，陶欣欣重新萎顿下去。“看来他们还要一会儿才能过来，我先歇歇。”
　　顾海对此早有预料，一点也不着急。他也坐下来说道：“他们在往这个方向来，还要一段时间呢。”
　　“提起精神来，孩子们。我们得做好准备，我们可能遇到的，可不仅仅只有善良之辈。”
　　闻言，陶星星重新兴奋起来，直接在船上活动手脚。小船一晃一晃，终于在挨了蓝景一脚，以及受到翟木和顾海的眼神指责之后，停下动作，眼巴巴盼着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