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规穿越》东河大梦

43、戏剧

　　宋霜觉得有点恍惚，好像很久没有见到何知白似的。
　　但是这段时间她们明明每天都会见到。
　　她甩甩脑袋。

　　只是这副样子似乎逗笑了何知白，她发出善意的笑声。于是宋霜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们的早餐是煎蛋和面包。
　　宋霜看了看，说：“我去下面买点豆浆吧。”
　　何知白喜欢喝那个，有时候她会自己做，或者宋霜来做，有时候会打发宋霜去楼下的早餐店买。
　　那家的豆浆宋霜记得何知白很喜欢。

　　何知白说：“没关系，可以先吃，我再去煎一个鸡蛋。”
　　宋霜已经穿好鞋了，她回何知白：“没事，我去了。”
　　然后她打开门。

　　宋霜站在原地，看着外面没有说话，也没有出去。
　　知道何知白发现了异样，问道：“霜霜，怎么了，不舒服吗？”

　　宋霜转身，又换上了拖鞋，面色苍白，勉强笑道：“嗯，姐姐煎的蛋就很好吃了，我等不及了。”
　　何知白听了很高兴，又有点担心：“要是不舒服就再休息一会儿，我待会儿要出门，晚上回来。”
　　宋霜点头。

　　等屋子里另一个人走出家门之后，宋霜结束早餐，静坐桌前。
　　然后照常把餐具清洗干净。

　　这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了。
　　宋霜坐在家里的阳台前，看着窗外的天空，听见外面车马喧嚣的声音，和小区里人们的吵闹声。
　　下午七点的时候，何知白回家了。
　　桌子上是热腾腾的几盘菜，厨房里传来一些声响。
　　她一愣，笑了，大声道：“霜霜，我回来了。”
　　宋霜围着有些大的围裙探出头来。她说到：“等一会，姐姐，晚饭马上就好了。”
　　何知白有些欣慰，一个小时前她收到宋霜的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原来今天懒虫没想着点外卖，而是自己做饭。

　　三菜一汤被宋霜做得很不错。

　　何知白放下筷子，心里还有点惊讶，问道：“霜霜，你是不是偷偷练过了，进步很大。”
　　她看着对面那个孩子，她有些开心，但不知为何，处于朝夕相处的敏感，她能感受到，宋霜并没有她表现的那么高兴。
　　或许孩子们都有自己的心事吧。

　　晚饭结束已经快九点。
　　宋霜洗漱后，提议两个人看电影。何知白欣然答应。

　　两个人穿着相同款式的睡衣，躺在何知白的床上。
　　就像以前无数次一样。

　　“霜霜，看什么呢？”何知白正翻着片子。
　　“假日出行吧。”宋霜紧接着就报出这个名字。
　　“好啊。你是不是早就想看了。不过这个我们是不是看过啊。”何知白隐约记起自己和宋霜看过，但是又实在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
　　“那好，就这个了。”

　　凉爽的房间，昏暗的灯光，发着光的屏幕，和传来的电影里的哝哝细语。
　　宋霜看着，人就靠在何知白身上了。
　　何知白伸出一只手拦住她。

　　宋霜总是表现出冷淡独立的姿态，但何知白心中的宋霜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孩子。
　　正在播放的电影色彩温暖，故事内核却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她想，宋霜或许会感到难受吧。
　　于是她伸手抱住了宋霜。

　　电影放映完，宋霜被催去睡觉。
　　再何知白的房门关上后，她不知道自己妹妹的房间们悄然打开，那个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人此时却扶在门把手上，站在房屋门前。

　　宋霜站了很久，正要推门，后面却有声音响起。
　　“霜霜，你要去那里。”

　　宋霜转身，看到何知白披着一件白色衬衫，倚靠在房间门上，睡眼惺忪看着她。

　　宋霜有一个瞬间，想要转身冲上去，拥抱何知白。
　　最后她只是看着何知白，微微一笑：“谢谢你，姐姐。只是我要走了。”
　　何知白看着她，眼底是纵容和了然。

　　“再久一点，你也不愿意和我再相处久一点吗？”何知白问道。

　　“姐姐，我只是太想你。今天已经足够。其它地一切，都在这里。”宋霜抚摸自己地胸口，又指了指自己地脑袋。
　　她想，或许这个“姐姐”就是从她记忆里某个时间段创造出来地。如此真实，那样让人眷恋。

　　单单看宋霜脸上地冷静神色，无从得知她的心中想的是什么。

　　“那么，祝你一切顺利。”何知白知道无法挽留，于是温和道别：“你知道，姐姐一直会想你。”

　　宋霜低声说道：“谢谢。”不知道是冲谁。
　　然后扭开房门，转身走进一片极致的空白之中。

　　当她转身看向那个存在虚无之中的房间，中发现它正以极快的速度消散，不规则的屋顶，屋内熟悉的设施，包括那个还站着，似乎再通过关着的门看那个离家出走的孩子的何知白。

　　一切都消失了。

　　黑暗从很远的地方，像一只巨大的口，将这片纯白的虚无吞噬。
　　宋霜重新回到黑暗中。

　　这次宋霜似乎知道自己应该朝哪里走，没有犹豫。
　　直到刺眼的光芒让她闭上眼睛，然后宋霜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座古朴的庙宇中。

　　海翎抱着陶华的孩子，身后站着陶华，已经再神殿一处等待。

　　看到宋霜，海翎有点惊讶。
　　“这么快？”陶珏咿呀一声，让海翎哄着摇了一下手臂。“我以为你会喜欢它为你编制的梦境。”

　　宋霜回道：“我想喜欢会是您吧。”
　　“梦境固然凌然沉醉，但是现实中的人更加值得让人缅怀。只是不知道祭祀会不会借着梦境麻醉自己不愿意面对的现实呢？”

　　宋霜含枪带棒的话刺痛了海翎。

　　“自以为是，冷血的小畜生。”海翎冷冷陈述，“如果有机会，你应该为让自己死在海灵族墓地海息园尽头的冰谷，那是最适合你的墓地。还可以和你姐姐作伴，不是吗？”

　　“如果贵族的所谓梦境没有偷窥我的记忆的话，”宋霜回道，“想不到海灵族的神殿有做小偷的潜质。”

　　海翎骂了一句，面无表情道：“放心，没有能够进入另一个人的梦境，我也不例外。你离开，梦境也消失。”

　　“至于你的其它伙伴有没有你这么幸运，请等待吧。”

　　陶华无措看着两人，等到她们不再吵架，松了一口气，重新开心起来，带着陶珏在神殿里玩耍。

　　宋霜原地坐下。

　　海翎站在另外一边，目微微垂，开始念祷告词。
　　天知道她此时是什么心情，才会主动念这样无聊冗长又显得有些愚蠢的祷告词。
　　海灵族的那位神明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回应它可怜的信徒们，没有人知道。
　　毕竟在传下来的历史中，它早已经被污染了。而被污染的神明和死亡无异。

　　神殿的大门是一层朦胧的光晕，隐约还能看见远处的海灵族聚居区。
　　那层光晕好像被什么扰动，泛出层层的波浪。紧接着，里面就滚出几个人影。

　　其中一个翻身，然后顺势站起。“什么地方，还好不是那该死的黑暗了。奇怪，我居然海梦到了我那早就死了的老爸，真实荒谬。欸——”
　　陶星星终于看到了她的队友们都在这里。“大家都出来了啊，那就好。”

　　龙安禾脸色却有点发黑，默不作声站在宋霜身边。

　　蓝恩正像一个小可怜，被翟小木牵着。蓝景和翟木像家长走在后面。

　　陶星星尊在地上，看看不做声的人群，问道：“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海翎终于结束祷告，回到引导者的身份。
　　“请和我来吧，领取你们无聊的奖励。”

　　她们在的地方原来是海神殿的最外层，是海灵族众人祷告的地方。随着海翎朝更深处走去，才发现里面才是真正的海灵族供奉的神像。

　　栩栩如生的脸庞不辨男女，充满悲悯众生的神情。

　　“海灵族给予海灵的领导者、伟大的神明、海洋之主，愿祂给予……心中所愿，一切美好贡品和信仰，纯洁的祷告和祝祷，神灵赖以生存的贡品，献给您。
　　伟大的神，海洋之主罗切列恩·菲特。”

　　一阵暖洋洋的能量充盈这件真正的神庙，供奉的殿堂。
　　如同来自生命起源的羊水，把灵魂包裹，回到自己起源般的温暖，让人感到自己的灵魂，此刻应当虔诚信奉这位神明。
　　洋溢的光点在能量中飘扬，偶尔有某个触碰到被赐福的人，表现出喜欢，于是融入那个人的体内。
　　这就是神明赐予祭司所祈求给予子民的礼物。

　　“感恩主，永远的信仰，献给永痕的海洋之主。”
　　海翎做出标准的祷告礼仪，然后垂目，感恩神明又一次的降下恩露。

　　陶星星感受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变化，然后悄声问陶华：“阿华，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
　　陶华握握拳头，也小声道：“没有呢，不过我刚刚突然有一个感觉，之后一切都会顺利的。”
　　她又问道：“你呢？”
　　陶星星高深莫测说道：“我感觉自己能量满满。”
　　陶华高兴起来。她刚刚许愿她认识的好多人都能身体健□□活幸福。

　　陶星星则是想着让陶华母女两个一辈子幸福。
　　看起来这神也没有办法做到这种时间线特别长的事情啊。

　　回家的事，陶星星已经看淡了。而且，她知道会有队友帮她们许愿的。
　　至于能不能回去。作为某种意义上的孤家寡人，陶星星的执念并不深。

　　宋霜则是沉吟，然后问道：“海翎祭祀，请问，您知道海灵之泪到底是什么吗？”

　　海翎正像看热闹一般，看这群心愿永远不会完成地傻子。
　　闻言，她慢条斯理道：“噢，忘了告诉你们。是海灵族祭祀最初的血脉诞下的婴儿，经过海灵神的祝福之后，流下的眼泪。”

　　“我猜你要问最初的血脉在哪里？”
　　海翎露出沉痛而讽刺的神情：“那个人，在几十年前离开海灵族到你们人类的陆地上，被人类刺杀死亡了。”
　　“至于我，我是后来当选的祭祀，不是神明最初选择的血脉。”

　　海翎开心地笑起来。
　　“好了，小朋友们，海灵之泪的游戏结束了，你们将随我们，跟着这片被人类毁灭未来的土地，最终覆灭。”
　　“至于洛川那个罪人，现在应该等死吧。长生果这东西，拿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陶星星听完海灵族祭司类似反派的嘲讽话语，不知怎么反应。现场的气氛也太沉寂，索性还有陶华和陶珏。
　　她伸出手，开始逗陶珏玩。

　　只是人类和海灵族混血的小崽子此时一点不领情，反而看到陶星星粗粝的手指，扁嘴，开始酝酿眼泪。
　　陶星星一看这个小崽子撅屁股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于是捏住她的嘴唇，轻轻的力道下，婴儿也挣脱不了。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一声响亮的嚎哭响起，打破了奇怪的七分，吸引了场内的眼光。

　　婴儿的眼角却亮起光芒。
　　海翎先看出奇异之处。她几步上前，却又顾及什么，停在几步之外看着那几颗泛光的眼泪。
　　陶星星还在哄着孩子。终于，陶珏停止哭泣。
　　地上则多了几颗宝石一样的发光石头。

　　海翎目瞪口呆，她上前几步，握住陶华的手臂，四四盯着她，“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