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猫》临安晋上

26、群聊

　　看样子应该是新建没多久的缘故，人数此刻只有二十人不到，群欢迎语上方还显示着历史消息。

　　消息上方的昵称大多稀奇古怪，都是他们各自的风范。

　　新人加入提示语横插在聊天消息里显得格格不入。过了会儿就有人高明大姓，这其中就有个叫“神秘的贺某人”发了个：[靠！这又是谁，先给我说下！]

　　下面也有人应和，也有人就着某个话题打趣，还有人各发各的。

　　嵩煜也是当了个小棉袄，发了两字：谢挽。
　　两字刚发出去就淹没在消息中。

　　当然也有人眼疾手快，知道了这个昵称叫“馄饨”的是嵩煜斜对面的“开挂怪物”，很快“人尽皆知。”

　　谢挽没搭理那些消息往下滑动看着群里的八卦记录。嵩煜说的那句话也算是有了回应。

　　从历史消息往上滑了好一会儿这其中十条有八条是关于他这个主人公是全能选手这个话题展开八卦的。

　　群是刚才新建的，也没人刷屏，聊的都是精华。因此很快就滑到了顶部第一条消息。

　　消息分为四个话题，月考后编位，张哥变卦了，明天家长会，运动会荣誉。这些话题聊得鱼龙混杂，相互横插聊着，但大多消息都有回应。

　　聊到最后一个就最激烈，有的念旧聊到他们初一的运动会战绩，各自爆出各自的证据截图。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浓厚的开屏气息。

　　昵称叫“孟”的人看不下去了，发了条：[行了，你们就不能像谢挽一样低调吗？他进来的话就这个话题他保证一言不发。]

　　底下接连就着这条消息回复了好些条。

　　欣爷：[他是挺低调的，不过我也挺低调啊，就算我光鲜耀祖我也当自己是个屌丝。]
　　宇宙第一帅：[你这低调过头了吧，这么贬低自己。]

　　“云”引用了“欣爷”的消息：[你平时是挺低调的啊，但那痞里痞气的模样怎么看都不是低调的样。]

　　欣爷见状立马敲字，底下又同时就蹦出幽默搞笑的表情包和打趣味消息，他将敲好的一句话按了发送时隔那条消息已经不知隔多少消息了。
　　欣爷：［没你痞，你整天脸上写着像别人欠你几百万似的。］欣爷又接着发了个吃拳头的表情包。

　　对方的消息同样隔回应消息有点远，他发了个“死亡微笑”然后附带一句：［我天生的，你习惯不了那就散。］

　　很快在地下打趣的消息里横插进破坏气氛的——暖阳：[谢挽同学初一动动会1500长跑也是4：22s。],这消息横插进去显得下面的消息格格不入，也没撤回。

　　但消息无缝衔接又推到了另一个气氛，底下炸窝了，谢挽滑了一会，那条消息也没有欣爷的回应，或许是怕打破气氛。

　　心比天高：[靠，真的假的？他跟你说的？]
　　你嵩哥：[我看他那性子不像是这风格啊！你和他没讲过话好像。]

　　［………］

　　神秘的贺某人：[兄弟，你该不会是开个玩笑想活跃气氛吧？]他还附带着发了个幽默又无语的龙图。

　　“孟”第一个回复：[她说的就是事实！贺饮梵你完蛋了！晚饭你和方毅吃吧，老娘不陪了。]

　　底下习以为常的像往常一样，无非是是说孟姐发威不好惹，贺某人不知天高地厚啥的。也当然消息里依旧有对那句话半信半疑的话语。

　　贺某人也是有点懵，在茫茫消息里甩出一条：[她是安落暖啊？]

　　有人看这消息像是看傻子，还给他撒盐泼冷水。总之就是添堵。

　　也有人和他一样蒙在鼓里，但都很好奇安落暖那句话的出意。于是问了个究竟，答案既然是今天他们两母亲家长会那会儿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那话题，然后黄耳传书传给了她。
　　无非是寒暄地说了句她班上那个叫谢挽的体育不错啥的。

　　谢挽心说大家都知道了也没啥大不了的，也不是什么该隐藏的事，妈多了个和她聊得来的人也不赖。
　　他没把这事放心上，继续往下看着消息。

　　茅塞顿开后就围着那句话的主人公展开了会议。其中少不了有人旧事重提起今天第一节课下课那茬，说他深藏不露，乐此不疲。大家又就着这话题议论纷纷，有人说一个人能将一件事做很久并不一定是喜欢，也有人反驳不喜欢一个东西又怎么能做那么久。两个观点都引入了深度讨论，从中涉及到两人物，他本人和刘金欣。但重点是围绕他这个主人公和这两观点讨论。最后结论得出：这主人公十有八九特长的东西就是他的爱好。

　　谢挽看到这结论有点说不上的被偷窥感。

　　他滑到历史消息那条时底下早已堆积好了99+的未读消息。在这滑动的期间人数也在不断增加，至此人数已经停留到了41。

　　谢挽不想看了，底下的未读消息硬是没搭理。他将手机按熄丢回桌肚又抬头刷着题。

　　而嵩煜呢早就埋下头增添了无数的未读消息，现在手也没停过，只不过早就退出了群聊天，切换到小绿泡。他不知看到了什么笑出了声，也吸引了部分同学的眼球。连上面一心盯着笔记本的张译炳也抬头望去：“是什么东西让你那么开心啊？是收到表白了吗？”

　　埋着头的同学立马将手机塞进桌肚，抬头有模有样的抓着笔。

　　谢挽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抬头看去，张译炳这个目光角度仿佛是在看他，他有种莫名的不习惯，就像习惯了做某个事情，从中又有新的事情闯入他的习惯中。

　　他也是习惯了张译炳对他的态度，也习惯了这种感觉。从而这种截然相反的感觉让他不适应，尽管态度是莫须有的。

　　嵩煜也是知情地抬头，诚实地说：“表白是没有，但我看到的东西的确好笑。”

　　“嗯？”对方惜字如金，一个字就有深意。

　　“我正和我好哥们聊天呢！他说——”

　　“你课堂上玩手机我是要给你颁个奖吗？”他看着他幸灾乐祸的样就不快，“我说的什么？我说这节课查漏补缺，你不需要吗？”

　　嵩煜也没感到扫兴，依旧还是那德行：“哎呀！张哥，我都没有基础怎么查漏补缺？”

　　“就我上节课讲的你有没有一丝头绪？我范围缩小，其他题不计较但那几道题举一反三的题型正适合你查漏补缺。”张译炳说。

　　“主要是我都看不懂啊！”嵩煜嘀咕道。

　　“你说什么？”

　　张译炳似是而非地问，但早已皱眉起身走向他，嵩煜也是装样子地桌上摆着那两张纸和一本草纸。张译炳伸手抽出答题卡看了个究竟。

　　心里叹了口气，语气却很淡定：“这些题型我平时讲了无数次。”他把答题卡拍桌上指着一道题说：“特别是这道。”他又扫向嵩煜，“你还是错了，你但凡听一点都不至于分数这么低，也就有个基础好查漏补缺举一反三的题型。”他感到功亏一篑，继续说：“不是马上要编位了吗？”他看向童晓梧又撇头看他：“我的话他应该听吧？我让他把你往前调。”又瞥了眼斜前方的谢挽，“你和谢挽做同桌。”

　　“啊？”嵩煜又惊又嚎，听到往前调就够他受的了，还要和这个“开挂怪物”做一块儿，靠！

　　谢挽僵了下，抿了下唇。上次和嵩煜这性子相似的同学做同桌还是在小学三年级那会儿，他有点旧雨重逢的感觉，又有点不适应。

　　“啊什么啊？！就这么定了！”

　　即使在这么沉闷的课堂里，但还是抵挡不住同学们想笑的心理，如果是唐樘的课班上早就哄然大笑了，此刻埋头憋笑真的很让他们为难又憋屈。

　　“班长听到没有？就按我这个方式编位。”张译炳头也不回走向讲台继续捣鼓着笔记本。

　　班长童晓梧应了声。

　　张译炳心情似乎是赛翁失马，焉知非福。他鬼斧神拆地从笔记本里抬头看向嵩煜：“你把当时的话说完。”

　　嵩煜还有点没调整过来，纵是他那个“浪得几日是几日”的性子这茬也多少影响到他心绪。

　　他干巴巴地说：“他说你要是教数学那就惨了。”

　　班上有人想笑。

　　“嗯？谁惨？”

　　“你教数学的话他们数学成绩差你就会感到尴尬。”嵩煜说

　　“我惨？”他有点惊又有点不解：“数学我也不是不能教，至于赵潘语那句话还要深思熟虑下再下定论”

　　他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转到赵潘语时语气和神色都带着些许温和，扫向全班又恢复如初：“我会感到尴尬是因为我教体育吗？”

　　有人嗯声点头。

　　张译炳正要开口说什么，嵩煜急着开口：“张哥，误会啊！他不是说你惨!”

　　“嗯？”张译炳有点懵。

　　同学们看到他懵逼的表情感到纳罕，像是看到了稀奇物。

　　“你教数学我们听不懂我们惨啊！”高司玮苦笑地说。

　　“张哥，我那句话是我自己的主观！”嵩煜急着解释。

　　“你挺讲义气啊！那你解释下你的主观。”

　　“额，张哥。要是你教我们数学我们数学成绩不好不是你的问题！你教物理就教的很好，他们物理不好是因为他们没有个态度。”高司玮说得很急，不给嵩煜开口的余地。

　　他像是做足了计划，似乎早就有预判，见状他只好万事具备地说：“那为什么这次月考物理均分没有70？我手上有优等生名单，平时考试也有部分优等生分数不太理想，就拿何晓威为例，至今总共11次单元考4次分数没上70。”

　　被点到者说不上来的窘迫，他把头埋得很深，抿嘴直勾勾地看着真题上某道应用题。

　　他收回视线又继续敲着键盘说：“其余的也好不到哪去，26人里就只有11人11次单元考试次次都考上80。”他说完扫向其中的三人，又重点落在谢挽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汇考就多点有18人，9次汇考里这11人也同样次次上了80。其余的7个人有4人在“26人”里面，这4人就每次汇考上80单元考却不能。还有3人我觉得有潜力，就比如贺饮梵他虽不在这26人里但他单元考7次都上了优秀，其中两次满分，汇考也是次次在85以上。”

　　被点到者战术性抿嘴，又手指间转着笔。

　　张译炳瞥了他一眼，“这26人里还有另外的那11个人怎么回事？不管是单元考还是汇考20次考试次次没有80。张云胜你怎么回事？听班主任说你这次月考其他科都还好啊！”

　　张云胜语气嗓音都很凉：“之后不可能低于80。”

　　“你这次月考也是和往常一样分数没有80。”他说完才抬头，“你坐谢挽附近。”

　　童晓梧抓着笔做着笔录。

　　谢挽在心里噎了下。

　　“这次月考我做下总结，一共有15人上了优秀。先前的11人里有9人考得还可以和这20次考试一样，另外11人只有2人这次稀奇第一次考上80。那么26人中就有11人上了优秀，还有4人是26人之外的，4人里那3个我觉得有潜力的在里面，这其中还多了个赵潘语，9次汇考虽一次没有上80但11次单元考里却有3次，加上这次月考就有了4次，我觉得你还是有潜力将物理学好的，你别和嵩煜坐在一块儿了影响你学习，你和杨斯晨坐同桌。”

　　童晓梧又再次抬笔。

　　赵潘语像个瘟神一样没有反应。

　　杨斯晨感到受宠若惊，窘迫地埋下头。

　　“这次月考因为涉及到陌生的题型那先前的11人有两人没上80我能理解，平时考试也没有人上过90，从始至今最高就87。这次试卷难度是比9次汇考还要难点，我估计基础题这26人大多没有丢分，少数丢分的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为什么会丢。至于那两人或许是一时粗心错了道选择题丢了两分没上80。”他再次抬头看向两位点到者，扫向全班说：“这次月考那9人值得表扬，你们各自心知肚明我就不个个点名道姓了，但其中我必须表扬谢挽和童晓梧21次考试每次都在85以上，谢挽就是那个历史最高分87分，并且有4次。这次月考可能就是因为那个应用题导致只有84。除了这两位还有两位——”

　　“贺饮梵，赵潘语。”有同学齐声说。

　　张译炳只是应声点头。

　　贺饮梵有种被点到的窘迫感，反正就是不自在。平时也没少被张哥表扬，算是脱敏了，他浑不在意的顶下腮看向物理真题在某选择题上填了个A。

　　赵潘语依旧像个瘟神，反而他好哥们儿嵩煜似乎有点高兴，或许是出于他朋友被表扬而感到自豪，他也在真题上有模有样地在某个填空题上填了个“升华。”